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難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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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難產
“啊——”
景仁宮內,傳出聲聲慘叫,撕心裂肺,宮人們進進出出,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來,又換進去熱氣騰騰的熱水,裡面不時傳來接生嬤嬤沒口子鼓勁打氣的聲音,顯得雜亂無章,顯然貴妃提前兩個多月生產,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景仁宮的產房剛剛整理出來,都來不及溫房,顯得有些潮溼陰冷,此時皇貴妃無論如何都是不能住進去的,只好把皇貴妃送進了寢殿待產。
說起來,也是皇貴妃倒黴,她挺著七個多月的肚子,身形卻始終纖細單薄,只有一個肚子凸出來,從後面看幾乎都看不出她懷孕了,雖然不難看,畢竟與孕婦給人的普遍印象有些違和感,總覺得她營養不良似的,秦瑄看著也覺得不妥,便免了她出席宴會,可皇貴妃卻不認為這是皇上再體貼她,反而覺得秦瑄在剝奪她身為皇貴妃的尊嚴和體面,一力擔保自己沒事,定能輕鬆地堅持到底。
當皇帝的,心眼都不會很大,秦瑄這個人其實並不太喜歡別人違逆她的心意,偏偏皇貴妃仗著身份特殊,明裡暗裡和他唱過好幾次對調,這也是明明他和皇貴妃是嫡親的表兄妹,結果關係處得卻很平常的原因,這次好意又被拒,他也懶得管她了。
皇貴妃也自有心思,她雖然懷孕了,可沒打算就這麼把宮權讓出去,還想著生了皇子後能再升一級呢,這種重大場合怎麼能缺席?不但不能缺席,還要風風光光、漂漂亮亮地出席,務必要在眾人面前表明後宮真正的掌權人到底是誰,賢妃和璟淑儀也不過是給她跑腿兒的罷了。
秦瑄都不管皇貴妃,賢妃和容昭更不會多這份閒心,說不定還要讓人家誤會心懷叵測,再說了,這後宮真正的風光是什麼,不說她們這些身在局中的,就是那些人精似的外命婦們都門清,豈是皇貴妃一點強撐的尊榮就能體現的?
因此,賢妃和容昭兩人雖然忙了一旬,最後卻把主位拱手讓給了別人,倒都沒放在心上,到底體諒對方是個孕婦,今年是多事之秋,宮中可不易再出事了。
她二人千小心萬小心,還是出了事。
皇貴妃自打月份越大後,因胎兒越發長大,在肚子裡擠壓空間,便添了個尿頻的不好啟齒的孕中毛病,坐的時間長了更容易腰痠背痛,肚子被屈身擠著也分外難受,需得時常站起來走動走動,這些常識宮裡有經驗的嬤嬤都知曉,皇貴妃身邊的嬤嬤頭腦很清醒,更明白這種種不便之處,本就擔心長長一個宴會自家主子撐不過來,勸說主子打消參加宴會的念頭無效後,便繃緊了精神,帶了景仁宮半數的人出門,將皇貴妃護得嚴嚴實實。
只是,皇貴妃可以忍著腰痠背痛和肚子擠壓的那份難受,卻實在是無法忍受體、內廢水蓄滿的尷尬,頻頻起身,宴會期間更衣了三次,最終皇貴妃也受不了了,決定提前離席,哪知就是這最後一次出了事——在回大殿的途中,被一個莽莽撞撞的小宮女斜刺裡衝出來,直接撞在了身上,直接把皇貴妃給撞翻,虧得她身邊的劉嬤嬤反應迅速,不顧老胳膊老腿撲身墊在皇貴妃底下,否則後果還不知多嚴重!
然而,皇貴妃到底是摔著了,當即便慘叫出聲,下身慢慢滲出了鮮血!
劉嬤嬤忠心救主後,其他人反應也不慢,立刻逮住了那小宮女,一撥人去通知賢妃,一撥人趕去太醫院,一撥人在劉嬤嬤的指揮下小心翼翼地將皇貴妃抬回了景仁宮——產婆都在景仁宮,與其就近找個宮殿歇下來,不如一口氣回到自己的地盤,那樣的話,主子活命的機會還大些!
