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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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試情
在紅日驟然掙脫束縛之時,一個詭異的聲音衝上雲霄:“桀桀,八陣圖!哈哈哈,竟然是禪道孽障的八陣圖!”
這聲音尖銳難聽,就像是從某個極為扁平的玻璃瓶子裡發出來的,連用石子劃玻璃的聲音都比他好聽許多。這聲音一傳出來,許淵齊和於子逍兩個人立刻驚醒,紛紛朝天看去。
只見半空中站著個穿著玄色道袍的怪人。他鬚髮盡白,整張臉慘白猶如殭屍附體,縱橫而巨大的皺痕佈滿了面板,甚至連五官都要無處安放,被生生擠進這些皺紋裡。尤其是他現在還在張開大嘴大笑著,粉紅色的長舌頭幾乎要露到外面。這幅尊榮,簡直連可怕都形容不了到底有多可怕!
林曉月一見他,當即嚇得臉色慘白,不禁後退了兩步。
連於子逍也覺得這老頭子實在長得驚天地泣鬼神,便偷偷問許淵齊道:“這老怪物到底是誰?為何穿著道士衣裳,難道也是幽衛中的人。”
素來膽大包天的少門主也不敢說出聲來,這老怪物之怪之恐怖,當真是可見一斑了。
但許淵齊卻絲毫不懼,故意大聲道:“這老怪物就是暗影門裡輔佐秦玉城的大祭司,也是武當的叛徒,已經敗落的截道一脈的領頭人,名叫無上子。當年截道本與禪道並存,安分守己,卻被這個人帶入歧途,成為武當禍首。後來兩道相鬥,截道邪不勝正,這人轉而易志變臉,背叛武當道家,投靠秦玉城。”
其實許淵齊哪知道那麼多的陳年舊事,玉峰子素來最避諱談起閒人,更何況這是道家的家醜。這亂七八糟的故事,其實全都是他自個兒瞎編亂造的。
但他編的似乎出奇的準,無上子聞言當即大怒,指著許淵齊咆哮道:“若不是你們禪道設計害我,我其會輸?!”他這一發怒,臉上的肉褶子也跟著顫抖戰慄,這幅樣子比他笑的時候還要可怕。
“哈哈,原來你這老怪物就是無上子!”於子逍這個時候居然挺身而出,只見一手掐著腰,一手擼上袖子,挺胸抬頭,頗豪氣道:“當年禪道和截道的紛爭,本少門主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也足夠讓老子對你佩服得勢五體投地了……”
“你住嘴!”無上子扯著嗓子怪叫著,轉而凝重著眼睛去認真八陣圖。
“你叫老子住嘴,老子就住嘴?你這半截身子都老的進棺材了還想著當叛徒的人,有什麼資格教訓老子。想想你當年那些笑掉牙的醜事吧,老子要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一根繩吊死,一口水嗆死……你還在這人模狗樣地站在空中,覺得自己很拉風,嗯?你不覺得自己是在丟人現眼?!”
於子逍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氣的無上子哼哧哼哧地直喘氣,直想衝進去將其碎屍萬段。無奈八陣圖甚是厲害,他根本突破不進去。
他這麼幹站著,於子逍就更是有恃無恐了。少門主幹脆一屁股坐下來,把兩隻袖子都擼上去,懶洋洋道:“我說……老無呀。”
老無?
許淵齊和林曉月齊齊噴菜!
只聽得少門主繼續道:“我說……老無呀。你也是一大把的年紀了,前半輩子已經缺德缺得連個後人都沒有了,這後半輩子咱可不能再缺德了,也該認真想想自己的身後事了。看你這年歲兒,差不多也該翹辮子了,等到你骨灰都涼了的時候,連個哭墳的人都沒有,那不得丟死個人吶!”
無上子面容扭曲:“這個不用你操心!”
加倍努力地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能夠好好的鑽研八陣圖。
“我咋能不操心,我當然得操心!”於子逍伸著脖子道,“老子平生最喜歡看惡人死無全屍、碎屍萬段、魂飛魄散了。你死了,我當然得去看,還要叫幾聲好,放幾個禮炮,再找幾個哥們喝通花酒,最好是普天同慶。不過,我不僅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當年的徒弟們……”
無上子的臉突然凝滯:“你想說什麼?”
“哈哈,我說什麼?我也不說什麼,我就是想說,當年你當年為了招徠弟子,篡改了多少道家得道昇天的教義,騙得多少人以為跟著你幹就可以得道昇天;我就是想說,當年你到底散佈了多少關於禪道的謠言,做了多少慘無人道的事情嫁禍給禪道;我就是想說,當你不敵禪道的時候,為了啟動‘滅絕天下’大陣,到底殺了多少無辜之人為你祭陣……”
“閉上你的臭嘴!”
