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583關門弟子

583關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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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3關門弟子

京城,晚8點,四輛黑色轎車一字排開,在路上飛弛。一前一後是兩輛賓士,中間是兩輛國產高檔紅旗。四輛車的車牌分別以京v字母開頭。京城內地車,一看這幾輛車的車牌,紛紛避讓。

前後兩輛是警衛車,中間兩輛是領導坐駕。

第一輛紅旗裡,張鵬飛望了眼身邊的父親劉遠山,滿臉疑問,他的手中握著一沓厚厚的檔案,那是有關一個人的簡單介紹。張鵬飛此行,也正是要去見見此人。

這個人的名子叫:穆喜之。

穆喜之,國學泰斗,著名的哲學家、文學家、語言學家、社會活動家、翻譯家。作為學界領袖,他身上仍然兼任要職,為最高政協副主席、社會科學院名譽院長、京城大學名譽校長。

穆喜之被稱為當代大儒,陽明先生在世。國內凡是讀書的人,對這個名子都不會陌生。

穆喜之堪稱是國內學界的1號人物,身上還掛著行政職務,屬於國家高層幹部的行列。更為引人注目的是,當今大首長、唐先生,等多位政壇要人都把他推崇有佳。其學子便天下,尊稱他為“穆公”,他也是當今唐先生的恩師。正因為有了這層關係,也有人私底下把他稱為“國師”。

昨天晚上,張鵬飛突然得到訊息,穆喜之老人要收自己為學生。這突如其來的驚喜令他不知所措。他還沒有來得及與父親深談,今天便回到了京城。張鵬飛不明白這是家裡的意思,還是上面領導的意思。

必竟穆喜之的身份過於特殊,素有“學界完人”,可以說所學文化貫通東西方,不但懂得藝術,更懂得政治,對軍事方面也頗有造詣。這樣的人,要收張鵬飛為徒,實在有些詭異,之前可是沒聽到半點風聲。

“哲學,乃一切學科之母!”劉遠山突然說了一嘴。

張鵬飛望向他,張了張嘴,終於沒有發出聲音。

劉遠山看出張鵬飛滿臉的疑問,卻沒有解答。他自己又何償不是滿頭霧水。也許上面近來針對張鵬飛的種種作法,只能老爺子能詳解其中一二。

就在高層辦公廳中任孫令公與劉遠山剛剛談完,希望張鵬飛到黨校短期學習之後。昨天,國務院辦公廳副祕書長,唐先生辦公室主任向仁和突然以私人的關係來拜訪劉遠山,表達了“穆公”想要收張鵬飛為弟子的意思。

上層一連串的出手,令劉遠山始令未及。他不知道這真的是穆喜之的意思,還是唐先生的意思,或者兩人還有其它的意思?劉遠山當晚便與老爺子勾通,可是老人家只說了四個字:“服從安排”。

老爺子不願多說,劉遠山就不能問。同樣,劉遠山不解釋,張鵬飛也不會問。這一家三代人,在政治面前,有時候也無法做到知無不言。但無論怎麼說,能夠成為穆喜之的學生,也是一大幸事。

接到指示以後,張鵬飛馬上回到京城拜師,現在正要去見穆喜之。

車隊駛進了一處守備森嚴的大院,不需要任何的檢查,警衛直接放行。車牌已經說明了一切,這是有特權的。

在一座獨棟古色古香的小樓前,車隊緩緩停下。前後兩輛賓士車內穿著西裝的警衛人員首先跳下車,四處戒備,搶佔有利地形,在沒發現異常以後,紅旗車內司機別在腰間的小裝置傳來了訊號。

司機回頭,對劉遠山說:“部長,可以下車了。”

張鵬飛首先拉開車門,讓父親下來。然後轉身望著後面也剛剛下車的向仁和。此次穆喜之收徒是向仁和聯絡的,他自然要跟過來。

“部長,我們進去吧。”向仁和對兩人笑道。

張鵬飛讓到一側,無論怎麼說,他的資歷太淺,只能跟在身後。

…………………………

室內完全中式古典的裝修風格,以北方厚重而尊貴的紅木為主料,使得室內飄浮著一股檀香的味道,木質古僕厚重,紋理清晰,一看主人品位不凡。更令張鵬飛驚奇的是,屋內簡單得令人詫異,除了四周的紅木,客廳內除了一張紅木桌,幾把木椅,什麼也沒用,空空蕩蕩,沒有多餘的裝飾。整間房異常的寬大,宛如站立在空洞的樹心之中。