景仁宮眾人人心惶惶,如喪考妣,生怕皇貴妃有個萬一,殿內接到訊息的賢妃也是如遭雷擊,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了過去。
這麼重要的場合,怎麼能出這種事情?
賢妃也顧不得審問那被抓的小宮女,直接讓把人帶到景仁宮,自己和容昭匆匆趕了過去,其他王妃公主們也不好離去,那些沒成親的黃花閨女都被打發去休息了,上了年紀或輩分高的則都跟了上去。
到了景仁宮,皇貴妃已經被推進了寢殿準備生產,好在宮人們還算靠譜,亂是亂了點,諸般事打點得還算周全靠譜,賢妃也不想插手景仁宮的事務過深,既然人家都有章法了,她就不攙和了,先去見那小宮女,總要在皇上來之前審出點內容來好回話,否則皇上問起來一問三不知,怎麼交差?
賢妃自然不可能自己單獨審問這人,哪怕是為了避嫌呢,她叫上了容昭和信王妃、大長公主陪自己主審,其餘人願留在原地留在原地,願和她們一起就一起。
結果一行人浩浩蕩蕩去見小宮女。
那小宮女也光棍,賢妃一問,她特光棍地指著容昭就道,“奴婢也沒什麼可交代的,奴婢人微言輕,只想安生活著,若不是有人威脅奴婢,奴婢斷不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奴婢也想明白了,就算奴婢照著她的話去做下錯事,也沒有活命的機會了。奴婢只求娘娘看在奴婢知錯的份上,饒了奴婢的家人!”
說完,不待眾人反應,她一頭往旁邊的柱子上撞去——
她若是做出諸般哭泣害怕可憐求饒等等態度,眾人興許還要懷疑她在栽贓陷害,然而她態度這般坦蕩,倒教人不由得信了三分——誰沒事去攀咬皇上寵妃?借十個膽也不敢啊!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璟淑儀當真事事妥帖,從無把柄,人家又怎麼能牽扯上她?
……。
當秦瑄趕到景仁宮時,賢妃和容昭已經離開了那關著小宮女的耳房,守在景仁宮正殿中,賢妃溫婉中難掩焦躁,容昭則氣閒神定,絲毫不受影響,在這種緊張時刻就顯得分外涼薄了些。
信王的王妃和幾位輩分較高的宗室女眷在旁,皇上雖然來了,但以她們的身份,倒也不需刻意迴避,且此時眾人心思各異,大部分注意力卻都不易覺察地放到了容昭身上,幾乎已經忘了裡面正在經歷一場脫胎換骨痛苦的女人。
這位璟淑儀在短短一年時間內異軍突起,壓得宮中老人們抬不起頭,給宗室貴婦們留下的印象並不好,心中只當是妲己褒姒之流,專擅長魅惑君王。她們還在心中感嘆當今皇上和先帝果真是嫡親父子,風流好色的本性壓根兒就一脈相傳,以前皇上把持得住,那是沒遇到璟淑儀這位傳聞中後宮乃至天下第一美人,如今遇上了,可不就如先帝當初寵愛玉妃那樣,一頭栽了進去麼?
正所謂聞名不如見面,當這些人親眼看到真人時,卻都不約而同地浮現出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心情——如此的絕世美人,卻又不是她們臆想中的狐媚妖嬈之美,反而高若遠山,渺若天仙,豔絕花姿,絕不是一兩句酸言酸語所能詆譭的品貌風華,美貌到她們這些女人都升不起嫉妒心的地步,皇上不寵她寵誰?
她們不由得感到慶幸——慶幸這樣的女子沒有進入她們的內院,否則這滿宮貴人的下場只怕就是她們的寫照!
但這並不是讓她們最驚詫的地方,雖說璟淑儀的美貌世所罕見,然而她們畢竟是女人,女人看女人,還不至於過於失態。
真正讓她們大開眼界的,是後面賢妃審問小宮女時,璟淑儀的舉動,簡直讓她們目瞪口呆,如墜雲裡霧裡!
