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玉芝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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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玉芝蓮池
第二天清早，迫不及待的邊鋒等人便起了床，洛賓夫婦一邊睡眼惺忪地為他們準備早飯，一邊抱怨昨晚沒有睡好覺。嵐吐了吐小舌頭，和邊鋒對視而笑，看來昨天晚上她乘著酒意喊歌果然不同凡響，聲動四方。邊鋒偷偷說知足吧，沒把山裡的老狼招來就已經是萬幸了，結果被嵐踹了一腳。早飯後，大家一起商量佈置了一番，傳勇決定並不跟他們同行，而在暗中負責協調接應。
不久，邊鋒和嵐便到達了武士酒吧。出乎嵐的意料，它並不是一個位於城區繁華地段，喧囂熱鬧的都市休閒場所，而是一個地處近郊，並且頗具懷舊情調的酒吧。邊鋒是這裡的常客，他之所以喜歡這裡，一是因為這兒離他的甲蟲不算遠，不用進城；二是因為聚集在這裡飲酒的一般都是退役軍人和少數混得比較一般的江湖武人，裡面的氣氛正合他的胃口。下了馬車，嵐打量著前方一座裝飾普通，面積中等，可以說是毫無特殊之處的房子，問道：“就是這裡？”
“沒錯，就這兒。”邊鋒語氣了充滿了肯定，舉步向酒吧走去。
邊鋒徑直推開了酒吧虛掩的大門，門口處站著一個濃眉粗髯，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看見邊鋒走進來，他朝邊鋒挑了挑下巴算作招呼：“怎麼白天來了?好久沒過來了吧？”
邊鋒“嗯”了一聲：“最近有點兒事抽不出時間。老七，喝酒還分白天黑夜麼？”
老七皮笑肉不笑地哈哈了一聲，看到邊鋒身後的嵐，讚了一句：“這回帶的妞兒不錯。”
“別胡噴。”邊鋒心裡大急，恨不得上去撕爛這廝的嘴：“這是我的好朋友。”
“嗯，好朋友有酒一起喝。”老七心說這麼漂亮的女人你捨得只當朋友？裝什麼孫子啊。不過他看到邊鋒臉sè不善，沒有繼續接著揭他老底，附和一句完事。
邊鋒看了看大廳，沒什麼人，只有一箇中年婦女在打掃衛生：“沈哥在麼？”他問老七。
“老闆剛來，正在經理室呢。我給你問一下。”老七舉起了手中的對話機。
十分鐘後，邊鋒帶著嵐走進了經理室。武士酒吧的老闆沈非以前也在部隊服過役，退伍後開了這麼個酒吧，生意不慍不火，說得過去。看到邊鋒後，沈非有些費力地挺著將軍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手道：“邊公子，好久不見了，我還因為您飛黃騰達，以後再也看不上小店了。”
“哪裡的話，沈老闆這麼好的地方，我別說沒有飛黃騰達，就是有，也忘不了你這兒。”
沈非哈哈大笑：“坐，坐。這位是？”
“這是我的一個好朋友，叫嵐。嵐，這是武士酒吧的沈老闆。”邊鋒介紹道。
沈非走近後看到嵐的膚sè，心裡愣了愣，那是一種白皙裡透著棕紅的混血顏sè。不過他很快便恢復了微笑，邊鋒是個貴族子弟，他的私事論不著自己管。沈非和嵐握了手，然後招呼人上茶水，自己則給邊鋒倒了杯酒。
邊鋒擺了擺手：“多謝，不過我早上從不喝酒。”
沈非沒有勸酒，順手把杯子放在辦公桌上，道：“那我可就省了。呵呵，邊公子到這兒來既然不是為了喝酒，那就是有事情了？”
“不錯。我今天還真有個事兒來麻煩你。”邊鋒掏出錢包，從裡面抽出了一張年代久遠的相片，是嵐的父親，假何東真巴克的一張大頭照。照片上的模樣已經有點模糊，可是嵐並沒有巴克其他的照片，只能拿這張頂數權且一試。
“哪裡話，當初要沒你的幫忙，我這店早就關門了。還談什麼麻煩不麻煩？”沈非笑著接過相片。
“沈老闆，你認識他嗎？”邊鋒問道。
“這不是柳開嗎？”沈老闆掃了一眼相片，驚奇地說道。
邊鋒露出興奮的表情，笑道：“你認識他，那太好了。”
沈老闆道：“你在找柳開？那我可幫不上忙了，他好久沒來這兒了。”
邊鋒點頭道：“這個我知道。沈老闆，你和柳開熟悉嗎？”
“他雖然是我這兒的老顧客，不過我和他沒什麼私交。他有時候倒是放些來路不明但價值不菲的寶貝在我這裡賣。你知道我這兒經常賣點兒黑貨，比如刀劍這樣的武器。”說到這裡，沈老闆似乎忽然想起了點什麼：“哦，對了，他現在還有幾件東西在我這裡。”
邊鋒笑道：“哦?能讓我看看麼？”
“好，你們等等，我去保險庫裡拿。”沈老闆站起身匆匆離去了。
邊鋒舒了口氣，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嵐淡淡道：“這個沈老闆對你很熱情啊。”
“呵呵，是嗎？有可能，以前他這兒被稅務局盯上了，本來要重罰，後來我幫忙找人替他擺平了。從那以後，他就跟我特客氣，酒水都打五折。”邊鋒得意地道。
正說著，沈非捧著一隻長方形的紙匣走了進來。他把紙匣放在桌上開啟，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畫軸，攤開後邊鋒二人湊頭一看：是一副山水墨畫，畫的是一戶池塘邊的貧苦人家，草屋的前後種植著密密麻麻的水星常用藥草——白芝，一個長髮少女正冒著chun雨採摘著塘邊的白蓮。右側則題了兩句五言“薄地收玉芝，細雨滿蓮池。”
“奇怪吧。你知道到我這兒來的都是玩刀舞劍的粗人，極少有人喜歡收藏字畫這類的文雅玩意，何況這畫只是凡品，路邊小攤上也能買到。所以我就請這位柳老兄收回他的寶貝。你猜他說什麼？”
“他說：‘你儘管放心，這畫肯定賣得出去。’老實說，我是一點兒也不信，不過念在他是老主顧，只好給他一個面子，暫且收著吧。這不，都擱了快半年了，也無人問津。”
邊鋒笑了笑，正要說話，沈非忽然驚道：“邊公子，你的女伴這是怎麼了？”
邊鋒急忙扭頭一看，只見嵐正凝視著這幅普通的畫卷，臉sè紅潤，眼睛裡含著霧氣，溼潤了長長的睫毛。嘴裡還唸唸有詞道：“薄地收玉芝，細雨滿蓮池。”
邊鋒伸手捅了捅嵐：“怎麼了？”
嵐正在出神，被邊鋒一捅方回過神來，她急忙拿出手絹擦掉了眼中的淚水，勉強笑道：“沒事。”轉頭對沈非道：“沈老闆，你可以把這幅畫賣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