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憤怒之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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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憤怒之焰
葉無塵先前只是認為三公主的忍耐力跟意志遠超出他的預料所以才沒有放在心上，但隨著三公主再一次的熟悉這種痛楚，他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
這種痛苦雖然比不上他突破時所經歷的萬分之一，但也絕對不是一個千金小姐所能夠承受得了的。
神念侵入三公主的體內，如水銀般在她體內散播開來，葉無塵眉頭微皺，查探之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這就奇怪了。”摸著下巴的葉無塵喃喃低語，而這時候三公主甚至還看著他露出一抹冷笑，“看來也唯有如此了啊。”
暗歎一聲，葉無塵的神念陡然接入三公主的神經。
痛，劇痛一波波襲來。
葉無塵情不自禁的悶哼一聲，身軀微顫，但他很快就將這種痛楚壓制，凝神感應著三公主體內的情況。
三公主面色微變，暗淡的眸子掠過一抹驚慌之色，似乎對於葉無塵的這種做法極為忌憚。
雖然注意到三公主神色有異，但葉無塵並不在乎，聚精會神的感受著痛苦，同時探查著三公主這具肉身。
漸漸地葉無塵眉宇間透露出幾分凝重之意，他發現這具肉身遠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便在這時，他的陰之丹田氣海突然傳出一陣悸動。
“小子，那是魔體。”一部分意識剛剛沉入陰之丹田氣海的神魂中，耳畔便傳來魔王狂放不羈的聲音。
身為魔族的王，魔王當然有著他的驕傲跟自豪，即便是經歷過無盡歲月，即便他已經被削弱到這種程度，但想要讓他放棄那種榮譽無疑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魔體？”葉無塵皺眉看著他，“什麼是魔體？難道指的是魔族的身體？”
“這話說對也對，說錯也錯。”魔王攤開手掌，嘆了口氣，耷拉著眼皮，“這麼說吧，魔族可以說是世間等級最森嚴的種族，出生時的血脈便決定了一生，極少有哪個魔能夠打破這種血脈的界線，但極少不代表沒有，像世間傳說的天魔便是當年從魔族中脫離的一支。”
“什麼，天魔也是魔族。”葉無塵震驚道。
魔王瞥了他一眼，面露不屑，“當然，不過在本王看來，那些傢伙都屬於腦袋有病，放著好好地魔族不當，偏偏要成為其他的劣等種族，當然了大部分的天魔都喜歡佔據人類的肉身，真不知道人類的身體有什麼好的。”
“這跟魔體有什麼關係？”葉無塵問道，天魔神馬的對他來說都是浮雲。
“這不就要說到了麼。”魔王淡淡道，“被天魔侵蝕之後的人類會有三種下場，一種就是被天魔完全吞噬，第二種是被人類給消滅吞噬乾淨，第三種就是既沒有吞噬人類，人類也沒有吞噬天魔，這種情況下人類的靈魂就會跟天魔融合，誕生一個全新的靈魂，同時擁有著雙方的記憶跟能力，這個時候人類的肉身就不再適合新生的靈魂，剛剛誕生的新靈魂會憑藉本能去改造肉身，使得兩者完美契合。”
葉無塵神色猛然一遍，盯著魔王目光灼灼道，“你的意思是，這位三公主就是第三種人，她的靈魂跟天魔的靈魂融合在了一起！”
“不錯。”魔王神色悠然的摸著下巴，“小子，她一開始不是難以承受麼，那是因為蟄伏在靈魂中屬於天魔的那一部分能力平時都是被壓制的，而隨著這種痛苦的加強，那些平時被壓制的能力就會逐漸的展露出來，譬如說痛苦，對於人類來說是一種無法忍受的折磨，但對於天魔來說卻是一種享樂的手段，越是痛苦，他們就會越感到開心。”
