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門由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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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門由心開
猩猩和那位嬌媚的姑娘走進了小樓，樓內的陳設和樓外的風格基本一致，顯得古樸、典雅卻不露陳舊。他們越過大廳，進了一條長廊，穿過幾層白sè的紗縵，來到了一個木門之前。姑娘回過頭一笑：“崔先生，這是您今晚的住處，您推門進去吧。”
猩猩亦停住了步伐，微笑道：“多謝姑娘帶路，何不送佛送上西天？”
姑娘抿嘴一笑：“我已帶你登堂，你就不能自己入室嗎？難道怕屋裡有老虎吃了你不成？”
猩猩哈哈一笑：“如果是母老虎的話，在下倒願意捨身割肉。”
姑娘臉sè一整：“好了好了，別貧嘴了，趕緊進去吧。”說完轉身向後走去。走了幾步，忽然又回眸淺笑：“我叫庭蘭。”
猩猩看著庭蘭婀娜的背影，皺了皺眉。這姑娘看來似是風塵中人，卻又豔而不俗，年紀儘管不大，但舉手投足間煙視媚行，勾人魂魄，尤其是她那若即若離，忽軟忽硬的態度，更令男人心癢yu搔。他轉身看了看這一人多高的木門，心裡尋思著此刻的境地。季雨避而不見，反倒把他安排到了這裡，這件事看似普通，其實大有深意。猩猩以前有很多高官顯貴的朋友，知道越是顯赫的世家，從外表看上去越是樸實無華，和尋常百姓並沒多大的區別。
但是骨子裡呢？他想起曾經住過的一個副總理的別墅，表面上除了周邊的綠化植被略顯別緻以外，並無特殊之處。然而一旦住進去，就會發現裡面極盡奢華享受，無論從擺設、裝修、裝飾到服務的功能，都讓人眼花繚亂、歎為觀止。
而這個臥煙樓是不是也這樣樸實其外，豪華其中呢？猩猩敲了敲門，沒有任何的迴應，他又敲了兩次，屋裡依然是一片靜默，氣氛變得有些奇異。猩猩四下看了看，沉思了片刻，伸手推開了門。
木門慢慢地開了，猩猩看著緩緩開啟的門縫，心裡猜測著屋內的情景：裡面是一個少女懷chun的閨房，四周鑲嵌著鋥亮的明鏡和鮮豔的花朵，桌子上放著幾本古書和一個正在嫋嫋冒煙的香爐，中間有一張懸掛著粉紅帳縵的大床，帳縵上繡著chun天的杜鵑、夏ri的鴛鴦；還是一個白骨累累、yin森死寂的宮殿，牆壁上懸掛著猙獰黝黑的刑具，一爐炭火正熊熊地燃燒著，中間是一個溢滿鮮血的池塘，裡面漂浮著人類的各種器官，心臟、肺、肝，甚至還有一些殘肢斷足和麵目模糊的頭顱？
門終於完全打開了，裡面的景象既不**也不恐怖。屋裡沒有什麼擺設，四周的牆壁上懸掛著幾張龍飛鳳舞的古字，當中鋪放著一張席子，席子上擺著一個小方桌，方桌上擺著一套茶具，燃著一支蠟燭，長長的火苗輕輕搖曳著，映出了桌邊一個窈窕的身影。一段輕緩如楓林秋水的音樂傳了出來：“來、來、來，莫忘湖邊柳；來、來、來，且飲金樽酒。”
猩猩矗立在門口，靜靜地凝視著桌邊的女人。屋裡的光線幽暗，燭光和yin影在她的臉龐上奇妙地分出了一道弧線，令她一半隱約可見，另一半卻完全陷入深深的黑暗中。儘管看不清眼前的這個女人，依然可以從她的坐姿上欣賞到美妙的曲線，他咳嗽了一下：“姑娘，我可以進來麼？”
女人開了口：“門由心開，步由心邁，閣下來去隨意。”聲音清和中略有些低沉，似乎滿懷的心事。
猩猩一笑，心道：“世界上總是有些女人難以琢磨。”定了定神，舉足邁了進去。走到女人的對面，他隔著方桌坐了下來，鼻子裡聞著一股淡淡的、說不上名字的香氣，問道：“姑娘貴姓？”
“我叫麝月，麝香的麝，月亮的月。”女人答道。
由於彼此離得近了，猩猩看清了她的面容。平心而論，她的容貌不如她的身材那般曼妙，歲月的痕跡已經悄悄地爬上了她的眉梢眼角，面板也稍嫌蒼老了些，一雙眼睛雖然依舊明亮迷人，卻透著點點悲哀，不知道是在感慨韶華的逝去，還是在嘆息少年的回憶。
麝月伸出右手，為猩猩倒了杯茶：“崔先生？”
猩猩邊答謝邊接過了茶杯：“正是崔某。”品了一口茶，笑道；“這是上好的鐵觀音，味道純正，滿口餘香。”
麝月點了點頭：“崔先生好品味。麝月冒昧，請問先生是第一次來醉園麼？”
猩猩正要答話，胸口忽然一熱，在經脈裡緩緩流動的靈力似乎嗅到了什麼異物，猛地興奮起來，在周身開始快速地遊動。他急忙收束意念，仔細盤察，發現那異物正是剛才聞到的淡淡香氣。猩猩眯了眯眼，鎮定了一下，微笑道：“不錯，崔某正是第一次來領略醉園這種奇異的待客方式。”
麝月看著猩猩表情的變化，臉上掠過一絲驚訝之sè。作為醉園的第一名ji，儘管麝月已經青chun不再，卻依然令無數男人為之著迷，這主要歸功於她特殊的稟賦。自從淪入風塵後不久，她的身上就開始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體香，這種體香不但使她充滿了神祕的xing感，而且能引發出男人最原始的yu望和熱情，使人不克自拔，神魂顛倒，這也是她這個藝名的由來。
不過她的體香並不屬於化學xing的迷香，它需要一段較長的時間才會對人體產生反應，像猩猩這樣剛坐下來不久就有所察覺的男人她還是第一次遇到，更令她驚奇的是猩猩中招後居然還能端坐在桌子的對面，表情也維持著平靜，而不像其他男人那樣變得兩眼通紅，雙頰火熱，幾乎要像野獸一樣隨時撲過來。
麝月的脖子向後伸了伸，雙手把頭髮向後挽了挽，一段白皙如玉的頸部在燭光中反shè著柔和的光芒，前胸的豐滿曲線也頓時更加玲瓏和jing致。她瞟了一眼猩猩，臉上綻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