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夜探朱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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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節 夜探朱宅
楊子江看著邊鋒，雖然他不太明白邊鋒這番問話的用意，但從他興奮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似乎已經找到了一點兒線索。
邊鋒又問那個水手：“晴川城裡可還有其他姓朱的大戶人家，你仔細想想，別錯過了什麼。”
那水手沉思了一會兒，抬頭道：“朱姓在晴川城裡非常少見，就我所知應該沒有了。
邊鋒“嗯”了一聲，閉起眼睛思考起來。
楊子江道：“老弟，可有什麼線索？”邊鋒微笑了一下，夾起了盤中的一口菜，放在嘴裡慢慢地咀嚼，並沒有答話。
楊子江知道他在整理思路，揮揮手讓那水手下去了，自己則耐下心來沒有打擾他。過了一會兒，邊鋒嚥下了嘴裡的食物，微笑道：“楊大哥，一般大戶人家做完衣服後，都會在衣服的裡子找一個不顯眼處打上一個或圓或方的鈐識，以免遺失或者被盜，對不對？”
楊子江點了點頭道：“不錯，大戶人家的衣服一般都質地上乘，選料jing細，因此有必要留個印記作為鈐別。不過，這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邊鋒笑道：“你有所不知，今天和我交手的孔雀穿著一副做工很好的防雨斗篷，她臨走時騎馬經過我的身邊時，那時候斗篷迎風飛舞，我便正好看到了它裡面的紅sè緞面，在緞面的下沿有個小印章，上面寫著‘朱鈐’兩個字。”
楊子江眼睛一亮：“所以你便找人相詢，如果晴川城有一戶姓朱的顯赫人家，那麼孔雀她們很可能藏身於此，因為下雨，她便在去定居點前臨時借了一副斗篷用來擋風遮雨。”
“是啊。”邊鋒繼續道：“如果那朱炯明是個布料商人，由於布料往往也會打上鈐印，所以也不排除是衣服剛剛做完後無意中遺留下來的。但朱家不做衣服類的生意，我們便更有了一些把握。”
楊子江頜首稱是，又問道：“那萬一這斗篷是晴川城以外的朱姓商人所制，我們怎麼辦？”
邊鋒苦笑道：“我也想到了此節，但咱們現在手頭上線索太少，嵐又很可能隨時被轉移，我們時間有限，說不好只有賭上一把了。”
兩人正說著，上面駕駛艙裡傳來的大副的聲音：“船長，弟兄們換班回來了。”
楊子江“嗯”了一聲，道：“叫負責在城裡打探的弟兄們來我這裡。”轉頭看到邊鋒詢問的眼sè，笑道：“兄弟，這泊船入港和軍隊駐營是一個道理，都必須派出一些斥候在碼頭的周邊觀察動靜，打探訊息，防患於未然。”邊鋒點頭表示明白了。
很快，四名便裝打扮的水手來到了船長室，楊子江想了想，道：“你們有誰是在東門附近打探的？”
一個虯髯大漢躬身道：“船長，是我。”
楊子江看了一下那人，道：“丁四，可曾有什麼發現？”
丁四道：“沒有什麼可疑的事情。”
邊鋒插了一句：“你是否曾路過朱家？”
“回邊爺，朱家在北門一帶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我自然留意了一下。”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我在朱家對面的茶館喝水的時候，聽到鄰里的議論，說這兩天朱家主人染恙，閉門拒客，據說連公爵夫人生ri宴會的邀請都拒絕了。”
楊子江與邊鋒二人對視了一眼，楊子江猛然站了起來，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黃酒：“我去找一副城區地圖來。”
子夜時分，喧鬧了一天的晴川城終於靜了下來，除了少數的幾戶人家以外，大多數的家庭都已經熄滅了燈火，進入了夢鄉。馬路上已經見不到什麼行人，除了偶爾的馬車經過以外，一切都變得靜謐而安詳。一盞盞路燈在路邊寂寞地亮著，幽暗的燈光照在仍舊cháo溼的路面上，反shè出了幾分蕭索和淡漠。一陣涼風吹過，一些被扔在地上的廢紙被颳了起來，掉進了旁邊引水的溝渠裡，然後隨著水流慢慢的漂遠了。
通往市zhèng fu的赫斯大道的南邊便是朱家大院的北牆，朱宅佔地很大，沿著一面圍牆從一端走到另外一端居然需要十多分鐘，圍牆不是很高，大概只有三米高，波浪般起伏的牆頂上覆蓋著金sè琉璃瓦，後院裡種植著大片的林木，遠看便彷彿是一個優美的城市公園。此刻，一輛雙馬馬車停在路南的一個衚衕口裡，馬兒蓋了眼罩，嘴下掛了個草籃，這樣它們就不會發出什麼響動了。駕車的大漢歪在車轅上，馬鞭抱在懷裡，腦袋靠在車門上，似乎正在打盹。突然，遠處傳來一種敲鐘的聲音，假寐的大漢突然抬起手腕看了看錶，然後拉開身後車廂上的推拉門，探進頭道：“邊爺，1點了。”
車廂裡坐著的正是邊鋒，他此刻身穿一身純黑sè的高領夜形裝，頭髮被一個黑sè的束帶牢牢地束住，正端坐在那裡坐息。聽到車外的提示，他的眼睛猛地睜開，透過車門shè進來的燈光，一雙眸子熠熠發光，嘴角的曲線稜角分明，一張年輕的臉龐泛著自信的神采。他點頭道：“知道了，傳勇。”
傳勇的聲音再次傳來：“邊爺，你難道真的要自己一個去？太危險了。”
聲音裡傳出擔憂的心情。
邊鋒展顏一笑：“不用了，情況不明，人多了反倒礙事。你們好好守著就行了。”說完，一轉身，拉開了車廂旁邊一個半個身長的暗門，弓下腰來，身子便像貓一樣滑出了車廂。
五分鐘後，邊鋒站在一棵行道樹下，對面兩三米處便是朱宅的圍牆，行道樹的影子灑在圍牆上，留下了一片漆黑的輪廓。邊鋒閉著眼睛仔細傾聽了半分鐘，在確定四周無人後，他身形一閃，突然脫兔一般竄了過去，到了牆邊身子一彈騰空而起，兩手便抓住了牆沿，雙臂一撐，望了一眼院內大致的情景，然後像猿猴一樣卷身翻進了朱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