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46章 近之即妖

第46章 近之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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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近之即妖

第46章 近之即妖

“去吧。”漢成帝道,宦官把珠簾放下,王莽跪下,起來,慢慢後退,走到白馬邊,一縱身,上了馬,嘚嘚遠去。我的心也跟隨著馬蹄聲漸漸遠去。媚術讓我將自己隱藏在千嬌百媚、顛倒眾生的背後,可對你的愛,對你的念,讓我鬱鬱寡歡。從甘泉宮回來,我的心情不但沒有舒暢,反而更鬱郁難歡了,不過在漢成帝面前,我儘量掩飾自己的心事,對我來說,這很容易做到,陽華夫人的媚術裡,女人無論有多麼深的心事,也能千嬌百媚,顛倒眾生。

只有趙合德看出來了。我們在未央宮西南邊的太『液』池上划著輕舟,這太『液』池暗跨兩宮,不過大部分水域在建章宮北邊,如果說建章宮的太『液』池是一片浩渺的大湖,那麼未央宮的太『液』池就是一個溫柔的池塘。夏末的太『液』池,美不勝收,荷葉深綠,荷花開到了尾聲,葉肥紅稀,青如水的蓮蓬如新嫁『婦』一樣遮遮掩掩地藏在碧葉深處,又不甘心地探出半張臉來誘『惑』著別人。

我和趙合德分乘兩艘輕舟,文梓為舟,木蘭為槳,船首刻著靈動欲飛的鸞鷁,由如意和順娘划著,在清涼的荷地穿行著,清漣『蕩』漾,槳聲有一聲沒一聲地,顯得更幽靜怡神。不時地停下來,摘些飽滿的蓮蓬,放在手裡把玩著,掰開蓮蓬,拈出胖胖的蓮子,也不吃,只是拿來扔入水中,看誰能扔中某朵荷花,一用力投擲,輕舟便會搖晃起來,引起驚呼和歡笑。

順娘和如意一邊劃一邊輕聲談笑著。“你有心事。”兩舟並排緩緩而行,趙合德看著我。我手中拿著一個蓮蓬,正要掰開取蓮子,聞言回頭,“我能有什麼心事?”““別瞞我了,你前幾天跟主上去甘泉宮回來,就神情恍惚的。姐姐,從小到大,你有什麼事都會跟我說,現在都入了宮得寵,我們不要生分了。”趙合德道,“我們姐妹倆一定要站在一起。”

“合德,我只是在想,我們現在這樣很好,不要想著什麼當什麼皇后。”我取出一個蓮子,剝開,沒有取出蓮心,塞入嘴中,清甜後是苦澀。一時沉默。一條白魚跳起來,潑剌剌一聲,又掉回池中,搖頭擺尾地遊遠了,留下一圈圈漣漪。趙合德忽然唱起歌來。離秋素景泛洪波,誰雲好手摺芰荷。涼風悽悽揭棹歌,雲光開曙月低河。萬歲為樂豈為多?長樂宮中的淋池也是碧荷連天,池中生長著一種奇特的荷花,一莖四葉,形狀如華蓋,在陽光的照『射』下荷葉片片垂首,稱為低光荷。

荷花的果實如粒粒殷紅佛珠,可以串之為飾品佩戴於手腕上和頸上,花和葉都可以當口香糖,嚼之令人吐氣如荷,清香不已,宮女嬪妃都很喜歡採摘來嚼。遊宴之時,宮女都口含花葉,折芰荷以為衣,常常唱著這首歌。歌聲幽幽,在荷葉中迴旋不已。趙合德的聲音真是美得無法形容。“娘娘唱得真好。”如意笑道,“奴婢跟著我們娘娘出來,真是福氣啊。”

順娘也輕笑,“如意,記得你唱歌也不錯,不如也唱一首,讓娘娘評判評判吧。”我有些驚奇,看著如意,“你也會唱歌,唱一首來聽聽。”如意扭捏道:“奴婢的歌聲實在不入耳,自從兩位娘娘入宮,誰還敢唱歌啊。”“叫你唱你就唱,哪來的這麼多話。”趙合德也笑了。如意想了一下,邊輕劃木蘭槳,邊唱道:夫何神女之姣麗兮,含陰陽之渥飾。

披華藻之可好兮,若翡翠之奮翼。其象無雙,其美無極;『毛』嬙鄣袂,不足程式;西施掩面,比之無『色』。近之既妖,遠之有望,骨法多奇,應君之相,視之盈目,孰者克尚。私心獨悅,樂之無量;交希恩疏,不可盡暢。他人莫睹,王覽其狀。其狀峨峨,何可極言。貌豐盈以莊姝兮,苞溼潤之玉顏。眸子炯其精郎兮,多美而可視。眉聯娟以蛾揚兮,朱脣的其若丹。

素質幹之實兮,志解泰而體閒。既於幽靜兮,又婆娑乎人間。竟是宋玉之《神女賦》,如意的聲音雖然遠不如趙合德,也算是少見的好嗓音了,低婉,柔靡,有點鄧麗君的味道,雖然我不喜歡那個愛唱靡靡之音的歌星,不過,現在遠在西漢,想起她的一些歌來,也倍覺親切起來。“唱得很好,如意,以後常唱,給你們娘娘解解悶。”趙合德讚道。

