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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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詛咒
第六十二章 詛咒
離開萊路里村一片山腳小樹林裡，狂笑發洩完畢的洛圖和阿帕斯靜靜地躺在雪地上，讓白雪的冰涼冷靜炙熱的身軀。兩個人的表情都恢復了平靜，洛圖依舊是淡漠的神『色』，而阿帕斯依舊是一成不變的溫和。
然而剛才一起因為情緒爆發而瘋狂大笑的時候，他們真正表現出來一個組織同伴之間的羈絆……雖然方式有些古怪。
彼此的期望，希望，和渴望之共鳴。那種和同道者相聚，相識，相知，大家一起在路上走下去的快樂感覺，對於男人而言不比找到一生的知己戀人遜『色』多少。
再怎樣孤僻的人，也不應該是孤獨的。無論去做什麼事情，冒險，商業，權謀，戰鬥……都重要一個無可替代的因素，就是夥伴。
“阿帕斯……”洛圖淡淡地開口說道，抓起一把白雪，“你為什麼會加入黃金血脈？”
“……一開始是想要見識到這個世界更多的珍貴『藥』材，創造出更高明的醫術和『藥』物之類的。”阿帕斯溫和地說道，“但是漸漸的，發現自己的眼光過於狹隘了，**也就多了。”
“想要更好地看清這個世界，然後把它佔有的**？”洛圖嘴角一絲笑意，“我的話……一開始倒是有點被迫的意思，但考慮到組織可以給我需要的東西，也就沒計較那麼多。”
洛圖將手中的冰雪拋向天空，然後控制能力使它們漂浮在空中，晃晃悠悠的。
“只是知道得多了，也就想去知道更多，和你一樣，人的好奇和貪婪總是無窮無盡的啊……”
兩個人側臉對視，又輕輕笑了起來。
“去看。”洛圖朝阿帕斯伸出手。
阿帕斯愣了一下，隨即也伸出手。
“去聽。”
兩人的手慢慢靠近，在雪白的地面上。
“去做。”
洛圖握住了阿帕斯的手。
“去感受。”
阿帕斯也握住了洛圖的手。
“去思考。”
洛圖深深看著阿帕斯。
“去洞徹。”
阿帕斯溫和地看著洛圖。
“然後……”
兩人彼此會心一笑。
“我們將與永恆同在。”兩人齊聲道。
這就是黃金血脈的創始證言！
“你好，梅菲斯特醫師，我是蠻荒男爵。”洛圖說道。
“你好，蠻荒男爵，我是梅菲斯特。”阿帕斯說道。
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以後，請多多關照。”
……
格洛莉『露』醒來之後，起身下床，到了樓下發現亞瑟林和阿帕斯先生談笑風生，其樂融融的樣子，不禁有些愣在了那裡。
“你醒了，身體沒問題了吧。”阿帕斯先生回頭溫和問道，“要是還覺得不舒服，我可以給你一點『藥』水提提神。”
“沒有……只是稍微有點暈頭。”格洛莉『露』說道，隨即疑『惑』地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在溫泉浴池裡泡到昏倒，然後一直睡到現在。”亞瑟林淡淡說道。
格洛莉『露』不禁有點羞窘難當，一個黃金武者因為泡溫泉昏倒，這事情說出來太可恥了，亞瑟林亞就不知道稍微婉轉一點，真是不給人留面子。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只不過昏睡時間短了一些。”阿帕斯先生居然跟著揭出了亞瑟林的底細，嘴角的微笑之中帶有一絲調侃的意味。
亞瑟林頓了頓，瞥了他一眼：“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
格洛莉『露』有些目瞪口呆，張著小嘴瞪著一雙好看的眸子站立在那裡。
“又怎麼了？”阿帕斯和亞瑟林都看著她明顯的奇怪神情。
“你們……你們兩個……”格洛莉『露』指指阿帕斯先生又指指亞瑟林，一副驚疑不定的表情，想要說什麼卻找不到合適和語言來表達一般。
