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電閃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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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電閃雷鳴
以葉自狂的脾氣秉xing，何時曾受過這樣毫不客氣的奚落？換作是往ri，他早就動手讓這個老女人嚐嚐自己的厲害了，可是今天他卻不得不按捺住火氣，沒敢輕易發難。
半年前和“白衣濺血”東漸雪的那次爭鬥，雖然他是最後的贏家，但也著實受了不輕的內傷，這段期間一直在盛京隱伏養傷。幾天前，在接到教主的密令後，儘管傷勢沒有完全康復，他還是欣然地接受了這個任務。在他的估計中，只要自己出手，區區十幾個海盜還不是信手拈來，水到渠成？沒想到教主居然還派出jing銳前衛營來協助此次行動，在他看來簡直是小題大作，浪費時間。
然而，事實的發展卻和自己的想象大相徑庭：上百名全副武裝的武士進攻一座十幾個人把守的別墅，打了將近一個晚上，結果卻死傷慘重，尤其令他光火的是，最後居然還鬧起了兵變，當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不過，前衛營雖然樹倒猢猻散，葉自狂卻沒怎麼擔心，他堅信只要自己出手，敵人的敗亡只是時間的問題，只要不讓那個小姑娘溜了，形勢就還在自己的控制當中，雖然面上上不好看，但總好過沒法交待。
葉自狂萬萬沒想到，就在自己輕鬆地解決了對方一個嘍囉後，瑪格麗特會出現在這裡，尤其是當她的左手開始閃現紅光的那一剎那，他意識到今晚問題可能變得複雜了。若是平常，縱然瑪格麗特掌握了赤元的奧祕，但葉自狂憑藉自己深厚的功力，勝算仍然佔了六、七成。但他此時舊傷未愈，實不願真刀明槍地硬拼，萬一又負新傷，影響了修為，那就太得不償失了。於是便有了他剛才不厭其煩地耐心相勸。
“錚”，一聲輕響，瑪格麗特袖中的短劍離開了劍鞘，舉在她的胸前，冰冷鋒利的劍刃抹過一道火焰的光芒，猶如瑪格麗特眼中的神sè。
葉自狂冷冷的瞪著瑪格麗特，瞳孔隨著短劍的出鞘而劇烈地收縮了一下，漠然道：“雷克斯的輓歌？”
瑪格麗特短劍在手，本已被歲月和脂肪壓得有些佝僂的脊背似乎突然直了幾分，黯淡的面孔尋回了昔ri的榮光，這位身體發福的老婦人雙眉一挑，傲然道：“不錯，正是此劍。”
雷克斯，在瑪格麗特家鄉的方言中，意思是犧牲的烈士，也是瑪格麗特曾祖父的暱稱。瑪格麗特的曾祖父雷特曾是大洋州熱河特區的一名俠客，在一次保衛家鄉、斬妖除魔的戰鬥中，雷特以少戰多，壯烈犧牲，手中的短劍也在激戰中折成了兩截。他死後，家鄉人為了紀念他的英勇事蹟，耗費巨資請劍術大師範瘋子重鑄短劍，歷時一年而成。說也奇怪，雷克斯的輓歌被接上後，不但沒有絲毫的裂痕和瑕疵，反而較之從前更加的鋒利和jing粹，彷彿雷特在冥冥中仍然佑護著此劍，一時被傳為佳話。從此以後，雷克斯的輓歌成為雷特家族正義與光榮的象徵，也是每一代雷特劍手不惜用鮮血和生命捍衛的無上榮譽。
葉自狂扁扁嘴，冷笑道：“這把劍的確不錯，只可惜當世沒有幾人配使它。”
瑪格麗特淡淡道：“既是如此，何不一試？”
葉自狂蒼白的臉孔猶如一張死人的面具，眼睛裡怨毒的光芒一閃而過，漆黑的右手手指咯咯響了幾下，顯然已到了發作的邊緣。
瑪格麗特明白雙方再無轉圜的餘地，短劍乃險兵，主攻不利守。她眼神轉厲，銳聲道：“葉賊，準備好了嗎？”手腕轉動，短劍指向面前黑衣狂人，刃尖隱隱作響，聚起一團隱約的紅芒。
葉自狂一臉嚴肅沒有答話，黑袍霍霍飛舞，右手的黑霧愈來愈濃，開始向四周瀰漫。
傳勇、嵐等人圍在樓下，緊張地觀察著樓上的動靜。由於二樓的小會客廳並沒有在房間內，而是在樓梯口與二樓走廊的的交界處，他們能夠看到兩團紅sè與黑sè的光芒逐漸顯露，並慢慢在會客廳的上空飄揚，彼此接觸時，居然發出爆竹一般的響聲。本內特縮了縮脖子，咋舌道：“這是什麼功夫，如此厲害？”
傳勇仰頭看著樓上，忽然道：“本內特，你作好準備，一旦情形不妙，趕緊按計劃行事。”
本內特一愣：“大副，不會這麼快吧。”
傳勇沉聲道：“高手對決，勝負只是一瞬間的事，咱們要做兩手準備。”
傳勇的話音剛落，只聽得一聲女子的叱喝，一道尖嘯猛地爆起，宛如閃電的霹靂之聲，徑直向黑霧刺去，四周凝重的空氣頓時發出被銳物撕裂的聲音。本內特jing神一振，道：“動手了。”
轉眼間，尖嘯之聲便穿進了黑霧中，沉重如擊革的悶響隨之在黑霧中連串地響起，最後一聲尤為響亮，宛如暴雨中炸響的焦雷，立時將尖嘯之聲徹底地壓制在了下面。
傳勇臉現驚容，低聲道：“不好！”沒待本內特有所反應，“啪、啪、啪”，沉重地腳步聲響了起來，一道人影踉蹌後退，幾乎摔倒在會客廳的欄杆上，瑪格麗特臃腫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內。“嘩啦！”木製的欄杆禁不住如此強的力道的相撞，頓時木屑紛飛，被撞散了一個大缺口，瑪格麗特的身體隨之向後墜倒，往樓下摔去。身體猶在半空，口中的一蓬血雨便噴了出來。
眾人齊聲驚呼，本內特離瑪格麗特最近，他一個箭步，就在她快要落地時，竄到了她的近前。由於瑪格麗特身體沉重，本內特自忖無力伸手去接，只得雙掌前伸，吐氣開聲，準確地拍在她的臀腰之處，頓時將下墜的身勢卸成橫向的翻滾，避免了墜樓之危。
瑪格麗特“哼”了一聲，身體在地上打了五、六個滾，臉部朝地，掙扎了幾下，不再動彈，只留下翻滾過後觸目驚心的一路血痕。嵐的眼裡湧出淚花，急速衝到瑪格麗特的身邊，蹲下扶住她的肩頭。
就在樓下大亂的時候，葉自狂出現在欄杆旁，臉sè慘白，一道血跡掛在嘴邊，右肩井處插著一柄短劍，正是雷克斯的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