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十一章:分崩離析(下)

第三十一章:分崩離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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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分崩離析(下)

凌小玉敲響幾下門,連日來的變故也令他一改往常難以正經的表情,變得肅然不已,就連站立時的腰桿也直了不少。

“進來。”陳如風淡淡應了一句,凌小玉推門而進,房中慘暗一片,窗扉似乎不透入光。陳如風臉色陰沉地坐著,獨自怏怏地望著桌上的茶具。

凌小玉也隱隱猜得著他的心思,方才他出言驅趕川逆流,實則是口硬心軟,儘管他十分希望川逆流能留下,但始終不能違背一個“孝”字,便生怕自己再逗留在廳內會忍不住反口挽留他,便乾脆拂袖離去,以示自己果斷堅決之意。

“坐吧。”陳如風招呼道,凌小玉便坐在他的對面,二人互相望了對方一眼,都默然下來。

良久,凌小玉才試著開口道:“幫主,無論如何,我也不會離開天風幫的。”

他本意是來安慰陳如風,但見他臉容沉沉,感到有無形的壓力迫來,一時無法開口。直到陳如風轉過眼睛去望向窗戶,眼有所思,他才敢出聲。

陳如風緩緩轉過頭來,深深地打量著他,看得他十分不自在。

像是自嘲地笑了一聲,“想不到天風三傑最後留下來的,就是我第一個收的人。”

“幫主知遇之恩,我凌小玉沒齒難忘!”凌小玉頷首忠心地說道。

“你看到他們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難道你就沒有動過一點心思嗎?”陳如風開口問道。

“沒有!”凌小玉想也不想地答道,一副耿直的模樣,陳如風慣了他平時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的模樣,見他現在面目緊繃,十足那些疆場上接受點兵計程車卒一樣,不禁心中暗笑。

陳如風又道:“跟著我,可並不是過著舒適的日子,隨時要有丟掉性命的準備,你要思量清楚。”

凌小玉道:“我想得很清楚!我這輩子人本來就過得渾渾噩噩,直到遇上了幫主之後,我才感到人生有了歸宿,以後不用再浪蕩地混日子了,我生是天風幫的人,死是天風幫的鬼,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天風幫的!”

陳如風見凌小玉說得如此義憤填膺,又好笑又欣慰,拍了幾下他的肩頭,道:“好了好了,我知道全幫上下就你最忠心了!”

“既然如此,”凌小玉忽然擺出一副諂媚相,“能不能加多我的薪俸?”

“加,肯定加!現在天風三傑只剩下你這個‘精賭徒’一傑,他們的薪俸自然加在你身上了!”陳如風別有深意地笑著道,凌小玉一聽大喜,幾乎就要歡呼雀躍起來。

“不過……”陳如風又補充道,“既然你連著他們的薪俸也收了,他們的事自然也要由你一人擔當,你立馬給我練功去,將他們的分量也加在一起練了,所以呢……讓我想想看……嗯,你得一直練到夜晚才行。”

看到陳如風臉上機關算盡的笑容,凌小玉一身悚然,笑嘻嘻地站起來,“那些薪俸呢我還是不要了,哎,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事弄得我心裡可是抑鬱得很,容我到鎮上去散散心,回來後必定勤加練功!”不待陳如風批准,凌小玉已經雙腳飛旋奔出,不敢再留在房中。

陳如風笑了很久,才緩緩淡下來,房間又重回沉壓,黑色的愁緒再度縈繞著陳如風。

卻說凌小玉走到去離天風幫最近的小鎮華洞鎮上,華洞鎮雖只是一小鎮,可其繁華程度可堪比於一般城市,屋舍鱗次櫛比,市集大街人潮湧湧,只是街道大小略為窄於那些大城,客棧酒家、各色商鋪一應俱全,天風幫的物資大部分也是從華洞鎮中購入。

然而最熱鬧的當數鎮上的賭坊和妓院。

凌小玉在擁擠的人群之中隨著推攘而行進,一邊觀覽周圍的街邊攤檔貨品。又在大樹蔭下聽說書人說書,津津有味,一掃近日心中陰霾。

不知不覺間已半日過去,群圍著說書人的聽眾也漸漸散去,凌小玉只得餘興未了地離開。

時近日落,街上行人變得稀少起來,不再是接踵摩肩,熙熙攘攘的場面了。

凌小玉走著走著,眼睛無所事事地周圍亂掃起來。

眼睛卻像自己長了腳一樣,自動自覺地跑到了那個寫著一個“賭”字的紅門上,往上一看,“如意賭坊”四字牌匾極具**力地擺在門楣上,凌小玉狠狠地被懾在了那裡,兩隻手癢得不由自主地**了幾下手指。

“不能……不能賭的,我要收心養性,好好為天風幫出力。”凌小玉在心中千萬次念道,閉上眼睛儘量避免去看那個“賭”字,正要動身離去,腳卻如千斤重,竭盡全力才勉強挪動了幾寸。

“這位兄臺,看你容光煥發的模樣,肯定是被財神高照,大有財運吶!”冷不防地凌小玉被人搭上了肩膀,卻見一個慈眉善目的大漢正笑臉看著他。

另一名差不多面色的大漢也搭上一隻手來,熱情地說道:“進去玩一把試試手氣嘛!你今天貴氣十足,必定是大旺之局,大殺四方不在話下!”