亞瑟林淡漠的眼神，阿帕斯親切的微笑在格洛莉『露』眼前交替來回，最終呆站了好一會兒之後，她只能弱弱地說出一句：“你們……你們感覺好像不一樣了。”
“哪裡有什麼不一樣？”亞瑟林看看阿帕斯又看看自己，嘴角浮現一絲常見的訕笑。
“你不會是睡覺睡糊塗了？人還是這些人，沒有多長一隻手臂或者缺失一條大腿。如果你還是睡得不夠的話，回去繼續也沒有關係。用餐的時候我們會給你留下食物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格洛莉『露』嘴巴撅了撅，就像一隻有點發脾氣的小兔子，臉蛋兒還是有些紅紅的，看著十分可愛。
“你們……我是感覺你們之間的氣氛……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好像突然間就變得很熟悉很親近的樣子，讓人感覺非常奇怪啊！”
“我們本來就熟悉。”亞瑟林淡淡道，“至於親近……”
“是因為我們突然發現跟對方有更多的共通之處。”阿帕斯先生接上了話頭，起身給亞瑟林和自己新增『奶』茶。
共通之處？亞瑟林和阿帕斯先生！？
格洛莉『露』覺得自己突然又有些頭暈，也許回去再睡一覺是個不錯的主意，等到醒來就會知道這只不過是一場夢境——那個惡劣淡漠的亞瑟林會跟仁和友愛的阿帕斯先生有共通之處？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其實沒有那麼誇張，只不過洛圖和阿帕斯在眾人面前表現的個『性』『性』情差距太大，所以格洛莉『露』一下子有點難以接受而已。直到她坐到旁邊聽起兩人談論的話題，才明白亞瑟林在傳統醫『藥』方面的造詣也不可小視，甚至可以當得上阿帕斯先生討論交流的物件。
“亞瑟林在醫『藥』方面的知識也有獨到之處，你有時間和機會，不妨也向他請教一些，對於你本身是很有好處的，格洛莉『露』。”這是阿帕斯先生的說話。
雖然不及得上阿帕斯這種侵潤多年的前輩，但洛圖太極眼卜算出來的相關內容，拿去對付格洛莉『露』這種初出茅廬的菜鳥那是一點問題沒有。
說道『藥』物，眼下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儘快配置出通靈『藥』水。洛圖將蘇華曼達拉交給阿帕斯之前坦誠地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從格洛莉『露』目前的身體狀況看，阿帕斯不認為那樣的事情會發生，但也贊同洛圖未雨綢繆的要求。
事實上一棵蘇華曼達拉制作通靈『藥』水已經綽綽有餘，商量過後，由阿帕斯為組織儲存兩棵，洛圖為格洛莉『露』儲存兩棵。阿帕斯也答應洛圖不會輕易動用手中的儲備。
這些商議沒必要告訴格洛莉『露』。而通靈『藥』水的製作需要一些時間，到明天，就可以讓格洛莉『露』服下之後去探知雪山之王的思想了，這也許會讓人明白到村子面臨之困境謎題的答案。
“在你們回來之前，我也查過研究的文獻想要著手弄清這些事情會不會跟蓋亞蘇達拉斯有關。”
飯後，阿帕斯領著洛圖進到三樓的研究室，只見滿房間都是圖紙，書籍，各種用途的器皿，一些稀奇古怪的文物，還有一些奇特的植物，透著深沉厚重的凝重氣息。
最能增添恐怖意味的，就是那些不知道是什麼人類什麼種族什麼生物的骷髏骨架，不愧是醫師，這樣的東西都能往自己家裡搬來。
“結果被我查到一些可能相關的資訊，那是一個跟蓋亞蘇達拉斯的逆反有所關聯的……神祕可怕的傳說。”阿帕斯將兩尊巴掌大的尼陶雕像放到洛圖眼下的書桌上。
“科洛達提斯詛咒之魂。”
阿帕斯指指右手邊那個極富抽象派藝術味道的古怪塑像，就好像是一個瘋狂石雕師隨興所做的一般，完全看不出來那到底是什麼生物或者物體，只是感覺那是一副張牙舞爪般的樣子，就好像是一團古怪形狀的雲霧在向前撲去。
