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PARTY2 林小花 (1)

PARTY2 林小花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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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Y2 林小花 (1)

畫外音 羅寧子:我總是覺得,你和我們是不一樣的。

林小花:哪裡不一樣?羅寧子:你總有一天,會遠走高飛,這裡留不住你。

林小花:真的嗎,像鳥兒那樣?羅寧子:對,像鳥兒一樣。

林小花:那你說,鳥兒它這樣一直飛,會不會累?羅寧子:不知道,但也許它不飛,就會死掉。

想飛的鳥兒 小三兒是我的小名,林小花是我的大名。

自從我到福利院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叫我小三兒了。

所有的人都叫我林小花,林小花,這真是個俗氣到頂尖的名字,可是我必須得忍受。

記得秦老師在教我們認字的時候說;忍,忍,大家記住了,忍字頭上一把刀。

可在我看來,再也沒有比這個字更混帳的字了。

福利院靠縣城較近,離青木河差不多有一百公里,可對於八歲的我而言,卻已經全然是一個陌生的世界。

車子載著我和秦老師走的時候,童小樂一直跟著車追啊追追啊追,我猜想他一定在喊我的名字,可是我聽不見,透過車後窗那面骯髒的玻璃,我看到童小樂終於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不動了。

我別過頭來,開始暈車。

我從沒坐過這麼長途的車,好在秦老師準備了塑膠袋,我一路上什麼事都沒做,就是埋著頭在那裡吐啊吐,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吐掉只剩個空殼才罷休。

秦老師同情地看著我,不停地替我拍著背。

吐的間隙,我把頭埋在她的雙膝上喘氣。

車停下來的時候,她買礦泉水給我喝,可是我水也不能喝,喝水也吐。

“早知道給你吃點暈車藥,聽說蠻靈的。”

她後悔地說。

“沒事。”

我說,說完了,又吐得昏天黑地。

好不容易下了車,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我們問了路,說是還需要步行十五分鐘。

一面走,秦老師一面跟我說:“小三兒,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輕易地掉眼淚,要忍住,你越哭,越容易被人欺負。

還有,我的電話別弄丟了,有什麼事,記得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我不說話,只是拼命地點頭。

因為一說話,肯定會流淚。

就這樣,我被送進了福利院的大鐵門,那個個子很高的女人一直拖著我朝著走,不許我往後看。

但我還是忍不住往後看了,隔著很遠很遠的距離,我清楚地看到了秦老師眼裡的淚光。

我不顧一切地掙脫那個女人往回跑,我跑近了,可是鐵門已經關了起來,我和秦老師只能隔著鐵門手牽著手,不能擁抱。

“秦老師,別丟下我!”我哭喊著,“求求你帶我回去!”“乖,小三兒!小三兒乖!”秦老師哽咽著說,“你放心,老師一定替你想辦法,找個好人家,讓他們領養你,你就在這裡暫時住一陣子,老師有空就來看你。”

“不要,不要,不要……”我的聲音一聲比一聲低,雙手無助地搖著鐵門。

高個女人從我身後走來,把我的手從鐵門上掰開,示意秦老師先走。

秦老師狠狠心,轉身走掉了。

我絕望地往後退,我沒有喊,因為我心裡清楚,喊是沒有用的。

秦老師不是沒有想過領養我,可是她家有生病的媽媽,還在正讀大學的小弟,她實在是沒有辦法,我知道。

因為絕望,我的下脣被我自己咬出了血。

高個女人替我拎著我的大包,包裡的東西都是別人送的,一些簡單的衣物和日用品而已,我們穿過一個小操場,最終來到一個很大的房間裡,房間裡擺滿了床,高個女人一拍手,我的面前忽然密密麻麻地站了一堆人,都是女孩,每個人都用好奇的眼睛看著我。

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感到一絲恐懼,因為我感覺她們和我以前班裡的同學很不一樣。

至於哪裡不一樣,我說不上來。

“這是林小花,以後她住你們宿舍,我們大家歡迎她。”

屋內響起了噼噼啪啪參差不齊的掌聲。

高個女人把我的包往附近的**一扔說:“林小花,你和羅寧子睡在一起。”

“好的啊好的啊。”

那個叫羅寧子的女生慌忙從人堆裡走出來,把她的東西往邊上擺一擺,生怕會影響到我一樣。

我聽到有人在笑的聲音。

我知道她們不是在笑我,而是在笑羅寧子,羅寧子真是胖得可以,比我表妹還要胖上一倍有多,她走路的樣子晃晃悠悠,讓你很不放心,總擔心她會摔倒似的。

“過會兒就吃飯,你跟著大家就是。”

