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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妖的逃亡手記(上)

(因為主角處在昏迷過程中,還是來看看,在這個故事發生的多少年後,博物館裡存放的一則材料吧。)

每當暗紅的圓月再次出現在頭頂時,我都會躺在冰冷的青石上,藉此冷靜我的頭腦。

我常常想,我是誰?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是一個永久的謎團。

我思索著,彷彿我除了思索這個問題,什麼也做不了。

四周的妖們都在尋歡作樂,只有我躲在孤獨的yin影裡思索。因為我知道,我的時間很短暫,當第二天的曙光初臨時,我就要失去全部的自我意識,成為一隻動物。

只有在黑夜裡,我才存在,所以我抓緊時間,儘量地運用我的頭腦,因為,在白天,它未必還在。

我的一切記憶是從我來到這裡時才開始的。因此我簡直茫然得不知幹什麼好,只覺得一陣陣的空虛泛來。

直到那一天,一個人類的降臨。

在很久很久以後,我都不願用“仙”這樣的字眼來稱呼她,因為“仙”在我們妖看來,是個髒字眼,而人類卻很喜歡使用。

那時,我的記憶中並沒有多少關於人類的資訊,只是簡單地知道我是妖,而她多半是人類。

她一點也不怕我們,儘管我們的數量多,大家又都怪怪的。

如果她僅僅是個普通的人類,或許我會馬上忘記吧。

可她恢復了我的記憶。

在那一瞬間,我彷彿一下子從昏暗的水底,浮上水面。口中呼吸的,盡是zi you的空氣。

然而這一切很快無法吸引我的注意了,那些鮮血淋漓的回憶很快佔據了我全部的心神。

我記起來了!我的仇恨!

我發狂地嚎叫,發洩我的憤懣我的痛苦。我拼命地奔跑,拼命地掙扎,我想出去我想復仇。原來我竟被抹消記憶,在這種鬼地方,苟且偷生了這麼久!還有那麼多族人等著我去救,我的責任還未完成!我彷彿看到我的仇人在偷笑,而我的親人的血正在滴向大地。

當我再次清醒時,這個美麗得如同虛假的地方,不再如往常一樣。鮮豔的花草四散凋零,天空也失去了藍sè。太陽消失了,雲朵不見了,溪流乾涸了。

怎麼了?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和其他的妖一起,逃啊逃。

無人阻攔我們,我們只是逃啊逃。

那個人類跟在我們後頭。她沒有在地上走,而是漂浮在空中,四周環繞著青sè的氣流。

我總覺得她好像幽靈一樣,她從來不說話,甚至連眼睛也閉著,但她似乎又無所不知,凡是接近她兩米內的樹枝啊,石子啊,都被無形的界限彈開了。有時我們遇到無法透過的懸崖或者河流,她就幫我們透過。

終於,我們走出了荒無人煙的森林,來到了人類的城市。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樣,反正我是一出來就看到了我的同族,他們正被敵人追殺,我連忙上前幫助。

敵人,彷彿殺之不盡,砍之不絕,我們一邊抵擋,一邊退卻,當月亮圓了又缺,缺了又圓,最後一個敵人終於也倒在我疲憊的刀下。

好了,他們再也不能捕殺我的族人了。我欣慰地想著。

我的族人們……。

我轉回身,身後卻是一片死寂。

我的族人呢?我的親人呢?在哪裡在哪裡!

我狂亂地原路跑回,卻只見滿地的屍體……我中計了。

天上的月亮shè出青白的光芒,落在地上,大地浸透了血液。月光冷冷地笑著。

敵人啊!你給我出來!

回聲盪漾著,彷彿從每一處隘口傳出:在這裡,在這裡……。

我踢開破碎的圍牆,給一個逃竄的鼠輩當頭一刀。死吧!都給我死吧!我陷入了無意識的屠殺……。

終於我發現我停止了。

我這才發現,我半跪在地上,面前是一個哺ru期的人類女xing。她正抖抖索索地護著懷裡的嬰兒。

人類……都是敵人!我又是慣xing地一刀揮過,血花濺滿了房間。

聽見肢體破碎的聲音,裡屋衝出一個大漢來。

“你!你殺了我的妻兒!”他目眥yu裂,揮起菜刀向我砍來。

我靈活地避開。他仍然死命地揮動那把鈍口的菜刀。

“妖怪!受死!受死!萬惡的妖怪!”

久遠的印象,穿越百年時空,重現於我的腦海。“人類!可惡的人類!給我去死啊!”一個狼人渾身浴血,在月光下奮戰著。這個影子晃動著,竟和眼前的男人重合。

刀子從我手中掉落。撞擊地面,清脆地響了一聲。

第八十七章妖的逃亡手記(下)

我恍恍忽忽地出來,恍恍忽忽地亂走。

這時我碰見了一個熟悉的妖,他很年輕,是一隻狐妖。

我看見他的妻兒,他的父母都抓著他,不讓他離開。

“落兒,留下來吧,服侍人類沒什麼不好,畢竟他們比我們的道行高啊,我們做僕傭也正是理所當然。在這裡吃得好住的好,比起在外面流浪要安穩多了,一起來吧。”

哀怨的眼神,期盼的眼神,織出無形的絲網,將那個年輕的狐妖牢牢束縛住。

“讓我走!我不適合這裡!”年輕的狐妖叫著。

他的眼神相當迷茫,但看到我之後,他又忽然想起了什麼,於是**推開了他的家人,衝出房門。

“走吧。”他對我說,“這裡不大對勁,我們要趕緊離開。”

我反倒遲疑了一下:“你的族人……?”