“以及賴斯洛特救瀆之魄。”
阿帕斯指指左手邊一個比較正常一點的塑像，與右手邊的不規則圓滑塑像形成鮮明對比，剛硬的線條感很強烈，菱角規則對稱凸出，是一個奇妙精巧的幾何構築物，有一種富有規則和秩序『性』的相稱美感。
很顯然，就憑這兩個石雕師藝術創作的小塑像，想要推測出背後的什麼東西實在不太可能，就算已經踏入三階門檻的太極眼也是無能為力。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是兩種針鋒相對的存在，從兩個塑像迥然不同的風格造型之對立可以看得出來，要表現的是一種矛盾，而不是共通或其他。
“科洛達提斯和賴斯洛特是傳說中一對戀人的名字，這個傳說大意就是指一名叫做科洛達提斯的男子，在‘蓋亞蘇達拉斯的逆反’之大災難發生之前得到了神靈的預示，於是找到自己的戀人，一名叫做賴斯洛特的女子，跟她約定一起逃離災難之地。”
“然而科洛達提斯一直在約定之地等到最後，迎來的卻是當時統治者派出的逮捕隊伍，要以造謠煽動民眾逃亡之罪將他抓捕審判。科洛達提斯心灰若死，他以為戀人不相信他，背棄了他，甚至還告發了他，於是在極端的痛苦絕望刺激之下當場死去，臨死之前以最惡毒的方式詛咒所有的人。”
“然而事實上，賴斯洛特並沒有不相信他，相反她之所以沒能赴約是因為，善良友愛的她為了從即將到來的大災難面前拯救更多的朋友和親人，而竭力說服人們，可是那些人之中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她所相信的說法，並且有人去告發了賴斯洛特。”
“賴斯洛特在審判者面前，無奈之下，希望自己的戀人能夠到來證明一切，所以交待了事情的開始以及與戀人約定的地方，結果反倒是害死了苦苦等待自己的科洛達提斯。”
“賴斯洛特得知戀人已死，極度悲痛之中也死在了審判席上。和賴斯洛特交好的人們在審判者面前堅持認為賴斯無罪，得以收斂了她的遺體，厚重下葬。而科洛達提斯的屍體則因為有造謠煽動罪而被丟給野獸撕裂吞食。”
“之後，科洛達提斯死前詛咒生效了，那些吞食他屍體的野獸統統死去，詛咒之魂擴散開來，不斷吞噬著人們的生命，不可一世的統治者，審判者，隊伍士兵等等所有人都在詛咒之下痛苦地死去。”
“所有人幾乎都死光了，卻唯有當初收斂賴斯洛特遺體的那些人們沒有受到傷害，他們都認為是仁慈善良的賴斯洛特救瀆了他們。於是最後一次在賴斯洛特的墓前祈求之後，倖存者一起逃離了詛咒肆虐的地方，不久之後，蓋亞蘇達拉斯逆反的大災難就真正發生了。”
“……這基本就是傳說的全部，而出於這個傳說的一個猜測是——”阿帕斯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科洛達提斯的詛咒’……是發生在‘蓋亞蘇達拉斯逆反’之前的一個生物集體大規模死亡的可怕徵兆。而‘賴斯洛特的救瀆’就是在這個狀況之中……唯一能夠保障生命安全的事物！”洛圖接過阿帕斯的話說出了要點。
“就是這樣的猜測，這是我遍查文獻之後得出來的與眼下村子狀況最相符的一個解釋！”阿帕斯表情凝重地說道。
“如果那些高階魔獸群是在害怕‘科洛達提斯詛咒之魂’，而來到村子就是為了尋求‘賴斯洛特救瀆之魄’的話，那麼就意味著這裡是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些可怕狀況的時候唯一安全的地方！”
“如果從這個猜測出發，情況確實非常嚴重，萊路里遷村離開這裡，等於是自取滅亡。”洛圖點頭道，神情嚴肅，“然而，猜測畢竟只是猜測。”
“是的，這就是重點所在。”阿帕斯說道，“所以一切的關鍵，在於明天格洛莉『露』服下通靈『藥』水之後，能夠從魔獸那邊獲取的資訊，這將決定整個村子人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