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_第一百三十九章：PX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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罰_第一百三十九章：PX 2

“不要怕他。”卓洛說，山治搖頭。

“我不是怕他……我這個樣子去見他……”

卓洛有些想笑，山治對米霍克那種微妙的尊敬和畏懼讓他覺得很有趣。他在山治脣上親了一下。

“沒關係，你現在很好不是嗎？”他說，山治神經質的笑了，點點頭，跟著他一起走了。

他們在辦公室門口遇見了剛剛從會議室回來的米霍克，果然就像卓洛想的那樣，還是老樣子。米霍克知道卓洛回來了，他看到拉著山治的卓洛之後蹙了蹙眉，然後極少見的露出了一點兒笑容來。卓洛笑著迎過去，米霍克伸出了手，卓洛和他緊緊的握了一下，但是兩人鬆開了手之後，卓洛突然上前一步，擁抱了父親一下，米霍克稍稍有些驚訝，卻也抬手在兒子背上拍了拍。

“看來是平安無事。”米霍克打量了一下卓洛說。

“運氣還可以吧，”卓洛說，回頭把山治拽過來，“我是帶他過來的。”

因為山治過於明顯的向後縮，所以米霍克察覺到了什麼異樣，之前見過一次，雖然知道面對著自己那孩子會緊張，但是不至於是這個樣子。

“他怎麼了？”米霍克問著就走進了辦公室，卓洛和山治也一起進去關上了門。

“一些沒法無視的問題，”卓洛說，讓山治坐在沙發裡，自己走到米霍克的辦公桌前面，稍稍壓低了聲音，“他需要治療……精神分裂症，我是來借醫生的。”

“鷹翼的醫院恐怕沒有能治那種病的醫生，”米霍克很客觀的說，看看那邊的山治，“你準備把他放在這裡？你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吧？”

“PX組織？我當然知道，”卓洛回答，“我也知道你們在懷疑他，但是我保證，現在他的狀況很不好，我每天幾乎24小時的看著他，他沒有時間做任何事情。”

“我不信你的保證，”米霍克很乾脆的說，“不過他可以留下，接受每天24小時的看護。”

“那叫監禁。”卓洛糾正道。

“是看護，因為會有一個隨軍心理醫生給他輔導，”米霍克說，“如果他只是一個病人那就足夠了，我想問的是你有什麼安排。”

“如果山治沒有問題的話，我想去調查一下PX組織的事情。”卓洛如實回答。米霍克只是點個頭。

“那你就把他放在這裡吧，還需要別的東西嗎？”

卓洛扭頭看了看山治，山治坐在那裡不看他們，嘴裡不出聲的唸叨著。

“我不能突然讓他一個人待在這兒，”卓洛轉過頭對米霍克說，“他自殺過一次。”

“那是他自己的原因，”米霍克說，看到卓洛的表情之後他接著說了下去，“如果你覺得只有你才能不讓他自殺，那麼我問你，接下來的時間裡你準備怎麼行動？”

卓洛被噎住了。

“我說過了，會有人24小時看著他的。”米霍克補充道。

“你知道他是誰，如果他真的發作起來一般人是看不住他的……等等，”卓洛說著想起了什麼來，“我知道誰能看住他了。”

“那就沒有問題了。”

“暫時……是吧。”卓洛點頭。

父子兩個沉默了一會兒，米霍克眯起眼看著卓洛。

“和之前不太一樣了，你。”他說，卓洛一愣，笑。

“那是當然的吧，經過那段時間還不發生點兒變化，我也就太神奇了，”他說，“他剛瘋掉那時我以為自己也挺不住了，結果……我還是扛過來了。”

“炫耀嗎？”很少聽到兒子倒苦水的米霍克好笑的問，卓洛點頭。

“是啊，我現在能跟你說的就只有那些了，老頭子，”他笑笑說，“這感覺很奇怪，都說多年父子成兄弟，看來是真的。”

“我也以為自己看不到那一天了，”米霍克難得幽默的說，看看山治，“先帶他去那個能看住他的人那裡去吧，之後我們恐怕要談上很久。”

卓洛點點頭，去了山治身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山治站了起來，向米霍克鞠了個躬就跟卓洛一起出去了。米霍克看著兩個年輕人走出去，他想起把放射物交給山治那天，山治送他離開時很倉促的說了一句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怎麼說好呢，總的來說應該是沒有失望吧，兩個孩子都是，雖然他們一個把自己傷到了發瘋，一個硬是被磨的成熟了，卻疲憊不堪。米霍克不欣賞香克斯對子女的寵溺，但是他自己卻也並沒有要求卓洛太多，卓洛是個要強的孩子從小就是，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米霍克覺得自己還沒來得及要求什麼，卓洛就已經不需要他來要求了。現在他發現兒子越來越靠近他的標準了，但是他卻有種從沒有過的心情，米霍克看著卓洛一手牽著山治一手關上門的背影想，其實他不用那麼優秀也可以。