會面地點是穆喜之的書房。

這裡除了書,還是書,書是這間房裡唯一的裝飾,書房裡側有不張小木床,純木床,沒有床墊,木質清昔可見,真的難以想象一個人躺在上面會是什麼樣的感覺。書桌上有一方古老的硯臺,墨黑色,令人感覺厚重壓抑。

“來,大家都坐下。”穆喜之很慈祥地招呼著,滿臉的皺紋,臉上每條紋理彷彿都深藏了人間大智慧。

張鵬飛曾經在電視上,報紙的訪談上見過穆喜之,親眼所見,感覺他比電視上還要蒼老,只是雙眼更明亮,一看就是飽讀詩書。

“穆公,您好啊,早就想來看望您老了,就擔心您老沒空接待啊!”劉遠山伸出雙手握住穆喜之,“您座,您座。”

穆喜之也不客氣,國家領導人面前,都是他先座,他早就對這種優待習以為常了。他又對向仁和點點頭,兩人比較熟,所以沒怎麼客氣。向仁和跟在唐先生身邊,曾經多次來拜訪過穆喜之。

劉遠山把張鵬飛拉到面前,對穆喜之笑道:“穆公,這位就是犬子鵬飛,得知您要親自教導他,我和父親都甚感欣慰,承蒙栽培。”

聽見父親突然文鄒鄒起來,張鵬飛並沒感覺古怪,必竟面對的是穆喜之,不是別人,父親這樣,也是顯得尊重。

“老師,您好!”張鵬飛深深地彎腰鞠躬,臉上的表情十分恭敬。

穆喜之盯著張鵬飛望了一會兒,點點頭:“好,好……”話不多,但卻字字含著深厚的情義。

一旁的向仁和笑道:“鵬飛,按理呢你家應該擺桌酒席算作拜師宴,而你還要給穆公磕頭。但是穆公說現在是新社會了,不搞舊的一套,可是這茶總是要敬的吧?”

張鵬飛點點頭,正四處尋找著茶具,卻發後身後走進來一位老婦人,手中端著茶具。張鵬飛馬上明白,這位就是穆公的結髮妻子了。張鵬飛忙上行禮道:“林老師好!”

穆喜之的妻子是國內著名作家林韻聲。林韻聲對張鵬飛微笑點頭,輕輕把茶具擺在了桌前。張鵬飛會意,馬上親手倒了一杯茶,交到穆喜之面前,說:“老師,請喝茶。”

穆喜之微微微一笑,淺喝一口茶,意思了一下。張鵬飛又倒了一杯茶,拉著林韻聲坐下,同樣說道:“師母,請喝茶。”

林韻聲見張鵬飛身為**,卻不像別人那麼輕浮,而是如此懂禮,也滿意的點點頭,說:“喜之學業有繼呀!”

林韻聲喝了茶口,便起身道:“你們聊。”

書房裡,劉遠山、向仁和都坐下了,只有張鵬飛仍然彎腰站在穆喜之面前。國人素來好面子,文人更甚。看到張鵬飛此舉,穆喜之心中滿意。他已經八十多歲了,這樣一來,張鵬飛將會成為他的關門弟子了。

“鵬飛,你前段時間寫的幾篇文章,唐先生都轉給我看了。雖然有思想,但思想不夠成熟,仍然有些投機取巧啊,為此,我才有心見你,想親自教導。”

“讓老師見笑了!”張鵬飛臉色一紅,深知自己在文章中必重就輕,把自己不懂的理論有意忽視,可以瞞得過尋常人,自然瞞不過這位學界大師。

“不談之個,先讓我考考你,你曾經也算是q大的才子,對更種學問也瞭解了一下。”穆喜之微微一笑,開口問了幾個問題。

問題都不難,卻都包含了人性哲理,社會民生深層次的東西。張鵬飛在思考回答的同時,身邊的劉遠山、向仁和也在思考。

待張鵬飛一一回答完,穆喜之笑道:“有想法,還算成熟!”

