第79章 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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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絕望
傭人吳媽上來，手裡端著勢騰騰的飯菜，望一眼那沒有動過一丁點兒的早餐，看一眼坐在那裡沒有一絲生氣的人兒，她搖搖頭嘆息一聲，默默地將那些冷掉的早餐收起，重新擺上熱飯熱菜。
“李小姐，您這多少吃點兒吧，總不吃東西，身體怎麼受得住。”
李小霧被這聲音打擾，這才看到房裡多出的人，彷彿看到了一線希望，連忙問道：“太太和少爺要多久才會回來？”
吳媽搖頭。“這些事情老闆自然不會說出來的，但少爺的教練也去了，想必會呆上一年半載吧，也會更長。聽說老闆還有意全家移民去歐洲呢。”
失望寫在臉上，她回了臉，垂下，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
巨集兒離開了，就像從她的心底裡抽出了一根重要的筋骨，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痛得她徹入心扉。軟軟的身子垂下去，她再沒有任何的表示。
吳媽看了一陣子，嘆氣，只能離去。
齊昂軒回到家裡，接到的訊息讓他非常的不爽，那個可惡的女人竟然還是一口飯也沒有吃。
幾天了？
他以為她餓了就會吃，怎麼說，她從來都是禁不起餓的。
可是，之從那天巨集兒離開後，她連水都極少喝，只是坐在簡易沙發上發呆，沒日沒夜。
就算他氣得不斷地折磨她，汙辱她，她也不反抗，不哭，不鬧，不出聲。
現在，她只能躺在**，盯著兩隻大眼望著天花板，或是沒日沒夜地沉睡。
“再這樣下去，李小姐可就活不成了。”
吳媽抹著淚說道，被她的情況嚇到了。
煩亂地轉轉身子，卻又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不去管她。明明恨她恨得要死，若是她這樣，他不應該有報復的快感嗎？
可為什麼他的心壓抑得厲害，幾乎抽不出氣來，要失去呼吸的能力？
那個女人本來就該死，不是嗎？
最終，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踏步走進了她的房間。
房裡好安靜，甚至聽不到呼吸的聲音，他心裡一急，快走幾步，看到**臉色蒼白的那抹靈魂像早已失去了活意，安靜到吐不出一絲氣流。
她死了嗎？
他的心劇烈地抽痛，伸手握緊了她的手，用力地搖動。“醒醒，醒醒，你快給我醒醒！你要是敢繼續睡下去，敢不醒過來，我就讓你永遠也見不到巨集兒，我還要把弗伯
思千刀萬剮，當然，還有江一鍵！”
是誰？要這麼殘忍，奪走她的孩子，還要害死她的親人，朋友？
不要，好嗎？
她沒有力氣張嘴，卻馬上睜開了眼睛，雖然身體虛弱，這雙眼卻明亮得如子夜之星，不含一點點的雜質。這樣清純的眼睛到底是由怎樣清明的身體所養。
齊昂軒心頭一鬆，在看到她睜眼後放下了心。
沒有死，她沒有死。
不過，他的眼神馬上變得冰冷，就如以往一樣。
“怎麼，會害死你的兩個駢夫，不忍了嗎？”
既知道她關心的是什麼，又為什麼總要誤會呢？江一鍵是她養母的兒子，有著無法割捨的親情，弗伯思是一個極好的朋友，她當然不想讓他們去死。
還有巨集兒，幾乎成了她生命的一部份，他要一切都好。
所有的錯都在她，讓她去死吧，代替他們所有的人。
她閉閉眼，馬上又接受到了齊昂軒粗魯的搖動。“給我睜開眼！否則我讓你所關心的人全部離去。”
吃力地再睜開眼，她的眼裡有著祈求，祈求他可以放過她所在乎的人，獨獨懲罰她一個人。
不過，最終敵不過暈眩，她又沉沉地閉了眼，將頭歪在了一邊。
“叫醫生！”
他慌亂，大聲吼叫起來。
“快點叫醫生，快點叫醫生！”
宅子里人頭湧動，傭人們排成一排準備著隨時待命。醫生面色沉重地走進來，看到了面無血色氣息微弱的李小霧。
“是不是最近都沒有進食？”
傭人吳媽低頭抹眼淚，點了一下頭。
醫生從包裡掏出一份檢查報告，遞到了齊昂軒面前，眼神閃爍。“這是李小姐上次的檢查報告，出來了。”
“怎麼樣？”齊昂軒沒有心情管什麼檢查報告，他只是不想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死去。
他面色鐵青，沒有一點點表情，陰森的可怕。
醫生擔心地看了他幾眼，最後才假著嗓子小心而沉重地道：“胃癌，晚期。”
叭。
手頭握著的東西打掉，碎在地板上，原來是一個杯子。
他馬上睜大了驚恐的眼迅速搶過報告看了幾眼，血色很快從臉上退去，原本的冰冷變成了此時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驚訝。
握緊拳頭，將那報告拽得不能再緊，
已經握出了一個洞。
“能治嗎？”
許久，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顫抖著問。
多久了，他的情緒沒有今天這樣表現的徹底，那分明是不捨，分明是愛戀，分明是關心！
醫生搖了搖頭。
“這種病一旦到了晚期就沒有辦法治療。”
“她……還有多久。”
目光落在李小霧蒼白無色的臉上，他的心口一陣陣地抽痛著，根本無法相信，“小禮物”就要永遠地離開他了。
天人永隔！
那麼，屬於他們的日子到底還有多久？
“最多不超過一年。”
上帝殘忍地關上了李小霧生存的大門，他的“小禮物”僅剩下短暫到不足一年的時候，而他，卻還要生生折磨她？
所有的恨化成了深深的愛戀，他這才發現，所有針對她的懲罰只不過是因為自己愛得太深。愛之深，恨之切，怎麼以前就沒有發現。
走到床邊，握緊她纖細的小手，那手瘦得露骨，柔得無力，只憑著他隨意地握著，根本不給一點點的反應。
“這樣吧，我給李小姐開一些開胃藥，止痛藥，還有補藥，儘可能地延長她的生命。”
醫生走了出去，將這空間留給了他。
齊昂軒將那冰涼的小手貼在臉上，眼淚一滴一滴地滾了下來。
親愛的，我的“小禮物”，你真的要走了嗎？對不起，請原諒我對你的粗魯，我的報復。剩下的日子讓我陪你走過，我一定不會讓你難過，孤獨，無助，你將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只是，**的人兒絲毫感覺不到他的濃情蜜意，任由雲起雲湧，花開花落，彷彿這個世界再與她沒有關係。
在強力針的作用下，她終於醒來，睜開眼，看到一切如故，心頭沉了沉，責怪自己為什麼要醒來，面對這冰冷的世界。
“李小姐，您終於醒來了。”
吳媽欣喜地走過來，小心地為她掖好被子。“老闆才剛剛離開，他在你床前可不眠不歇地守了幾天幾夜呢，剛剛有事才走的。”
是嗎？她眨眨眼，分明不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好運氣。
上天已經徹底地懲罰了她，還能給她更好一點的待遇嗎？
“你可不知道，老闆可擔心你了，成天吃不下，喝不下，總算醒了，我馬上叫老闆，再給你拿點東西來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