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黃鼠狼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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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黃鼠狼拜年
“…你是說，丹藥？”，端木靈不笨，只是江湖閱歷不夠，此時經端木良及一提醒，立刻反應過來，微微皺起了眉頭說道。
“對，就是丹藥。”，端木良及對自家孫女的敏銳非常滿意，微微笑道，“咱們門派說了要供應給蜀中其他門派消耗用的丹藥，只是由於煉丹師沒有到位，所以便一直拖著，那些門派即便想要也沒有東西給他們，現在這人一來，咱們可就不好推脫了，少不得履行約定，儘快煉製丹藥交給他們。”
端木良及一邊笑著的解釋著，一邊將看過的情報放在爐火上燒掉，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到任何緊張或者憤怒的情緒，彷彿這事不存在一樣，端木靈見爺爺這副樣子，便知他肯定想好了對策，有些好奇的問道，“那我們怎麼辦？要是交不出那麼多丹藥的來，他們肯定會說咱們不遵守盟約的。”
“他們要的就是咱們不遵守盟約。”，端木良及輕輕的打斷孫女的話，他知道這其中的門道不是端木靈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能夠理解的，於是就耐心解釋道，“咱們不遵守盟約，他們便可以藉機說咱們不盡心盡力，便會讓將這些煉丹師請回各自的門派，在他們自家的地盤上煉藥。這麼做，好處可比從咱們這裡拿藥要多多了。”
端木靈微微錯愕了一下，隨即陷入了沉思中，她表情嚴肅的時候最愛皺眉頭，兩條細眉像是擰起來似的，過了好半響才舒展開來，點點頭道，“也是，一來煉丹的事可以不用咱們插手，便不會欠咱們的人情，二來人在他們那兒，多多少少總會教導一下門派裡的弟子煉丹術的，對門派煉丹水平的提高也有幫助，這主意打得可夠好。”
見她想明白，端木良及讚許的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若是他們，我也會這麼做的。”，他話裡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在教導端木靈什麼聯盟都是表面上的，最後還是要落到為自己的門派中討要好處中來。
“那，我們怎麼辦呢？”，端木靈很聰明，自然聽出了爺爺的意思，不過這不是她關心的話題，她想的是，怎麼樣將這件事妥善的解決了。從端木良及的神態中不難看出他已經有了計較，所以才如此問道。
“…捨得。”，見孫女問道這個問題，端木良及的眼中閃過一絲和詢的微笑，便淡淡答道，他話音一落，就瞧見自家孫女明顯瞪直了眼睛，憨態可掬的樣子，臉上的笑意就越發濃了。其實他不喜歡看到端木靈老氣橫秋與他討論門派中的祕聞，在他的心底裡，他還是喜歡小時候天真無邪單純可愛的端木靈，他覺得，那才是端木靈的本性，只不過因為自己要她做這些事，才將她本性收了起來。
只是有些時候，依著本性做人固然會快樂，但未必會有出息，她的體內既然流著端木家的血脈，那必然得抗住這與生俱來的責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算是個小孩子，從生下來那一刻起，也是滿載了父母的寄託而成長的，嚴格來說，一個人並不屬於他自己，總是要為某些人某些事而活的。
與在精心呵護下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公主，端木良及更願意讓自家孫女早點接觸到這江湖的黑白兩面，他不奢望端木靈會在他百年後執掌這神農派的牛耳，但是他希望端木靈能在江湖中活得開心…要在江湖中活得開心，那麼首先便要徹底的瞭解江湖。所謂如魚得水，首先你就得變成一條水裡的魚，然後才是“得水”。
端木良及慧眼如炬，自然是知道端木靈不理解“捨得”這兩個字的含義的，因為這的確很難理解，換做六十年前他也未必會理解，這隻有在經歷了江湖上的風風雨雨之後才真正的讀懂了這兩個最平凡的字，欣賞了那句最平凡的話…捨得捨得，不捨哪有得，至理名言也。
所以端木良及並沒有再多解釋什麼，只是說時間不早了，讓她早點去睡覺便是，端木靈忍不住嬌嗔著哄爺爺再多說幾句，他也始終笑而不答，兩人糾纏一陣後，終於讓這孫女一步三回頭牽腸掛肚的走了。