“我說什麼了,我還遠沒有說完呢!你還記得你的‘滅絕天下’大陣被禪道無為子道長破掉之後,你都幹了些什麼嗎?聽說,當時有一戶全家投靠你的信徒看透了你的真面目,想要領著家人逃走,你就將它們全部扔進老虎洞裡,還拉著剩餘的信徒看著他們被老虎撕扯,爭而食之;有一位女弟子被山匪劫去,歷盡千辛萬苦找到你之後,卻被發現已經懷了孩子,而你竟然以她不肯打掉孩子為由將她腹中胎兒挑出,掛在桅杆上三天三夜!
無上子道長,你其實是怕別人知道那孩子根本就是你的吧!”
無上子幾近瘋狂,原本他還能控制住自己不去聽於子逍的挑釁,專心去看許淵齊擺下的八陣圖,但是關於那女弟子的話一說出來,他的眸中立刻閃現出血色的火光,朝著於子逍癲狂地咆哮道:“你以為我願意嗎?當年她求著我,求著我不要殺死我們的孩子!但是我有什麼辦法……他是我今生唯一的孩子,若非禪道非要絕我性命,我豈會動手殺我未出世的孩兒!也是那女人蠢笨……都是女人惹的禍!”
他此言一出,許淵齊才知道於子逍說的這一切竟然是確有其事!
若是如此,無上子當真是天下罕有的惡魔!
“哈哈!”於子逍拍手笑道,“我說的這些只不過是從快活門情報部犄角旮旯裡看到的,華叔還說這肯定是假的,哪裡有人能做得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哈!沒想到無上子道長真就是這種情況禽獸不如的人吶!”
“你……你這孽障!”無上子指著於子逍,手指尖都在顫抖著。
密林深處,秦十二極度擔憂地看著形勢,終於忍不住對秦七道:“七哥,大祭司好像是被那於子逍抓住了把柄,咱們得儘快出手呀!”
“出什麼手?”不想秦七竟然冷哼一聲,就好像那老怪物大祭司的死活與他根本沒有關係一樣,“這樣的話,這個賭局才刺激呢?山下那幫沒腦子的道士可有什麼動靜?”
秦十二拱手道:“七哥果然說的沒錯。那幫道士真的圍成了個大圈子,慢慢摸上來了。”忽然壓低了聲音,“我已經和十三弟聯手殺了不少人,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殺的……”
“你們做事,我放心。”秦七的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笑。
這邊,於子逍伸著脖子,指指自己的咽喉:“老子的腦袋就在這裡,你若有種,儘管來取呀!哼,你這老怪物不是厲害的很嗎?你若不殺,老子可就要把你這點醜事散發給武林各派聽一聽!”
許淵齊又幫腔道:“你拿這侮辱他有什麼用?他這樣的老不修,還會怕自己的醜事曝光嗎?”
“都是那女人惹的禍事!”無上子仰天嘶吼幾聲,忽然看到瑟縮在許淵齊背後的林曉月,彷彿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指著她吼道:“女人都是禍水,你不要笑我,早晚有一天你也會死在女人手上!哈哈,難道你以為你背後的這個漂亮丫頭就是個什麼好鳥?我告訴你,她就是聖門派到你身邊的奸細,你早晚是要死在她手上的!”
話如驚雷一般落地炸響!
“我沒有……”林曉月渾身劇烈顫抖,想要低頭,又豁然抬頭,於子逍和許淵齊正用不同的眼光看著自己。
於子逍臉上的是絕對的驚訝,但許淵齊的表情卻是鎮定。
可怕的鎮定!
林曉月盯著他的眼睛,連手都顫抖起來,喏著蒼白的嘴脣:“不……不是的……”恐懼的眼神揉碎在滿目的淚光裡。
“怎麼不是呢?”無上子重新得到了勝利的喜悅,“她就是,老夫親眼看見秦玉城交待她如何欺騙你,交待她能殺死你的所有的事情。你知道嗎?就算是這個女人把身子都交給你的時候,心裡也一定是想殺你的。”
林曉月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斷地搖著頭,擺著手,痛苦道:“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她為什麼只有這一句話。
許淵齊依舊深深的看著她。
“喂,你不會真的不相信曉月,去相信那個老怪物吧。”於子逍已然按捺不住,他知道許淵齊這個人越是沉默,說明心事越重,偏生他的心事誰也猜不透!
初生不久的紅日總會被濃濃的陰霾遮住,人心最容易被懷疑劃上了道深深的傷口。
為什麼林曉月可以從秦玉城的魔爪裡逃脫,為什麼她可以沿著湍急的河流沖走數日而不死,為什麼她可以這樣巧的被自己看見救走,為什麼她是林如楓的妹妹,為什麼她可以看得清楚連許淵齊也未曾察覺的血人頭。
……
林曉月自一出現,就太詭異了。
她說她自己是林如楓的妹妹,許淵齊看到她的眼睛,也就信了;她說她是曉星姐的朋友,許淵齊聽到她的訴說,也就信了。他不敢不信,只怪他欠林如楓和曉星太多了。
忽然,許淵齊眨了下乾澀的眼睛,露出一絲溫軟的笑容,伸手握起林曉月顫抖的手,說道:“你這傻丫頭,當我和這老怪物一樣是個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