“若娘娘覺得還能入耳,奴婢無不從命。”如意有些靦腆起來。日『色』將暮,我們棄舟登岸。徐徐向昭陽殿走去。“姐姐,明天我們去看看太后吧。”趙合德忽然說。我一怔,“為何突然想去看太后?”自從王美人流產,許皇后被廢,班婕妤離開後,我們還沒有去見過太后呢,我有點不敢去長信宮,說真的,與其說怕見太后,不如說是怕見班婕妤。

雖然事情並不是我親手造成的,可到底與我有關。“也應該去看看她了。”趙合德笑笑。應該看看她了,趙合德難道要親自去說服太后,讓她立我為後嗎?“那個老女人過來了,一臉假笑,不知道她有什麼事?“趙合德忽然在我耳邊道。我抬頭一看,是淖方成,那個宮廷教習,趙合德剛入宮那天唾趙合德為禍水的老女人,是個老姑娘,三十歲的時候宮中放宮女出去嫁人,她執意不出宮,甘心當一個老姑娘,趙合德曾經對我說過,這老女人大概是個變態。

“奴婢參見兩位婕妤娘娘。”淖方成笑嘻嘻地行禮。“不敢當,”趙合德淡淡地說,“不知道淖夫人有何貴幹?”“奴婢只是奉傅太妃之命,送兩位娘娘一些小禮物,禮物現在在昭陽殿中,請娘娘笑納。奴婢告退。”淖方成恭恭敬敬行了禮,後退幾步,站定,等我們先走,不愧是宮廷教習,禮數比別人更周到。傅太妃?定陶王的親孃,她無緣無故地送我們什麼東西?我有些疑『惑』,趙合德卻笑嘻嘻地拉著我的手,“傅太妃是個聰明人。

我們回宮看看,是什麼東西?”“兩位娘娘回來了,”玉蝶迎上來,笑微微的,“剛才淖夫人來過,帶了兩個小宦官,送了兩個禮盒過來,在正殿上放著呢,奴婢聽她說是傅太妃送的,也就沒讓人收起來,請兩位娘娘過目。”“她有沒有說別的話?”我一邊走一邊問。“那倒沒有,只說奉了傅太妃之命。”玉蝶道。說著大家都跨入正殿。傅太妃送的禮盒盒子精美無比,上面雕刻著花鳥,漆成紅黑兩『色』。

玉蝶開啟一個盒子,一片光華燦爛從盒子裡閃出來,時已黃昏,更覺得耀眼異常。“寶珠!”玉蝶和順娘都叫了一聲。正是一顆如小兒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躺在紅錦中,光華照出一尺有餘。趙合德點點頭,嘆道:“以前聽主上說過此珠,傅太妃產下龍子時,先帝作為賀禮送的,是南越一帶的貢珠。南越進貢的夜明珠中,以這顆最大,也是當世最大的夜明珠了,有個名字,叫枕前玉容珠。

聽說晚上放在枕前,即使白天看來醜陋不堪的人,在珠光下也變得國『色』天香。傅太妃竟然以此珠送給姐姐,這份禮物真是厚重異常了。”大家都沒聽聽過什麼枕前玉容珠,不由聽怔了,面面相覷之時,發現在珠光下,果真人人比白天更清麗十倍,不由得贊聲不絕起來。第二個盒子裡是一件晶瑩的織物,一開啟盒子,一股隱隱的清涼之氣透了出來,玉蝶看著那件織物,一時有些發呆,只管拿眼睛看著趙合德。

趙合德探手進來,拿起織物,一抖,原來是一件幾乎透明的絲質外衣,隨著這麼一抖,涼氣更甚。“這是什麼?”趙合德看著我。我笑笑,“聽班婕妤說,深海中住著鮫人,人身子魚尾巴,無論男女都美豔異常,他們滴淚成珠,吐氣成絲,每當月圓之時,便爬上海島,吐出絲,織成鮫綃,這大概就是鮫綃織就的衣裳了。由於鮫人住在深海,他們吐出的絲極寒涼,夏天時在外面穿著此絲織成的衣裳,又透氣又清涼,身上的汗就會收盡,肌膚光滑如玉。

鮫人極警覺,幾十裡就能聞到生人氣,一聞到生人氣,就潛入海中,所以鮫絲極難得,能織成件衣裳,不知道是由多少漁人的『性』命換來的呢。”說到最後,我的聲音沉下來。漁民的『性』命,換來的是深宮中妃子的奢侈享樂。“好東西。”趙合德愛不釋手。她天生比我體豐,這件鮫綃對她倒是很相宜,我對她說:“合德,你若喜歡就拿去吧。反正我天生不畏熱。”

趙合德笑道:“傅太妃絕不會只送給你禮物而不送給我,說不定我也有一件呢。”正說著,只見含光殿的管事宮女郭語瓊進來,她給我和趙合德行過禮,道:“娘娘,剛才淖夫人帶人送了禮過來,說是傅太妃賞賜——”我和趙合德都笑起來,她放下鮫綃衣,扶著郭語瓊和順孃的手,道:“姐姐,我先回去了,看看是些什麼好玩意兒,明天拿來給姐姐挑一件。”

看著趙合德出去,我揮手讓玉蝶把盒子收起來。只是不明白,傅太妃為何如此破費,用意何在?想想也釋然了,許皇后一廢,新後十有**落在我們姐妹中的一個人身上,她這是提前投資。可是想想又不太對勁,她一個太妃,有兒子有封國的,連太后對她也是禮讓三分,皇后對她的影響似乎並不太大,難道她還有別的什麼用意?想不清,算了,懶得去想,反正這後宮的事永遠是『亂』紛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