“還算成熟?”張鵬飛腦中唸叨這四個字,受益匪淺。一直以來他的耳邊充滿了掌聲和讚美,還是第一次有人給出這樣的評語。

見張鵬飛沒出聲,向仁和一旁笑道:“都說鵬飛是才子,在學校的時候成績就不錯,現在來看此言不虛。有了遼河、江洲的執政經驗,我想他會慢慢成熟起來的。”

穆喜之笑意更濃,其實想當初唐先生讓他收下張鵬飛時,他還有些猶疑,擔心這是劉家為了給張鵬飛臉上貼金,所以求唐先生幫忙叫他收徒。如果真是如此,他萬萬不會同意。但是當向仁和把這些天張鵬飛所發表的文章和農業改革建議擺在穆喜之面前時,他終於發這是個可造之才。今天一見,心中更喜。

穆喜之對張鵬飛說:“學問,無非就是道理,道理乃破解一切學科的鑰匙,只要懂道守理,才能學有所成,融會貫通,學有所長,攻克難題。其實真正的道理並不是在書本中,書本只是一個讓人求道求理的過程,道理還是存在於世間,存在於生活和人生啊!鵬飛,這就是所謂的學以致用。說到底,一切科學如果對人生無用,那麼它也就沒有存在的價值!”

穆喜之原本十分嚴肅,但說到“價值”兩個字時,突然掃了張鵬飛一眼,眼中似有笑意。

張鵬飛不明白他笑的含意,卻是對他的那翻話感慨良多。他知道,從今天起,將會學到此生最重要也最有價值的學問!無論背後那些人做出這種安排是為了什麼,他都要跟著穆老師好好的學習。

“鵬飛,從今天起,我就收你為哲學博士研究生吧,關係掛在社科院,對外就說你跟著我做課題,你們說怎麼樣?”穆喜之望著身邊的劉遠山和向仁和。

劉遠山沉默了一會兒,掃向向仁和。張鵬飛畢業於q大,經濟與法學雙學位。而現當今的共和國領導人中,也有不少出身q大,或者京大。穆喜之身為京城大學的名譽校長,卻沒有讓張鵬飛的關係掛在京大,這就耐人尋味了,似乎不想張鵬飛今後參與兩個學派間的爭鬥。

想到這一層,劉遠山點點頭,對張鵬飛說:“你覺得呢?”

“一切聽老師安排。”張鵬飛頷首,他也猜出了穆喜之的用意。

穆喜之笑了,起身從書櫃中取出一副卷軸。張鵬飛忙起身幫忙。

“開啟……”穆喜之笑道。

張鵬飛拉開卷軸,見是一副蒼勁有力的書法,似王體,又似歐體,等他仔細辨認簽名與印章後才發現,這是穆喜之自己寫的字!

“讀一遍!”穆喜之臉上含笑。

張鵬飛望著八個大字,緩緩而讀:“道於心中,理留世間!”

“道於心中,理留世間!”劉遠山、向仁向也默默地讀了一遍。

穆喜之緩緩把卷軸拉上,笑道:“我活到現在,搞了一輩子學問,直到最近才悟出這八個大字!這八個字就是我平生所學啊!鵬飛,我把它送給你,全當是師父給你的信物,只要你把這八個字悟透,將來定可治國安邦!”

張鵬飛誠惶誠恐地雙手把卷軸接下,點頭道:“學生記下了,今後定會鑽究此八個字!”

張鵬飛手拿卷軸,感覺沉甸甸的。此刻,他終於明白了穆喜之為什麼被稱之為“學界完人”了,看來他的學問並不是有幾門學科就能來概括的。他所學乃是生存之道,治世之道!

“好啊,劉部長,仁和,老婆子已經準備了一桌粗茶淡飯,就當是鵬飛的拜師宴吧,怎麼樣?”

劉遠山點頭,心想做學問的人,性格還真古怪。幾人剛到時,他可沒提吃飯這事。現在才提,就說明他之前有意試探張鵬飛,現在覺得這個學生確實滿意,這才留下吃飯。

幾人雖然都在家中用過晚餐,但不可能拒絕穆喜之。大家來到餐廳,餐廳與整體風格一樣,同樣簡單,沒有多餘的裝飾。瞧見張鵬飛環顧四周,穆喜之微笑道:“鵬飛啊,除掉所有不該要的東西,這便是生存之道。人的欲求越少,生活質量越高。”

“穆公真是高見啊!”向仁和感嘆道,對張鵬飛說:“鵬飛啊,我現在真羨慕你!”

