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八章 河清

第十八章 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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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河清

於子逍的笑容就僵硬在那裡,手指頭都驚得一勾一勾。

“你不知道?”平機子也傻了眼,“你是從暗影門裡出來的,你竟然說不知道。”

許淵齊板起臉,冷聲道:“我的確不知道。也請師伯祖往後不要再提什麼暗影門,我與其仇不共戴天,深恐其名汙我雙耳!”

“你窮吼什麼?!”平機子怒道,“只要你說出暗影門所在,我不僅會饒恕你從前的罪過,還會收你為徒,讓你在平機觀永無後顧之憂。這總可以了吧!”

平機子何曾請過某個人當徒弟,這也算是給足了許淵齊的面子。

許淵齊卻苦笑道:“淵齊豈是貪生怕死之人。我當真……當真是不知道暗影門所在!”

此時,一直默然不語的玉罄子忽然插話道:“淵齊師侄,萬不可拂逆了師父的好意。他老人家都這樣說了,乃是誠信邀你入平機觀,幫你洗脫罪惡,賜你飛黃騰達。你若是不領情,就是不識好人心了。”

他表面上是在說清,可他說完之後,平機子臉已經拉的有馬臉那麼長。

許淵齊怎會不知玉罄子是藉機落井下石,抬起頭道:“兩位道長的事情,淵齊不用師伯祖掛心,淵齊會自己查明真相!”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於子逍都快哭了……

你連死的兩個人是誰都不知道,你查個毛啊。更何況本就是別人存心嫁禍,恐怕查來查去,反倒是連自己都懷疑自己了。

平機子挑眉:“你休想來這一套,若是你十年八載也查不出來,老夫就讓我徒兒枉死十年八載?!”

“不會的!”許淵齊堅定道,“若是一個月內我無頭緒,屆時只要師伯祖見到淵齊,就可將淵齊斃於掌下!”

這話可以說是果斷決絕,再無退路。

眾人面面相覷,誰知道許淵齊這是發了什麼神經,放著平機子徒弟的身份不要,豁出了命就救與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事已至此,平機子的怒火也上升到了頂點。他冷冷地拋下一句話:“這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一言九鼎!”許淵齊斬釘截鐵。

“好,好好,真是好哇!”平機子連說了四聲好,拂袖,轉身,暴怒吼道,“咱們走,等一個月後給他收屍!”

平機觀終於整體撤退,每個人在經過許淵齊面前的時候,都留下了一個怪異的神色。似乎是驚異,也似乎是嘲笑。

總之,總算是過去了。

等到他們全部散去,於子逍就想上去質問許淵齊為什麼不說出暗影門所在。誰知他剛剛衝上去,許淵齊忽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冷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他的額角滑下,垂在下巴上。

這下可把於子逍和林曉月嚇壞了。林曉月尖叫一聲,上去握住他的手,卻發現他的手已經冰涼了。

再看他的臉,竟然也有些慘白。林曉月駭得心口窩都在痛,忍不住流下淚來:“許大哥,你……你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呀。”

“我沒事……只是想起了些往事。”許淵齊擺擺手,“想必秦七現在已經走了吧。”

這所謂的“往事”,自然就是暗影門中令他痛苦難安的事情。

林曉月含淚,點點頭道:“你放心吧。平機子道長並非等閒,無上子又身受重傷。他們早就走掉了。”

“你是怕幽衛記恨你才不說的嗎?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於子逍盛怒不已,終於爆發:“你既然後悔在暗影門裡做的錯事,更痛恨秦玉城這個惡魔。可你為何剛才不把暗影門的事情全都說給平機子聽,讓他幫你報仇呢?”

林曉月拼命朝著他使眼色,想要讓他少說兩句,但是於子逍像是根本沒有看到她,繼續嘲諷道:“可笑你一回想起那些事情就心痛如割,為什麼大好的報仇機會就在面前,反而不放半個屁。如今你因心痛導致真氣混亂,實在是活該!”

“你以為我不想殺秦玉城嗎?”許淵齊的臉上恢復了些血色,雙眸卻更加的幽深,“我做夢都想將秦玉城殺了報仇,但是我清楚得很,秦玉城現在還不能死。”

林曉月別過臉,隱藏起她臉上的變化。

“這個人作惡多端,他不能死,難道老子該死?!”於子逍已經吼了出來。

“我知道在後起之秀被劫殺一案中,尤數快活門損失最為龐大。而且在你硬闖暗影的時候,快活門至少有二十位精英死於暗影門之手……”許淵齊道。

“你若是還知道我那是為了去救你才害死他們的,那最好不過了。”於子逍的眼睛裡已經閃著淚花。

許淵齊沉吟道:“我自然知道,且永遠不會忘記。但是子逍,你畢竟沒有親入暗影門中,不知道其中到底有多可怕。暗影門前任右護法林如楓一手操持起其情報生意,數年之後的今天,其暗樁羅網遍佈天下,手中不知掌握著多少機密件。你大可想一想,如果平機子和秦玉城開戰,那會變成怎樣?”許淵齊認真道。

於子逍冷道:“自然是魔道消散,歪風盡去!”

