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舌綻蓮花，遍地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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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舌綻蓮花，遍地光華
大權在握令人心動，萬人敬仰令人彷徨。可是胡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並不是佛子，他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是佛子。就連這佛陀之路，在胡澈看來，也不過是自己機緣巧合，才登頂成功。或許他真的是佛子，可是他也不願意承認。
為什麼不願意承認？也許是放不下那心中的柔情。不論是葉青的關懷，還是步陽子的愛護，都是胡澈不能割捨的存在。
看著那二十多萬西林寺僧眾頂禮膜拜，一臉的虔誠。胡澈強壓下心中要做佛子的念頭，雖然要是做了這佛子，從此，中州修仙界他能無往不利。可是，若真的做了這西林寺的預言佛子，他還是他嗎？
盤膝坐在西林寺佛陀之路巔峰的胡澈，看著身下那十萬八千階臺階，看著那虔誠叩拜的西林僧眾，看著那無邊無際的雲海。他突然間害怕了！他感覺自己穿越到中州後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好似都被冥冥中的一雙大手控制著。
先是被步陽子收為弟子，然後借讀雲霞宗，和葉青前去藥王谷，遇上那梵空，一起前往西林寺，以至於現今被萬人敬仰叩拜。這一步步來的太突然，太奇怪，好似就如一條線，在牽引著他前進。
想到這裡，胡澈不由的渾身發抖。那梵唱萬千的西林寺僧眾的慈悲面孔，也彷彿化作一座座怒目金剛，對著他叱吒喝問！
“不！不！我不是佛子！我不是佛子！我不是佛子！我不是啊！我不是！”
本來正在乞求胡澈開壇說法的了願掌教，突然見胡澈狀若瘋癲的大喊大叫，而那幾十萬佛徒也都看的清清楚楚，他們也不知道這佛子大人，怎麼會突然發了瘋！一個勁的喊著不是佛子，不是佛子！
了願方丈連忙低頭施禮：“佛子大人！可是因為我西林寺一脈有所怠慢？還是因為真的是佛主要降罪西林寺？阿彌陀佛，佛子大人，是與不是，只在心中！既然你能走完這佛陀之路，如何當不得佛子！”
本來正發瘋的胡澈，被了願方丈一喝，神智卻是清醒了過來。當他聽到那‘是與不是，只在心中！’卻又楞了。
是啊！我到底是還是不是？
了願見胡澈清醒，又念道：“空空如我，我即空空。了卻諸般，得見妙玄。是非功過，可見一斑。有因有果，是謂迴圈；前世之因，今世之果；今世之果，來世成因！如是我佛，化身萬千；千千世界，多羅恐怖??????”
隨著了願方丈的梵唱，胡澈恐慌的心態漸漸寧靜。看著了願方丈周身金光閃爍，頭頂佛輪旋轉，胡澈嘴角含笑，感受到那被佛陀之路壓制的法力再次翻滾，久違的力量再一次回到自身，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原來這所謂的佛陀之路，就是無心之路，就是空空之路。只有心無雜念，諸般無求，方可做到那千里一瞬間，才能運轉法力，不為外界所擾。
“哈哈哈哈！”。想到這裡，胡澈不由仰天大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正在梵唱的了願見胡澈仰天大笑，卻是含笑不由，一臉虔誠的注視著胡澈。胡澈像那了願大師施禮答謝：“多謝大師指點，後學末進胡澈今日茅塞頓開，他日若有所成，定是大師今日之功。”
說完，胡澈向那了願方丈深施一禮，權作答謝。
了願方丈哪裡敢受這佛子之禮，閃身躲避，謙虛道：“哪裡哪裡。這不過是佛子大人你慧根天成，自悟所得。貧僧卻是受不得佛子大禮。”
胡澈見了願大師躲避，也不執意再次施禮。剛剛了願方丈的一番梵唱，卻是讓胡澈如同醍醐灌頂，心態開啟。這所謂的佛陀之路，壓制修士法力。剛剛登頂的胡澈，卻是一心想著那大智慧，忘記了山路的艱險和長遠，心中只思考著那前世的佛理，還有想著登頂的智慧。這空空的心態，卻是正迎合了那佛陀之路的要求。
所以，他才能不知不覺間登頂成功。而當他登頂之後，卻又被那萬千佛徒的叩拜和崇敬而迷惑了心態，心生恐怖，一時間迷失自我。那了願大師的梵唱，卻又一次把胡澈從迷失中拉回。
現在的胡澈可謂的心清神明，撥雲見日。再無那穿越的羈絆，和那孤兒的隔閡在其中。生清氣爽的胡澈哪裡能不知道，這也是自己的機緣。
好吧，就算是被冥冥中的命運安排，那我只要做好自己，管你是不是已經規劃好了路線，只要活的開心，我還怕什麼。
想明白前因後果的胡澈，對那了願方丈也不客氣，當下盤旋而坐。這時，再次看到那二十多萬一臉虔誠的西林寺僧眾，胡澈再無迷失之心。
他知道，他明白，這數十萬僧眾，五體投地拜的不是他；一臉虔誠敬的那是佛。他不過是頂著佛子光環的一個小修士。在場的佛徒，哪個修為不比他高，這些人拜他，敬他，其實是拜他身後的佛，敬他身後的神！與他並無干係。
通達慧澈後，心態再無迷醉。胡澈朗聲念道：“如我如是我，則我非我卻如我。本我如我卻非我，我即神佛和仙魔。無心空懸成大道，此道空空生玄妙；法門萬般道殊途，明心定性見真我。?????”
