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似花還似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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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似花還似非花
鳳凰兒立在廊中，看向院中那抹孤絕黑影。 孤寒正立在琅嬛樹下，看著滿園紫色的琅嬛花發呆。 幽風吹起他的長髮，飛舞在空中，揚起一層濛濛的愁緒。
這幾天，鳳凰兒催促他動身好幾次了，但每次他都是冷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走到院中，就像現在這樣，看著滿園的琅嬛花發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良久，孤寒轉過身，不去理會鳳凰兒眼中的滿目傷痛，徑直朝清秋殿走去。
回到幽冥府後，冥後把紫霞安排在了清秋殿。 那邊種了滿滿一院子的彼岸花，在冥府暗淡的天光下，閃著瑩瑩地白光。
一抹俏麗的紫影立在清秋殿中，如滿園的彼岸花般，在清風中飄搖。 那長長的衣袂，在空中舞起一片紫色的霓彩，看在孤寒眼裡，驚豔不已。
緩緩走近那抹紫影，孤寒把那枚捏在手心，就快捏出汗來的碧玉簪遞了過去，“紫霞，這個簪子，送給你。 ”支吾著說出這句話，孤寒低下頭，不敢再看那道紫色的麗影。
紫霞轉過身，笑看著眼前害羞的黑衣少年，接過他手中的簪子，輕聲道，“謝謝你！孤寒！”抬起手，在孤寒驚異的眼神中，將手中的碧玉簪輕輕擦入他頭頂的髮髻中，“只是，我不能要！這是一個對你非常重要的人，送給你的禮物，你要好好珍惜。 ”
孤寒抬手，摸上頭頂的那枚碧玉簪。 下一刻。 狠狠地一把取下，抓在手裡，冷著臉朝殿外走去。 難道你地心裡只有他，沒有我！不對，一定是那隻鳳凰跟你講了什麼，不然你怎麼也會說這種話？什麼對我很重要的人？如果那個人對我那麼重要，我又怎麼會什麼都不記得？
孤寒越想越氣。 寒著臉走到碧落宮中，見鳳凰兒正坐在廊中。 對著院中的一樹琅嬛發呆。 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把鳳凰兒抓在手中，狠狠地摔了出去。
“都是你乾的好事？你是不是跟紫霞說了什麼話？說！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孤寒冷冷地看著地上那抹已日漸清瘦的黃色身影，眼裡滿是森然的寒光。
鳳凰兒趴在地上，頭不小心撞到了階上，額頭開始滲出殷紅的血。 看著眼前早已陌生得不能再陌生地黑衣少年，眼角落下一串清淚。 “孤寒哥哥，你變了！你真的變了！”鳳凰兒踉蹌地站起身，哀傷地看著眼前那抹孤影，“你放我回去吧，我不會再回來了！就當我和曼清姐姐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
孤寒地眼中寒光大盛，鳳凰兒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定定地看著他。 良久，孤寒抬起手。 在空中劃了一個一人高的圈。 頓時他面前出現一道柔光，如水波般泛起層層漣漪。
“你從這裡出去，便可直接回到東州。 ”冷冷地拋下這句話，孤寒便轉身朝院外走去。
“等等！”鳳凰兒追了上去，攔在孤寒面前，寒著臉說。 “你手上的簪子是曼清姐姐送的。 既然你已經不想見她了，就把簪子還給她吧。 ”
又是曼清！曼清！孤寒本來就在為紫霞沒有接受他的禮物而著惱，現在一聽這話，剛消下去一點的怒意，又湧了起來。 一甩手，狠狠地將手中地碧玉簪砸在地上，“拿去！滾！”冷冷地吐出幾個字，身形一閃，便消失在院中。
那支通透的碧玉簪，在接觸到地面的一霎那。 “叮”地一聲脆響。 斷成了兩截。 鳳凰兒連連撲身上前，已是不及。
顫抖著撿起地上斷開的碧玉簪。 鳳凰兒淚流滿面，“孤寒！我恨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在了那道水波般的柔光中。
永琰回到營帳後，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將苗嶺十八洞，七十二寨的地形圖，詳詳細細地畫了出來。
“嚴公子，你昨晚到底去了哪裡？”有月盯著永琰，一臉的冷意。
“沒什麼，只是去苗嶺山頭走了一遭。 ”永琰說來甚是清淡。 不過夜地確如此，憑著他卓絕於世的輕靈身法，在正常人眼中甚是艱鉅的行事，在他做來倒是輕鬆異常。
幾人聞言，都大吃一驚。 羅思舉雖行事瀟灑不羈，但也一向自負輕功了得，此刻聽聞此言，不禁暗歎不已，師傅說得對，一山更有一山高。
“嚴公子，你不該擅自行動。 若是有個好歹，你叫我們這一眾軍士，怎麼向皇上交代。 ”福康安一臉肅然地看著一旁仍是悠閒自若的永琰，語氣中滿是責備。