高個女人吩咐我。

“沒事。”

羅寧子說,“我會帶她。”

羅寧子真難看,眼睛陷到肉裡,鼻子又肥又大。

我不由地別過頭去不看她。

高個女人剛出門,就有幾個女孩擠到我們床邊來,將我圍住。

一個看上去最大的女孩伸出手對我說:“我叫周利。

是這個宿舍的舍長。”

“恩。”

我說。

“你有沒有帶好吃的進來?”她盯著我的小包。

“沒有。”

我說。

“那有沒有錢?”“沒有。”

我說。

“她要有錢就不到這裡來了。”

羅寧子說,“你看她的樣子就是沒錢。”

“胖豬,沒你的事!”一個女孩一把把羅寧子推到**,另外幾個女生開始一擁而上,開啟我的包亂翻起來。

“滾開!”我大聲地喊,“不許亂翻我的東西!”沒人理我。

我看到我的零食被她們翻了出來,那還是在來的路上秦老師替我買的。

結果我暈車,什麼也沒吃。

周利她們幾個搶到“戰利品”,跑到另外的一張**,高高興興地享受起來。

我的包被翻得亂七八糟,羅寧子正在手忙腳亂地替我收拾。

“走開。”

我罵她。

她住了手,卻輕聲對我說:“你告訴老刁,她們怕老刁的。”

我一面收拾一面在我的包裡找到了一把小彈簧刀,那是童小樂買給我的,當時,童小樂對我說:“要是有人敢欺負你,你就用這個。”

我在心裡說:“秦老師,對不起,我不能忍。”

我說完,捏著那把小刀走到周利她們的床前。

她們正在吃一包話梅。

見我走過去了,周利斜著眼看我,問我說:“有事嗎?”“有。”

我說。

“是不是要我們還你的東西?”周利拎起一個空空的薯片袋子說:“你看,真遺憾,這個已經被我們消滅啦!”她們一人嘴裡含著一顆話梅,唏裡嘩啦地笑起來。

我從身後拿出那把小刀,按下彈簧,二話沒說就朝著周利刺了過去。

周利嚇得臉色發白,慌忙躲開,我一刀沒刺準,刺到了被子上,周利從**跳下來,光著腳就往門外跑,嘴裡高聲喊著:“殺人啦,殺人啦!”那幫女生一起喊:“殺人啦,殺人啦!”場面極為壯觀。

我沒有去追,我的第一反應是回到我的床邊,迅速地把刀收了起來。

沒一會兒,帶我進來的高個女人和另一個老師進了我們宿舍,周利氣喘吁吁地指著我說:“就是這個新來的,用刀殺人!”“刀呢?”那個看上去很凶的老師問我。

後來我才知道她就是羅寧子說過的老刁,院長助理。

“她們搶我的東西。”

我說。

“搶什麼?”“我帶來的吃的東西。”

我的手往周利**一指,卻驚訝地發現上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她胡說。”

周利說,“我是瘋子,神經不正常,一來就拿刀殺人!”“你才是瘋子!”我跳到周利面前說,“你才是神經不正常!”“你看,你看她!”周利面向老刁,滿臉通紅地指著我。

“都別吵了!”老刁對我說,“你先把刀交出來,我們這裡不許帶這些危險的東西進來。”

“我沒有。”

我說。

“她藏包裡了!”有女生喊。

老刁上前一步,打開了我的包。

我緊張地喘不過氣來,我那時已經失去了理智,我想,她要是敢搶走我的刀,我就跟她拼命,我要是沒有刀,在這裡反正也是沒有命。

可是怪了,她搜了好幾次,**也摸遍了,竟然沒找到我的刀!“搜她!”周利喊。

“你還是自己交出來吧。”

老刁有些無奈地看著我說。

我脫掉了外套,主動地翻我身上所有的口袋給她看。

然後我看著周利說:“她是撒謊的,她們聯合起來騙你。

她們搶我的東西吃,我不讓,所以她們便誣陷我。”

“是不是這樣?”老刁轉頭問周利。

“怎麼,怎麼會?”周利結巴起來,“不,不會的。”

就在這時,鈴聲響了起來。

“馬上就要吃飯了。

都給我去食堂!”老刁說,“這件事呆會兒再說!”滿屋的人一下子跑得精光。

就留我一個人站在那裡。

“怎麼,還不快去?”老刁問我。

我在床邊坐下說:“我吃不下,不去了。”

心裡卻在反反覆覆地想:咦?我的刀到底去了哪裡呢?“必須去。”

