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機甲小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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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機甲小萌
“可惜了，這都是幾百年的技術了，現在麼，這些機甲都只好拿去開荒種地了。就算是開荒種地，這些機甲都不定有人要呢，光保養修理費都會超過種地收成，都找不到維修配件的。太落後了。”
趙小明不時嘀咕著。
“不過這些機體材料嘛，倒也是有幾種可以用一用的。反正我有的是藍圖，等以後自己做一個也不錯。”
拿通行卡劃開一臺比較完整的機甲的座艙，探頭往裡面看了看：“還是手動操作的！手動！？暈死，這臺機甲怕有上千年的歷史了吧。”搖著頭，把頭拿回來：“白高興一場啊，我還以為撿到寶了。都還不如上一層的最爛的機甲。”
走了幾步，又敲敲一臺鏽得厲害的機甲：“這傢伙開出去散架不可……”
正察看著，機器人從旁邊走過來了，一見到趙小明就嚷嚷：“長官！我碰到一個會說話的機甲，那傢伙好壞的，叫囂著要揍扁你哎！”
趙小明把視線從機甲移到機器人身上，瞪他一眼：“你還敢跑過來，你把我引去做什麼鬼測試，我小命都差點沒了。走開走開。再敢嚷嚷，我非把你拆了不可。”
機器人低頭做委屈狀，小聲分辯：“我哪有，我冤枉……那邊真的有個會說話的機甲。”
“說話有什麼奇怪的，裝了語言程式的機甲多的是。走走走，一邊玩去，別礙我的事。”
“真的，他說要揍扁你。”機器人繼續辯解說。
“真的？”趙小明問道，充滿戒心的打量機器人一眼，因為已經上了它一次當了。
“是啊，它說要揍扁你的，長官。”機器人對那臺機甲倒打一耙。因為它對著那機甲說了趙小明壞話，先打一耙過去，這樣長官就不會相信那機甲的話了，那機甲再把什麼事都抖出來，自己也都不怕了。
天曉得它從哪裡學來的這一招。
趙小明怒道：“他孃的，揍扁我？我先把它給拆了。在哪裡？”轉頭四處望望，餘光仍然警惕地注意著機器人。
機器人捂嘴偷笑一下，轉身指向機甲庫一個角落。“就在那裡”。
趙小明剛要回頭去看一看。
轟的一聲巨響，那機甲從旁邊衝出，手上一把巨大的光刀對著趙小明劈下來。
機器人差點暈掉，這臺機甲居然躡手躡腳地跟過來，自己居然沒有發現。
趙小明連忙向跳到旁邊一臺機甲後面，腦門上登時冒出幾顆西瓜大的冷汗。
“不許你打我爸爸！”機器人跳起來撲向機甲持刀的手臂，結結實實地撞上去。巨大的光刀一偏，居然跟著趙小明跳躍的方向去了。趙小明趕緊向後退開。
“小不點兒……說我壞話……去你的！”機甲抬起腳，一腳把機器人踹飛。機器人哇哇亂叫，手腳亂舞的飛過一片機甲的頭頂，遠遠地落到機甲倉庫另一頭的角落裡，“哐當！”好一陣亂響。
這架機甲持刀站在那兒，看上去很古老的樣子。它比一般的機甲要高大一些，青白色的機體，護甲上傷痕累累。左臂從肘部斷掉了，從斷口看，是被光刀砍斷的。兩個腿都帶著鐳射槍和光刀造成的損傷。左胸有一個很大的破口，明顯是中了一枚等離子炸彈。駕駛艙的位置已經支離破碎，像是被光刀給攪碎的，裡面的機甲戰士一定當場陣亡了。
一看就知道，這臺機甲是從戰場上下來的。
剛才一路看過來，也看到過幾臺這種款式的機甲。不過沒有這臺傷得那麼重。這種款式的機甲比一般機甲高大，那是因為——它更普通。
這種機甲都是機甲中的炮灰型別，在戰場上是靠數量，而不是靠效能來投入戰鬥的。
“難道又是一個測試？跟機甲對打不是找死麼？”趙小明忙高高舉起通行卡對著這臺機甲晃了一晃，命令說，“喂！你！關閉！”
這臺機甲理都不理他，又是一刀劈過來。
“他孃的！”趙小明又跳開了。那一刀直接劈到地下，“嗤！”堅硬的合金地面竟然被劃開一條深槽。
緊接著，巨型光刀橫劈向趙小明，速度非常快。
趙小明驚出一聲冷汗，那光刀橫掃過來，自己還不變成兩截啊。連忙扭了一下腰，把身體稍一挺，使勁一彈腿，凌空橫翻了出去。
“誒？！”那機甲驚奇的嘆了一句
驚奇歸驚奇，嘆歸嘆，手中的光刀可沒有停下來。這機甲往前跨了一步，反手把光刀從下往上挑起一撩。
