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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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3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景塵口中的咒語越來越急，原本晴朗而又萬里無雲的天空，漸漸變得陰雲密佈，到了最後，竟然宛如黑夜一般。
“青璃”就站在不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可是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眶中就開始蓄滿了淚水……
淚水還沒來得及滑落，她就吐出了一大口血來。
然而景塵還在專注地施法，並沒有發現她的這些異常。
也幸好他沒發現，要不然的話，肯定是要分心的。施法途中分心，乃是修道之人的第二大忌，嚴重的話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一直佔據著青璃身體的那個妖物，抬手抹了抹嘴邊和下巴上沾著的鮮血，恨恨地低聲罵了幾句什麼，然後神態便恢復了正常。
又過了一陣子，景塵的陣法快要徹底完成了，天色也已經黑到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此刻的整個玄陽門都變得混亂不堪，大家都在猜測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引來這樣的天地異象。
只可惜，那些低階弟子的見識太過淺薄，沒有一人能夠認得出來，這是心魔大陣引發的效果。
而極少數修為較高的弟子和長老們，則相對淡然很多。
趙掌門祕密地召集了幾個最信任的長老和弟子，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要求他們在儘可能短的時間之內，找出究竟是何人在玄陽門內佈置心魔陣法。
但他也同時強調，只要找到就好，千萬不可以隨意打擾。
所謂心魔大陣，顧名思義，便是在發心魔誓的時候必須佈置的陣法。它的作用主要有兩個，一是讓心魔大誓生效，二是充當遮蔽結界，不讓任何人打擾施法者。
除非擁有比施法者搞出兩個等級以上的修為，要不然的話，硬闖的結果只有一個——
灰飛煙滅，永遠地消散於天地之間。
可以說，心魔大陣是世間少有的，強悍無比而又沒有被列為禁術的陣法。
玄陽門的核心成員幾乎已經盡數出動，全力搜尋者門派中的每一個角落，發誓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那個發動陣法的人找出來。
可是，景塵佈下的陣法，哪裡是那些人那麼容易就能感應到的。他們雖然知道，陣法就在門派範圍之內，卻是無論動用何種辦法，都無法確定具體的方位，只能一點點地搜尋。
這樣一來，所要耗費的時間，可就大大增加了。
對於景塵來說，完成心魔大誓，簡直綽綽有餘。甚至，完成之後再優哉遊哉地喝上一壺茶，都未必能夠等到的那些搜尋者。
當然了，他現在根本不可能有閒情逸致，去做那種無聊的事情。
景塵口中的咒語一刻都不曾停歇，越來越急，音調也越來越高，到了最後，“青璃”甚至覺得，自己耳膜都被震得一陣陣發疼。
那個妖物心中驚駭無比，暗道：早聽說過立心魔大誓的時候，會引發天地異象，鬧出非常大的動靜來，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啊！
心魔大誓雖然在六界之中知名度非常高，但是真正見過的人，卻是少之又少。使用過的，就更是罕見了。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心魔大誓強悍的約束力，以及可怕的後果，膽敢嘗試的人，自然就非常少了。如果不是到了實在沒辦法的狀況，誰也不願意輕易發下這種可怕的誓約。
咒語終於到了尾聲，景塵突然厲喝一聲，原本烏雲密佈的天空瞬間響起滾滾雷聲。
緊接著，一道道金色雷光劈下，轟隆隆，轟隆隆……
一連九下，才算是恢復了平靜。
站在陣法中央的景塵，毫髮無傷，但是他先前畫下的那個心魔大陣，已經徹底毀了。
他的眼神，無限地哀傷，還有著些許的恍然，像是憶起了什麼傷痛的往事。
“青璃”的狀態也很糟糕，在金雷劈下的時候，她忽然低低地喊了一句什麼。可惜雷聲太大，就連她自己都沒有聽清內容。
記憶深處，彷彿有什麼東西被觸及了一般，青璃滿心哀痛，一不留神，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你控制著點兒！再這麼下去，你師父也救不了你了！”那個妖物氣急敗壞地喊著。
青璃沒有回答。她的神識太虛弱了，甚至連這種基本的對話，都已經做不到了。
可是，心底裡的那一絲沉悶的疼痛，卻始終揮之不散。
