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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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突破
“斬混、滅虛、創世、開天、定天、破天、化天、歸元。”心中一遍遍的回想著這些招式，葉無塵目光閃爍，漸漸地他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
剎那即是永恆，毀滅即是創造。
葉無塵心中升起這樣一股明悟，所謂創造是在毀滅的基礎上而誕生的。
這個念頭升起的一瞬，他明白過來，為什麼滅虛之後會是創世，所謂創世並不真的創世，而是在極盡的毀滅中所誕生的那一縷希望與生機。
從沉思中醒來的葉無塵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虛化，幾乎完全透明，不由莞爾一笑。
如果是在之前他或許還會驚慌失措，但已經明悟的葉無塵卻毫不擔心。
他不可能斬破這片虛無，那就只有融入這片虛無，與之同化為一體。
緩緩閉上眼睛，葉無塵舒展開雙臂，像是歸鄉的遊子擁抱著家鄉。
他的身體終於被黑暗徹底吞噬，虛無的黑暗空間再次恢復死寂。
在葉無塵即將徹底歸於虛無的剎那，一股極其隱晦的波動掃過虛無的黑暗空間，一道近乎於無的氣息沒入他的額頭。
詭異的是，葉無塵絲毫沒有察覺。
屋內，直挺挺躺在地上跟一具死屍沒什麼兩樣的葉無塵緊閉的雙目陡然睜開，兩道實質化的眸光迸射而出。
咔咔咔咔！
一片破碎聲響起，葉無塵的心跳聲如戰鼓雷鳴轟轟炸響，體內血氣沸騰，髮絲狂舞，一身早已破碎的衣裳無風自動。
咔嚓！
葉無塵身軀微震，體內傳出枷鎖破碎聲，他的氣息急劇的攀升著，眨眼之間就已衝破束縛達到大宗師巔峰。
“還不夠麼。”雙拳緊握的葉無塵感受著體內湧動的真氣，喃喃低語聲中看向那些剛剛被他目光掃過而破碎的光球，張嘴一吸。
呼啦！
漫天飄舞跟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的破碎光球匯聚成一道長河，沒入葉無塵體內。
一股狂霸絕倫的氣息鋪天蓋地席捲而出，葉無塵面色漲紅，金剛怒目，口中發出狂嘯。
轟！
大地劇震，氣浪以葉無塵為中心蔓延而開，葉無塵呼呼喘氣，脣角邊溢位一縷鮮血，竟然不再是完全的鮮紅，仔細凝視就會發現，這抹鮮紅中夾雜著點點金芒。
雖然如此，葉無塵卻沒有半點頹喪之色，他的臉上是無法掩飾的興奮，呵呵傻笑起來，“嘿，嘿嘿，終於是成功了啊。”
泰斗初期。
在他吸收了那麼多天地本源之力後，寧願冒著走火入魔的危險而不斷衝擊之下，終於如願以償。
雖然他的五臟六腑都在突破之中受了不輕的震盪，可已經成為先天之體的他自愈能力是何等驚人，根本就不將這點事情放在心上。
葉無塵並沒有欣喜太久，片刻後他將目光投向屋內所剩下的最後一個光球，只有打破這個光球他才能夠離開這裡。
在他的注視下，原本光芒璀璨的光球漸漸地暗淡，最後變得透明。
當他看清了光球中的事物後，瞳孔猛然劇烈收縮，身軀狂震。
雷龍青冥劍，那居然是雷龍青冥劍。
此刻出現在他眼前的再不是那疙疙瘩瘩，彎彎曲曲的木棍模樣，三尺八寸長的劍身流光溢彩，朦朧的光輝閃爍不定，一條神龍仿若自洪荒而來，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氣。
劍鋒與劍尖看似平淡無奇，葉無塵卻在上面感受到令他為之心悸的危險。
“這似乎並不是雷龍青冥劍的本來模樣呢。”看著雷龍青冥劍，葉無塵輕聲呢喃，在他陰之丹田氣海中的劍靈根本就不是這個模樣。
繼而葉無塵笑了。
能夠讓雷龍青冥劍恢復鋒芒的大能當然有足夠的實力改變雷龍青冥劍的外形跟氣息，若非劍靈就在他的體內，葉無塵也根本認不出來，只會認為這是一柄神劍。
再往下一想，那位大能之所以如此做顯然是為了避免別人認出雷龍青冥劍，到時候弄得全天下人都想搶奪。
這顯然是為葉無塵在著想。
葉無塵正在這打量著雷龍青冥劍，忽然間一個聲音在屋內響起，赫然正是國字臉的聲音。
“它便是你最後一個對手，降服它你就是它的主人，否則你必會死在它的劍下。”
冷漠的話語聲迴盪在屋內，沒有半點起伏。
葉無塵一臉玩味，啪的打了個響指，跟隨他一路征戰的西瓜刀憑空出現。
“咦，他居然得到了這把刀。”屋外正看著的君天下神色古怪，看上去頗為哭笑不得，“原來那個老鬼早就佈下了後手麼，虧得我這些年還一直擔心他的傳承是不是早已斷絕，老鬼啊老鬼，你還真是死了都不讓人省心。”
