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八十七章 吵架

第八十七章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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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吵架

傍晚,秦瑄回宮後,直奔敬和殿。

敬和殿裡,容昭最近過得也並不痛快。

自從前段時間皇貴妃和容昭的交鋒中皇貴妃明顯落了下風,失去了皇上撐腰後,容昭就徹底坐穩了一代寵妃的名頭,別的不說,連皇貴妃都難掠其鋒,那些暗中觀望著還未投靠任何人的低位嬪妃們終於下定了決心,要擇一大腿抱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上了容昭。

沒辦法,誰叫皇上宮裡的高位嬪妃太少?

皇貴妃已經成為明日黃花,就是昔日投靠她的寧嬪等人也改弦易張,何況那些以前就猶疑不定的?

賢妃那裡自然也有人奉承,不過多半都是老人,只求一碗安穩飯吃的,而稍微有些野心的新嬪妃們都不願去掙那冷板凳。

安貴嬪分位不高不低,衝著她生了皇上少數存活的子嗣,哪怕只是位公主,也有人願意追隨她,總比自個兒孤身在宮裡打拼活得輕鬆些。

經過這層層剔除,最後一心想著投靠容昭的,無疑是後宮中最有野心的了。

容昭對此早有心理準備。

原先,包括容昭在內,都以為欣寶林會是第一個登敬和殿門的客人,然而出乎人意料,卻是白貴人拔了頭籌。

在去行宮避暑時,容昭曾和這位白貴人有短暫的接觸,她是除了寧嬪和她之外,去年那批人中位分中的第三位,況且背景也很得力,在宮中的生活還是不錯的。

在容昭的印象中,這位白貴人的美並不那麼符合這個時代以柔弱白皙為美的標準,但以她對皇上的瞭解,白貴人這種健康性感的美,絕對和皇上的胃口,如果不是她半路截胡,說不定這位白貴人才是她們這批秀女中最大的贏家。

可惜了。

當然,容昭也不可能因為這個就聖母地覺得欠了人家,得寵這回事兒,四分靠努力,六分靠天意,她都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就莫名其妙得了秦瑄的喜歡,所以擋不擋別人路的,真心和她無關。

雖然也有各憑手段爭奪聖寵的,但那樣爭奪來的“聖寵”,絕對不是秦瑄現在對她的那種心意!

她只是有點兒遺憾,這位白貴人顯然也很明白容昭就是她通往聖寵道路上最大的攔路石,卻依然能夠毫無芥蒂(至少表面上她做到了絲毫讓人看不出端倪的地步)地上門謙恭地奉承她——所以,就算這位白貴人長得也挺和容昭的品味,兩人也註定了不可能化敵為友!

她從不會小看這些古代女人的殺傷力,哪怕她們的某些行為在她看來無比愚蠢,可愚蠢不代表她就不能給予人傷害,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年代,她真心不能拿自己的底線去衡量這些女人的底線!

一段日子沒見這位白貴人,她和印象中的明媚性感相比,居然飄逸大方了不少,妝容與以前往成熟風情裡裝扮截然相反,顯得比年紀小了好幾歲,可是畢竟與她自身的氣質不符,反而沒有了之前那種充滿獨特個性的魅力風采了。

容昭只是稍稍轉了轉頭腦,便明白這白貴人改變的原因為何,不由得啼笑皆非——這白貴人,居然是在模仿她!

說句良心話,她真的只是在面對她們這些“外人”時,才儘量打扮得不成熟好降低眾人對她的戒心,面對秦瑄時,是很少會打扮得跟大號蘿莉似的,除非有特殊情況,她雖然年紀小,可思想一點都不小,在秦瑄這個深知她根底的人面前裝嫩,不是等著人分分鐘戳穿麼?

可是,顯然她平時的作為誤導了不少人,她這才隱約間想起,怪不得最近看到的嬪妃也好,宮女也好,裝扮都與往日大不相同,依稀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癥結在這兒!