被二人這樣一吹一捧,凌小玉已經站不住了,全身飄飄然,被激起的賭癮更是一發不可收拾,腦袋一熱,就這樣昏昏蕩蕩地被“按”了進去。

下注叫押的聲音不斷地從賭坊之中沸騰而起,還有各種罵聲此起彼伏。

寒風乍起,“如意賭坊”的牌匾似乎顫動了一下。

入夜,陳如風卓立堡頭,明月當空,一種不安之感蔓延心間。

片刻,他似是按捺不住,匆匆轉身縮入堡中。

“小玉是否回來?”陳如風問守門幫眾,可那人卻只是直搖頭,陳如風眉色更深,眺向遠處森森林影,在這裡候了一會,始終不見有人,便心事重重地返入堡中。

這一夜,陳如風睜眼無眠,惴惴不安地輾轉反側,最終還是走出房門,悄悄走到凌小玉的房門前側耳傾聽,卻無人聲,回**後亦難安寢。

長夜難熬,始終到了盡頭。

“幫主!”陳如風剛整裝出門,就有人匆匆來報,遞上一封信,陳如風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昨夜守門的那幫眾。

信封空白無署名,那幫眾道:“今早有一個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人將這封信硬塞到我手中,說務必要交到幫主那裡,我見他髒兮兮的,也不知是哪裡來的乞丐,但又怕他帶來是什麼重要的訊息……”

在他喃喃說話間,陳如風已經拆開了信件,瞪大了眼睛。

“幫主,我實在沒有面目回來見你,天風幫最近已迫於內外交困之境,可我居然還要去下賭坊不單止,還輸欠下數萬兩銀子。我知如今天風幫財資已十分緊張,更不能因為我而拖累整個幫派,所以我選擇了離開,待我償清債務,再回來向幫主你謝罪。小玉字。”

陳如風看完整封信,像陷入了極大的困擾之中,閉上眼睛。

“幫主?怎麼了?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那幫眾才發現陳如風臉色有異,停住了對那神祕送信者的嘮嘮叨叨。

“你口中的乞丐,就是小玉。”

那幫眾驚呆在原地,待他回過神來,陳如風早已離去。

作為一幫之主,他實在想不出自己能用什麼言語去跟一眾人交代凌小玉的去向,乾脆隻字不提,甚至胡九未等人上門直問,他也一言不答。

大家所能知曉的,就是陳如風辛辛苦苦栽培起來的天風三傑都已分崩離析,一個不留。

天風三傑的相繼離去,造成了天風幫之中的人心不穩,一批又一批的幫眾辭去,對於這種幫內人力大量流失的現象,陳如風卻束手不管,終日一人苦悶在堡頂練劍。

幫中一時只有胡九未、劉巨集和柴元朗三人力撐大局,他們都知道天風三傑的離去,無疑是令陳如風長久以來的努力付諸流水,他所承受的苦痛和壓力不會比其他人少。

只是沒有人知道他下一步究竟是要幹什麼,唯有他自己清楚。

怒風劍的寒光愈發鋒芒凜然,就連柔水之力也變得充滿殺意,劍氣彷彿一條條柔韌卻能將人一頸勒死的絲繩一樣。

綠光破開,風如天轟,兩面驅開,現出怒風劍的暴漲劍芒來,猶如一隻裂土崩出,要刺破天際的巨角一樣。

劍身鋥亮,映出陳如風果決絕然的面龐來。

劍指之處,正是遙遙山林外的長安相府!

猶如隔著遠處的厲風嘯然襲來,江晟天走在廣植花草的庭院之中,忽覺得背後一涼,似是身處生死一線之間。

霍然回頭,一個人將他嚇得大跳,退了一步。

那人整了整頭上的草笠,有點狐疑地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膽小了?”

這人正是“雙戟潛蛟”漁正方。

江晟天撫了撫胸口,瞪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嘿嘿,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所以走起路來才這樣驚慌失措?”漁正方笑著說道。

江晟天忽然對他怒喊道:“我沒有做過虧心事!”

漁正方訕然道:“燒了那幾十隻船,害了幾十條生靈,不心虧才怪。”

江晟天盯著他的眼睛,壓著聲音道:“我告訴你,燒船害命此等過分之舉並非是我謀劃出來的。而且別忘了,你也是幫凶。”

漁正方面上稍有的一點譏意瞬間斂去,臉色略有難看。

江晟天懶得多理會他,鼻頭哼了一聲,繼續往前走,去向正是相府書房。

漁正方怔在原地,江晟天走遠幾步後卻驀地回過頭來,冷笑了一聲,以一種能洞破人心的目光望著他,“其實,你自己才是一直心有不安吧?”

他雙目瞠大,才想起自己這幾晚一直噩夢連連,夢裡總有無數冤魂來向他索命,一覺醒來便是大汗淋漓,心狂跳不止。

他嘲笑江晟天,實則是痛悔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

就在他腦海之中無數念頭飛過之時,江晟天早已離開了庭院,剩下週圍的花香蝶舞,在他眼中卻已意境盡失,只餘灰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