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七十五章 分權

第七十五章 分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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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分權

秦瑄帶容昭出宮的事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去了,秦瑄再次投入了繁忙的政事中,容昭也一日沒有放鬆地修習內功,幾乎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了。

後宮的日子其實是一成不變的,皇貴妃挺著碩大的肚子,行動已經有些不方便,宮務幾乎都交給了賢妃,賢妃不愧一個“賢”字,處理得井井有條,獲得了滿宮上下的稱讚,就不知道這樣高的讚譽傳到了皇貴妃的耳中,執掌後宮多年不功不過的皇貴妃是什麼心情。

如今,後宮中唯一有事的便是鍾粹宮,德妃已經到了彌留之際,宮中人只怕她拖到除夕或正月裡咽氣,那才是真真地尋晦氣,倒都祈禱她早點解脫,偏她不知為什麼卻有總是咽不下最後一口氣,彷彿有什麼話要說,總是眺望著殿門方向,就是三皇子來了,也不見她轉過神來。

德妃身邊幾個心腹早在萬壽節後便被祕密處死,換上的都是伺候不久的,哪裡明白她的心事,只能這麼一日日拖著,直到那日,三皇子去看望她,看她嘴脣不斷撮起,充滿希望地看著他,他忽然福至心靈——“您是想看到父皇?”

德妃已經渾濁的眼睛一亮,艱難地連連點頭,瘦如枯爪的手狠狠地抓住三皇子的胳膊,力氣竟大得異乎尋常。

三皇子抿嘴,垂頭紅著眼眶,半晌,甕聲甕氣地道,“孩兒去試試吧。”

秦珏到養心殿時,正逢秦瑄在檢查二皇子秦釗的功課,知道他每日下學都會去鍾粹宮,倒也不以為意,只是今日,秦珏來到養心殿後,忽然衝秦瑄跪了下來,讓秦瑄十分意外。

秦瑄心中隱隱猜到什麼,淡淡地問道,“怎麼回事?”

秦珏因為問話中淡淡的威勢瑟縮了一下,卻還是鼓足了勇氣,磕了一個響頭,方低聲道,“兒臣不孝,想向父皇提一個請求。”

秦瑄看到秦珏這般,想起了當初羅昭儀犯事時的秦釗,不由得看了秦釗一眼,把秦釗看得心頭一跳,心中不由得怪弟弟把他拉下了水,好不容易才和父皇緩和了關係,這下又回到了原點,他心頭一慌,也跟著跪下了。

秦瑄問道,“你是為你母妃?”

秦珏眼淚順著面頰流了下來,不過是七八歲的孩子,他又被保護得很好,帶著三分天真和呆氣,德妃倒下後,他在皇子所的待遇直線下降,雖然不至於被人欺負,但與從前走到哪都被捧著的情況大不一樣了,這些變化,讓三皇子漸漸也懂事了不少。

他也知道向父皇開口,說不定還會惹得父皇對他不喜,但他身為人子,卻沒有選擇母親的權利,再說,母妃縱有千般不好,對他的心卻是不容置疑的。

所以,不到最後一刻,他是無法放手不管母妃的。

他抽抽噎噎地道,“母妃,母妃已經不行了……她就想再看父皇一眼,兒臣實在不忍拒絕……”

秦瑄看了他半晌,忽然道,“三兒,朕對你母妃這般置之不理,你可曾怨恨父皇?”

秦珏立刻搖頭,“兒臣沒有,兒臣是母妃的兒子,也是您的兒子,豈能懷怨?兒臣就是,就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求父皇指點吧。”

一旁的秦釗聽了這句話,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三弟看著雖然呆,可說話卻總是恰到好處,半年前自己怎麼就不知道這麼說一句呢?明明心中也是這麼想的,卻讓父皇以為他心中只有母親和羅家,而沒有他,若不是老師百般開解他,說不定他到現在還怨恨著父皇,到那時候,他都可以想象,父子倆定然會漸行漸遠,父皇在他這裡也只會留下“皇帝”這個唯一的身份了。