端木良及目送她離開，臉上的笑意始終不減，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對的，對孫女的成長很有好處，因為無論自己解釋得再詳細，也不如讓端木靈自己去領悟，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親身經歷得到的感想總比從別人嘴裡說出來要刻骨銘心得多不是？
對於川中聯盟中其他門派的動向，林克是不知道的，畢竟，齊紅雲一走，相當於他的祕密情報便斷了，所以他也只是和絕大多數普通弟子一樣，知道這門派裡來了煉丹師，很快的就能將丹藥量供應上去這個訊息，當然，這都是張仲打探回來再轉告給他的。
張仲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喜悅是顯而易見的，因為他猜測，一旦丹藥能供應得上來後，門派裡對新入門弟子已經中斷了的福利便又會重新發放，這對於他們這種窮**絲來說，無疑是個利好。不過，林克對他的盲目樂觀只能抱著苦笑的態度。他是知道煉藥的複雜的，煉製丹藥需要時間，要成批次的供應起來，起碼得需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而且，林克也是知道蜀中聯盟的約定的，就算是這丹藥煉出來了，為了大局為重，也是得優先滿足聯盟中其他門派，或許本門派資深弟子和長老的供應沒問題，不過新入門弟子就難說了，還是那句話，權利和義務是對等關係。
不過林克當然不會傻到給張仲潑冷水，那無疑是非常打擊他積極性的，自從上次強行施展二階法術弄得差點癱瘓後，從醫館裡回來後，張仲練功明顯比以前又要勤快得多，經常天不亮就出門，繁星滿天了才回來，這份刻苦的勁頭比林克要強多了。
算算時間，已經離煉丹師來到門派過了五六天的時間，估計他們也應該調整好的狀態，開始著手準備煉製丹藥了。門派中對他們是很禮遇的，專門劃分了一個區域出來供他們煉藥和日常起居，就算是神農派自己的弟子都不能隨便出入，以林克的身份，當然見不著這些人。當然他也沒有去看看別人技術如何的心思，眼見這陣子大夥兒的吸引力都被集中到了最近發生的大事上去，林克便決定找個時間去擂臺上親自打幾次，就當練練手。只是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準備先服用一顆保精丹，強化一下真氣的濃度再說。
這天傍晚趁著天黑無人，林克便來到了密室裡的煉丹房，將門緊緊鎖上，靜靜的等了片刻，確定沒有人從外面經過時，這才取出保精丹，配上幾味保護經絡的丹藥，用溫水沖服下去，這藥力可強勁得緊，入肚即化，頓時便感覺到一股純粹的木屬性真氣從小腹處騰騰昇起，沿著經脈亂撞。
林克見到此情形，立刻練氣法決，極力將真氣引導起來，好在他有了上一次冒險服用神木王精的經歷，事先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這真氣來的雖然洶湧澎湃，但是卻還是勉強控制得住，只是，這丹藥的藥力很強，非常考驗林克的意志力，直到第二天天亮，他才覺得消停些，待運功完畢時，整個人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衣服都被汗溼透了。
搖搖晃晃的回到廂房裡，他剛剛將衣服換完，正準備上床休息一下，卻突然聽到了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緊接著便傳來了張仲的喊聲。有心想裝作沒聽見，不過林克隨即覺得不妥，萬一張仲有要緊的事情呢？於是他便強自打起精神，起身去開了門。
“老林，出大事了，川中聯盟的門派都派使節過來咱們門派道賀了，好熱鬧啊，快一起去看看。”，門才一開啟，林克便瞧見張仲一臉興奮的衝著自己手舞足蹈的比劃著，連說話的聲音都走了調。
也難怪他如此高興，這對神農派來說，可是大大長臉的好事，他作為門下弟子，自然也臉上沾光，以後在蜀中地面上行走的時候，總會感覺有面子些，這人情世故林克自然懂，他也自然為門派能如此風光喝彩，只是那齊紅雲給他透露了不少內幕訊息，所以他心裡就暗自有些納悶，這個節骨眼上，這些門派來道賀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吧…
正如端木良及事先收到的情報一樣，這川中聯盟的人來得很快，短短几天的時間內就各自帶著賀禮來了，打著的旗號都是祝賀神農派獲得了強力的援助，同時來交流取經的。
這當然只是表面上的說辭，不過來者即客，老辣的端木良及自然不會怠慢這些人，這次他依舊是親自出面迎接客人，只不過門派裡沒有搞那些張燈結綵放鞭炮之類的事，只是率領著門派中的長老在大廳裡坐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