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貪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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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貪婪者
1884年6月12日——1884年6月13日（根據懷錶來看應該是跨越了兩天。在我回到英國後推算了一下日期感覺差不多）
“海平面在上升？”我們起初只是覺得海面晃得特別厲害，但仔細感覺的確有這種被漸漸抬升的感覺。麗薩展開了感應系統，說道：“的確是在抬升，還感覺不到是什麼在推著這片海域變化。我嘗試著感受了一下，發現是一種金屬型別的很堅硬的東西。好像是活的。”
“活的？”我的腦子裡立刻浮現出了一頭背上披著鎧甲的鯨魚在水上浮動的情景。在這個詭異的海域中出現什麼怪物我都不會驚訝。其他幾個人明顯也是一臉茫然的表情。麗薩沉默了一會兒，說：“好像在接近，速度比剛才快了很多！”
我們集體一驚，不約而同的向船底看去。果然，我們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在船體下慢慢的擴大。我們第一反應是跳船，但是在一個頭頂上都是海水的地方跳船總有種送死的感覺。那片黑影在不斷的擴大，並且由黑色開始慢慢變成紅色。隨著那個不明物體的接近，越來越密集的氣泡在海面上炸開。像是一把剛剛鍛造完的劍從海底伸了出來一般。這時候麗薩的表情很痛苦，彷彿是頭痛欲裂一般。過了一會兒她睜開了眼睛：“不行，這玩意兒溫度很高，我不能再使用感應系統了。頭好痛……這到底是什麼？”
“我們都感覺特別燥熱，但是海水除了不停的冒氣泡外，根本沒有溫度的變化。真是奇怪的現象啊。”秦風絕說，“不過，你怎麼會覺得那種東西是活的呢？”
“我的感應系統對生命是有感應的。”麗薩說，“我對於下面那個東西的感覺，有點像是用手壓住一隻活兔子的胸口……一等，它停下來了。”我們看著船下面的那個怪物停止了向上的運動，海平面的上升也停止了。水面還是在不停地炸裂著氣泡，但是已經不那麼密集了。遠遠地看上去我們像是坐在一鍋湯裡的漂著的三個盤子上。
維利爾斯先生說：“各位，現在聚在一起也沒什麼辦法，不如我們分頭行動吧。”
“分頭行動？”麗薩眉毛一挑，“什麼意思？”
“分頭找活路。在臨走的時候我帶走了船上的訊號彈，一共三枚。正好一邊一枚。秦風絕你帶著這個姑娘，我自己一隊，托勒密小姐你和這小子一隊。三門兵分三路，找到了出路我們就開啟訊號彈。”
“同意。不過有一點我想說……你們去找出路，我和這個姑娘留在原地。”看著大家質疑的目光，秦風絕連忙解釋說，“你們試試她的臉，試試她的體溫。”麗薩伸手試了一下，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的體溫回升的很快。”剛才小鴣從空中落下來的時候身體幾乎和死屍一般冰冷，但是現在在下面這個怪物接近的時候小鴣的身體竟然開始慢慢回溫了。大家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貌似那個怪物的確能夠幫助小鴣恢復過來。現在明顯小鴣的生命跡象比剛才更加彭勃，呼吸也漸漸平穩了。麗薩說：“那就照你說的，維利爾斯先生和我們這一隊去找出路。你和小鴣留在這裡。”秦風絕點點頭。我們和維利爾斯先生向不同的地方劃去。
在劃出一段時間後，我們感覺氣溫漸漸降低，不像剛才那麼燥熱了。我摸了摸頭上的汗，說：“剛才真的好熱。”
“沒錯，那個金屬，應該和亞瑟王聖劍有關係。”麗薩說，“所以你才會覺得那麼熱。”
“這個東西……和亞瑟王聖劍有關？”我驚訝。
“是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誓約勝利之劍的一部分。”麗薩說，“那塊金屬被放大了，沉在這個地方。而上面是湖中女神和梅林共同施加的‘王者護封’。”