甭管秦釗的心理活動,秦瑄的臉色卻好了許多,對於兩個兒子都更偏向母族,秦瑄心中不是沒有憂慮的,好在羅家自己作死把自己弄垮了,德妃隱藏多年還是露出了狐狸尾巴,相信沒有了她們的影響,他這唯二兩個兒子,至少不會這麼早就父子兄弟離心了,將來他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兒子,所以眼下,即使不將兩人當繼承人培養,也不能容許兩人長歪長廢了。

看到秦珏隱忍著痛苦佈滿淚痕的小臉,以及那雙紅腫的雙眼,秦瑄心中一軟,“罷了,朕隨你去一趟。”

秦珏頓時大喜,秦釗卻臉色暗淡了些,當初他跪了那麼久,也不見父皇心軟,如今卻被三弟三言兩語打動,三弟,也是個不簡單的。

宮中的妃子一向深宮寂寞,秦瑄並不常進後宮,又對後宮管束極嚴,少了許多齷齪事,宮中的女人們不能互相拌嘴陷害整人,少了許多可動腦筋的地方,實在熬不住的,便尋了些精緻的愛好慢慢地發展下去,如德妃,出身書香世家,佈置了一間寬大的書房,另又十分喜愛花草,鍾粹宮的花花草草一向是宮中最繁茂的,哪怕是冬天,也有碧綠的常青樹,粉紅的盆栽梅花,將鍾粹宮裝飾得生機勃勃。

而如今,德妃早已臥床不起,原先伺候得精心的奇花珍草早就枯萎了,內務府一向是看人下菜碟,自然也想不起來給已經失寵的德妃換上新的花草,任那些枯黃的枝椏七零八落地留在精緻的花盆裡,反襯得更加悽清荒涼。

秦瑄走進去便看到了這番寂寥敗落的景象,心中微有些感慨,德妃早幾年就不伺候他了,這幾年全因為秦珏,他才會偶爾來鍾粹宮坐坐,也因為德妃生育了兩位皇子之一,本身貴為四妃之一,又有手腕,在宮中的日子還是很不錯的,如果不是她觸犯了他的底線,他也不至於下這樣的狠心。誰也料想不到他們兩人間會是這麼個結局。

走進那滿是藥味的寢殿,秦瑄看到了已經瘦成一把枯骨的德妃,臉色蠟黃,顴骨突起,雙眼凹陷了進去,說不上多難看,卻也完全看不到一絲兒原先高雅恬淡的氣質,唯有那雙閃動光芒的雙眼,還能看出些許四妃的風采。

德妃也望著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漸漸靠近,眼底的迷戀越來越濃,這是她的男人,她的愛人,自洞房花燭夜起便走進她心中的夫君,看似多情卻無情的君王!

他可以寵著一個新進宮的小姑娘,把人寵上了雲端,也可以轉臉將陪伴他十多年的老人打入塵埃,真是令人可恨可惱,卻依然無法不去愛他!

當初在潛邸的老人,一個個都去了,也看不出他有多少感傷難過,就算是外傳與他相敬如賓恩愛尊重的元后羅鳴鸞,在她們眼中,也不過如此罷了,這注定是一個不會把情放在她們這些女人身上的夫君。

誰讓她們的身份都是那麼複雜呢?他當初成親太早,又太倉促無奈,羅鳴鸞的正妃之位是因為羅家的投誠,她和賢妃兩個側妃位則是為了牽制羅家,到先後臨終前,又將劉家的掌上明珠賜給了他,希望他能保劉家一朝富貴,他也答應了,她們這些女人,各自代表著各自的家族,在他的後院分割著利益和權勢,牽一髮而動全身,以至於他滿後院的女人,卻無一人能真正走進他的心,其實她是可以理解的,換成她處在他的位置上,也不可能把她們這些女人放在眼裡。

況且他那時候也太年輕,喜歡新鮮的女人,卻不會為一個人定性,他並沒有虧待她們,她們這些身居高位的,自然是他曾經寵過一時的,且陪他最早的,卻無一人能夠長久,當他慢慢從儲君成長為成熟帝王后,也早就失去了探索女人的熱情。

如果可以,她寧願自私地希望,這輩子都沒有女人能打動他的心,就讓他一直做那個高高在上而又冷漠理智的孤獨帝王好了!

我們得不到的,憑什麼讓別人得到?

