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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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夜行
第十二章 夜行
夜漸漸深了，雪也在這個時候停了。溫蒂斯家族的宅子裡，一片寂靜。雪地非常鬆軟，雪和雪之間會有非常多的空隙。聲音一旦進入縫隙，就會在縫隙之中不斷地反射。反射過後能出來的聲波就非常少了。所以雪地是有吸聲的作用的，這個聲音被吸走的地方，靜的可怕。
戈利小心地打開了自己的房門。他已經是儘量減小動作幅度，不讓門發出聲音了。可是這扇木門似乎已經有些年老了，稍微動一下就發出“吱呀”的聲音。好在附近也都是客房，似乎沒有人居住。戈利的房間是在走廊的盡頭，所以離開房門之後也只有一個方向可以走。
開啟門之後，戈利並沒有急著出去，而是讓小虎先去探探路。走廊上有燈，開關就在牆壁上，可是戈利要是開啟燈的話就太明顯了。他可不想被人發現。小虎擁有優秀的夜間視力，就算不開燈也可以將走廊裡的一切盡收眼底。所以戈利打算今晚摸黑出去。
小虎透過只開出一道縫的門鑽了出來，利用自己的眼睛觀察著走廊是否有什麼異常。如果現在有一個人正面對著它的話，多半會看到它閃著綠光的眼睛吧。夜晚中綠色的光，還是非常可怕的，以前還經常有人因為看到綠色的貓眼而錯以為自己見鬼呢。
“嗯……路況通順，隨時可以開車。”小虎對著門裡的戈利說道。
“開個頭啊，你是拿錯了隔壁老司機的劇本了吧？”
戈利走出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蹲下來用拳頭敲了一下小虎的頭。
“我不過是換了個說法而已嘛，有什麼不好的？”小虎本想對著戈利做個鬼臉，一想現在這麼黑，估計他也看不到，還是算了。這一拳它以後會好好記著的。
“走，我們現在是在二樓，藏書室是在一樓，應該有樓梯可以下去。”戈利把地上的小虎抱了起來，免得它走丟。
小虎是一個可怕的路痴，讓人經常懷疑它是不是迷路到了異次元隧道里去了。現在這麼黑，要是走丟了可就難找了。小虎擁有很好的夜間視力，抱著它也可以當做一個夜視鏡用了。至少有它的存在，戈利不會一不留神就撞到牆上去。
房間裡沒有熱水，所以戈利是用差不多要結成冰塊的冷水洗的澡。寒冷的水他是能感覺到一些，但是身體的熱量很快就驅散了寒冷，讓他毫無壓力的洗了個冷水澡。由於戈利不愛買衣服，所以換上了自己在學校的校服。校服的質量還是非常好的，戈利覺得在自己以後貧窮的歲月裡，這件校服會陪伴他很久。
他們今晚的目的就是去藏書室，尋找雪兒提到的關於時光沙漏的線索。如果事情和自己無關，就很難得到戈利和小虎的重視。所以溫蒂斯家族到底出現了什麼，他們根本不在乎。
小虎在乎的是找回自己的過去。而戈利在乎的是改變自己的過去。就算每天都嘻嘻哈哈的，他們也從未忘記過自己心中的目標。
“也不知道雪兒現在怎麼樣了。就她目前的情況，也是沒法幫助我們去藏書室尋找線索了。果然這種時候還是要靠自己。”戈利抱著小虎，小心地走著樓梯。
“沒辦法咯。她似乎跟家裡人關係很差呢。不過一點很奇怪的是，她跟家裡人關係不好，理論上你也會因為他們愛屋及烏地被趕走之類的。結果後來還給你換了正常的房間。不過那房間也算是夠破了。還好能住人，比馬廄好一點。”小虎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之處。
“或許他們家人比較好客吧？對客人比較好？我不清楚，反正只要我能找到關於時光沙漏的訊息就行了。雪兒那樣被關進小黑屋，應該很快就會出來了。我小時候看到的那些家長，心軟一點關幾分鐘就放出來了。”
“要是真那麼簡單就好了……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雪兒找你來這裡可能另有目的呢。模稜兩可地說了‘保鏢’那樣的詞彙。我怕鏟屎的你遇到危險啊。你要是死了沒人找時光沙漏了。”小虎對這棟奇怪的宅子有些害怕。它是的確很擔心戈利的安危，畢竟它也不想流落街頭了。
同時，它也注意到了，樓道的天花板上，似乎一個小洞。那個小洞像是針扎出來的一樣，小虎的視力還不足以看清裡面有什麼。
如果現在有梯子的話，就可以爬上去看清，其實那個小洞裡面裝了一個微型的攝像頭。攝像頭不斷地將自己所拍攝到的畫面傳送到專門的地方去。