“你又錯了。且不說平機子不一定能勝得了秦玉城。就算是他勝了,那暗影門中無數的機密件必會流出,那時候武林之中各大門派的陰謀詭計就會全部公諸於天下,恐怕沒有一個門派不被抹黑。你大可設想一下,原本是兄弟之盟的兩個門派,忽然發現對方曾經陷害過自己,這教他們如何不起紛爭芥蒂。若武林所有的同盟都變成這樣,整個江湖都會天下大亂!

若是平機子不能勝利,那後果便更為糟糕。以秦玉城的性格,他必然會藉著得勝的勢頭高歌猛進。他只需要一紙書就可以調動潛伏在各門各派中的暗樁,輕鬆挑起武林大戰。如此後果,才是當今武林不能承受之痛啊。”

於子逍聽罷,額頭上不僅冒出岑岑的冷汗:“難道……難道沒人能製得住秦玉城,就任憑魔門逍遙法外?”

“當然不是!”許淵齊堅決道,“你還記得我問老虎叔如何除魔門的時候,老虎叔的話嗎?”

於子逍驚道:“你是說……等?!”

快活門的亡靈日日都在纏著於子逍,哭喊著求他幫自己報仇。他對暗影門的仇恨根本不亞於許淵齊。如今竟要他等,他如何等!

許淵齊看穿了他的心思,握住他手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子估待之。”

於子逍聽完此言,痛苦地埋下頭,一遍一遍地搓著頭皮,想要從無邊的怨念之中找回一點理智。

他當初發了瘋的去找許淵齊,其實並不僅僅是厭煩了於正奇的冷漠,還有很多是源於對死於快活門手上的門人的罪責感。很多人只知道快活門在此次事件中傷亡最大,卻不知道這些人大多都歸屬於子逍統轄,而且很多都是和於子逍一起長大的兄弟!

所以於子逍才會這樣痛恨暗影門。在得知許淵齊也受困於暗影門之後,這種恨不得與之同歸於盡的情感就達到了頂峰,讓於子逍覺得再無顏苟活於世,不惜冒死前去暗影門與許淵齊回合。

於子逍為了這件事,連死都不怕,卻唯獨害怕……等!

恍惚間,他覺得一雙小手按上了自己的肩膀,宛如銀鈴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於大哥你放心。暗影門作惡多端,總歸有滅亡的那一天。這樣的門派,根本不值得你這樣尊貴的少門主親自下手。”

於子逍抬起頭,正見林曉月嬌美的容顏。她正深深地看著自己:“況且還有許大哥在,你和他有共同的目標,他一定會幫助你的。”

“他幫助我?”於子逍喃喃地重複這句話,看著嬌美可愛的林曉月正流露著幸福的小女兒態,滿臉驕傲地看著他,無比堅定道:“是的!許大哥一定會剿滅暗影門的!”

“他一定會剿滅暗影門……”

於子逍將“他”字說的陰陽怪調,就好像在說:為什麼不是我能剿滅暗影門一樣。

轉頭看去,許淵齊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相比林曉月的幸福期許,他簡直就是塊冰,從外面涼到心裡。

“外面的情況我不太清楚,咱們需要先找個地方避一避再說。”許淵齊像是沒有看到於子逍的詫異,繼續說著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林曉月詫異道:“許大哥不是答應了平機子要去追查兩位道長的死因麼?我應該先去找屍體,或者是找案發現場再勘察一下吧。”

“那只是緩兵之計。”許淵齊朝著她微微一笑,“既然平機子會認為是我們殺了他的兩個徒弟,就說明有人留下了證明我們‘罪行’的鐵證。況且我們不知根不知底,更無法追查下去。所以,咱們還不如趁著好不容易爭取到的一個月的時間,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哈!”林曉月激動地拍手道,“怪不得你當時對平機子說‘只要你看到我,就可以殺了我’的話呢,咱們只要藏起來不被他抓到,不就行了嘛?!許大哥,你真聰明!”

“曉月也很聰明,一猜就透。”許淵齊溫柔笑著,轉而看向於子逍,“你總歸比我們疏略,可知道這裡有什麼地方最安全?”

於子逍恍惚回過神來:“啊?哦……有,有這樣個地方,平機子也要禮讓三分……就是三十里外的河清城。河清份屬於聚元樓下,由少閣主沈延昭親自掌管,嚴密非常,固若金湯……”

他話未說完,許淵齊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素來不服沈延昭,還曾向我提起,他日只要看到他就要飽以老拳,怎麼遇到事情竟然先想到他?”

“現在是非常時刻。放眼天下,平機子肯買面子的也實在是不多。”於子逍道,“若再論起少年英雄,恐怕也只有你與沈延昭了。”

說完,已然地下了頭。

林曉月連忙安慰道:“於大哥何必妄自菲薄。在曉月看來,你可是與許大哥一樣博學多識,聰明絕頂呢!”

“我今日也才發現淵齊還真不是一般的博學多識。”於子逍喃喃道,“為什麼女人都喜歡博學多識的男子……”

當然,他最後一句話,也只能藏在心裡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