“王者護封……是什麼東西？”
“一種煽動性很強的東西。能夠讓人全身熱血沸騰。這也就是在亞瑟王揮劍的時候，只要他願意，圓桌騎士團就會拼死為他戰鬥。”麗薩說，“你，秦風絕
還有維利爾斯先生都是一樣的人，心浮氣躁的熱血年輕人。小鴣也一樣，她一個東瀛忍者殺氣太重，也會受這種東西的影響。所以才會恢復的那麼快。”
“那麼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看戲。”
“看戲？”我一愣，“看什麼戲？”
“維利爾斯先生是個一心急求聖劍的人。這麼好的奪劍機會，他是決計不會放過的。”麗薩冷笑，“如果你是個一心想要追求聖劍的人，你會怎麼做？”
“游下去把它撈上來……”我剛說完就有種要咬到舌頭的感覺，“不是吧，他真能這麼喪心病狂？”
“所以說，看戲麼……”麗薩輕笑著，“你猜我為什麼會這麼猜？”
“不知道。”
“因為我剛剛從那塊怪物上嗅到了很有趣的東西。”麗薩的笑容越來越冷，“仔細感受一下，有沒有覺得有一股血腥味在蔓延？”
我沉默了一會兒，發現真的，一種微弱的腥臭的感覺讓我越來越不舒服。我朝海面看去，發現一縷一縷血絲像是墨跡一般盤旋著從海底漂浮上來，擴散開來。整個大海像是一張厚厚的棉被，而那些血跡感覺就是一個人被悶在棉被裡面又給捅了很多刀。針扎著，卻只有一層一層的血滲出來。旁人看到這些血，想象不到裡面的人是什麼慘狀，但卻能感受到裡面的人有多麼的痛苦。
“他死了麼？”我問了句廢話，但還是有些不甘。
“目前暫時感覺不到他的氣息。”麗薩平靜地說，“與其想維利爾斯先生怎麼樣，倒不如考慮考慮我們自己吧。”
“你什麼意思？”
“你應該心裡有數的，那些關於‘金’元素打造的兵器的傳說。當一個兵器的金屬純度極高的時候，就會先天的形成一種侵佔性。但這種侵佔性同時又具備一種同化性。即在武器侵佔了某種生命體之後，會被這種生命體本身的靈魂意識同化。說白了，維利爾斯先生最好的結果是成為聖劍的傀儡，而這部分聖劍將會駕馭著維利爾斯先生的身體與我們打交道。”
“你是在擔心如果我們和聖劍碎片交手的話我們打不過他？”
“不是誰打不過誰的問題，我們完全沒有勝算。”麗薩說，“而且你應該知道聖劍碎片對於你們這些熱血青年的煽動性。如果真的動起手來，你們會站在他的一邊。”
“那麼我們應該……”
“順應他的要求，看他會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去。”麗薩沉吟道，“我所說的這些，秦風絕應該已經都意識到了。我們現在就返航。記住，不要隨便亂看維利爾斯。他已經不是我們之前的那個了，他是聖劍碎片的傀儡。”
“我知道了。”我點點頭，隨後划著船向秦風絕所在的海域划過去。我們發現秦風絕真的呆在原地沒動。而他和我們對望的表情，竟然已是心照不宣。我們就按照麗薩說的那樣，等待著聖劍碎片驅使的維利爾斯先生的出現。
遠遠地，我們看見了那個身影划著船回來的影子。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心理作用，我覺得他划船的動作都是那麼僵硬。遠遠地看上去感覺就像是一個有著生命的雕塑一般。
“回來了。”麗薩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找到出口了。”
維利爾斯先生沉默地點點頭。我和秦風絕竟然同時嘆了口氣，麗薩和他所假想的一切都變成了現實，這讓我們既放心又擔憂。這個聖劍碎片幻化出來的人究竟打著什麼主意呢？我們看著他的反應，看到他一舉一動都感到可以。這個人被我們這樣看著可能也很是不舒服，所以很是僵硬的轉過身去，示意我們跟他走。
“麗薩，能定位一下方向麼？”秦風絕低聲問了一句。
“暫時不能……前面這個人干擾很大。”麗薩說，“已經確信無疑了。他就是聖劍碎片偽造出來的。”
我看著前面不遠處那個划船的背影，身體裡面感到了一絲絲的惡寒。