當那被揪出來的小宮女伸手指向容昭說她是幕後凶手後,趁著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便欲撞柱自盡,誰料沐浴著眾人猜忌懷疑目光的容昭居然淡定自若,絲毫不受影響,只是似笑非笑地盯著那名小宮女,在小宮女起身的一剎那,順手從腰上拽下一塊玉佩凶狠果斷地砸了過去,“咚”一聲悶響砸在小宮女額頭上,登時就將人砸得連退數步,額頭上鮮血長流,接著璟淑儀更是一個箭步上前擰著小宮女的下巴一用力,“咔擦”一聲,卸了下來,讓小宮女想尋死也死不成了。
滿堂身份尊貴的女人們,沒一個反應過來,都被容昭迅雷不及掩耳、簡單粗暴得令人髮指的武力給徹底震住,甚至不由自主地伸手捂著自個的下巴,隱隱覺得下巴疼痛、頭皮發麻!
心中原本對美人的羨慕和提防也一下子轉變成敬畏交加,充滿了遭遇史前怪獸的複雜之情——
嬌滴滴的絕豔大美人轉眼間露出猙獰的獠牙,凶殘指數破錶,這畫風轉變得太快,她們適應不過來啊!
咳,皇上盛寵的這位璟淑儀,到底是什麼人哪?!
更令人發憷的是,璟淑儀居然一派坦蕩無事的模樣,彷彿剛才行凶的人不是她一樣,這得是多強大的心理素質!
容昭可不管這些人在心裡嘀咕什麼,只要不用那種瞻仰千年狐狸精的奇葩眼神對著她,就一切好商量。
凶殘地打暈了小宮女後,容昭拍了拍手,彷彿沒有看到這些人震驚的目光,沒聽到小宮女話裡話外對她的指認一般,輕描淡寫地對賢妃道,“好了,現在可以把人帶下去好好審問了,倘若在審問中死了,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賢妃被容昭的這句話激得打了個機靈,她瞬間明白了容昭的意思,饒是她脾氣溫柔,也不由得想罵人,這璟淑儀果然不是善茬,就這麼一句話,就把本可以置身事外的她給拖下了渾水,本來她的立場挺中立公正,只要她好好保持下去等到皇上來就行了,可如今不行了,只要這小宮女在她手上死了,那她沒事也會變成有事,什麼都說不清了,再加上皇貴妃出事,璟淑儀被攀咬,後宮高位嬪妃便被一網打盡——賢妃想到這裡,目光一凝,興許,這真的是針對她們幾位設的套呢?
她不敢再審問下去,匆匆派人將訊息傳給秦瑄,直到秦瑄面沉如水地趕到景仁宮,才鬆了口氣,趕緊把這個燙手山芋丟了出去,也不怕讓皇上覺得她無能了!
秦瑄隱隱綽綽看到那些躲在屏風後的皇室王妃和公主們,心知今天這事已經鬧大了,不可能在小範圍內默默解決了,想來這也正是出手那人的目的吧,將昭昭弄得朝裡朝外聲名狼藉,在皇室宗親中沒有好名聲,就意味著往上爬的路上充滿了艱辛的變數,甚至徹底絕了那通往最巔峰的位置——母儀天下的人,不僅要有足夠的家世,還要有完美的名聲,若不能兼而有之,至少也要佔上一樣。昭昭本就家世不顯,這次若是被幕後人算計成功,名聲也搭了進去,那麼往後……
這人表面上是針對皇貴妃,而實際卻劍指昭昭。
只要他一天寵著昭昭,那麼針對昭昭的陰謀詭計就一天不會消失,只希望昭昭能在這一**的攻擊中成長得更加強大,強大到能夠睥睨眾生才好!
