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百八十三章 無情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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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二百八十三章 無情鏡(下)
沒有人相信花冷能夠打敗花陰山。
七代秋月在聽說花陰山施展出血泣之境後,安然離去,因為她相信,以花陰山的實力,定然不會在讓花冷活著出來,花陰山不會犯這種錯誤。
鐵驢在得知了前來尋仇的是花陰山之後,也選擇了離去,當然,這並不是因為懼怕了花陰山,而是他知道,這場戰鬥無論勝敗,花冷一定不希望自己在場,這是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戰鬥,他沒有資格參與其中。他之所以選擇離開,是因為鐵驢知道,如果花冷死了,自己還有希望能夠替他報仇,凡事留條後路,這是他跟那個叫花子混了無數年來,學到的唯一東西,可是,既然他選擇做這條後路,也就說明他心裡其實並不看好花冷。
林星烽也不認為花冷會贏得最後的勝利,這是宇宙無數強者公認的事實,魂帝之間的戰鬥,比拼的就是一個運氣,比拼的就是誰能率先釋放出魂帝之境,儘管,這對於這個級數的強者來說,是極為不公平的,但是,天下間本來就沒有公平之事,從他踏入武道的第一天起,便明白了這個道理。
即便是花陰山自己,也不相信,花冷能夠打敗自己,因為他知道,花冷數百萬年前,便終生無法再做突破,而他卻是經過了魂王三境,最終領悟了自己的血泣之境。
這便是不爭的事實。
但是,花陰山在施展出血泣之境的最強殺招秋血劍氣之後,卻是隱約的嗅到了空氣中的那一股令他不安的味道。
這種直覺非常微妙,他說不上是因為什麼讓他感到不安,無論是這顆正在緩緩走向毀滅的星球,還是此時已經被他牢牢控制住的那一龍一鳳,似乎都不是讓他感覺到不安的源泉。但是,偏偏這種感覺卻又在花陰山的腦海中無比清晰的浮現出來。
是危機?殺意?氣勢?還是……
花陰山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是,漫長的生命,無數次的戰鬥告訴他一個道理,每當這種感覺湧上心頭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快結束眼前的戰鬥。
所以,花陰山決定不再拖延下去,結束了花冷的性命之後,他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去做。
“那麼,就現在吧!”花陰山穩住心神,心裡的那絲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他的雙手,牢牢的握住了血泣的劍柄。
氣貫雙臂,花陰山有些凝重的調整了下呼吸,待到他剛要舉起手中的雙劍時候,眼神裡驟然間閃過一絲驚駭。
花陰山終於明白了自己的不安來源與何處。
吃力!
的確是吃力,因為,他猛然間發現,天空中,那些如秋天裡的落葉一般飄零下來的光芒,不知何時,已經無法在對困在其中的那一龍一鳳造成太大的傷害,也因為他手裡的血泣巨劍在他的手中變得彷彿比平時要沉重了一點,儘管只是一點,但對於握著這把劍斬殺過無數強者頭顱的他來說,這一點點的差距,卻是如天地間那永遠無法逾越的溝壑,更因為,花陰山發現,儘管花冷渾身上下佈滿了細細密密的血痕,但是他的嘴角,自始自終,卻是一直在微微挑起。
那是嘲笑,嘲笑他花陰山的自不量力,嘲笑他花陰山的無知。
“怎麼可能?這是我的血泣之境!”花陰山無法相信,吃力這種感覺會出現在他的身上,因為這裡,因為此刻,這裡應該是他血泣之境的範圍。
吃力、遲緩
、驚駭、恐懼……這一系列的負面情緒和感覺斷然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身上。
花冷有些佝僂的身軀漸漸的站直,儘管花陰山手中巨劍上散發出來的殺意一直壓的他無法動彈,儘管龍鳳盤幻化出來的一龍一鳳依舊在漫天落葉在奮力的掙扎,儘管他渾身上下那套髒兮兮的衣服被鮮血染成烏黑,但是,此刻,他的身軀看起來的確是要比先前站得直了一些。
“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做什麼事情都……喜歡留一點後手!”花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斷斷續續,但是顯然已經比先前根本無法說話要好上太多。
花陰山的額頭上,不知何時,已經漸漸佈滿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一項自信的他,這個時候,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心慌。
“咳咳……”花冷的頭緩緩的抬了起來,嘴角邊依舊掛著那抹懶洋洋的笑容,“其實,有一件事,我誰也沒有告訴過,即便是我最親近的朋友都不知道。”
“我在突破無情境之後,確實再也無法突破半步,不過,這些年裡,機緣巧合下,我卻是領悟了另外一種境界。”
花陰山的眼神中飛快的閃過一抹驚懼,很快這抹驚懼便在他的眼神裡擴散開來,不過,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他便又將這抹驚懼壓制下去,道:“不可能的,這世界上沒人能夠同時擁有兩種境界,你這個騙子,死到臨頭,還想拿這些話來拖延時間嗎?”
