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1章 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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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51章 翻臉
段六塵說完最後一句的時候，忽然腳下邁出了一個詭異的步子……看上去只是一步而已，可他卻整個人都化作了一道虛影，眨眼之間，就到了青璃的面前。
青璃簡直被他嚇呆了，大腦根本反應不過來，傻傻地站在原地，弄不明白這麼一段不算太短的距離，他是怎麼一步就過來的？
段六塵盯著她的臉，忽然就笑了，低聲說了句：“當年，第一次看見我使出‘縮地成寸’的祕術時，也是這般的表情……”
青璃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顫聲問道：“你、你說的是我的前世麼？”
段六塵臉上的笑容更加迷離，聲音像是飄忽在雲端之上一般，聽起來那麼的不真實。他說：“當年的你啊，那麼一隻小小的鸞鳥，卻狂妄地說什麼要修煉成仙……我那時候還笑你，哪成想，後來你竟然真的上了天庭。青鸞，我若是能早些看透你的命運，知道你上了天庭之後會遇到那樣的劫難，我就算違逆天道，也絕對不會讓你飛昇成仙的。”
說到最後，段六塵的情緒忽然變得有些激動，一把抓住青璃的手，喃喃地說道：“所以，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跟景塵在一起的！”
青璃驚駭地退後了半步，用力地掙扎，想要甩脫段六塵的手。可是費了半天的勁，全是一點效果都沒有。段六塵的手就像是一把鐵鉗子，牢牢地箍在她的手腕上，怎麼也甩不脫，反而會讓她愈發覺得疼痛。
“青鸞，我知道你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但是沒關係，你跟我在一起，也不需要那些記憶了。青鸞，我們重新開始吧，好不好？”段六塵的語氣，竟有些哀求。
青璃嚇壞了，顫抖著說道：“我我我……我真的不是什麼青鸞！你認錯人了！”
天吶，她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為什麼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都非得說她是什麼青鸞呢？那個所謂的青鸞，明明已經死掉幾千年了啊！就連最後的一絲魂魄，也已經徹底消散了啊！
段六塵絲毫不在意她的掙扎，反而笑著說：“我就算認錯這世上的任何人，也不可能認錯你。青璃，你就接受了吧，你就是青鸞的轉世！”
“不！青鸞早就已經死了！徹底煙消雲散了！”青璃不管不顧地大喊。
段六塵聽到“煙消雲散”四個字之後，一下子變得特別激動，幾乎是咆哮著大喊：“你亂說什麼！我不許你那樣詛咒她！”
青璃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她終於明白，段六塵其實也和她師父一樣，完全是因為青鸞才會接近她、對她好的。而且，他們都是一樣的在乎青鸞多過於她。
為什麼……為什麼每個人都這樣，從來不肯好好地瞭解她，就只是單純地把她當成青鸞的替身呢？
就算她真的是青鸞轉世那又如何？她以青璃的身份活了十幾年，早就形成了自己的性格，跟那個青鸞不一樣！
為什麼一定要揪著她幾千年前的身份不放呢！就不能讓她過自己的人生麼？！
青璃心底的怨氣幾乎壓制不住，她失控地衝著段六塵大吼，把青鸞最後的神識如何消散的事情，全都講了出來。
此刻的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一心只想著要讓段六塵死心，不再糾纏自己。
結果也如她所料，段六塵知道青鸞殘存的神識消散之後，整個人都瞬間變得頹喪起來，跌坐在地上，臉色灰白地喃喃念著：“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呢……我明明已經找到可以救她的辦法了！青鸞，你為什麼不等等我……”
說到最後，他竟然顫抖著哭泣了起來。他用手捂著自己的臉，可是指縫中滲出來的，卻分明是鮮紅的血跡。
這般觸目驚心的畫面，驚得青璃連連後退，恨不得現在就轉身逃走。
可是她沒有想到，段六塵即便是在這樣的極度悲傷當中，也是異常機敏的，竟然立刻就發現了她的意圖，抬起臉來，冷冷地說道：“青璃，我勸你最好不要逃。要不然的話，我可不保證會對你做出什麼來。”
冰冷的月光之下，他臉上的兩道血淚鮮紅刺目，再配上冷漠無情的語調，活脫脫是一個來自地獄的修羅。青璃嚇得傻掉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不跑，你別傷害我。”
“青鸞是因為你才會死的，是你間接害死了青鸞！”段六塵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一樣，惡狠狠地等著青璃，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的。青璃甚至懷疑，如果自己現在捱得他近一點，會不會被一口咬斷脖子，或者是活生生地剝皮吃肉。