溫蒂斯家族的某個房間裡，管家看著自己電腦螢幕上的顯示出的好幾個監控錄影。監控是有夜視功能的，所以戈利的一舉一動，包括小虎注意到天花板上的小洞，都在管家的監控之中。
管家拿起手機，上面顯示著正在通話，時間已經超過了兩個小時。他對著電話說道：“少爺，小姐邀請來的那個少年果然有什麼事情要做。我覺得他們往藏書室的方向去的。”
而手機裡傳來了焦躁的聲音：“別管那個傢伙了，他還能把我們家掏空不成？先幫我看著小雪。別讓她出了什麼事情。她手裡有許願花的種子，可能隨時都會有人去她那裡搶的。”
“我知道。”管家把另外一個監控錄影放大，讓其佔據了大半個螢幕，“我一直在監視小姐那邊，目前沒有發生任何異常。我覺得宅子裡能打過小姐的人，應該是屈指可數了。”
“我知道大家打不過她，可是他們可能是會偷襲的。我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悄悄監視她而已了。雖然我不能幫助她，但是監視她卻沒問題。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就馬上告訴我。”默克有些急躁地說道。
“好的少爺。那……那個少年就不管了嗎？”
“不管了。我們家又不是他可以隨便出入的地方。這個點，剛好是諾瓦活躍的時間。”
“好的。”
戈利抱著小虎，按照女僕告訴他們的路線順利來到了藏書室的門口。一樓跟二樓一樣，一路下來都是同樣的畫風，連構造都差不多，從裡面看的話，就像是一棟普通的公寓一樣。每個房間的門框上會有一個牌子，上面寫著這個房間具體是什麼地方。所以在看到“藏書室”的牌子之後，小虎就知道自己打聽到的訊息並沒有錯了。不過藏書室的房間旁邊，有一個畫風不太一樣的房間。其他的門都是木質的，而那個門是鐵質的，就跟關了什麼可怕的怪獸一樣。不光是門，連牆壁都是鐵質的，硬度還不低，堪比傳說中的瑪尼金屬。
“這個房間是幹嘛的？”戈利本來想要進入藏書室，結果看到了這個奇怪的房間，就先來這邊看了一眼。
房間的牌子上寫著的是“諾瓦實驗室”。
諾瓦？雪兒的另外一個哥哥？戈利只記得這個。具體哪個是堂哥，哪個是表哥，戈利早就記不清楚了。畢竟他自己沒有這樣的親人。
正巧的是，這個房間沒有鎖，門是虛掩著的。裡面傳出來一些噼裡啪啦的聲音，不像是什麼爆炸聲，而是一種……敲鍵盤的聲音？
小虎的視線穿過虛掩著的門的門縫，隱約看到了裡面有一個人正在電腦面前敲打著鍵盤，連忙對戈利說道：“糟糕……有人在裡面。我們快走。”
“好吧……”戈利小聲回答道，打算悄悄地離開這個房間門口，趕緊做自己的正事。
可是，當戈利因為好奇而走到這個房間門口的時候，就已經錯過了最佳的離開時間了。房間裡正在敲擊鍵盤的人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一個滿足的微笑，然後伸手按下了回車鍵。
鐵質的房門突然開啟，從裡面伸出了一隻巨大的機械臂，一把抓住了正要逃跑的戈利，將其扔進了實驗室裡。
“哇啊啊啊啊啊啊！”
戈利嚎叫著被扔進了實驗室裡。實驗室裡的地板也是鐵質的，很硬，摔得戈利有些生疼。由於是屁股著地的，所以戈利抱著的小虎倒是沒有受傷，就是受了點驚嚇。
“大半夜不睡覺，來我的實驗室找我幹什麼？”一個比戈利大上一些的男人站在戈利的面前，用他帶著黑眼圈的眼睛盯著戈利。
戈利抬起頭，看著面前一臉“仙”氣的人，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房間有些昏暗，是靠著幾臺電腦亮著的螢幕來維持照明的。不過就算只有幾個螢幕的亮光，戈利也能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了。這個人就是雪兒的其中一個哥哥，身上穿著不合季度的寬鬆衣服。衣服上有不少汙漬，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實驗沾上的。他的頭髮看起來都很久沒洗了，劉海非常隨意地掛下來，估計也是很久沒有剪了。除了他那雙看起來比較乾淨的手之外，渾身都充滿了邋遢的氣息。
“我……我……只是路過的。”戈利知道，還是趕緊脫身比較好。他雖然還沒有進入藏書室，但是可能已經被看出了想法。
“哦？是嗎？”諾瓦死死地盯著戈利和小虎看著，臉上不自覺地又露出了微笑。
戈利突然有了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