趙小明腳剛沾地，剛剛才恢復一點的體力已經沒了，眼看來不及躲開這時候機器人衝上來舉起手臂要替趙小明擋下這一刀。
它也擋不住光刀的，這一刀劈下來，它肯定完了。
可是勢頭凶猛的光刀驀地停住了，刀鋒離它手臂只有幾釐米。
“去你的！”機甲收起光刀，一腳踹飛機器人。這回沒飛多遠，就撞在旁邊一臺機甲上。
然後回手砍向早閃開一邊的趙小明。
機器人又擋在趙小明身前。
機甲再次停住光刀，然後，“呸！無恥！居然拿我兄弟小不點兒來擋光刀。”機甲憤慨地說。
“誰是你兄弟！你這壞傢伙！”機器人揮舞著兩隻胳膊說，“少來套近乎。”
機甲居然收起光刀了：“不打了。”
趙小明連忙說：“現在我命令你，關閉！”
“我憑什麼聽你的？”機甲說。
“憑什麼？我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哎！你當然得聽我的。”
“……”機甲沒吭聲。
“你是不是武器？”趙小明開始進攻這機甲的邏輯程式。
“是。”
“你是不是軍隊的武器？”
“是。”
“你是不是軍隊的現役武器？”
“是。”
“你是不是要服從命令？”
“是。但是……”
“你是不是要服從最高指揮官的命令？”趙小明打斷它的話。
“是。但是……”
“你是不是編入這個機甲修理基地了？”
“是，但那是暫時的，修好了我得歸建……”
“好了，現在我是這個機甲修理基地的最高指揮官，你是不是要服從我的命令？”
“是……不是……不對。誰知道你是不是最高指揮官。”
趙小明現在倒覺得這架機甲有點意思了：“我是不是最高指揮官很容易證明。現在，如果你不服從命令，那麼我就讓你退出現役，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離開軍隊的意思。”
“對，就是這意思。你不服從命令，我就把你賣掉，賣到荒涼的星球上去種地，去挖礦。”
機甲打了個寒顫，種地？開礦？天，那太恐怖了。我不要啊，我是戰鬥機甲，我不要去種地，我不要去挖礦……
“……”機甲不吭聲了。大概它在想眼前這個人真的很邪惡吧，居然想把英勇的戰鬥機甲賣去種地、挖礦。看他神彩飛揚的樣子，他做得出來哦。這事比什麼命令可簡單多了，讓它退役，那說它壞掉了就行了嘛。
“哦，那麼，現在請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拿光刀來砍我。”趙小明說。
“呃……我原來的夥伴已經在戰場上犧牲了……你知道，我必須有個新的夥伴。因為……那個……我就想試試你的身手來著，就是想看看你夠不夠格成為我的新夥伴。”
“胡說，機甲戰士的機甲都是他自已指定。”
“這個……我跟其他的機甲有點不一樣。我這……是……是進化了的機甲，唯一的，所以我想我應該可以自己挑吧。”
趙小明狐疑地想，進化了的機甲，還唯一的，這是什麼意思？看看一旁的機器人，心想這好像也是唯一的。
機器人目視前方，一聲不吭。
“你選好了？”趙小明問。
“呃，你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如果沒有更好的人選……那就選你了。”機甲說。
“還更好的人選，誰會要你？這麼破，這麼舊。”趙小明說，接著把通行卡扔過去，“自己看看，我是不是本基地最高指揮官。”
當然是了，他剛剛才晉升的，不是才怪了。
雖然這架機甲很破很舊，但由於其他的機甲不是更破，就是更舊。所以趙小明也只好先湊合著選擇這架機甲，免得挑三揀四一不小心就觸發了要命的E級指揮官測試程式。
基地外小房子旁邊的空地上，機甲正在揮汗如如雨地挖坑。這坑已經挖得好深了，機甲只露出個頭在外面。
“真的是壞人哎，叫我來挖坑，挖那大的坑。”這傢伙嘟嘟囔囔的邊挖邊發牢騷。手上拿的可不是什麼光刀，而是“光鋤頭”，趙小明特別為它製造的，用途只有一個，挖坑。
“少廢話啦，快點挖。”機器人在一邊說。它正叉著腰往坑裡看，看來它是監工來的。幾乎每一分種他都在催促機甲快挖。
“閉嘴！懶鬼！我真是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你那麼懶的機器人呢。”機甲在坑裡直翻白眼。
“你不會明白的，快挖快挖。”機器人不耐煩的說著。