“皇貴妃無事吧?”秦瑄皺著眉頭問道。
沒人能夠回答,賢妃有些侷促不安,不是她不關心皇貴妃,實在是事情湊到了一起,她到底是分身乏術,難免有所疏漏。
容昭卻特別坦然地看著他,她既不會因為皇貴妃的遭遇而幸災樂禍,也沒有為牽扯到自己而憤怒不平,就彷彿面對的不是在給她男人生孩子的情敵而只是個有過幾面之緣的路人,特別陌生,也特別冷漠,完全生不出一絲別樣的情緒。
秦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透出一絲複雜的意味,昭昭不嫉妒不生氣,按照正常理解本是好事,可不知為什麼,他的心卻彷彿被綁上了整塊巨石,沉甸甸地,卻又堵得厲害。
這個時候,他迫切地需要一場發洩!
劉嬤嬤到底老了,摔了一下後,差點折了腰,如今只是硬挺著留在產房守著皇貴妃,臉都慘白了,得知皇上駕臨,也不敢出去稟報,生怕錯眼不見自家主子就被人下手害了,只得叫了個貼身伺候皇貴妃的宮女出去簡單彙報了一下情況。
唉,七活八不活啊,小皇子待到了七個多月,沒到八個月,應該沒有性命之憂吧?
皇貴妃被小宮女撞倒,劉嬤嬤絕不相信這是一起意外,賢妃調查的結果,果然不是人為,只是那小宮女招出璟淑儀來,卻讓她心中猶疑,說真心話,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她真不想和這位打交道,聖寵聖寵,沒得過聖寵的人永遠不明白聖寵對於後宮嬪妃們來說是多麼強大的武器,而自己畢竟是先皇后留給皇貴妃的人,對後宮齷齪瞭解得遠比皇貴妃透徹多了,才不信璟淑儀會隨手抓了一個粗使小宮女就敢給她們景仁宮皇貴妃下絆子,別人下絆子同時整她們兩個人還差不多,璟淑儀要是這樣一寵就得意忘形的蠢貨,也不值得自己和皇貴妃主僕兩人一想到她就憂心忡忡了。
可是,如果不是璟淑儀,那到底是誰呢?這一下,差不多把高位上的三個人都拖了下去,真真是好算計啊!
小宮女被關在耳房中,頭上的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被卸下的下巴扭曲地拖著,以至於口水橫流,整個人看起來骯髒又狼狽,別提多讓人噁心了。
秦瑄就站在門口,面色陰沉如墨,看著一臉老實平庸狀的暗五走了進去,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又出來了,呈上了一頁證詞。
秦瑄隨意掃了一眼,“怎麼,竟是德妃布的局?人都死了,還能害人?”
暗五並沒有絲毫修飾語言的意思,直白地道,“那小宮女招認德妃曾經救過她的命,所以她聽說德妃因為璟淑儀而死後,就想著給德妃報仇,而她覺得皇貴妃不配坐在皇貴妃的位子上,壓制了德妃一頭,還有賢妃,假惺惺和德妃交好,然而德妃落難時,她卻從來沒有幫德妃求過情,所以這三人都……該死!”
秦瑄瞪了他一眼,雖然讓暗五有什麼說什麼是他親口吩咐下去的,但也沒人傻到把受訊人的話大刺刺地直接搬出來說吧?
“你認為呢?可信麼?”他眯著桃花眼問道。
暗五搖了搖頭,“皇上已經清理過宮中,按說不該再出現奸細探子,只是這小宮女給屬下的感覺十分奇怪,她太鎮定,供出的話也太順溜,對於屬下的審訊適應得太快,表面上似乎是後宮某位娘娘的棋子,屬下卻覺得不太像,相比起尋常的探子,她光是心神方面就更堅定!”
暗五一貫只負責宮中的陰私,秦瑄手中暗衛職責分明,從不交叉兼顧,所以他不常和外界打交道,因此雖然有些懷疑,也不好從他口中說出這小宮女的來路,只稍稍提了一下,秦瑄明白他的意思,便不再問他,“行,那把她交給梁松吧。”
既然尋常手段問不出實話來,就讓梁松試試江湖手段吧。
這裡還未問出個結果,那邊李連海跑過來,一向沉得住氣的他此刻也有些慌張,“皇上,大事不好,皇貴妃娘娘難產了,御醫問是保大還是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