剛才看到有血跡從水底浮上來，腦子裡就不禁浮現出了維利爾斯先生的身體被聖劍碎片撕成一段一段的，又逐漸吞噬融合的場景。現在眼前的這個人只不過是一個由聖劍碎片驅使傀儡。
我們划船劃了一段時間，感覺四周的景象一直沒什麼變化。四周，包括頭頂依然是一望無際的海。但是很快秦風絕就發現了端倪，他指了指船四周的波紋：“各位，快看。水的波紋有些古怪。”我們順著他指的看下去，發現的確是這樣。通常情況下，水的波紋應該是沿著船體向外慢慢擴散，但是現在水的波紋的方向卻完全相反，從外面向內慢慢聚攏。也不知道這些波紋從哪裡來的，憑空出現，然後聚攏在船的邊緣再消失。打眼看上去就好像是船要沉了一般。
“怎麼回事兒？”我嘟囔著。麗薩皺了皺眉頭：“感覺我們幾個人的船下方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海水。奇怪的是僅僅是吸引著海水，並沒有對船產生吸引。真的很古怪……”
秦風絕說道：“大家提高警惕了，應該快到了。”果不其然，在他說完後不久。前方的那個人就停下了划船，站在船上不動。一聲不吭，就這麼站著。
我們誰都不敢跟他搭話，過了一會兒，麗薩壯起膽子說了一句：“怎麼不劃了？”他沒有回答。麗薩還欲再問，突然間，從維利爾斯身上傳出了一聲刺啦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碎開了。
“各位，戒備。”麗薩眯起眼睛，秦風絕的護體金光也開始出現了。我也時刻準備著發動畔陀也曼斯迷宮。那種碎裂聲又開始瀰漫了，與之相伴的。我們看到了水波中有些鉛灰色的細線在遊動著。那些細線就像是蚯蚓一樣，但是比蚯蚓更細，而且扭曲的樣子更加噁心。
突然間，我們面前的人爆炸了，炸裂的碎片只要一遇到海水就會變成那些蟲子的樣子。頓時我們四周的海水全都變成了鉛灰色，而且腳下的木船也傳來了一陣陣被啃食的聲音，像是白蟻一樣。我們這才意識到這種蟲子的攻擊方式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噁心。
“怎麼辦？”我問道。但我發現這的確是一句廢話，這種情況下大家都慌了神。過了一會兒，麗薩說：“我知道了……這些蟲子並不是在啃食船隻，而是在裡面鑽孔！大家放棄一條船，集中到一條船上然後盡力劃遠！”我們都照做了，大家不約而同的集中到小鴣和秦風絕所在的那條船上，並且拼命地將我們所在的那艘船向遠處劃去。這樣一來在原地任由蟲子宰割的有兩條船。那兩天木床很快就被蠶食透了，中心像是被鏤空一樣不斷的有蟲子敲碎單薄的外殼，從裡面鑽出來。我們看到這樣的場面幾乎都要吐了，但是後面發生的事情更加令人驚訝。那幾條被鏤空的木船終於一下子分崩離析，但是這些木屑並沒有浮在水面上，而是急速的向海底沉下去。我們一齊看向海底，發現海底有無數的黑點在慢慢凝聚著。那些應該就是被鉛灰色蟲子佔據的木屑，我們看到那些木屑聚集著，漸漸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影。而這個黑影的形狀看上去像是一條沒有四爪的西方龍。它在漸漸成型之後開始離水面越來越近。
“這是……”
“鉛灰色的蟲子是一種很特殊的寄生蟲。這種蟲子可以寄生在任何東西的身上，並且改變其形狀和性質，為自己所用。”麗薩說，“不過這些蟲子竟然能用木屑凝聚出一個龍來，真挺厲害的。”
浪花飛濺，一條怪龍突然間騰空而起。那條龍看上去像是一條被鋸掉了四肢爪子的西方龍，有著很短的脖頸，但是鱗片如同刀片般堅硬。它有著一對像是翼龍那樣的翅膀，嚴格來講，這種翅膀應該算是一對前爪。
“為什麼只有一對前爪？”我說，“該不會是因為素材不夠吧……”
“恐怕就是這個原因。”麗薩說，“快要動手了，準備好，幹掉他。”我們幾個立刻戒備了起來，但是在這個時候秦風絕突然發現了一個細節：“各位……這條龍的中心是……一把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