米霍克感慨著，自己果然是老了啊，但是他明白，就算是香克斯的那種教育方式，他的那幾個孩子不也一樣各自走了各自的路，而且全都到了極端。獅子的幼崽不會長成貓，他們是天生的強者，就算是命運都不允許他們脆弱。而且他們只會被同樣的強者所吸引，所以疲憊和痛苦都是雙份的，他們比一般人過的更不好，儘管看上去是那麼的風光，就像那個孩子，他是有力量影響整個局勢的人，但是誰能想到現在他需要人24小時監護，變成一個瘋子。卓洛也一樣，誰能知道這個做到了許多人一生也不可能完成的成就的年輕人，卻要在愛的泥淖裡苦苦掙扎，到最後能不能抓住什麼都還不知道，只是倔強的不肯鬆手。

他們是這個時代最後的犧牲者，香克斯，我們讓他們免於死亡，但是最後，他們還是逃不出命運。

卓洛和山治儘量從人少的地方走，山治沒有提問也不說話，也不自言自語了。卓洛看看他，山治垂著頭，很明顯的情緒不好。

“怎麼了？”卓洛問。

“你要走了？”山治問回去。卓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明明已經答應不再讓他一個人了。

“要小心點兒，”山治接著說道，卓洛看著他，“你……不用太顧慮我，我好多了，不會再那樣了。”

卓洛把山治摟住，摸著他的頭和背。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一千遍一萬遍也好，我會道歉的。”卓洛用牙縫裡說，山治笑了出來。

“可惜啊，道歉對我們來說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他說著看著卓洛，“所以不要想太多，事到如今了，原諒什麼的你也根本不需要，我也不太可能給你……所以我們就這樣該做什麼做什麼吧。”

卓洛扒拉開他的頭髮看著他的臉，山治狡黠的笑。

“如果你只是捨不得離開我，我就不客氣的嘲笑你了。”

“一樣捨不得的人沒資格嘲笑別人。”卓洛回敬道，他們兩個笑著輕吻了一下對方。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我會拜託她照應你的。”卓洛說著繼續走了，山治跟著他。

“誰？”他問，卓洛神祕的勾嘴角。

“見到她就知道了，驚喜。”

卓洛向好幾個士兵詢問了戰術情報部在哪裡，但是最後他還是沒有找到，一個士兵在被他問過第三遍之後很“體貼”的把他領了過去，一路上山治也不插嘴，只是一邊跟著他瞎轉悠一邊偷笑。

“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馬上回來，”卓洛對山治說了一聲，“哪也不要去！”

“嗯，哪也不去。”山治答應下來，站在了門口，卓洛走了進去。

戰術情報部裡有些吵雜，山治聽到了一個女人又高又尖的聲音喊了一聲“卓洛！”然後是響亮的笑聲。沒一會兒，卓洛就從裡面出來了，山治看向他和他身後的人，他張大了眼睛，長長的抽了一口氣。

“娜美！！！！”

娜美的樣子有些改變了，穿著鷹翼的黑色軍裝讓她顯得更加幹練，也多了些神祕的氣質，一頭橘色頭髮也留的很長了，鬆散的橘色波浪給一身黑衣添加了活潑。她第一眼沒認出來那是山治，愣了幾秒之後她用手捂住了嘴像是在隱忍什麼疼痛，眼淚都已經開始不停的滴落了，她卻還忍著不出聲。

山治上前去擁抱她，給她擦眼淚，而娜美則開始檢查他身上的零件，儘管她透過羅賓瞭解了山治的身體狀況，但是直接看到他的義肢和義眼還是讓娜美覺得心如刀絞，她悶不吭聲的哭著，捏捏山治的假手，又捏捏山治的真手，她摸到了山治衣袖下面的傷疤，山治不想讓她看到的，但是娜美一下就把他的衣袖擼上去了，一排刀疤露了出來。

娜美看了一會兒那些疤，又抬頭看看錶情模糊的山治，突然回身，極迅速而用力的甩了卓洛一巴掌。

猝不及防的卓洛被打的一個歪斜，周圍幾個正好目擊到的人都嚇了一跳，太厲害了，不愧是戰術情報部部長，人稱魔女的娜美，居然敢這樣打自家司令的兒子！娜美打的自己手也疼，甩著手腕又轉向了山治。山治沒有攔著娜美，其實如果想攔的話他能攔住，卓洛看著山治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只能在肚子裡面嘆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