大家分賓主落座,席間張鵬飛給師父師母端茶倒水,沒有一絲**的傲慢,這令穆喜之與夫人都很滿意。林韻聲更誇張鵬飛文筆老道,若不是被官樣文章所束縛,其在散文發展上苦下功夫,應該會有所成就。

劉遠山與向仁和甚是高興。看著兒子的成長,劉遠山頗感心慰。

近午夜十分,大家才告退,所幸穆喜之與林韻聲都喜歡夜生活,是不喜歡夜裡睡覺的人。臨走時,穆喜之拉著張鵬飛說:“你我雖有師徒之名,但你必竟身有職務,不可能天天跟在我身邊。幸好這兩個月要在黨校,有空就跟我到京大吧,我在那邊還有課。今後,每月回來幾次就可以了。”

“學生知道了。”張鵬飛道了感謝,與師父師母告辭。

走出穆家,張鵬飛本想問問向仁和唐先生對農業改革的意見,但是左思右想,終是沒有開口。雖然他不明白上頭安排自己到京城黨校短期學習的目的,但想也知道最近各方都在觀望著自己,也許是自己太尖銳了一些,上頭有意磨磨性子,在自己的建議沒得到透過之前,要夾起尾巴做人了!

向仁和似乎明白張鵬飛在想什麼,分手時笑道:“鵬飛啊,你的農業改革建議,唐先生很重視!”

張鵬飛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在他看來,向仁和的暗示其實什麼也沒說,雖然他什麼都說了。但上面領導的心事,可不是他能捉摸透的。

…………………………

回去的路上,兩輛紅旗分開而行,劉遠山與張鵬飛要回劉家的老宅。

“爸,我明天就要回去,來得匆忙,沒來得及做好安排。”張鵬飛對劉遠山說道。

劉遠山點點頭,“兩個多月啊,要做點什麼,時間足矣!”

張鵬飛明白父親在提醒自己要小心江洲方少剛的反彈,點點頭,寬慰地笑笑:“還好春節後,黨校才開課,我還有點時間。”

“這個春節,恐怕你沒什麼意思嘍!”劉遠山目光中有些擔憂。

張鵬飛想到了小雅,也擔憂道:“是啊,可惜我連她身在何處都不知道!”

劉遠山的目光動了動,想起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情,扭頭望著張鵬飛,目光柔和下來,他說:“兒子,想當初,我也有過和你一樣的體會。我知道你媽帶著你走了,可就是不知道你們躲在哪裡!”

“爸……”張鵬飛心中一酸。

“鵬飛啊,想當年你和你媽孤兒寡母,很怪我吧?”

“爸,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鵬飛,我要說的是,男人有時候犯了錯,也許不能改變,但要有勇氣承擔,在這方面……你做得很好……”劉遠山很有深意地望著兒子。

張鵬飛恍然,突然明白父親在指小玉和妞妞,子婷與小葉子,看來他已經諒解了自己的胡作非為,理解了自己與紅顏們的感情。

“爸,謝謝您。”張鵬飛的聲音突然哽咽了。

“哎,你我都祝願小雅會平安而歸吧!我也知道她此行有危險,但我們劉陳兩家的人,都在盼著她回來!”

“嗯!”張鵬飛堅定地答應道。

…………………………

冬天的京城,顯得有些蕭颯,枯乾的樹枝,房簷上的薄薄冬雪,令人不由得生起一絲冷意。

劉老院內,小涵涵扶著太爺爺散步,看了眼手錶,倔強地說:“太爺爺,到時間了,到時間了,我們該進屋喝茶看報了!”

“小涵啊,今天早上不冷,再轉轉五分鐘行不?”

“不行,不行,這是規矩!”涵涵抓著太爺爺那如枯樹一般的手。

“好吧,這是規矩,太爺爺遵守規矩,涵涵要遵守規矩,大家都遵守規矩,這個世界就太平了!”

“嗯!”涵涵像是聽懂了什麼大道理似的,點點頭,一老一小相映成趣,向房內走去。涵涵跟在太爺爺身邊,劉老就承擔起了教育的任務,讓這孩子有些早熟。

張鵬飛與劉老的生活祕書一直跟在身後,臉上掛著笑。生活祕書對張鵬飛說:“小首長,老首長的身體很好,沒什麼毛病,這多虧有涵涵在!”

張鵬飛點點頭,如果有可能,真希望爺爺能夠永遠活著。雖然這對大多數領導人而言,是一種巨大的壓力。然而對於劉家,甚至整個劉系而言,劉老的存在是一筆政治財富,只要他在世一天,任何領導人都要重視劉系的力量。

來到客廳,張鵬飛為爺爺泡了茶,然後又拿出報紙擺在爺爺面前。爺爺看報也就是看看標題,很少看內容。大概掃了一眼,似乎沒發現有興趣的東西,放下報紙,對張鵬飛說:“老穆還好吧?”

