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歡樂童年 父慈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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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歡樂童年 父慈母愛
握登是一個堅強的女人，更是一位善良的母親，對自己的孩子呵護備至。
在舜幼年的朦朧記憶中，孃的身體是那麼溫暖，他總喜歡蜷縮依偎在孃的懷裡，他感覺在孃的懷抱中的時候是他最快樂的時刻。
她還特別喜歡娘撫摸他的頭，每次都感覺是那麼溫柔舒服，好像每摸一下他的身子就舒展一下，身體要向高處長一下似的，只要有娘在身邊，他就什麼都不怕了。
娘教他唱的兒歌十分動聽，他覺得那是天下最美妙的聲音。雖然有時不懂它是什麼意思，但是隻要跟著唱自己就感到比蜂蜜還甜。
不管他唱的離不離譜，娘那臉上現出的笑容是最好看最溫馨的，像東天早上映著陽光的雲朵兒，像夏天雨後拱起的絢麗彩虹。
他依稀記得，每當他生病時，娘總是整天整夜地把自己抱在懷裡。
舜子清清楚楚的記得，有一次他發燒了兩天一夜，娘就兩天一夜不吃不喝地想辦法為自己退燒，那時並沒有什麼感冒退燒的藥，全憑一盆水和一條毛巾，母親在冰冷的水裡一遍遍的刷毛巾，敷在自己的額頭上降溫，夜裡還為自己熬薑湯，不厭其煩的一口一口喂到嘴邊，直到脫離危險才敢稍微鬆口氣。
雖然那時自己還小，可也知道孃親照看自己的辛苦，睡夢中看見娘兩眼深陷，臉色發黃，但卻一直守在自己身邊。當她看見舜子終於睜開眼時，那眼睛立即有了光亮，隨即是撲灑灑的熱淚流下來，直接滴掉在他的臉上。但她那眼角和嘴角分明是在笑：“好孩子，好孩子，終於醒來了，感到好些了嗎？”
舜子隨時隨地都可以感受得到母親對自己的疼愛和父親的關懷。
他依稀記得，爹雖然雙目失明，但是總會問他：“舜子，去看看咱們門外的舜華樹開花了沒有？地裡的莊稼多高了？屋西那棵大榆樹上的喜鵲抱窩了沒有？”
有時讓他直立站著，用手和自身比試一下，高興地對舜子說：“啊，好小子，長得真快，都長得快和爹的大腿一樣高了
。”
每當早晚天氣涼的時候，父親總是把自己冰涼的小腳握在手裡，還會時不時的撓舜子癢癢，逗得舜子哈哈大笑，父子倆經常鬧得前仰後合，那場景舜子一生都不會忘記。
他依稀記得，每當自己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爹就會笑著拿出那把五絃琴，彈首曲子，只要舜子一聽到悠揚的五絃琴曲，舜子就會乖乖地坐在有弦旁邊了。
他覺得，爹雖然眼睛什麼也看不見，但他彈的曲子卻比什麼都好聽，在舜子幼小的心裡，就知道爹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爹的心裡一定明亮得像滿月的夜空，要不，怎麼那聲音竟如此清脆悅耳？
要知道，他是在用心去彈啊！他的眼看不見，但他的心看得見。
所以在舜子的心目中爹的形象是高大的，他也是世界上最有學問、最有靈氣、最有技藝的人。
他依稀記得，他四歲多快五歲時，正逢春暖花開，他和爹孃一起去媯家莊，對了，還有他那條小花狗也跟著，一起去看望姥娘。
姥娘雖然常常來住些日子，但心裡總記掛著老家那間空著的房子，還有房前屋後的幾塊地，以及親手栽種的瓜果李棗，也想念鄰居，因此，雖然一個人，日子卻也過得悠閒自在。
為了儘量少讓舜子姥娘大老遠的來回奔波，有弦和握登便商量，趁天氣好的時候帶舜子去認認姥孃的家門，等他長大了，自己就可以去找她老人家了。
於是就選了個好日子，早上吃過飯後一家三口穿戴好，叫上花狗，前往媯家莊看望舜子姥娘。
從諸馮到媯水邊的媯家莊大概有三十四五里路，舜子一開始還喚著小花前後左右地跑來跑去，一會兒又採花又趕鳥的，可到了後來，實在有點走不動了，只好賴在原地歇歇再走，就這樣走走停停，到了下午才趕到。
他娘要揹他一回，但他見娘還要照顧爹爹，便硬撐好漢不讓，一定要自己走。等到了姥孃家時，他的小腳脖都腫了。看到姥孃的家門還是老遠就喊著：“姥娘，姥娘……”跑到了
院子裡。
一早就等著的姥娘見舜子來了，面帶笑容的從屋裡快步迎出來，一把把舜子抱了起來親了親，高興地不得了。
“好外孫，長高了不少，想姥娘了沒？”
“想了，天天想！”舜子用力的摟著姥娘又親又抱，來表達自己的思念之情。
儘管他第一次住姥孃家心裡異常興奮，也很想看看娘不知多少次地描繪過姥孃家的情況，但他太累了。四歲多的孩子走三十多里路虧他撐得下來，他一下子躺在炕上迷迷糊糊地就睡過去了。
等舜子從疲勞中醒來時，他聽見三個大人仍在拉家常。
她娘述說舜子最近生了什麼病，多少時間昏迷不醒，他姥娘就一邊聽一邊著急得不停地詢問。還很是心疼的摸了摸舜子的腦袋和小臉。
當他聽到娘誇他多麼多麼有出息，他姥娘就摻上去說，將來肯定是個人物。他們從人說到狗，從狗說到莊稼，從莊稼說到大雨，從大雨說到有弦應邀彈唱。總之好像他們打算不睡覺說一晚上的樣子。
他也被他們談話的興致所感染，也追著他們的談話思路去想。但他的思想卻是飄忽不定的，又是五彩繽紛的。不久，他又睡著了。
這是舜子依稀記得的最幸福的一次一家人的大團圓。
幸福的時光總是很短暫，不久，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打破了舜子平靜而又快樂的生活。舜子一下子失去了親孃，失去了母愛。一個美好而又完整的家庭徹底消失了。
事情發生在舜盼著過五歲生日的前夕，舜子一直盼望著他姥娘在生日時，給他帶新衣服和好吃東西。
那年的雨季來的比往年早，剛到五月中旬，天就像破了一個大洞一般，一連下了三天大雨。這三天大雨使墟子旁邊的濰河水大漲，大有漫過堤防的樣子，到了第三天晚上後半夜雨終於才停了，人們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但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雖然雨停了，但是從上游狂瀉過來的雨水還是使河水漫過了堤防，洶湧著向四處溢漫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