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窺探未來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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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窺探未來的預言
第一章 窺探未來的預言
六邊形的冰晶從天空飄落，氣溫已經低至不會讓它們在空中輕易融化。
無論是平日裡喧囂的小鳥還是聒噪的昆蟲都消失了，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呢。候鳥飛往南方，昆蟲將自己藏好，像是熊一樣地進入了冬眠。
雪並不是很大，只是緩緩地飄落。再小的雪，在時間的推移之下，都可以將整座山裹上一層銀裝。
這裡是溫蒂斯家族領土範圍內的後山。旁邊的一個同樣換上了白裝的城市。北方總是如此寒冷，如極地那永遠沒有融化過的冰雪一般。切身體會之後，這裡總會給人一種這裡永遠不會解凍的錯覺。六邊形的冰晶從天空中緩緩飄落，彷彿一個又一個白色的小精靈，正迫不及待地投入大地的懷抱。
山上，大多數樹木都早已掉光了葉子，換由白雪裝飾這裡。只有個別抗寒能力的強的植物，在這樣的大冬天，也給人一種生命力蓬勃的感覺。
大多數人都選擇窩在家裡，享受暖氣帶來的溫暖。那個男人卻沒有選擇溫暖的地方。他穿著厚厚的白色棉襖，頭上戴著棉質的白色帽子。他臉上的表情比這裡的天氣還要讓人感覺寒冷。
白色的衣服讓他幾乎和這裡的雪景融為一體，難以發現。當他站在原地的時候，若是沒有周圍的微風吹動著下落的雪花，恐怕會讓人錯以為這裡的時間都已經停止了。山上一點聲音都沒有，簡直就是死寂。唯一還能保持行動的動物，或許就是這個正打算上山的男人了吧。
上山的路上早已被冰雪覆蓋，每一個臺階都非常地滑，只要稍有不慎，就會滑倒。男人今天特意穿了防滑的靴子，一步一個腳印，在很少有人走過的路上緩緩地走著。
一隻純白色的鴿子從山上的某棵樹上飛了下來。這種天氣，鴿子應該是會被凍死的，可是向男人飛過來的這隻似乎不受到這樣的寒冬的影響，輕輕鬆鬆地扇動著翅膀。它的翅膀上沒有沾上雪花，反而是有很多水。
鴿子停在了男人的肩膀上，並且發出了一個年輕的女性聲音：“主人，山上已經探查完畢，的確有我們所需要的巖縫，裡面流出了我們所需要的水。”
“好的，看來沒有白來。”男人臉上露出了一個難以察覺的笑容。甚至連他自己都感覺不到自己是在笑。他順著路，朝著山上走去。他走得很慢，像是一個正在散步的老年人一樣。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隻白色的鴿子並不是生物，而是機械。不管是羽毛，還是鳥喙，都是由比較輕質的金屬製成的。它的喉嚨裡沒有聲帶，而是一個發聲裝置。所以理論上，它不需要開口就能說話。只是為了真實，它說話的時候鳥嘴還是會一張一合。雖然它跟小虎一樣都會說人話，但是跟小虎不同，它是一個純粹的機械產物。所以它根本不害怕這裡的低溫，反而是非常享受。作為一個擁有高度計算能力的機械，它的電腦是非常容易發熱的，這裡的溫度剛好可以幫它降溫。它翅膀上沾上的雪花就是全被它自身執行所產生的熱量給融化掉的。
“這個新的身體還合適嗎？”男人面無表情地問道，似乎他對這件事情毫不在意。
“作為機械生命體，沒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只要能滿足我所有的機能就可以了。只是主人……為什麼突然給我換了一個仿生的外表啊？”站在男人肩膀上的鴿子好奇地問道。它知道，自己的主人其實是非常關心它的。只是除了那些可怕的陰謀，主人已經很少會真的露出關心人的表情和笑容了。
“只是突然覺得用螢幕顯示的臉不太好看吧。而且我也突然想擁有一隻會說人話的寵物了。至少會飛的鴿子比會飛的電視正常對吧？如果覺得這個樣子不好看，我以後會讓人再給你製作一個新的身體的。”
“真是惡趣味呢。是從那個火焰系的男孩的寵物身上得到的靈感吧？”
“可以這麼說。也可以不這麼說。因為我在想，你的存在，或許跟那隻貓很像。至少某種程度上，很像。”
“那，是哪種程度呢？”
男人沒有回答鴿子的問題，岔開了話題輕聲說道：“想聽故事嗎？”
“今天又要講什麼故事啊？”鴿子知道，不管它回答想還是不想，它的主人都會迫不及待地自顧自己講起故事的。所以它就直接問是什麼故事了。它知道，它的主人腦子裡總會有一些它的電腦裡沒有裝著的資料。