魔王話沒說完，葉無塵猛然收手。
刷！
一縷金色的火焰瞬間自三公主體內激射而出被他收回，葉無塵猛然撒手退後一步，死死的盯著三公主。
眉宇間明明充滿了無盡的痛楚，可詭異的是三公主看著葉無塵的目光卻流露出幾分戲謔之色。
舔了舔因為太過痛苦而毫無血色的嘴脣，三公主譏諷道，“來啊，這就停了麼，這點痛苦連給我塞牙縫都不夠。”
眼中凶光一閃，葉無塵勃然大怒，不過想到魔王所言卻不得不強忍這種衝動，怒哼一聲，轉身回到板凳那邊。
陰之丹田氣海中。
“告訴我，要怎麼才能夠讓她開口。”葉無塵直截了當道，雖然是在問，但心裡並沒有抱什麼希望。
痛苦與折磨既然註定了無法讓三公主開口，葉無塵也懶得再去浪費時間，可偏偏他又無法侵入三公主的識海來強行搜尋對方的記憶。
此時的葉無塵心中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就別提有多鬱悶了。
魔王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注視著葉無塵徐徐道，“其實想讓她開口也很簡單。”
葉無塵豁然抬首，眸中精光暴閃，猶如閃爍的星光。
被葉無塵這突如其來的目光嚇了一跳的魔王一躍而起，向後暴退，“我叉，我心臟不好，你可別在這嚇唬我。”
見葉無塵盯著他不語，魔王嘟著嘴，兩眼望天，吹著口哨，半點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
“說吧，你有什麼條件。”葉無塵哪還會不知道魔王在想
些什麼，心中苦澀一笑呢喃自語，“媽的，就知道這貨沒安好心。”
知道是一回事，有沒有辦法又是另外一回事。
魔王擺明了就要敲竹槓，葉無塵又能把他咋滴。
折磨他？
拜託，魔王剛剛才說痛苦對於魔族來說只是一種享受。
殺了他，憑葉無塵現在的實力，魔王就是站在那一動不動讓他殺個百八十年的也是安然無恙。
除了妥協，葉無塵沒有任何的辦法。
聽葉無塵這麼說，魔王這才收回目光，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其實辦法真的很簡單的。”
“說。”葉無塵沒好氣道。
“你別忘了我是魔族的王。”魔王一手指著自己，無比驕傲道，“當年若不是我想要看看天魔能夠弄出什麼玩意，憑他們也想脫離魔族。”
嗤聲一笑，魔王一臉濃郁的不屑。
“只要你可以放本王出去，然後將你的身體交給我掌控一段時間。”魔王嘿嘿一笑，“你想要知道的情報，我一定會給你麻利的弄來，怎麼樣？”
“把身體交給你？”葉無塵斜睨著他，嘴邊笑容很冷。
搞了半天，原來這傢伙在打這個主意。
這還真的有些出乎葉無塵的預料。
“不錯。”魔王點頭，根本無懼葉無塵不懷好意的目光，“這麼說吧，我不知道究竟已經過去多長時間，這次醒來，我對外面的世界變成啥樣很是好奇，所以我想借著你的身體出去轉轉。”
“可以。”魔王話音剛落，葉無塵便答應了他的要求。
而魔王根本沒想到葉無塵會如此乾脆，以至於當葉無塵說出‘可以’二字時反而輪到他愣在那裡。
“你，你剛剛說什麼？”魔王掏著耳朵，幾乎以為他出現幻聽。
他可是魔王啊，曾經帶領魔族屹立在世界之巔，奴役人族的無上魔王，怎麼有人會這麼輕而易舉的答應他的要求。
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點。
“我答應你的要求。”葉無塵再次重複道。
之所以為會這麼快答應，一來葉無塵知道他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二來也是看見魔王的決心，更何況他也有自己的計較。
“好。”魔王狂喜，“既然你這麼爽快，那我也不跟你拖泥帶水，現在請把你的身體掌控權交給我。”