張鵬飛點點頭,“老人家看起來很有精神。”

“哎,真沒想到,他要收你為徒,”劉老搖搖頭,苦笑道:“鵬飛啊,有件事也許你不知道,想當年,他罵過我。”

劉老說得輕描淡寫,卻令張鵬飛一陣錯愕!當年的劉老那可是權勢濤天,穆喜之怎麼會罵他?

劉老淡淡地品了一口茶,說:“八四事件……你應該知道,我接到鄧公的命令,是那次武力陣壓的總指揮。”

張鵬飛似乎明白了什麼,“八四事件”是共和國曆史上少有的亂子,當年為這事失去性命的知識份子,大學生不計期數。至今,這件事過去了這麼多年,仍然沒有結論,有人說對,有人說錯,黨內也沒有人敢提出這個話題。

張鵬飛問道:“是不是穆公反對陳壓?”

劉老點點頭,笑道:“他罵我是劊子手,不過……事情過去了幾十年,已經不重要了。無論是對是錯,結果證明,我們還是從難題中走過來了,你說是吧?”

張鵬飛沒想到爺爺身上隱藏了這麼多的祕密,點頭道:“您說得對,我們要向前看。”

“不管怎麼說,穆喜之敢收你為徒,可見他不愧為學界泰斗啊!這個人別看不參與政治,卻又掛著政協副主席的頭銜。你別看他外表忠厚老實,其實他可稱之為政治家啊!如今國內高層,他曾經教導過的學子用一張手是數不下的!”

張鵬飛默默地聽著,漸漸懂得了爺爺的意思,也似乎懂得了穆喜之收自己為關門弟子的用意。

“雖然是這樣,但是……”劉老的話突然有了轉折,“說到底,他仍然是文人的本性,他也有自己的抱負啊!如果能經他之手,培養出一代名君,我想他才會配得上‘完人’這兩個字!”

張鵬飛點點頭,笑道:“爺爺,我明白了……”

這一刻,他腦中突然憶起了昨天夜裡當穆喜之說到“價值”兩個字時,眼中的笑意。那笑意也許就是他的抱負吧!

“你不明白!”劉老盯著張鵬飛的眼睛,“上頭下了一步妙棋啊,呵呵……當今首長、唐總……”劉老搖搖頭。

張鵬飛望著爺爺,的確不明白他想說什麼了。

“總之,你接下來在黨校要好好學習馬克思!”劉老意味深長地笑了。

涵涵跑過來,拉著劉老說:“太爺爺,吃早餐啦!”

“好好……”劉老緩緩起身,望著張鵬飛說:“下一步,穩住,不要心急,最近……你有些急了。”

“我知道了。”張鵬飛點點頭,隨著幾篇文章的發表,最近的確太過引人注目了。

吃過早飯,老爺子回書房歇著去了。母親張麗拉著張鵬飛坐下,似有話要說。

“媽,您怎麼了?”

“鵬飛,我聽你爸說,小雅這次……”張麗欲言又止,十分擔心。

張鵬飛笑了笑,不願讓母親擔心,說:“媽,您放心吧,小雅很厲害的,沒事。”

“希望是吧,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那麼涵涵……”

“媽,真的沒事。”張鵬飛握著她的手,“我今天下午就要回江洲,等春節的時候過來陪您幾天。”

“嗯,”張麗笑了笑,“鵬飛,有妞妞和小葉子的相片嗎?”

張鵬飛含笑點頭,從包裡把兩個女兒的相片翻出來,張麗越看越喜歡,感嘆道:“這兩個丫頭長大以後,肯定也是小美人!可惜啊,現在不能呆在我身邊。”

“媽,我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的,她們怎麼說也是劉家的血脈。”

“等你成功那天吧,或者孩子都大了,也許就會明白我們家的特殊性了。”張麗摸著兒子的頭,“真沒想到你會成為穆喜之的學生,聽說那個老頭可古怪了,你讓媽感覺驕傲!”

“媽,兒子沒有讓您失望……”張鵬飛的臉貼在了張麗的腿上。就像小時候一樣,聽媽媽講爸爸的故事。

他的腦海中想到了兒時那些嘲笑自己為“雜種”、“私生子”的大人和孩子,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現在如此成功,又會做何感想?

想到這裡,張鵬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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