青璃現在可真是後悔極了，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她怎麼就那麼嘴賤呢，幹嘛要把青鸞消散的事情說出來啊……要是她不說的話，說不定今晚根本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啊！
糊塗啊！
可惜，她再怎麼後悔，都已經晚了。
段六塵把所有的過錯全都怪罪到了她的身上，惡狠狠地說：“青鸞為你而消散，是你欠了她的，就應該償還！我不管你心裡怎麼想，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邊！我讓你做什麼，你就要去做。要不然的話……我不介意親手替青鸞報仇！”
他現在和青璃之間的關係，已經轉變成半個仇人了。青璃欲哭無淚，可是為了抱住自己的小命，也只能委屈地點頭答應下來：“我知道了，我會跟著你的……”
唉，本來至少名義上還是盟友，現在倒好，她成了被對方挾持的傀儡了。
悔啊！
“跟我去枯木林！”段六塵惡狠狠地命令道。
青璃在心裡嘆了口氣，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段六塵身後，隨著他一起朝著枯木林的方向走去。
詭異的是，原本並不算短的路程，卻只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到了。而青璃在這個過程中，絲毫沒有感覺到異樣。她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在正常走路而已，直到看見枯木林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才驚愕地反應過來，段六塵應該又用了那種縮地成寸的祕術。
太可怕了！那個傢伙，到底可以在她不知不覺間，做出多少事情來？！
青璃覺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頭皮更是一陣陣地發麻，暗恨自己不應該惹上這個神鬼莫測的傢伙。
“把這個塗臉上。”段六塵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小瓷瓶，拋到蘇然手上。
蘇然下意識地接住，但是馬上就猶豫起來……這玩意，塗到臉上之後，不會毀容吧？！
“這個是什麼呀？”她抱著僥倖心理，問了這麼一句。
“讓你塗你就塗，廢什麼話！”段六塵的語氣非常不客氣，同時還冷冰冰地等著青璃，彷彿隨時準備親自動手，替她把這東西給塗了。
青璃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只能在心裡嘆息一聲，暗道：死就死吧！
她把小瓷瓶開啟，瞬間就聞到了一股撲鼻的異香。那味道太濃烈了，她被嗆得連連咳嗽，到最後幾乎連眼淚都要咳出來了。
段六塵不高興地催促：“快點抹啊，抹完了把瓶塞子塞回去！我好不容易才提煉出這麼一點兒，你可別全給我糟蹋了！”
青璃不敢耽擱，趕緊在手心裡倒了一點兒**，連看也不看就胡亂地抹到臉上，然後用最快速度把瓶塞子塞好，交還到段六塵手上。
要說她心裡頭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如果要讓段六塵來動手替她抹，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麼呢，所以青璃寧願自己來。
要死，也死個明白。
段六塵接過瓷瓶之後，小心翼翼地收入懷中，這才騰出精力來瞟了她一眼，然後皺眉道：“你倒是抹勻一點啊！”
“哦。”青璃趕緊又仔細抹了一遍，好在那些**還沒幹，要不然的話，想要抹勻也沒那麼容易。
唉，反正都已經抹到臉上了，要是毒藥的話也肯定跑不了了，倒不如就乖乖聽話，說不定還沒那麼糟糕呢。青璃不停地在心裡開導著自己，好讓自己不要太過於難受。
要不然的話，只怕還沒開始抓噬魂妖，她就已經要瘋掉了吧。
“行了，進去吧。”段六塵不耐煩地說完，然後便邁開步子在前面帶路。
青璃乖乖地跟在後面，根本不敢動什麼逃跑的念頭。要是沒見過那種縮地成寸的祕術，或許她還會抱著僥倖心理，去找機會嘗試逃跑。但是見識過那種可怕的祕術以後，她就完全不敢報這種希望了。
就算她逃得再遠，段六塵也只要幾步就能追得上了，怎麼可能逃得掉？
青璃近乎認命地順從著，麻木地跟在段六塵的身後，按照他的命令，每隔一段距離，就咬破手指擠出一滴血來，滴到地上，或者是抹到樹幹上。她猜測，這應該是用來吸引那個噬魂妖的吧。
越往裡走，光線就越少，漸漸地，已經快要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了。
“你就在這裡打坐好了。”段六塵說。
青璃有些以外，她原本還以為，對方會讓她走進最中心的地方呢，畢竟，那裡的黑暗靈氣更加濃郁一些。
但是她不敢多問，只能乖乖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