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九節 促膝長談

第九節 促膝長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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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節 促膝長談

猩猩聽到雪亭的問話,心裡想了想沒有回答。他往前走了幾步,從地上拿起了一顆石子,斜斜地往水面上一甩,石子在湖面上蹦跳了幾下,留下了幾團不斷擴散的漣漪。

看著逐漸消失的漣漪,他回過頭,衝著亭亭玉立站在一邊的雪亭道:“說句實話,鵲宮也好,靜谷也好,一直給我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雪亭黛眉一挑,看著猩猩沒有說話。

“對於我來說,死亡的威脅已經沒什麼具體的意義,無非就是靈魂隨著身體進行一次深度睡眠罷了,也許哪天靈魂甦醒,沒準換個記憶和軀殼就重新活過來。”

雪亭嘴角微笑了一下:“那什麼讓你最恐懼呢?還是你已經無所畏懼了?”

猩猩咧開了嘴:“當然有,我最怕的就是空虛;那種找不到活下去的目標和理由的感覺。當我在地球上時,這滋味彷彿是總有無數只螞蟻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包圍著我的身體,啃齧著自己的心靈,讓人頭疼yu裂,無法安寧。”雪亭皺起了眉頭,靜靜地看著猩猩。

“我來自貧窮困苦的鄉下,小時候吃了很多的苦,來到城市後也經受了無數的挫折磨難,但那時從來沒有灰心過,相反卻活得jing神充沛,每天都會感激朝陽和晚霞,那是我生命裡最困難也是最快樂的時光。但隨著我漸漸有了錢,也在行業裡有了一些名氣後,這種功成名就的感覺卻很快讓人感到厭倦,甚至是厭惡了。我開始討厭起那種為了自己算計來算計去的生活,討厭那種為了金錢和權力爾虞我詐的ri子。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具臭皮囊,每天混混噩噩地過ri子,雖然為了保命有時不得不打起jing神來,但危機一旦過去後,那種無孔不入,無處不在的空虛感便會再此侵襲,簡直要把人逼瘋。我後來選擇脫離組織,其實也不過是一次jing心的遊戲,無論是成功了去過另外一種生活,還是失敗了死於非命,都是一種解脫,總好過這般行屍走肉似地成為他人的工具。”

雪亭仍舊安靜地看著他,心裡嘆了一口氣。

猩猩繼續道:“後來我便遇到了你們。你、渡大哥對我都很好,我非常感激。但是,從內心的角度講,我的生活並沒有因此發生什麼改變,只不過換了一個舞臺而已,雖然舞臺變得很神奇、很玄虛,但我卻依然覺得只是一個純粹的看客、一個無關痛癢的過客。”

雪亭饒有趣味地笑了,問道:“為什麼呢?”

猩猩沉吟了一下:“從“自然選擇”(naturalselection)的角度來講,你們已經是人類進化的終極驕傲,下一步就是成為神仙——一種和人完全不同的種族。但是作為人類最出類拔萃的jing英,在擁有呼風喚雨、移山倒海的神奇能力的同時,你們的jing神世界裡有了什麼本質的改變麼?”

“沒有。”猩猩搖了搖頭,堅決地回答自己:“在你們的世界裡,依舊充斥著貪婪、自私、狡詐、報復、剛愎自用、不守誠信。比如鵲宮魏知非的偽君子面孔,你師傅詹長chun那不可一世的態度等等,這些都讓我覺得世外高人們和普通的販夫走卒也沒什麼區別,無非是爭奪的手段高低而已。”

猩猩的話說到這裡已經不太客氣,可是雪亭卻沒有慍怒,依舊皺著眉頭仔細地聽著,猩猩的話的確有他的道理,而且有些問題也是她一直在疑惑的。

猩猩看了雪亭一眼,走到她的身邊,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說:“所以,我有什麼必要去害怕鵲宮呢?打個比方,狗追骨頭,只有狗怕追不到而害怕,你幾時見過骨頭會害怕的?”

聽了猩猩偷換概念卻形象有趣的比喻,雪亭嘴角不禁一笑,也坐了下來。

猩猩看著雪亭,眼神漸漸地有些熾熱,不過無關風月,而是一種對生命的熱愛,道:“來到這裡後,我忽然發現我找到了自己的座標,說白點,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意義。”

雪亭“哦”了一聲:“就是因為你想買個球隊麼?”吃吃一笑,眼神裡流露出幾分頑皮。

猩猩還是第一次見到雪亭**她的女兒模樣,聞言失笑道:“當然不是。”

“我第一次有這種想法是在去過定居點之後,我一直以為我的家鄉已經非常貧窮和困苦,但和那裡比起來,簡直就是個西天極樂之地。不久,當我從喬遠的口裡知道希侖當初的起兵得到了原住民的一呼百應後,我就想,如果現在這種情況得不到改善,將來有一天,原住民依然還會拿起武器來反抗這強加於自己身上的不公和奴役,而且這個時間來得越慢,積攢的力量就越雄厚,爆發的時候就會更猛烈。”

雪亭咀嚼著猩猩的話,這當然不是危言聳聽,歷史的車輪不會倒退,人類的智慧和文明也會不斷地因為交叉混合而取得進步,象原住民這樣天天耳聞目睹著其他民族的優越生活,自己卻不得不活的像野獸一樣,不揭竿而起才怪。

“無論是什麼樣的戰爭,流血呻吟、死傷痛苦的最後都是社會底層的老百姓。在我看來,這種社會矛盾也許能夠用其他的辦法來解決,雖然它可能需要更多的時間,更多的人去參與,但比較起無數生命的白白流失,我想還是值得的。”

猩猩站起身來,看著沉下來的天sè:“所以,我才要盡能力去促成這件事情,我不在乎自己會擔負什麼角sè,也沒想過會不會被魏知非所發現。但是,只要我在水星一天,我就會盡力而為,決不半途而廢,因為這就是我來到水星的意義。”說完,低下頭看著雪亭。

雪亭也抬起了頭看著猩猩,嫣然一笑:“你也順便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她這幾天一直在猶豫著是否根據師傅的命令,把猩猩帶到另外一個地方隱藏起來。聽他這麼一說,雪亭明白了猩猩的心思,也同時感到了幾分欣喜,猩猩的心願,何嘗不是她的心願呢?

暮sè中,兩人一坐一立,相視而笑,眼光中充滿了理解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