花陰山沒有聽出他聲音中的那絲顫抖,但是,站在遙遠虛空中,那顆孤零零飄蕩著的隕石上的林星烽,卻聽出了這抹色厲內荏中的恐懼。
“呵呵,咳……”一口鮮血湧出脣邊,花冷抬手拭去,順眼掃過袖口,眉頭微皺,道:“實力到達了我們這個層次,你應該清楚很多事情!比如說,上面的那些人……”
“不,不可能!”花陰山猛的變得癲狂起來,甚至連手中的巨劍向地面落去都不曾發覺,只是夢囈似的道:“那些只是傳說,只是傳說……你一定是在騙我,是在騙我,我的劍呢,我的血泣哪去了?”
“起初,我也認為,那些故事只是傳說,不過,在我領悟第二種境之後,便不再這樣認為了!”花冷迎上花陰山的視線,彷彿自說自話般的道:“無情境主宰毀滅,真情境主宰生機,而這真情境,便是我領悟的第二種意境!”
“毀滅,並不是這個世界真正強大的力量,而生命,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宰!”
咔嚓……
隨著花冷的話音落下,一聲清脆的聲響再度在空氣中蕩起,而花冷,也隨著這個聲音的落下緩緩的站了起來,那條原本應該斷去的右腿,竟然奇蹟般的恢復如初,而他臉上的那些傷口,竟然以一種肉眼可見的恐怖速度在飛快的癒合。
“你……你,你的腿!怎麼可能……”花陰山失魂落魄的接連後退幾步。
“這是我的境,恢復這等傷勢自然算不得什麼!”花冷低頭微微掃了一眼,淡淡的道:“這世界的玄祕,遠遠超乎你的想象!”
“你……”
花冷的身軀緩緩從地面上飛了起來,直到飛到與花陰山平衡的高度,才停下,盯著記憶中那張熟悉的早已不能再熟悉的面孔,道:“秋雲死後,一直在問自己一個問題,我這一生究竟是在追求什麼?是毀天滅地的力量,還是能夠和關心自己的人或者是自己關心的人一直在一起,
當年和你一戰之後,我把自己困在獄星上,一直思索這個問題!”
“我用了三百萬年的時間想通了這個問題,又用了一百萬年的時間來領悟生命的意義,方才領悟到這第二層境界。”
花陰山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而遠在遙遠虛空中的鐵驢和林星烽則是聽的目瞪口呆。
“這麼多年,我一直躲在獄星,有段時間,我一直以為自己終生也領悟不透這最後的意義,不過還好,我比較幸運,蒼天給了我這個機會。”花冷一點點走進,“說起來,還要謝謝你,若不是當年清蜀派宗主逼退了我,讓我感到絕望,恐怕我至今也無法靜下心來,去思索這些問題。”
“有個問題,你或許不知道,無情境主宰毀滅,真情境主宰生機,但這二者本身之間,就是矛盾的,我若是徹底的領悟了真情境最後的一絲真諦,也就意味著無情境終生無法融會貫通,我也就無法替死去的一眾同門師兄弟報仇!”
“所以……”
“我一直在等,等待著一個可以讓這兩境同時融會貫通的機會,只有這樣,我才能報仇,替死去的三百零二條生命申訴他們的冤屈!”
“騙子,你這個騙子,你一定是在騙我!”花陰山的腳步明顯的變得踉蹌起來,而他的聲音中,也透露著一股前所未有的驚慌,“當年那件事,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錯手殺了秋雲,我又怎麼會暴怒之下滅掉滿門師兄?”
花冷頓時變得沉默起來,視線也漸漸的從花陰山身上滑落,似乎這件事依稀又觸痛了他的傷口。
過了良久,花冷方才重新抬起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有許多事你不知道……”
“秋雲臨死前,曾經告訴我過,她的身子被人糟蹋過……”
“你!你在胡言亂語什麼?你怎麼連死去的秋雲也能如此侮辱。”花陰山臉色再變,這一回,瞳孔裡的目光卻是充滿了絕望的慌亂。
直到這一刻,花冷的目光中,才流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殺機,聲音中強行壓抑著一股已經積怨已久的憤怒:“因為被矇住了臉,她一直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我卻能夠肯定,那人一定是你!”
“你!花冷,莫以為你領悟的第二種意境便可以隨意侮辱我!哼,即便我今天死在這裡,我清蜀派也不會放過你的!”
花冷彷彿沒有聽到花陰山的威脅,一字一頓的道:“能夠接近秋雲,並且右腳長有六趾的人,你覺得還會有誰?”
花陰山頓時變得沉默下來,有些心虛的躲避著花冷的目光。
而花冷的話卻還沒有說完,“我說過,有許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當年並非我和七代秋月錯手殺死了秋雲,而是因為她肚子漸漸的大了起來,已經隱瞞不住這個事實,方才自盡在我們面前!”
“七代秋月知道這件事,我也知道這件事,所以,今天你才會出現在這裡!”
“我們兩個無時無刻不再想著報仇,但是,當時的清蜀派太強大了,即便過了四百萬年,也依舊在這世間裡雄霸一方,不得不承認,你選了個好靠山!”
“所以……我們只有等,等到你放鬆麻痺,等到清蜀派一點點的沒落,等到我能夠親手殺死你,等到天下所有人都認為我和秋月宗之間只有仇恨!”
“於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