可是世事總是瞬息萬變,不過是數年時間,就出現了這麼個人,甚至還那麼青澀,除了張臉,什麼都沒有,就那麼輕而易舉地走進了他的心裡,輕而易舉地紮下了根。

她不甘心啊,真的很不甘心啊!

秦瑄來到德妃身邊,並沒有被她如今脫形的模樣嚇到,他轉身對秦珏道,“我與你母妃說說話,你先出去吧。”

秦珏咬了咬嘴脣,看了眼一直痴痴盯著秦瑄的德妃,垂下了頭,聽不出話中的情緒,“是,兒臣告退。”

走到門口,就聽到德妃輕聲近乎呢喃道,“皇上,您終於來了。”

看著秦珏的背影從門口消失,秦瑄才轉身看向德妃,銳利深沉的眼眸中無悲無喜,彷彿眼前這個人只是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生硬地道,“德妃,聽珏兒說,你想見朕?”

德妃心頭猶如被寒風吹開了一個空洞的大窟窿,當下忍不住慘笑道,“難道萬歲對臣妾半點兒情誼都沒有了嗎?臣妾好歹也陪了皇上十多年,生了秦珏,皇上真的如此狠心……”

“德妃,”秦瑄打斷了她的話,冷漠地道,“朕一向以為,在後宮諸女中,你是最聰明的一個,朕的為人,你從初進太子府就清楚,朕可沒有什麼同情心慈悲心給不相干的人,你若是隻有這些廢話,就不必說了。”

德妃看著秦瑄冷峻華美的側臉,輕聲問道,“不相干的人?臣妾十多年相伴,只換來這幾個字麼?臣妾不聰明,臣妾若真的聰明,就不會心悅上不該動心的人!”

秦瑄聞言,並沒有感動,反而脣畔一勾,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德妃,你確定你在說心悅朕?”

德妃點頭道,“自然,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臣妾如今也沒有什麼可迴避的了,只想和皇上說說心裡話。”

秦瑄卻道,“也罷,就說說心裡話,朕也想問問,當初和羅明鳳達成密議,聯手弄垮羅明鸞的人,是不是你?”

德妃呼吸一滯。

秦瑄又道,“朕再問一個問題,賢妃生三公主時傷了身子,此後再無身孕,是不是你下的手?”

秦瑄問得平淡而肯定,德妃偏偏無言以對。

“當年羅明鸞有孕,將身邊的女官劉氏提做了答應,劉氏有孕不足三月,便小產,一屍兩命,這裡面,有沒有你的手筆?”

一樁樁一件件,秦瑄毫不客氣地指了出來,對於德妃這種到死還不忘欺騙他的人,他真是打心底裡厭惡,都有些後悔一時心軟前來看她了。

德妃眼見秦瑄眼中的厭煩越發濃重,心頭空蕩蕩的,鬧鐘一片空白,忍不住哭泣道,“臣妾承認,臣妾是做了許多錯事,可臣妾做這些事,也是因為愛您啊,所以才嫉妒,才恨不得您身邊只有臣妾一個,臣妾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

秦瑄冷冷地道,“難道不是因為羅明鸞佔了你覬覦已久的後位?不是因為劉氏的肚子比你大一個月,你害怕她生了男孩會影響你腹中的孩子?”

德妃所做的一切,他有些當時便知道了,有些卻是後來查別的事情牽扯出來的,比如劉氏之死,他一直以為是羅明鳳下的手,誰知卻是這個對劉氏一口一個“妹妹”熱情周到惹得劉氏感激不盡的德妃!

將德妃的罪行收集到一起後,他也想不到他的後宮居然有這等蛇蠍女子,手中罪行累累,簡直馨竹難書。

羅明鳳雖然也惡毒,卻惡毒在明處,多喜歡明目張膽地杖斃人,剛好那些人多半也是先帝后宮那些女人們遺留的棋子,秦瑄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羅明鳳動作了,可德妃所為卻迥然相反,表面上親切和氣一身書卷風華,骨子裡卻是笑裡藏刀口蜜腹劍。

德妃被秦瑄一連串的質問問得啞口無言,半晌方破罐子破摔似的,哭訴道,“皇上心中已定了臣妾的罪,便是臣妾再張十張嘴,又如何辨得清?其實皇上漏了最重要的一點沒說,萬壽節那會兒,臣妾不該一不小心讓皇上的心尖子受傷,這才是皇上真正發落臣妾的原因,是不是?否則為什麼以前皇上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皇上卻不打算放過臣妾了呢?”