不知不覺間,她居然也成了宮中的潮流新風向,這真是讓容昭百味雜陳,啼笑皆非。

對於容昭來說,願意模仿別人而放棄自身的特質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尤其是這個模仿者還跑到掙主面前,絲毫不覺得尷尬。

要知道,在現代,兩個女人哪怕只是在宴會上撞一次衫,都有可能發展成生死仇敵,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

而在這裡,對方理直氣壯地模仿她,甚至還帶著滿身模仿的痕跡出現在她面前,簡直讓容昭無法理解她們的腦回路。

白貴人彷彿並沒有看到容昭淡淡然並不算熱情的態度,她今天來這裡,一方面是為了投靠璟淑儀,另一方面,確實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在璟淑儀這裡碰到皇上。

她在來之前,已經預料到璟淑儀一旦猜出她的用途,定然不會給她好臉,可她若是連這點冷臉都承受不了,又何談爭寵?難道她就要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春風得意,而自己卻只能年華逝去,一生虛度?

她承認自己容貌不如璟淑儀,但她求的也不是璟淑儀那般寵冠後宮風光無兩的聖寵,這樣的聖寵她雖然豔羨卻從未想過擁有,太危險了,太瘋狂了,她野心不大,只要皇上能夠每個月固定地召見她一兩次就足夠了,這足以保證她在宮中的位置,讓她有時間一步一步低調沉穩地往上升,而不至於鋒芒畢露成為公敵!

說實話,她本心是看不起璟淑儀的,實在眼皮子太淺,太沒有城府了,得寵後的張揚表現簡直和當初的羅昭儀一般無二,可是羅昭儀那樣慘烈的結局,也沒能讓她從中吸取教訓,到底是小家子出來的,壓根就不明白盛極必衰的道理,將來必然會吃許多苦頭。

如果她能在璟淑儀最受寵的時候,說服璟淑儀提攜她一把,等將來璟淑儀落魄了,她也願意伸手支援一二,後宮中行事本就應該如此,她可不是什麼忘恩負義的人!

白貴人有這份自信能夠說服容昭,不僅僅是因為她足夠誠意,並不是翻臉無情的人,還因為她從她的家族得到的一些訊息,這將成為她的得力籌碼。

可這只是她自以為的,容昭一點兒也沒有對此感興趣。

憑容昭的閱歷,她當然聽得出白貴人言語中的試探,那種充滿自信的尋求合作的試探,還有其中隱約流露的憐憫和優越感,讓容昭心中只覺得可笑,又是一個把皇上看做可以攻克的金山的貴族小姐,縱然長著一張熱情奔放的臉,心靈也被枷鎖牢牢地束縛,與其他女人並無不同,她之前猜測皇上會感興趣的想法錯了。

在容昭看來,她來了敬和殿半下午,一句有營養的話都沒有,假大空得簡直不像是十六七的鮮活姑娘,還不時地提到自己身為兵部侍郎的父親是如何疼愛她,然後充滿深意地看容昭一眼,令容昭十分無語——就算你從你爹那裡得到一星半點皇上可能會打仗可能會重用你孃家的訊息,也不能就這麼急不可耐地拿出來當籌碼啊,姑娘你底/褲都快掉了!

容昭在心裡隱晦地打著哈欠,聽著白貴人無聊的廢話,很想讓對方閉嘴走人,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白貴人面前的茶都淡成白開水了,甚至中途還更衣了一次,人家愣是穩穩地坐在敬和殿,一點兒想走的意圖都沒有!

容昭被耽誤得連每日都不間斷的入空間冥想都錯過了,她的功力之所以上升得那麼快,其實跟她選擇如修真那樣去冥想有關,她又有神器空間,裡面的空氣不要太好,在裡面冥想總能事半功倍,她可捨不得浪費一點時間!

然而她都端起茶盞好幾次了,人家總是在那低著頭,一副不勝涼風的嬌羞,到了這個地步,她要是還不明白白貴人在打什麼主意,她就不是容昭了——這白貴人,眼看別人在她這裡來硬的討不了好,她就換成綿柔手段,甚至連臉皮也不要了,截人都截到她的地盤上,她心裡能痛快才怪!

這邊容昭滿肚子不高興,可惜,白貴人和容昭的思路壓根就不在一條線上,白貴人以為自己已經明確表達了自己的心意,而璟淑儀並沒有翻臉,說明她默許了自己在她地盤上截寵,心中不免升起一些自得——這璟淑儀,也不是那麼難對付嘛!

她似乎忘記了,之前她還自認為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剛一達成目的,轉眼就覺得對方不難“對付”了,既然是恩人,又如何會聯想到“對付”二字?