“這個故事，叫做……我也沒有想好叫什麼名字呢。暫時就叫它……‘未來’好了。”男人悠悠地說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旅者。他是一個變異人，擁有著風屬性的能力。在某一天，他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去挑戰了世界第一高峰。那座山上有著無數的魔獸，而他一步步地化險為夷，最後來到了山頂，看到了傳說中的許願花。”
“這個故事，不就是溫蒂斯家族圖書館裡收藏的那個許願花的故事嗎？後面的劇情我知道，許願花在世界上掀起了巨大的波瀾，引來了各種人的搶奪什麼的。最後因為許願花而死的人，比被許願花救活的人還要多。七色花，許願花，簡直就是上帝玩弄人類而丟下的一顆種子。”鴿子作為電腦的記憶力非常強大，將男人後面要講的故事簡單概括了一下。作為機械，雖然它不相信神，但是他的主人相信。
“是的，這個故事其實還有一部分，是隻存在於溫蒂斯家族祕密。”男人平穩地朝著山上走去，白雪皚皚的山峰在這個時候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這樣的山讓人不由想起了常年被冰雪覆蓋的世界第一峰。
“什麼祕密？那個變異人不是後來隱居了，最後變成溫蒂斯家族的嗎？”
“一個風屬性的變異人，哪有那麼厲害？那麼多魔獸，他肯定應付不過來的。就算是科技高度發達的現在，能登上那座山峰的人估計也是寥寥無幾。算上我的話，應該也不超過五個吧。實際上，那個風屬性變異人強大的祕密，就是他的身後還有一個夥伴。在世代的流傳之中，那個夥伴的存在感已經非常稀薄了，甚至為了凸顯那個作為旅者的風屬性變異人，那個夥伴就被刪除掉了。那個夥伴是一個女人，她同樣是一個變異人。而且，她擁有著非常強大的能力——未來視覺。”
“未來視覺？那是什麼？聽名字像是時間系。可是時間系的能力應該只有未來存在吧？”鴿子突然被勾起了好奇心。本以為已經得到了足夠的訊息的它沒想到還有遺漏掉的東西。這個資料對於它整理覓能師的能力資料很有幫助。
“她能看到未來的景象。不斷地窺探未來，這讓她和旅者成功迴避掉了所有的錯誤答案，他們走過的路扭來扭去的，但是這樣的路讓他們安然無恙地來到了山頂。同樣的，也是利用了這種能力，他們才成功地帶著許願花的種子從其他人的追殺之中逃脫。最後，他們隱居在這裡，一手建造了山下這個城市，並且成為了這一帶的領主。可惜的是，他們的後人之中，沒有人繼承到未來視覺的能力，全部都傳承著風屬性的能力。不過風屬性也不是什麼弱的屬性，至少逃跑的時候很好用對吧？為了保護自己的家族，她用盡一生的時間，不斷地窺探未來，留下了一個又一個預言。在她去世之後，她們家族也因為這些預言，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災難，並且越來越繁榮起來。”
“可以看到未來，那麼就應該會改變未來。改變未來的話，她看到的未來不就改變了嗎？”站在男人肩膀上的鴿子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了。它的臉上並沒有裝載相應的表情模組，不過就算是裝載了，它也難以表達自己的想法吧。它的電腦計算之後告訴它，窺探未來很大的可能是一個悖論。一個微小的改變，就會導致未來產生劇變。如果是一個預言實現了那還正常，但是第一個預言實現了之後，未來就會因此產生蝴蝶效應而改變，那麼後面的預言應該就很難實現了。
“是的。大概可以理解為她可以將意識穿越四維空間，看到來自未來的事情。她看到的未來，可是連後人相信她的預言都預知到了呢。再過不久，她留下的最後一個預言，差不多要應驗了吧。”
“是什麼預言呢？”
“我也不知道呢。”男人突然笑了起來。這樣的表情明顯就是他知道但是不想說而已。作為機械的鴿子知道主人不想說，自然也不會多問。它只是一個機械，純粹的理性構成，好奇心這種東西在它腦子裡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流出天然水的巖縫就在前面了，還沒有結冰，應該沒問題。”
“好的。”
男人面帶微笑地打了一個響指。伴隨著這個響指，以及只有男人自己聽得到的“嗡——”的一聲，男人和鴿子消失在了這個山間的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