“完成了。”景塵淡淡地說了這樣一句，同時抬眸看向“青璃”所站的方向。
只看了一眼，景塵的心就瞬間收緊，幾乎快要無法呼吸。
“璃兒！”他焦急地喊著。
“你這個寶貝徒弟可真是不要命。”那個妖物怪腔怪調地說著。
“滾出她的身體！把控制權還給她！”景塵紅著眼睛大喊。
那個妖物被他這樣吼，心裡頓時非常不悅，原本想走的，現在也改變了主意。
“走？”妖物挑著眉毛冷笑地說道：“我為什麼要走？我覺得這具身體挺舒服的，決定要在這裡常住了。”
“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怪物挑釁似的看著景塵，“有能耐你親自動手把我趕出去啊！做不到的話，就不要亂嚷嚷！”
“你……”景塵被氣得一時語塞，憋了好幾秒之後，才努力地逼著自己平靜下來，用商量的語氣跟對方說道：“璃兒現在元神肯定非常虛弱，你把身體還給她，讓我替她醫治。”
堂堂上仙，卻淪落到要低聲下氣地跟一個妖物說話，景塵也真是夠憋屈的。可他已經完全不在乎這些了，他現在心裡想的，就是怎麼才能讓青璃的元神恢復。
只要她能好好的，他做什麼都可以。
那個妖物饒有興致地欣賞了半天景塵臉上的表情，這才笑著說：“你也知道她現在元神虛弱，就不怕我把身體的控制權還給她以後，她負擔不了，反倒加重了元神的損耗？”
景塵沉默了，皺著眉頭暗暗責怪自己怎麼忘了這一茬。
人生在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哪怕再細微，比如僅僅只是皺一皺眉頭之類的事情，其實對於心神來說，都是一種損耗。只不過這種損耗微乎其微，基本可以忽略不計罷了。
倒是以青璃現在的狀態，哪怕是再微小的損耗，都是非常危險的。如果可以避免的話，還是盡力避免比較好。
“你先還給她再說，我會用傀儡術控制她的身體，不讓她的元神繼續損耗的。”景塵說。
“何必如此麻煩呢……”那個妖物堅決不肯交出身體，“我替她保管著，不是挺好的麼？你也省事兒，我也放心，兩全其美，哈哈……”
景塵忍了又忍，才剋制住內心想要殺了這傢伙的衝動。
他也看出來了，對方是絕對不可能把身體控制權還給青璃的了，便也就不再說廢話浪費時間。
“跟我回洞府，我要為璃兒療傷。”景塵的話，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那個跟他作對了半天的妖物，倒是反常地配合了，一個字都沒有多說，就跟在他的身後，隨著他一起返回。
倒不是那個妖物良心發現，而是他現在寄居在青璃的身體中，多少還是會受到一些制約的。要是青璃因為元神耗盡而死，那麼這具肉身也會很快衰敗，到時候，那個妖物也會受到影響的，甚至有可能傷及自身。
所以，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他也必須得讓景塵給青璃療傷。
景塵和“青璃”一前一後地朝著竹園的入口處走去，兩人誰都不再說話，氣氛壓抑而又煎熬。
走著走著，“青璃”忽然覺得眼前一花，原本只是走在自己身前一步距離的景塵，竟然瞬間消失不見，怎麼都找不到了！
“糟了！”妖物在心中暗叫一聲不妙，立刻提起全身戒備，無限警惕地環視著四周。
靜悄悄的，只有竹子，以及微風吹過時，竹葉發出的細微的“沙沙”聲。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靜，愈發讓“青璃”心裡不安。
未知的危險，往往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會不會直接終結了你的性命。
“沙沙，沙沙——”
竹葉隨風輕擺，發出來的聲音很好聽，可是“青璃”完全沒有心情。
“出來！”“青璃”對著空氣大喊：“有本事佈置幻陣，難道連出來面對面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嗎？！”
“嘻嘻嘻……”銀鈴般的笑聲想起，在這片空間當中不斷地迴盪著，根本分辨不清究竟來自於哪個方向。
“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佈下的幻陣，為什麼要現身見你？”是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在說著反問的話語。她的語調有些調皮的意味，想來心智應該不是特別成熟的。
“青璃”這才稍稍安心了一點兒，雖然他現在還是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是至少可以排除掉撞上什麼隱居老妖怪的可能性了。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直說好了，兜圈子多沒意思。”“青璃”單刀直入。
女孩子的聲音再次響起，依然透著濃濃的笑意：“可是我覺得，猜謎什麼的，最好玩兒了！這樣吧，只要你能夠猜對我的目的，以及我的真正身份，我就放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