事實上,容昭是無法理解白貴人的舉動,但白貴人此時的言行舉止,已經挑戰到她的神經了,她之所以還沒有出言驅逐,是因為聽到了秦瑄的腳步聲。

……

秦瑄如今進敬和殿基本不用通傳,所以他沒想到容昭這裡還有別人,察覺到容昭平淡表情下的隱忍,就明白這個人是不請自來,顯然並不怎麼招主人待見。

他看了一眼對方,大概十六七歲,梳著流雲髻,哦,大約是宮中哪個小嬪妃,反正昭昭一個人待著也無聊,有個人讓昭昭解悶也好。

他正這般漫不經心地想著,只見這女人嬌滴滴地俯下身去,眼角斜斜向上含情帶媚地瞟了一眼,口中如黃鶯初啼般婉轉,“嬪妾白氏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秦瑄微微一愣,被這個女人的露骨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向容昭,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

容昭端坐在主位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斜睨著兩人,沒有說話。

容昭的表情讓秦瑄莫名地感到一陣心慌氣短,心頭虛落落的,正欲揮手讓這個不知趣的女人下去,忽然頓住了。

“白氏?你是白貴人,白山的女兒?”

白貴人大喜,她今天來這裡果然是對的,就算打了璟淑儀的臉,她現在也不後悔了,瞧,可不就遇見皇上了,而且皇上還記得她!

“回皇上的話,正是嬪妾!”白貴人雙眸含情如水,回話的聲音簡直酥軟入骨了。

容昭臉上的嘲諷更加濃重,前些天還向她真情表白,這才幾天,就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皇帝這種珍稀生物,果然是不可信!

秦瑄不知道容昭為什麼露出那樣讓他心驚的神情,不過關係到心中的計劃,他還是頂著無邊的壓力,硬著頭皮扯出一抹笑意,對白貴人和顏悅色地道,“你且退下,以後有空多來陪璟淑儀說說話,今兒天寒地凍的,叫李連海派個人送你回去吧。”

皇上一點兒也沒有跟她走的意思,叫白貴人有些失望,但轉念想到放長線釣大魚,皇上可能是當著璟淑儀的面不好意思去她那裡,她也不能表現得太急切,平白讓皇上看低,只要皇上眼中有了她,還怕皇上以後不召見她?

想通之後,白貴人再次向皇上睇上充滿情意的一個回眸,她大約是太興奮了,以至於都忘了朝主位上的容昭告退,就一副歡歡喜喜的模樣離開了敬和殿。

滿室宮人目瞪口呆,回過神來後,俱鴉雀無聲,低著頭不敢看主位上的容昭,唯有玲瓏和紫竹既不忿又擔憂地看向容昭。

容昭冷眼看著白貴人翩然離去,原先流淌在她心頭的春日河流重新結上了厚厚的冰層!

呵,自己的敬和殿,自己的地盤,竟讓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何時她容昭變得讓人輕視至此了?

是了,是她自己的表現太軟弱了,太好欺負了,這段時間的風光和寵愛差點讓她迷失了自己,居然不再那麼執著於對力量的追求,陷溺於平庸虛榮的情感沼澤中,以至於一朝被打臉,好在,她清醒得還算及時!

殿中的氣氛降至了冰點,以容昭為中心向四周快速輻射,眨眼間整個大殿便如同墜入了無邊寒冬。

秦瑄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刻與之前那種如沐春風的氣氛迥異的寒冷,他臉色也十分不好,在原地掙扎了片刻,半晌,方整理好了心情,向四周揮揮手。

其他人都退下去了,唯有玲瓏和紫竹,站在原地不動,縱然懾於秦瑄的威勢,臉色發白,渾身瑟縮,也堅定地看著容昭,秦瑄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起來。

“你們倆也下去吧。”

安靜的大殿中,容昭清冷的聲音宛若夜間松林梢畔的一縷清風。

玲瓏和紫竹對視了一眼,玲瓏開口道,“可是,姑娘——”

“沒有可是,下去吧。”

容昭低聲而不容置疑地道,這表明她已經作下了不能更改的決定,玲瓏和紫竹都很清楚,於是嚥下了到嘴邊的話,不信任地瞄了秦瑄一眼,不情不願地退了下去。

待所有閒雜人等都退了出去,秦瑄才轉身面對著容昭,冷靜地解釋道,“這白貴人是白山的女兒,白山的表現還算不錯,朕如果打算向南疆發兵,少不得要用用這白山,他的職位不好調動,倒不妨藉著後宮中的白貴人安撫安撫他。”

頓了頓,秦瑄又道,“她打扮成那樣,出現在你面前,其實是向你示弱,表明她站在你的陣營裡,願意成為你的盟友,昭昭若是有心,倒不妨收下她。”

容昭漠然地“哦”了一聲,神態冷淡至極,斜倚在榻上,宛若冰雪塑就的神女像,一絲兒也不見往日的語笑晏晏,“皇上之前不是已經替臣妾拿主意了麼?我這敬和殿,她自然是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臣妾可不敢無視皇上的口諭!”