秦瑄實在想不到德妃會如此頑固,不見棺材不掉淚,怒極反笑道,“你還有臉提萬壽節那兒?那麼危險的時候,你緊抱著璟淑儀的腿,不讓她動彈,還說什麼是緊張的——如果不是她機靈閃避得快,就不是被砍傷這麼簡單了,還有兩次給璟淑儀下毒,毀容的,絕嗣的,這就是你口中的‘姐姐妹妹’,這就是你說的誤會?”

德妃哆嗦了一下,當時的情景,所有的內情,皇上看到了?

秦瑄看到德妃臉上閃爍不定的表情,也猜到她心中在想什麼,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渾水摸魚就沒人看到?告訴你,不止朕看到了,珏兒也看到了,看到你親手害人性命!”

德妃原先就蠟黃的臉色,因為激動而浮現了一抹嫣紅,如今又褪成了慘白,嘴脣微微抖動,雙眼震驚到失神。

秦瑄懶得再和她說下去了,說什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德妃卻依然句句謊言,根本無可救藥了!

在德妃的慌神中,秦瑄起身離開,他離開時,朝寢殿隔間瞄了一眼,沒說什麼,領著李連海走了。

秦珏從隔間轉了出來,看著癱倒在**大口大口喘氣、淚流不止的絕望母親,又是恨她又是可憐她,眼淚止不住地順著面頰滾滾落下,他明白,他是徹底要失去母親了。

臘月二十八,德妃病逝,秦瑄並未按照慣例提升她的位分,而是直接以德妃位將她葬在離他陵墓最遠的妃陵寢。

整個治喪過程中,秦珏哭得幾度昏迷,又醒了過來,好在有早已經歷過的秦釗在旁安慰,雖然瘦得小臉尖尖,到底撐了下來。

妃嬪下葬,無需滿朝百官內眷命婦送行,只需親近的幾家人便夠了,嚴家父母來了三天,悲傷過度,嚴大學士也病倒了。

這一日,忙得前腳跟打後腳心的賢妃來到了敬和殿。

容昭十分意外,這還是賢妃第一次登門,忙將人迎了進來。

自德妃去後,賢妃便成了皇貴妃下第一人,皇貴妃又挺著大肚子,宮務便全歸了賢妃,賢妃忙雖然忙,卻也十分滿足,整個人精神狀態都不一樣了,溫婉依舊,卻添了許多自信活絡。

來到敬和殿,也不和容昭虛言,開門見山地道,“姐姐知道妹妹是個愛靜的,若不是實在沒辦法,也不會來找妹妹。”

容昭疑惑道,“還有什麼事是姐姐解決不了的?姐姐都解決不了,妹妹怕也是無能為力。”

賢妃忙笑道,“不是我解決不了,卻是沒時間解決,說起來慚愧,姐姐是個笨的,原先掌著宮務便吃力,原想著過年時德妃的病好了,也能和我搭把手,誰知……唉,不說了,如今又要給德妃忙喪事,又要準備過年事宜,又有宮裡的這一灘事,姐姐是在是分身乏術,想求妹妹出山,幫幫姐姐。”

容昭一聽這話,忙推辭道,“不怕賢妃姐姐笑話,我是小門小戶出身的,又沒有親生母親,從來連管家的章程都沒學過,如何能幫到姐姐,怕是隻有添亂的本事了,妹妹不是不想幫姐姐,實在是有心無力。”

賢妃笑道,“妹妹太客氣了,以妹妹的聰慧,定然能很快上手,只求妹妹疼疼姐姐,姐姐都好幾晚沒睡好覺了,可憐三公主也疏於照顧……”

“怎麼回事?三公主怎麼了?”

秦瑄正邊思考邊往裡進,恰好聽到這麼一句,還在疑惑容昭宮中怎麼聽到“三公主”三個字,便看到賢妃也在,正衝他尷尬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