狐妖顯得煩躁不安:“別管他們,他們莫名其妙,都瘋了。”說著他已經向前走去,我也只好跟上。

不知走了多久,我們終於來到了一面無法逾越的牆壁面前。它高、長、寬,彷彿大地的屏障一般。牆上,有唯一的一扇門。

恍惚間,我似乎看見那個拿著菜刀的男人守在門口。他的身後,影影綽綽,是我族人的屍體。

復仇啊……復仇啊……我對自己說。可是我偏偏提不起一點勁力,我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得手腳發軟,一動也不想動。我和那個影子就這樣僵持了很久,直到我被旁邊的叱喝聲驚醒。

原來狐妖的家人又追了上來,死死地纏住他,不讓他離開。

“滾!別賴著我!”狐妖怒氣衝衝地盯著他的妻子。

“阿落,你到底怎麼了?你一點都不憐惜我們嗎?以前你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嗎?我們約好要永遠在一起的啊!”他妻子哀傷地望著他。

狐妖再沒說話,只是向著牆上的門艱難邁步,他似乎壓根沒看見站在門口的菜刀男,我忽然明瞭,這裡的景象,在每個人看來,都不一樣吧。

他的妻子死死地拽住他,被他拖在地上,硬生生前進了十幾米。忽然狐妖的母親跪在他面前,抱住他的腿。母親的淚水浸溼了他的褲腿,他在那一瞬間有所遲疑,但又很快拋開了任何猶豫。

“我說給我滾啊!”他甩了他母親一個耳光,把妻子和兒子踹開,一往無前地,向著牆上的門衝出去。

“哥!外面的世界和這裡一樣,何苦要離開!”他妹妹撲上來,擋在他身前。

狐妖冷笑著:“一樣也罷,不一樣也罷,我只要zi you而已!”他的手,毫不猶豫地擊出,讓他妹妹重重地摔在了牆上。

然後,狐妖終於打開了門,外面的世界,乍一看來,果然並無區別。但是他毫不猶豫地走了。門迅速地重新關上,那時,我真的看見一絲zi you的陽光,真正的陽光,白sè的熾熱光線,而不是微紅的虛假陽光。它從門外投shè進來,在我臉上微微停留了一瞬。

我其實也可以一起衝出去的,這個空隙還是有的,但我忽然什麼都不想動。

就讓這瞬息即逝的光斑,作為永遠的留念吧。我覺得自己已經老了,已經老到適應不了刺激的生活,老到心都軟得像一灘果凍,老到只能在今後,靠著回憶生活。我怎麼也做不到青年們的勇敢、果決、殘酷。

我轉身,向著回去的路走去。歸去吧,讓一切迴歸原點吧……。或許我其實根本不需要zi you,我只是渴望安寧的生活而已。

忽然我看見空中有個飄忽的影子,不由嚇了一跳,定睛看去,原來是那個人類的女孩。她仍然閉著眼睛,我卻覺得她好像正注目著我,無形的目光穿透我的身軀,將我的每一分懦弱與逃避都剖析出來,讓我無所遁形。

一剎那我感到自己的渺小,而她則彷彿是審判我這渺小者的,天意一般的存在。

正在我就要不由自主地伏拜下來時,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了:

“大灰狼,你一直盯著我主人看什麼?”

我這才留意到那女孩的肩頭,停著一隻青頭黃羽的小鳥,眼睛骨碌碌地轉著,正看著我。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解釋道:“她……她也在看著我吧。”

小鳥拍拍翅膀,瞪我一眼:“騙人!主人她一直都在睡覺呢!”說著小鳥還用翅膀尖戳了戳女孩的額頭,女孩沒有醒。我也這才發現,她的神sè非常寧靜,嘴角還滴出一滴口水……果然是在睡大覺。

那我剛才那種令人心驚膽戰的感受又是什麼?

我彷彿從珠穆朗瑪峰跌落到太平洋底,差點吐血而亡。

“主人都睡了兩天了,唉,多虧我一直提著主人呀。”小鳥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看見那女孩周身環繞著幾乎不可見的青sè氣流,就是那小鳥的手段吧?

在歸途上,我遇見越來越多的妖,他們也和我一樣,眼神疲憊。我們大致依著來路往回走。當我們又重新到達那個封閉我們的地方時,我稍稍數了數,大約回來了三分之二。其他人呢?都出去了麼?但願吧。

可是,現在,昔ri仙境一般的地方,如今卻仍舊殘破不堪。我看見許多妖的眼中露出了濃濃的後悔之sè。

“是這個女孩!這個女孩乾的!自從她來了,我們的世界就沒有了!”

“讓她還回來!”

“打死她!”

妖們叫囂著,圍上去。鳥兒帶著那女孩向上浮動了一點。

有的妖會飛,他們已經飛起來,向著女孩撲去。小鳥左躲右閃,卻仍然躲不開攻擊,我彷彿看見小鳥的怒火已經在熊熊地燃起。

“主人,我實在受不了啦!”那隻小鳥尖叫著,“文雀附身形態,變身!”隨著這句話的響起,可怕的能量流撲面而來,於是我知道,糟了,我們這些妖,惹上不得了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