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反戈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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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 反戈一擊
猩猩躺在席上，心裡盤算著接下來的幾步棋。過了不久，屋外的長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腳步很快便來到了他所在的房間。走近門口後，那人探頭向屋裡張望了一眼，然後伸手在門框邊摸索了幾下，“咔”的一聲，打開了電燈的開關。猩猩微微睜開眼睛，來人正是元河。
元河見猩猩意態悠閒地躺在那裡，有些吃驚，然後微笑地走了過來，順勢坐在了席子上。猩猩坐了起來，看著元河沒有說話。
元河笑道：“崔兄，那麝月姑娘乃是醉園的頭牌大家，你就這麼錯過了豈不是可惜？”
猩猩面sè低沉道：“崔某是來這裡領教高明的，不是來尋歡作樂的。”
元河打了個哈哈：“大丈夫立身處世，當風流事業兩不誤，崔兄何必自苦至斯。”
猩猩靜靜地凝視著元河，半晌才嘆了口氣：“明人眼裡不揉沙子，崔某身無長物，但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元兄既然喜歡打啞謎，恕我不奉陪了。”說著站了起來。
元河一怔，他沒預計到猩猩一改平ri的謙和，這一次態度如此堅硬。他急忙站了起來：“崔兄，有話好說，何必大動肝火？”
猩猩轉過了頭，眼光裡鋒芒乍露，氣勢逼人：“不是我度量淺薄，只是你們的所作所為缺乏最起碼的真誠。崔某自問在元兄的賭場裡所作所為尚有分寸，並沒逼人太甚，而今ri之約也不過以賭會友，長長學問，季雨不給面子也就罷了，卻私下玩這麼一手，他當崔某是什麼人？”說完轉身，拂袖而去。
元河被猩猩這一席話問得有些張口結舌，愣在那裡。在得知麝月吃了閉門羹後，季雨就讓他來探探口風，看看猩猩有什麼反應，他卻萬沒想到猩猩不但突然翻臉，而且言詞俱厲，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咄咄逼人，令他登時僵在那裡。所幸元河也不是初出茅廬、毫無見地的愣頭青，他腦袋迅速地轉了幾轉，嚥了一口唾沫，咳嗽了兩聲道：“崔兄且慢，容小弟解釋兩句。”
猩猩沒有理他，往門口走去，元河趕緊跟上兩步，道：“這件事小弟是做得有些不妥，請崔兄看在我的薄面上，讓它得過且過吧。”
猩猩沉著臉，走出了房門：“我不是跟你計較，元兄請回吧，改ri我再到賭場拜訪。”
元河一驚，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自己又何必為季雨惹上了這麼個強敵。大聲道：“崔兄，你這是何苦，別為一個女人傷了大家的和氣？”
猩猩站住了腳，回頭道：“元兄這話可就沒邊了，剛才的事你我都知道其中的貓膩，跟麝月姑娘可扯不上半點干係，你又何必拿一個姑娘家說事兒？”
元河見猩猩停住了腳步，臉sè稍緩，急忙繼續道：“好，好，崔兄批評的是。這樣吧，我們賭約照舊，等散了局，小弟做東，咱們好好地喝上一頓，小弟自罰三杯向你賠不是。”說到這裡，他的雙眼緊張地盯著猩猩，生怕遭到了拒絕，那就太沒面子了。以他的身份地位，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很委屈自己了。
猩猩看了看元河，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如果在不給大家一個臺階下臺，元河可能就要惱羞成怒。他沉吟道：“好吧，看在元兄的面子上，咱們就不提這件事了。”
元河鬆了一口氣，喜道：“多謝崔兄。”
“不過，關於和季公子的賭局，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元河的心又提了起來。
“由於季公子的行為，使我對他的信用產生了懷疑，我要找個公證來維持彼此的公平，免得讓人一再算計。”
元河心道都是季雨他媽的沒事找事，非要玩什麼心眼，弄得事情反倒越來越麻煩。當下無奈道：“我去和季公子商量一下，崔兄請稍等片刻。”然後扯著嗓子嚷道：“庭蘭，庭蘭。”
庭蘭在樓上應了一聲，飛快地跑了下來。元河對庭蘭道：“庭蘭，你領著崔先生找間乾淨的房間休息，別讓其他人打擾他。”他把“乾淨”兩個字特地加重了語氣，惟恐再有人不開眼招惹了猩猩。
庭蘭瞟了猩猩一眼，點頭應是。元河說道：“崔兄，你小憩一會兒，我去去便來。”轉身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了什麼，又道：“不知道崔兄請來公證的朋友是誰？是否住在海城？”他想借機探探猩猩的底牌。
“是環球實業的黛麗。”猩猩淡淡道。
元河一驚：“哦，你和她是朋友？”
“關係還算不錯，至少彼此信任。”
元河僵硬地笑了笑：“崔兄說話真是風趣。”說完，匆匆地走了。
出了臥煙樓，元河撥出了一口長氣，幸虧自己方才忍下了心頭之火，否則就麻煩了，沒想到崔鑫貌不驚人，背景卻不可小覷，能請到那個女強人來參加賭局並做公證，這世上恐怕沒有幾個人能辦到吧。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後悔，季雨仗著公爵老爸，胡鬧一番自然無所謂，自己可要掂量掂量兩邊的輕重了，搞不好很可能裡外不是人，那就等著師傅發火吧。
猩猩看著元河遠去的背影，心裡微微笑了笑。由於季雨並不像當初估計的那樣簡單，自己一時陷入了被動的局面，如果不抓住機會反戈一擊教訓元河幾句，乾淨利索地斷了他們的雜念，季雨很可能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又搞出什麼花樣來，那就節外生枝了。自己雖然久經沙場，經驗豐富，但畢竟不是神仙，很難做到面面俱到，毫無紕漏。這時，庭蘭嬌柔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先生，隨我上樓吧。”
猩猩點了點頭，跟著庭蘭踏上了木梯，聽著木板在腳底下傳來的聲音，心情有些沉重。他並不是輸不起的人，但未來這個賭局的結果是他們這盤棋裡相當重要的一步，一旦走輸了，很多努力和計劃都要付諸東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