一見胡澈開壇說法，了願大師卻是含笑不語，而那西林寺的二十萬僧眾，皆都盤膝靜坐。胡澈聲音不大，卻從那佛陀之路的巔峰，一路傳音至最下面的一階臺階之上。空空妙論，三我箴言，好似晨鐘暮鼓，又如春風迎面。
佛陀之路，十萬八千階臺階上金光閃爍，蓮花隱現，不時異香撲鼻，更有珍禽異獸競相往來，虎嘯龍吟相映成趣。
西林寺僧眾聽的如痴如醉，在這個佛理沒落的年代，法力爭雄，而佛法沒落。如今能得聽佛子真言，誰不興奮。
一天，二天，三天，四天，不知不覺，胡澈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空間。此時的他，猶如佛主附身，那前世偶爾看過的妙論箴言本是沉寂在記憶的深沉。可是這時，卻狀若泉湧一般，潺潺不息。
隨著胡澈的嘴脣輕抿，妙語連珠，一發不可收拾。也不知這是胡澈真的明心見性，還是那冥冥中的佛陀藉著胡澈之口，廣開法門。
舌綻蓮花，遍地光華的盛景在萬載之後，終於又一次在這中州大地，在這佛修西林再次重演。
也不知過了多久，胡澈悠悠言罷，收住話頭。卻見那萬千佛徒，都是一臉虔誠，閉目沉思。而在佛陀之路的臺階兩側，除了西林寺的佛徒，另有大批靈智已開的珍禽異獸或躺或臥，或盤或坐；皆是安靜祥和，一片極樂。
“阿彌陀佛”
就在胡澈審視著周圍盛況，卻聽一聲佛號傳來。扭頭一看，只見一素衣老僧，一臉苦悲，好似有萬千憂愁在心，正站在胡澈身後。
胡澈心裡一驚！這可是佛陀之路最頂端，竟然有人踏了上來，還能不聲不響的站在自己身後，哪能不讓胡澈驚訝。
那老僧是否看出胡澈的驚異，合掌說道：“阿彌陀佛，佛子大人不必驚訝。老僧緣塵，見過佛子大人。老僧痴活三千年，輪迴九世，此世添為西林寺長老，卻又不在西林寺僧眾之列，剛剛聽佛子大人妙法，特前來一見。阿彌陀佛。”
什麼？緣塵大師！
胡澈一聽這老和尚自保姓名，更是驚訝。這可是緣塵大師哎，梵空的師傅，西林寺第一高手，歷經三千年歲月，輪迴九世的中州第一怕死之人，西林寺六大神通全部融會貫通之人?????
總之，緣塵大師的名號實在太多，他就是一個傳奇，一箇中州修仙界無人不知的怪人，一個有大智慧卻又怕死的人。
胡澈見緣塵大師說自己是西林寺長老，卻又不是西林寺眾僧之列。心底大為好奇，他搞不明白這為什麼西林寺長老卻又不是西林寺僧眾。
“晚輩至陽道弟子達陽子，胡澈，見過緣塵大師。”
人家都已經見禮，胡澈又豈能拜架子。連忙還禮，不過著還禮中，他卻一口咬定自己是那至陽道弟子，而不承認佛子身份。
緣塵大師輕輕一笑，卻也不去糾正，只是拉住胡澈的手說道：“佛子大人，此番說法讓我西林寺一脈僧眾領會良多。此時，他們正在參悟佛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佛子大人借一步說話。”
被拉住的胡澈還未應聲，卻被那緣塵大師一推一拉，一切都是那麼的風輕雲淡，不帶絲毫煙塵氣息。胡澈瞬間到了一處靜室之中。
有過被梵空和尚用神足通提攜趕路的胡澈，哪裡看不出這緣塵大師剛剛亦是用神足通把自己轉移。心裡雖然對著緣塵大人不問自請的舉動不喜，卻也沒有反駁。只是仔細的觀察起這間靜室。
偌大的靜室不過一個斗大的佛子高聳，地上擺放著兩個蒲團，再無一物。
“阿彌陀佛，佛子大人，貧僧不問自請，還請佛子大人見諒。”
“此乃貧僧九世修行之所，平日裡也不過梵空徒兒前來拜會，再無他人。斗室簡陋，還請佛子大人見諒。”
見緣塵大師如此客氣，胡澈哪裡好意思生氣，連忙說道：“無事，無事。倒是辛苦了緣塵大師你帶我前來，省去了奔走的時間。”
“呵呵，佛子大人好脾性。”緣塵苦笑一聲：“那請佛子大人看看我這斗室如何？可否品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