國字臉眨眨眼，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把西瓜刀，“希望他不會辱沒了這把刀的威名。”
以他們的目光自然一眼就已看出兩把西瓜刀已經熔鍊為一體。
一刀在手，天下我有。
葉無塵手拿西瓜刀，遙指雷龍青冥劍，口中輕吐兩個字，“來吧。”
轟！
雷龍青冥劍發出尖銳的呼嘯聲，斬破虛空，瞬間出現在葉無塵身前。
劍光一閃，葉無塵臉頰冰冷，一縷髮絲被斬斷。
反手握住西瓜刀，對著雷龍青冥劍毫不留情的斬下，鏗鏘一聲，雷龍青冥劍被斬飛出去，葉無塵也沒佔到便宜，西瓜刀劇震，虎口發麻。
戰戰戰！
一次次毫無花哨的碰撞中，葉無塵早已戰到發狂。
長髮亂舞，眸子中閃爍著野性的光輝，徹底放開的葉無塵似乎已經將雷龍青冥劍當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鮮血順著脣角不斷溢位，滴落在胸前、地上，葉無塵彷彿沒有察覺，他的雙目死死地盯著雷龍青冥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
葉無塵不知道自己與雷龍青冥劍大戰了多少回合，他只知道在自己精疲力盡之前，終於斬破雷龍青冥劍的光芒，一把握住劍柄，那種融為一體的感覺讓人忍不住為之沉醉。
他太累了。
十年來每天十八個小時的戰鬥早已讓他麻木，若非心有執念，他早已崩潰。
當他降服雷龍青冥劍的那一刻，所有的倦意在一瞬間湧上心頭，他的雙眼沉重如山，不由自主的
合上。
合上之前，他依稀聽見國字臉的聲音。
“恭喜你活了下來。”
……
石窟中，看著床榻上正在酣睡，鬍子拉碴，面色蒼白，憔悴不已的葉無塵，哥舒婉月幾乎不敢相信這人就是葉無塵。
二人分別不過十天而已，葉無塵怎麼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含情脈脈的看著葉無塵，哥舒婉月淚眼婆娑，哽咽問道，“老祖宗，到底發生了什麼，無塵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註定不會得到答案。
哥舒霸依舊冷冰冰的，聽見她這話，冷冷的看了哥舒婉月一眼，“他又不會死，你哭個什麼勁，要哭給我滾遠點哭去。”
哥舒婉月死死地咬著紅脣，強忍著心中的悲痛，止住哭聲。
哥舒霸絕對說得出做得到，她要是再哭，絕對會被扔出去。
“將這些丹藥碾碎，均勻的塗抹在他心口。”哥舒霸神色冰冷的自懷中掏出一個藥瓶，扔給哥舒婉月，“他的心臟被人種下了詛咒，這些丹藥可以徹底的幫他消除心臟的隱患。”
丟下這句話，哥舒霸再不看二人一眼，轉身踏步離開。
哥舒婉月神色怔怔的看著手中的藥瓶，臉上掠過一抹複雜之意。
她實在想不明白究竟哪裡得罪了老祖宗，每一次見面都要被罵上幾句。
委屈的哥舒婉月搖搖頭不再去想，走到葉無塵身邊幫他將衣服脫掉，而後倒出丹藥，以真氣將丹藥碾碎，按照哥舒霸的吩咐塗抹在葉無塵的心口。
片刻之後，在哥舒婉月驚駭欲絕的目光下，葉無塵的心臟處出現一道猙獰的傷痕。
這道傷疤幾乎將葉無塵的心臟分成四瓣。
伴隨著這道傷痕的浮現，葉無塵的眉宇間露出一抹痛楚之意，即便是在睡夢之中依舊悶哼一聲，全身大汗淋漓。
蓬！
十五分鐘後，這道可怖的傷痕突然間被熊熊烈焰包裹燃燒，睡夢中的葉無塵死死地咬著牙齒，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這一燒就燒了一個多小時，期間葉無塵數次想要張開眼睛，卻彷彿陷入了最深層次的夢魘中無法醒來。
等到火焰熄滅，一直守在一邊，滿臉擔憂，梨花帶雨的哥舒婉月發現那道可怖的傷痕完全消失不見，葉無塵的胸口一片光滑，連個疤痕都沒有留下。
哥舒婉月還沒來得及驚喜，葉無塵已經睜開眼睛，用手摸著自己的胸口，臉上露出心有餘悸之色，“好歹毒的詛咒，我還以為避開了要害就沒事了。”
偏過頭，剛好對上哥舒婉月如水的眸子，此刻這雙眸子滿是擔憂之色。
葉無塵笑著輕吻哥舒婉月的額頭，“對不起，又讓你為我擔心了。”
哥舒婉月只是一個勁的搖頭，明明是在笑，淚水卻止不住的湧出眼眸，“你沒事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傻女人。”葉無塵輕嘆一聲，輕撫哥舒婉月的秀髮，神色恍惚。
從來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那些人如此幫助自己，要說沒有什麼目的就是打死他也不信。
只不過不管對方有什麼目的，對他有大恩這一點卻是事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