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九指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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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九指鳳凰
“思鄉蕩位於大洋洲長安城附近的平安河，該蕩早年九曲十八彎，本是一片蘆葦茂密，水草豐盛的河灣。只可惜後來由於平安河上游亂砍亂伐造成了嚴重的水土流失，導致思鄉蕩的水道漸漸被淤泥所堵塞，最後變成了只有一個狹窄的入口而無出口的死蕩，過往的船隻一旦陷入在這裡，如果入口被堵便很難再逃出生天，便只剩下思念故鄉的份了。”
“申辰等兵敗被迫困在思鄉蕩以後，不僅他的船隊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就連他本人也因為箭傷缺乏藥物及時治療而奄奄一息。”
楊子江聲音漸漸地沉重起來。
邊鋒惋惜地嘆了一口氣，他能感受到那份英雄氣短，來ri無多的淒涼，覺得心裡很不好受。
“申辰大概是在被困後的一個禮拜終告傷重不治的。臨終前，他並未將船隊的指揮權交給他的心腹大將“奔雷”蔣哲，而是出人意料地交給了尹三姑，希望她能夠帶領他最後的老兄弟們保留元氣，徐圖再起。原來在三姑娘在養傷期間曾和申辰對船隊未來建設等戰略決策問題進行過多次的交流，其中她的一些真知灼見令申辰深為歎服。申辰本想根據三姑娘的建議和方針ri後放手大幹一場，沒想到天不佑人，令這位水中豪傑英年早逝。唉，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襟。”
楊子江把這首水星著名的“無名”詩集《上古夜話》中最膾炙人口的詩句用到了這裡，立刻讓兩人之間的氣氛又凝重了幾分。
邊鋒沉吟道：“那蔣哲能對三姑娘服氣麼？”
楊子江呵呵一笑：“我生平最佩服的驍將之一就是蔣哲，這人雖然略有一些勇猛有餘，智計不足，但論心襟，卻是象大海一般的寬闊，當世再無幾人能比。”
一邊說著，一邊翹起右手的大拇指表示對昔ri傳奇人物的敬佩之情。
邊鋒聽得津津有味，臉上的嚮往之sè一覽無遺。
楊子江道：“申辰把指揮權交給尹三姑的時候，蔣哲的一些部將果然不服，一俟申辰嚥氣就都慫恿他立刻奪回指揮權。而蔣哲不愧是申辰臨終信得過的好兄弟，面對那些不服氣的部下，他當時只說了兩句話：兄囑即父命，大難共擔當。這一句話現在看來，不僅是給了一次尹三姑展現自己絕代風華的機會，更保全和成就了ri後威震天下的黑湖艦隊！”
邊鋒一拍桌子，喊了一聲“好”。到了一杯啤酒一口飲盡，抹了抹嘴，痛苦道：“果然配得上是“不落帆”的生死兄弟。”臉上滿是激動之sè，恨不得自己能夠身臨其境，體味一下當時的緊張和刺激。
揚子江微微點頭，繼續說道：“奔雷蔣哲是那個時代一等一的大豪傑，若沒有ri後蔣哲的輔佐，九指鳳凰恐怕也不可能成就那麼輝煌的戰績。而那三姑娘果然是非常的人物，並未辜負了申辰和蔣哲的良苦用心，在掌握了象徵大權的申辰佩劍“斷喉”之後，她立刻在申辰停屍的榻前當著眾兄弟也說了幾句話：“今ri若不能同生，便和兄弟們共死。若違此誓，便如此物。”說完，一劍便削下了自己右手的尾指，然後居然還撿了起來剁了個粉碎。
邊鋒“嗬”了一聲，眼睛裡充滿了驚訝和佩服之情，道：“了不起。”
楊子江道：“這也是ri後人們尊稱她為九指鳳凰的原因。”
邊鋒心道原來如此，九指鳳凰的綽號在江湖上如雷貫耳，不過這倒是他第一次聽到它真正的由來。
“其實尹三姑削指雖然驚人，卻是無奈之舉。當時整個殘餘船隊都是潰敗之師，又身陷絕境，若不能迅速激發弟兄們求生的意識和同仇敵愾的鬥志，恐怕就是神仙來了，也無法挽救這個敗局了。”
邊鋒佩服地大點其頭，道：“三軍可奪氣，將軍可奪心，指揮者光有決心是不夠的，還要士卒用命，上下一心才能形成勝勢。”
楊子江奇怪地看了邊鋒一眼，問道：“你也讀過兵書？”
邊鋒笑道：“小時候老師逼著讀書，到現在還記得一些。”
楊子江點了一下頭不再追問，繼續道：“那群老弟兄們果然被尹三姑的壯烈之舉所感染，一時間熱血沸騰，立志要衝出死地將來為申辰報仇。尹三姑見時機成熟，又做了一件更令人驚訝的舉動。”
“哦？”邊鋒更加好奇了，他一時想不出三姑娘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能解當ri之困。
楊子江的眼睛裡shè出無比敬佩的神sè，悠悠道：“她一劍削下了申辰的項上頭顱。”
邊鋒這次沉住了氣沒有說話，喝了一口酒，開始用心思索著三姑娘此舉的深意。
“當時那些老弟兄頓時群情大譁，立刻就要撲上來手刃了這ri後的九指鳳凰。可是還沒等大家動手，蔣哲又攔住了大家，讓三姑娘給個合理的解釋。”頓了頓，楊子江自言自語道：“真是識大局，有眼光的虎將啊。”
“三姑娘隨後流著淚對大家道：我現在只想完成申大哥給我的囑託。死者已矣，我現在必須帶著大家們活著走出思鄉蕩，如果大家覺的我侮辱了大哥遺體的話，待我完成了他的遺命再拿我祭祀他的英魂也不遲！”
邊鋒眼睛忽然一亮，問道：“難道三姑娘想詐降？”
楊子江笑道：“孺子可教也，不過你只中其一，未中其二。當時圍在思鄉蕩的人馬主要是兩股力量，一股以馬鳴為首，他為人剛愎自用，自命英雄，另一股的頭子則叫費不哀，個xing卻十分自私殘暴。三姑娘不顧仍在流血之中，一邊叫人包好了申辰的人頭，命人送到馬鳴那裡說申辰已死，剩下的人願意追隨驥尾，從此奉馬鳴的號令。同時又命人把所有剩下的財寶送到了費不哀那裡，說他們本想投靠他的部隊，奈何馬鳴勢大，連送給費不哀的人頭也被中途截去。”
邊鋒一拍大腿，喊道：“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