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弦續絃 苦難來臨（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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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有弦續絃 苦難來臨（求收藏）
舜子姑見舜子姥娘一直不吭氣，便試探著問道：“大娘，您老人家看合適不？”
舜子姥娘苦澀地說：“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和舜子爹看著行就行。”
舜子姑說：“我已和大兄弟說過了，反正那女的也結過婚，本人又同意，在咱這方也沒有可和人家計較的。就是什麼時間娶過來想聽聽您老的？”
舜子姥娘說：“早晚我都沒有意見。”
舜子姑說：“我也想來，趁著女方答應下來，不如快辦，省得夜長夢多。早娶過來好接接您老人家的手，要不，您這麼大年紀了，還忙著照顧老少，讓人不忍心。我想，娶親這天，我來接您老人家到我那裡住些日子……”
舜子姥娘立即明白舜子姑的意思，便介面說：“舜子他姑，謝謝你的好意了。我一個老婆子，到哪裡都不方便。我離家也十多天了，老放心不下，我還是直接回家的好。”
舜子聽到那些話，剛失去親孃，對未知的一切心裡感到害怕，也捨不得讓姥娘走。不知什麼時候舜子從外間挪進了裡屋。“我跟姥娘一起走。”
“好孩子，聽大人的話，你有了新的娘後，要和你爹一起在這裡過，我會來看你們的。記住，孩子，每年你生日這一天，我一定會來看你。”舜子姥娘一邊掉著淚一邊說。
“我不要這個娘，我要和姥娘一起走……我不要，我不要……”舜子說著，哇哇地哭起來。
舜子姑把舜子攬在懷裡說：“舜子，聽話，你姥娘年紀大，哪能老纏著她，要懂事，聽見了沒有？”
一家人在悲慼中商定了舜子爹續絃的事。
有弦結婚的日子定下來了。婚禮的這天上午，舜子姥娘做了一些現成的乾糧，又將舜子夏天不穿的衣服拿出去晒了，舜子一直跟著姥娘屁股後面，看著姥娘幹這幹那。
看看天已正午了，舜子姥娘就跟有弦和舜子告別，爺倆站在門口送別
姥娘，舜子依依不捨，娘倆都哭了。舜子一直站在門口看著姥娘走遠的背影。
有弦與壬女的婚禮較為特殊，照理不應該這麼倉促，對於剛死去的人也顯得不尊重，但一想到有弦是個瞎子，又帶著個四五歲的孩子，急需人來照顧，一切習俗就都不論了，一切禮儀也都從簡了。
大約在日影傍西時分，從東澤來了三個大竹筏子，第一個上放的是壬女的傢俱糧食之類的東西，舜子姑家的一遠房哥站在上面扶著；
第二個筏子上放著捆著的一頭豬、兩隻羊，由舜子姑家的另一遠房哥坐在上面牽著；
第三個筏子專門坐人的，上面坐的是壬女、舜子姑、和東澤來的壬女的兩個伴娘。
諸馮這方面的人，遠遠看見從東澤過來的三隻竹筏，早已在有弦屋外立候，並派人到雷澤邊接應。岸邊接應的遠遠看到了三個竹筏，有人就飛跑回去彙報說：“這女人還真能耐，船上竟然還有一頭豬、兩隻羊，有弦算是找到寶啦。”
於是來人便招呼幾個青年在有弦屋前圍了個柵欄。
有弦只是呆呆的站在門口邊，舜子站在院子當中呆呆的看著人們來回跑動忙活，自己無事可做，不知站在哪裡合適，有幾次差一點在大人搬運東西時給撞倒。
東澤的人到了有弦家門口，就開始忙著卸傢俱等，他們不認識舜子，看到舜子站在院子裡礙事，有人邊搬東西還邊喊著讓他閃開路。
舜子只好抱著花狗的脖子蹲在屋前的舜華樹下，用樹杈在地上來回劃，好像真能畫出什麼似的。
等壬女的嫁妝都收拾好了搬進有弦的屋子裡，豬羊也鬆綁圈進柵欄後，只見在東澤男女和諸馮接應人員的陪同下一位女子來到了有弦屋前。
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的打量她，只見她面板白裡透紅，細長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眉毛稍微往上挑。鼻樑很挺，嘴脣很薄，頭髮濃密，髮絲又黑又硬，束
在腦後。手指修長，一身褐色衣裳很是整潔，一看就是個能說會道的俏婆娘。
屋內有一張木桌，姜伯坐在木桌的後面，木桌上有一小罐酒和幾隻陶碗，還堆放著一些花紅果子之類的東西。
屋內男女老少站立在兩邊，有弦站在桌前的東邊，壬女進來，因為是改嫁，並沒有披蓋頭，舜子姑和東澤的兩個伴娘將壬女引到有弦的對面，桌子的西邊。
壬女看著有弦，見他與幾年前所見的樣子變化不大，只是眼睛茫然的注視前方，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壬女仔細觀察了有弦一會兒後，確認他什麼也看不見，於是放膽看著有弦的手，她想知道他的雙手是什麼樣子。
拜過天地之後，舜子姑給大家分果子，忽然想起一件事，見舜子與花狗在一起站在舜華樹下，便喊道：“舜子，來來，快過來，快叫娘！”
於是眾人讓開一條路，舜子怯生生的走到壬女面前，半抬著頭兩隻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壬女，沒有說話，心想：“她不是我娘！我不叫！”。
舜子姑見狀不想讓壬女難堪，於是便用手在舜子後背上使勁推了兩下，再三催促：“舜子，聽話，快叫娘，以後她就是你娘了，管你的吃飯睡覺，快點叫啊。”
舜子這次乾脆低下了頭，就是不張嘴叫娘，他心裡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子並不是自己的親孃，卻不知道為什麼姑姑非讓自己管她叫娘，心裡非常難過！
舜子姑急了，聲音也提高了三度，用生氣的口氣說道：“舜子，怎麼那麼不聽話呢！”
舜子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他本來準備無論如何都不叫那個女人孃的，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姥娘不能和自己一塊兒住。
可是他忽然想起娘臨走時跟他說的要他孝敬他爹和後孃，想起這些舜子心中的不情願就這樣無聲的崩塌了。終於張開了緊閉著的小嘴，從嗓子眼兒裡發出了聲“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