葉無塵心念一動，魔王的神念便衝出陰之丹田氣海瞬息間掌控他的身體。
一直冷眼看著葉無塵的三公主這一瞬間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這股寒意來的如此突然，如此凶猛，以至於她身體不受控制的戰慄顫抖著。
然後她就看見葉無塵的眸子變得一片漆黑，漆黑的眸子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見到本王還不出來。”完全不同於先前葉無塵的聲音自喉嚨發出，話語中散發著無上的霸氣與威嚴。
瘋狂戰慄顫抖的三公主如遭雷擊，腦中轟鳴一片，漸漸地眼前一片黑暗，她的意識明明保持清醒，但卻無法控制自己。
如果從葉無塵的角度看去就會發現此刻的三公主與葉無塵一樣，雙眸一片漆黑。
“參見吾王。”在三公主驚恐無比的感受著，她開口說話了。
這分明不是她在說話，可卻又是她在說話。
下一刻她想起來這個說話的誰，是與她融為一體的天魔代替她在說話。
心中湧起無限焦急的三公主歇斯底里的咆哮著，讓天魔閉嘴，然而無論她的聲音有多大，那個代替她掌控了身體的天魔都是無動於衷。
“把你的記憶敞開。”魔王淡淡的話語中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吾王。”天魔半垂著腦袋，放開心神的同時也敞開了她的記憶。
魔王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點在三公主的額頭，頓時間三公主的記憶如同開閘的江水湧入葉無塵指尖。
這並不是搜魂，而是天魔主動將過往的經歷傳輸給魔王，自然也就不存在驚動三公主識海中蟄伏的神念一說。
隨著越來越多的記憶湧入指尖，魔王的神情越來越複雜。
複雜的是透過這些記憶，他大致瞭解如今的世界，知道現在這片大陸已經是人族的天下。
當三公主所有的記憶點滴不剩的被他探知後，魔王神色狂變，剛欲開口疾呼葉無塵不守信用，突然間他就像是皮球一般被從葉無塵體內踢出。
“那是我的分身。”葉無塵的聲音寒冷異常，“那具分身能夠存世兩個多時辰，足夠你去看看這個世界，分身消失之後，你會自動回到我的體內。”
魔王神色怔怔，沒想到葉無塵會以這種方式達成交易，不過兩個時辰已經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深吸一口氣，魔王明顯感覺到葉無塵的情緒有點不對勁，不過這跟他無關，“放心，我會在那之前趕回此地的。”
嗡！
魔王憑空消失，虛空連一點波動都沒有。
此時的天魔早已再次潛伏下去，再度獲得身體掌控權的三公主俏臉煞白如雪，竟然是再不敢去看葉無塵。
不怕折磨不怕死的她怕了，真的怕了。
就在剛剛，她還以為得知那些資訊的葉無塵會暴跳如雷，會想盡辦法去折磨侮辱她，甚至會發瘋，但她獨獨想不到的是葉無塵會表現的如此平靜。
那支她不願透露的隱藏的力量如今已經徹底的暴露在葉無塵的視野中，她相信任何一個人在知道了那樣的情況後都不會表現的這般平靜。
“很好。”俯瞰著躺在地上的三公主，“很好，你們真的很好。”
一連幾個‘很好’使得三公主的心徹底墜入無底深淵，一臉絕望。
“既然他們死了，你們都不願意讓他們安息，那麼……”葉無塵緩步來到三公主身前，右手強硬而霸道的抬起三公主的臉強迫她與自己對視後神色冰冷道，“我會讓你嚐到比那更加痛苦十倍百倍的痛楚，輪迴轉世你就別想了，我會讓你的靈魂遭受永生永世的折磨而不得超生。”
嗡！
話音未落，一股極其恐怖的吸力順著葉無塵的手掌傳來。
三公主嘴巴大張，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身體一僵，體內的生機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消散。