老刁揹著手對我說。

我倔強地看著她。

她的語氣忽然軟下來說:“不吃飯不可以,走,我帶你去。”

隨著我和老刁走進食堂,食堂裡一下子變得安靜無比,看來大家真的都很怕她。

老刁給我要了一個餐盤,帶我打飯菜,領我到餐桌旁坐下,這才離開。

我環顧四周,恐懼愈來愈深,因為我看清楚了。

他們有人跛著腳,有的斜著眼,有的乾脆就沒有了一隻手。

我其實很餓,可是我一點兒吃不下去,只感覺到全身在抖啊抖控也控制不住。

羅寧子坐在我身邊來跟我搭話:“你叫林小花,是花朵的花嗎?”“恩。”

我逼自己吃下一大塊蘿蔔,回答她。

“這個名字很好聽。”

她說,“對了,我叫羅寧子,羅是姓羅的羅,寧是寧靜的寧,子是孩子的子。”

“噢。”

我說。

“你好像不愛說話。”

“恩。”

我說。

“你別怕。”

羅寧子說,“這裡大多數的人都是好人。”

我放輕鬆了一些。

“為什麼來?”她問我,一邊問一邊嘆息說,“反正來這裡的都是沒有辦法的。”

為什麼來?因為我沒家了,因為沒有一個人肯養我,很簡單。

“噢。”

羅寧子揮揮手說,“噢,算了,不想說就別說吧。

你念到幾年級?”“二年級。”

我說。

“那你讀得懂圖畫書嗎?”羅寧子說,“這裡有圖書館,有好多圖畫書,要星期三的下午才可以看。”

“有老師上課嗎?”我問她。

這是我比較關心的問題。

“有。”

羅寧子說,“不過院裡的班只開到三年級,到了四年級,就要到外面的學校去讀書,那裡的學校很大,條件也很好。

不過要成績好的才可以去。”

“成績不好的呢?”“成績不好的多半也不能正常上學,到了外面的學校,也會被人欺負。”

羅寧子說,“不過你不用擔心的,你一看就很聰明。”

“謝謝你。”

我是由衷的,我開始覺得羅寧子不是那麼討厭的。

“沒啥啦,到這裡的都是兄弟姐妹。”

羅寧子很豪爽的說。

她實在是太胖了。

出食堂的時候,我看到有幾個人偷偷地撞了她一下,然後笑著跑開了。

羅寧子的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可是看她的樣子並不生氣。

快走回宿舍的時候,在一個拐彎的地方,羅寧子在身後喊住我說:“林小花,你等一下。”

我站住了,回頭。

羅寧子迅速地把一個東西塞到我手裡說:“你藏好了,別讓她們再看見。”

是我的小刀!是她偷偷地藏起了它!羅寧子又安慰我說:“你別怕周利,其實她也是紙老虎。”

“我不怕。”

我說。

“你真勇敢。”

羅寧子忽然咧嘴笑了,笑完了又說,“今天真過癮。”

我在福利院的第一天晚上,下起了滂沱大雨,雨從關不嚴實的窗戶打進來,還夾著狂風,我看到羅寧子扯起被子來矇住了頭。

我卻坐起身來,看著窗外,渴盼著暴風雨再猛烈一些。

我希望可以出一些事,比如房屋倒塌,比如山洪暴發,比如天崩地裂。

但事實上什麼也沒有發生,第二天早上,陽光萬丈。

我們被趕到操場上做早操,早操和我們以前學校的完全不一樣,我麻木地伸著胳膊伸著腿,忽然有人將我從佇列裡一把拉了出去:“你到底會不會做操,亂比劃幹嗎?”“老師,她是新來的。”

羅寧子奮不顧身地站出來。

“哦。

我說呢,”老師推我回佇列說,“那快快學,早學早會呵。”

“沒事。”

站在我身後和羅寧子安慰我說,“這裡的老師除了老刁,其實不凶的。”

不過說真的,我覺得老刁也不凶。

我想念秦老師,甚至想念以前老嫌他煩的童小樂,想得要命。

但除了想念,一切都是無能為力。

福利院裡二年級的課實在是太簡單了,就是一些簡單的數學和語文,我們每天站在操場上,看高年級的人排隊出去上課,聽說他們每天要走二十分鐘的路,來回四十分鐘,有個拄著柺杖的男生每天都在佇列裡,他有一條腿細得像麻桿,走起路來特別的艱難,可是他從來都不讓人幫助,讓我心生敬佩。

看著他們出門,大鐵門咣噹一聲關起來,我開始感覺自己像一隻關在籠子裡的鳥兒。

四年級,我覺得離我太遙遠了。

我真怕我會等不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