秦瑄今天心情十分不好,不但沒得到安慰,反而遭遇到容昭的冷言冷語,從來沒有過的怒火夾雜著一股他也不明白的情緒湧上了心頭,他只覺得自己的尊嚴被深深冒犯了,他的心也被深深刺傷了,再也擺不出往日溫柔繾綣的態度。

但他終究還有一絲理智殘存,只好一邊拼命抑制著胸口左衝右突尋找出口的情緒,一邊壓低嗓門,沉聲道,“昭昭,別挑戰朕的耐心,朕對你的好有眼睛的都看得見,你還要怎麼樣?朕對白貴人和悅,不過是政治需要,以你的聰慧,你不可能看不明白,你還擺出這幅臉色給誰看?難道要朕做一個如夏桀商紂那般的昏君你才滿意?”

容昭卻絲毫不為所動,聲音中充滿不可錯認的嘲諷,一雙冷冰冰的眼眸彷彿帶著穿透一切的魔力,筆直地看向秦瑄,令秦瑄覺得自己幾乎無所遁形。

“哦,原來堂堂皇上遇到大事時,居然需要賣身,不賣身都籠絡不住朝臣,真是太委屈您啦!”

“你——”

容昭的話太過驚世駭俗,以至於秦瑄聽到了,第一反應居然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昭昭的嘴裡,居然說出如此刻薄的話語,而話語中透出的濃濃的藐視,更是讓他難以抬頭!

“臣妾說的不對嗎?”容昭翹了翹嘴角,雙眸絲毫不退縮地看向秦瑄。

秦瑄終於領會了容昭話中的意思,反應過來後,那顆心彷彿被一刀劈成了兩半,一半被熊熊烈焰包圍著,一半浸在寒徹肺腑的冰水中,一股不可忽視的撕心裂肺的劇痛瀰漫了他的四肢百骸,他一邊狂怒,一邊眼眶通紅,咬牙切齒地道,“好,好,容昭,朕不過稍稍寵你幾日,你便膽大包天至此,是朕看錯了你,你居然仗著朕的寵愛,口出如此悖逆之言,別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朕給的!”

“那皇上你就拿回去唄,當臣妾稀罕啊?”容昭笑得嘲諷,滿不在乎地道。

秦瑄聞言,更是氣怒交加,一時間口不擇言地道,“你當朕不敢麼?不過是個恃寵而驕的低下女子,才幾日的風光便不知天高地厚了,你真當自己是如何矜貴的人物?”

此話一出,大殿中驀然安靜下來。

秦瑄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剛才到底說了什麼,一時間,如遭雷擊,手腳冰冷,整顆心如墜深淵。

他腦子裡亂哄哄的,想抬頭看看容昭,想時光能夠倒回,想為自己今天莫名其妙的行為解釋清楚,可終究他什麼也沒做,因為,一切已是徒勞。

有些裂痕,出現了就是出現了,不是語言可以縫合彌補的。

容昭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秦瑄,粉脣慢慢翹起,笑容越來越明顯,越來越開懷,“哈哈哈——”

好呀,原來自己在他心中,不過是一個低下女子,一個寵幾日便不知天高地厚的低下女子——既看不起她的出身,又何必屈尊降貴地百般哄騙,她都替他委屈!

“昭昭,你聽我說——”秦瑄徹底慌了!

容昭大笑道,“不,應該是皇上聽我說,是臣妾恃寵而驕,不知所謂,是臣妾冒犯了皇上的尊嚴,犯下了大不敬之罪,皇上打算如何懲罰臣妾?降級?打入冷宮?貶為庶人?還是,賜一段白綾,一杯毒酒?”

秦瑄滿臉痛苦的神色,低吼道,“昭昭,不要說了,是朕錯了!”