而後她的肉身迅速的枯萎，幾秒鐘的時間就只剩下一堆枯骨。
詭異的是這具枯骨的額頭處有一點綠色的亮光，那是葉無塵刻意保留的識海，用來隱瞞那位強者的，雖然只有三四天的時間，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
“啊……啊……”陰之丹田氣海中，三公主的靈魂發出淒厲而絕望的喊聲，熊熊烈焰之中，她的靈魂掙扎咆哮。
意識沉入神魂中的葉無塵神色冷酷的看著被烈焰焚燒的三公主靈魂，一指點出。
嗡！
一道肉眼可見的金色長虹陡然貫穿三公主的靈魂，像是串燒一般的將她釘在那裡，成為一個人形十字，就連因為痛苦而掙扎的資格葉無塵都毫不留情的將她剝奪。
最重要的是一絲絲天魔氣從三公主的靈魂中蒸發，而隨著這些天魔氣的消散，三公主所體會到的痛苦以無與倫比的速度在增加著。
一步踏出，葉無塵來到被烈焰焚燒的三公主身前，寒聲道，“是不是很痛苦，嗯，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活著，你就別想從這種痛苦之中解脫，今天只是一個開始。另外再告訴你一聲，你猜的沒錯，我就是當年被你栽贓陷害的蕭成道。”
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在三公主淒厲絕望的吼聲中，葉無塵的意識迴歸識海，沒有三公主在眼前，他終於不再掩飾那份痛苦與悲哀。
在魔王的相助下葉無塵確實知道了三公主一直不願透露的那支隱藏的力量是什麼，然而這個真相卻是如此的殘忍而殘酷。
葉無塵寧願他永遠都不知道。
但現在他知道了，而知道的代價就是讓他隱藏的殺心徹底的復活。
那支隱藏的力量不是別的，而是他的父親與二哥，換句話說也就是蕭海涯與蕭如令。
如果只是兩個人也就罷了，可惜不止兩個，而是一群，數百人。
自那段記憶中葉無塵得知皇室以蕭海涯與蕭如令的血肉培養出了數百的複製體。
更令葉無塵痛苦與無法接受的是，每一個複製體內都注入了一個靈魂的碎片，換句話說，蕭海涯與蕭如令的在死亡之後神魂甚至都沒有能夠進入輪迴，而是被皇室以不知名的手段切割成了數百份。
葉無塵如何不怒！
葉無塵無法不怒！
殺意像是燒開的水在胸中沸騰，葉無塵恨欲狂，髮絲狂舞，一雙眸子綻放著逼人的殺機，眸光閃爍間，密室溫度驟降。
“殺殺殺！”一連低吼了數個‘殺’字，葉無塵雙拳緊握，手背的青筋根根凸起，喉嚨中發出野獸受傷般的聲音。
咔嚓！
密室中的凳子、桌子驟然間四分五裂，木屑飛濺，撞上牆壁又反彈向葉無塵，結果撞在他的護體真氣上爆碎成粉末。
“呼……呼……”粗重的喘息聲中，葉無塵不得不強自按捺下沸熾熱的幾乎要將他點燃的殺機，後背早已被汗水浸溼。
即便是再怎麼想去找皇室報仇，葉無塵也知道現在去無疑是以卵擊石，除了白白搭上這條性命之外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除非之外，他不得不思考營救蕭海涯與蕭如令的辦法。
父親與二哥的神魂都沒有進入輪迴，葉無塵首先要做的就是確保將這些神魂碎片全部收集起來，哪怕缺少一片都不行。
因為缺少任何一片，到時候神魂都是不完整的，經歷過輪迴之力淬鍊的的他很清楚輪迴隧道的恐怖之處，到時候蕭海涯與蕭如令的神魂將會被碾壓成粉末，而印記將回歸天地，經歷無盡的歲月之後孕育出兩個嶄新的靈魂。
當然這只是葉無塵迫不得已情況下會做出的選擇，如果可能，他希望將這些神魂碎片收集齊之後讓他們的神魂復原，到時候跟那些沉睡在遺蹟之中的死神小隊成員一樣重鑄肉身，讓他們再現人間。
“震天大帝，我絕不會放過你的。”冰冷刺骨的話語聲自嘴中吐出，葉無塵面如寒霜，眼中充斥著憤怒的火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