機甲把一大鍬土揚在機器人身上：“閉嘴，你好煩啊。再羅嗦我就把你埋進坑裡去。”
機器人拂掉身上的土塊，說：“不要我羅嗦，那我讓長官來羅嗦。”
“……”機甲悶聲不響的揮舞光鋤頭。趙小明來的話，那肯定又是威脅要把它賣掉，最怕聽這個了，算了，這小不點兒羅嗦就羅嗦，不聽就是了。
“小不點兒，今天還要挖多久？”過了一會兒，機甲問。
“不要叫我小不點兒，我有名字的。”機器人說。
“喔，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趙小白’。”機器人得意的說。這名字是它自己剛剛起的。
“……好名字……”機甲恭維說。
“當然是好名字了。只有我有名字的。你不懂的，你這樣的笨傢伙都沒名字，當然不會懂了。”
“切，誰說我沒有名字。”
“你有？那你叫什麼名字？”
“……不告訴你！”機甲說。
“不告訴我？那就是沒有了。你都只有編號的，哪會有名字。”
“……呃，……我的名字是……你別告訴那個壞人。”機甲又挖了幾鋤頭，大概是想了一陣吧，終於把自己的名字告訴機器人，也就是“趙小白”。
機器人哪會不告訴趙小明呢，所以它轉身走進小房子，趙小明立刻就知道了機甲的名字：萌。
看到機器人走開，“萌”在坑裡後悔不已，自己怎麼又上這小不點兒的當了。
“名字？”趙小明狐疑著，“哪來的名字，武器裝備也就有個編號什麼的，怎麼會有名字？……應該是綽號吧，一定是這樣，大約是它的同夥給它起了個綽號來著。”
轉頭看看機器人，心想該給它起個綽號什麼的，於是說：“我看也該給你起個名字了。我想想，哪個名字好呢。”
機器人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長官，我覺得‘趙小白’這名字比較好。”
“瞎說，那不跟我重名了嘛。”趙小明說，“你瞧人家‘萌’的名字起得多好。你這名字太俗不可耐的，以後出去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說。”
機器人咕噥著：“我覺得不錯的。”
趙小明打量著垂頭喪氣的機器人，眼睛轉了轉，然後說：“算了，既然你喜歡，那就叫趙小白吧。”
“是，長官。”機器人高興地說。
挖坑的目的嘛，也就是要挖個地道，好離開基地的。那高壓電牆太凶悍了，只好從地下挖個洞鑽出去了。
趙小明也試過尋找高壓電牆的控制程式，按理說他的基地最高指揮官，那就應該有許可權控制高壓電牆的，遺憾的是一直沒有找到控制程式。
至於從前要維修的機甲進入基地的入口，更是沒有找到，不然從那裡出去也行的啊。
以前趙小明也想挖地道來的，不過既沒大型挖土機，又怕給電著，就沒動手挖，現在有了“萌”就簡單了，正好叫它去挖。
說是地道，其實也就是半地下式的一個通道，上面用金屬支架撐住，把挖出來的土覆上去也就行了。
還有另一個方法，那就是開著“萌”出去。不過“萌”堅決不肯碰那堵高壓電牆，按它的話是，又不是戰場，它才不冒這個險呢。趙小明也想修個永久通道，所以這方法沒采用。
反正也不著急，慢慢挖唄。
因為高壓電牆會前後移動，所以通道要修得很長，一直超過高壓電牆移動範圍，免得在通道口給電著。
“萌”的效率蠻高的，只花了四、五天時間就把通道給修好了。
通道修好的第一天。趙小明全副武裝，站在通道口，興奮地瞧著通道外面的世界，然後命令小白：“你，先走！”
暈，這小子要讓小白去試一試通道合不合格呢。
“我……”機器人猶豫了一下。
小萌——趙小明這麼叫它——公報私仇地說：“叫你走，你就走啊。你想抗命啊。”說著抬腳把小白踹進通道內。
小白戰戰兢兢地往前走，很快就走到盡頭，一點事情也沒有。
通道修得合格。
趙小明和小萌接著也從通道里安全地走過去了。
“上山打兔子去，吃好久的罐頭，早吃得沒胃口了。”趙小明帶著小萌和小白離開基地閒逛。
當天晚上，趙小明烤兔子吃。
一次打得太多了，足有二十來只。趙小明一隻只的烤，足足烤到後半夜。
小萌和小白在旁邊乾瞪眼看著。它們出了力氣，卻沒法吃呢。
一連在基地外呆了好多天，終於有一天，趙小明說：“回基地。”
於是又回到基地。
剛回到基地，就看到了一條來自E機甲團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