是啊,他錯了,他就是嫉妒而已,嫉妒昭昭被那個純粹通透的男子鍾情,僅僅只是一面之緣,便俘獲了對方的心,令對方念念不忘,情愁悠長。

可是,昭昭已經是自己的了,無論他怎麼惦記,也奪不走昭昭,自己甚至在他面前宣示對昭昭的主權,又有什麼好嫉妒對方的?

也許,他只是察覺到了危機——如果將他和喬清池放在一起,昭昭更有可能選擇的人會是喬清池,因為他的身心情感都是那樣乾淨純粹,完整無暇,相比起他,自己卻……

秦瑄悚然而驚!

在他把昭昭徹底得罪後,他突然明白了,昭昭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一個完整的人,一顆完整的心!

這一刻,秦瑄只覺得自己簡直無顏面對昭昭,他怎麼這麼蠢,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本已經漸入佳境,卻因為他的妒忌,一夕之間化為烏有,他不甘心,他痛心疾首!

明知容昭不可能再原諒他,他只好選擇落荒而逃,縱使逃避的態度是如此窩囊,他也要把自己弄出來的尷尬殘局消極地按下去!

拖,拖下去,拖到昭昭不再那麼生氣後,他才能重新去挽回!

……。

秦瑄和容昭在白貴人走後吵架的訊息在後宮中不脛而走,當時兩人雖然將人都遣散了出去,但那架勢,誰不知道兩人是準備關起門吵架啊?

雖然大家無論如何打探,都探聽不到具體的吵架內容,但關鍵是皇上和璟淑儀吵架了,吵架——獨寵打破——璟淑儀失寵——皇上重臨後宮——她們上位,這個訊息讓眾人精神一震,一下子推論出了一個喜大普奔的結論,於是所有人都興奮起來。

當然,大家也沒有忽略,這個訊息中牽扯到的另一個人物——白貴人,稍微訊息靈通點的,如賢妃,雖不知道皇上更深一層的打算,但弄清楚皇上打算重用白家還是容易,這樣上位的寵妃,都不會寵愛太長時間,縱使受寵期間有了孩子,也不值得她早早就警惕起來。

而訊息不靈通的,對白貴人就是羨慕嫉妒恨了,誰也想不到,打破璟淑儀獨寵的人居然是她!

就是白貴人聽到這個訊息,也是喜悅大過震驚,她看著自己的貼身宮女,睜大眼睛道,“真的麼?”

她的貼身宮女笑著恭維道,“是真的,宮裡都傳遍了,說皇上是為了小主您才和璟淑儀吵架的,奴婢去觀察過,整個永壽宮的氣氛都十分低迷,那些原先走哪都昂首挺胸拿鼻孔看人的,如今走路都是低著頭,可見那吵架的傳聞是真的。小主,奴婢就知道,您定然有出頭的那一天,如今您的機會可不就來了!”

白貴人露出得意嫵媚的笑容,轉身面對菱鏡整理自己的鬢角,嘴裡的話語透出股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輕蔑地道,“我以為璟淑儀還要得寵一段時間,誰知她這麼不濟事呢,白費我的功夫,也罷,總歸皇上已經看到我了,去不去敬和殿都無所謂了。”

那貼身宮女忙道,“不如小主現在就打扮起來,說不定皇上一時心血**,就來了渡月軒呢,咱們也好有備無患,讓皇上一進來就被主子您驚豔到!”

白貴人含羞一笑,卻還是讚許地道,“你說的有道理,給我裝扮起來吧。”

主僕倆興沖沖地打扮起來,然而從上午等到下午,從下午等到傍晚,直到夜色降臨,也沒等來她們想見的人。

“也不知皇上今晚去哪兒了?”白貴人此時可不像白天那麼自信了,她忽然想起,雖然是她打破了璟淑儀獨寵的局面,可後宮的女人又不止她一個,皇上完全可以選擇去別人那裡啊!

後宮中的其他女人也註定睡不著了,她們盼著璟淑儀倒黴不是一天兩天了,等這璟淑儀真的倒黴了,她們反而覺得如在夢裡,十分荒謬不可信,卻又心存一絲僥倖——說不定皇上會突然召自己侍寢,或者無聲無息地駕臨自己的宮室呢?

許多人,就抱著這種甜蜜的想法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

而他們心心念唸的皇上,秦瑄,此刻正站在敬和殿的大門前,頂著烏黑的夜空,面對著黑幽幽沒有一絲燈光的宮殿,滿臉猶豫不決,腳步躊躇,來回倒騰了十七八趟,愣是不敢上去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