常遇春和曼旌一臉凝重地站在一旁，沒有出聲。
見幾人都是這般反應，永琰笑著立起身，“好啦！我知道錯啦！我向你們保證，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行了吧！”
幾人臉上的神色，稍稍有了好轉。 於是便圍坐在一處，看起永琰剛剛畫的地圖來。 地圖上，苗嶺山寨地位置，周圍的地形，都畫得很清楚，這讓幾人心下甚是佩服。
“你們看！這是西邊的白苗寨，總共兩洞十六個大寨，看規模應該是這些寨中最強的。 ”永琰又指著地圖上一個紅色的山口，緩緩說道，“還有這裡，這是東面的洞灑寨和香仙洞，也就是以前林剛他們遇襲的路段，這兩個寨口的實力，應該也是不弱。 ”
“這南面山頭最高，一邊是懸崖，一邊陡坡，易守難攻。 還有這北邊的，山頂有片大湖，他們的寨子就在湖心地小島上，也是易守難攻。 ” 永琰在圖上指指點點，幾人圍站在一邊認真地聽著。
“看來要攻下這些山頭。 地確不容易。 ”福康安若有所思。
“這北邊地山頭就交給我吧，先用火箭，射到島上，燒掉所有林木，便可一舉攻下。 ”羅思舉在一邊胸有成竹地說。
“對！好辦法！”曼旌眼前一亮，激動地在羅思舉肩上一拍，“桂涵。 那明天我就隨你一起攻下這北邊的山頭。 ”
“如果要攻山，我們就得做好齊攻的準備。 讓他們腹背受敵，沒有相互支援的可能，這樣才能一舉獲勝。 ”福康安冷靜地看著地圖，徐徐吐出這幾句話，幾人聞言都暗暗點頭。
“那我們就兵分四路，一起攻上山去。 你們自己決定，攻那邊的山頭。 ”永琰看向眾人。 原本清透的眸子，此刻如一潭幽湖，平靜無波，卻深不可測。
“我還是攻北面山頭。 ”羅思舉抬手一指地圖上一個藍色標記，語氣很是肯定。
“那我攻西面山頭。 ”常遇春選地正是陸石矛的山頭，他打慣了硬仗，一遇到強地對手，就躍躍欲試。
“那我攻東面的吧。 ”曼旌信心滿滿的看著東面的山頭。
永琰看了他一眼。 緩緩說，“苗人多有巫蠱之祟，我怕上次林剛他們中的就是這種巫蠱。 東面的山頭，還是由我來攻吧，我對巫蠱之事，略知一二。 到時也好有個防備。 曼旌，你就攻南面的山頭吧。 等攻下後，再沿山道，過來支援我們，給他們來個夾擊，你看如何？”
曼旌聞言，笑了起來，“好，就聽參軍地，到時候兩邊夾擊也是一樣。 ”
幾人計議一番後。 決定三天後。 開拔，攻佔苗嶺山頭。
苗王府一處別院中。 一抹嬌俏的麗影立在院內，看著滿園庭芳出神。 褚色的裙襬在身後揚起層層雲浪，翻飛在清風塵香中。
麼妹進院的時候，就見到這樣一幅麗景，眼中柔光一閃，“香妹，你穿這身羅裙，真好看。 ”
麗人聞言，如玉的臉龐上閃過一片清靈，“姐姐，怎麼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妹妹，不急，還要等幾天呢！”麼妹笑著走到香妹身邊，瑰麗的臉龐上掛著柔和的笑，“吳八月要留細雲在府上多住幾天，我正好乘機摸清這苗王府中的佈局。 ”
“幾天？會不會很久啊？”香妹有點擔心，對昨晚地事，心下還是忐忑，所以今天一早，就讓麼妹去問細雲回去的行程安排。
“怎麼，這麼急著回去，是想去見你的月公子吧？”麼妹開始調笑起來。
香妹聞言臉上一紅，“不是，我只是。 。 。 。 。 。 只是擔心待著這裡不安全。 ”
“哈哈！臉都紅得跟這頭頂的木棉花似的，還說沒有。 ”麼妹看著香妹的窘態，笑得花枝亂顫。
正說著，一道黑影緩緩從院門口走了進來，剛毅地臉上掛著一抹嬉笑，“兩位妹妹好興致，不知廷義是否有幸，可與兩位佳人共賞佳境？”
香妹一驚，愣愣地看著走上前來的黑影。
麼妹倒是笑得一臉從容，“不知二公子來此，有何貴幹？”
“昨日見兩位妹妹輕歌曼舞，豔冠情絕，廷義心下很是傾慕。 所以今日特來請兩位妹妹去我的小院坐坐，品茶談心。 不知兩位妹妹可願賞臉？”吳廷義一臉誠意地禮了一禮。
“二公子美意，我們姐妹心領了。 只是昨日一舞，甚是費神。 我們姐妹身體本就柔弱，今日只想好好休息。二公子的大院，等過幾日身體好些了，定當登門拜訪。 ”麼妹說來甚是委婉在理，讓香妹懸著的心稍稍落了下來。
“兩位妹妹既然身體不適，那就更應該去小院坐坐。 小院有些藥湯，對養精蓄神頗有裨益，只須喝上一碗，定能神清氣爽，百病盡去。 ”吳廷禮還是笑得很是客氣，但看在麼妹眼裡，甚覺厭惡。
“謝二公子美意，奈何我們姐妹實在是身虛體弱，不甚行力。 如若公子有心，倒不妨送幾碗藥湯過來，我們姐妹定是感激不盡。 ”麼妹也是一臉巧笑地婉拒。
吳廷義聞言，爽朗一笑，“好！既然兩位妹妹不便過去，那待會我就派人送藥過來。 屆時還請兩位妹妹不要抹了廷義心意才是。 ”說著也不待兩人回話，笑著大步出了院門。
香妹看著那抹遠去的黑影，很是擔憂地說，“姐姐，待會他要是真的送藥過來，我們該怎麼辦？”
“沒事！”麼妹巧笑著看著眼前女子的愁容，抬手輕拍香妹香肩，“我自有辦法。 ”
香妹聞言，臉色微齊，但心下還是不免有些擔心。 突然很希望有個肩膀可以讓自己依kao，但在腦海中浮現出一張俊朗的臉時，心中又是一驚，我怎麼會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