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嫁妝問題上的法治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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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嫁妝問題上的法治精神
第67章嫁妝問題上的法治精神
“別吵了，別吵了，都小點聲！王縣令在門口呢，讓人家聽見了不丟人啊！”卓老爹顧不上審批卓姚氏和文文之間的是非官司，快刀斬亂麻地打斷了她們的戰鬥。然後一聲令下，讓她們躲進帷幕後面，又不顧三熊吃得正酣暢，不留情地熊口奪食，讓春蘭帶人收拾掉桌上的盤子碟碗。這才急急忙忙邁著小肥腿迎出門去。
劉管家正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原地打轉轉，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卓老爹身影，馬上去官車前報告了王縣令。王縣令這才撩開簾子，略帶不滿地從車上走下來。卓老爹屁滾尿流滾過去，忙著施禮問安。一迭聲地解釋：“適才，吾在後面的倉庫裡算賬，這幫子沒用的奴才竟然前後左右找不到吾，害得縣令大駕在這裡久等，實在是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算了，汝的腿這麼短，這會子出來也算快卓加鞭了，吾感激來不及，自然不敢計較嘍！”王縣令故意板著臉，冷冷地說。
卓王孫聽著一愣，隨即會意王縣令這是和自己玩笑。馬上無奈地說，“每次汝來，不是催租就是派捐，吾兩腿戰戰，哪裡能快走啊？”說完，用手指著王縣令，一臉愁容地搖搖頭。然後，兩人四目相對，都用手指著對方，一齊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王縣令饒有興趣地說，“卓兄，吾今日來可非比尋常，是帶著一位貴客特意來拜望，汝可認識？”說完了，王縣令向後面一指。其實，卓王孫早就看到了在一旁侍立的司馬長卿，剛才只是裝著看不見。
隨著王縣令手指方向看過去，卓王孫恍然大悟發現新大陸一樣看見了司馬長卿。這才站在那裡，一邊拱手施禮，一邊對著司馬長卿高聲說道：“司馬先生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快請快請！”
要是在平日，遇到有司馬長卿這樣的人物來訪，卓王孫必是緊走幾步靠近些打招呼的。可今天不同往日，司馬長卿是上門來求親的，卓王孫自然要端著點架子。所以，他只是原地施禮，並沒有邁步。那邊司馬長卿聽到卓王孫的招呼，忙老老實實走過來，一聲不吭微笑著對卓王孫一揖到地。
卓王孫這才一手攜著王縣令一手攜著司馬長卿，拉著他們進了院子，又邁步走進廳堂裡面。春蘭在裡面也忙著讓座倒茶，屋子裡亂哄哄一片。
文文在帷幕後面仔細一看，今天的司馬長卿換了一身簇新的寶藍色袍服，頭上的冠也刻意收拾過，油光光亮晶晶的，像是擦過油。腳下一雙黑麵白底的新鞋，全身上下透著乾淨、利落，顯得更加帥氣瀟灑，精神抖擻。
“哇，好有風度的才子啊！”程二孃在帷幕後面壓低聲音讚歎著。
回頭看一眼她，文文不由心生鄙視。她咂嘴低聲說，“這個司馬長卿也就是個‘驢糞蛋子外面光’，形象顏值一等一，讓人一見鍾情迷倒一片，可他這結巴也真是讓人堵心，實在太減分了。”
“那有什麼關係呢，司馬公子一篇《子虛賦》天下皆知，一句話不說已經聲名遠播了。大才子何須饒舌，用筆說話足矣！”
“他半夜起來撒尿也用筆說話嗎？他想吃炊餅也用筆說話嗎？他見人寒暄都是拿著筆在人家手上衣服上寫字嗎？”文文毫不示弱，和程二孃針鋒相對。
“粗鄙婦人，不可語文化也！”程二孃鬥嘴打不贏文文，鼻子哼了一聲，扭頭遠遠走開，去了帷幕那一頭。
文文得意地向著她的背影做個鬼臉，這才安靜地開始聽卓老爹他們幾個講話。
“不知道王縣令光臨寒舍，有何見教啊？”雖然剛才開了玩笑，可卓王孫對王縣令還是不敢心存戲謔。
“說人話，別裝蒜！”王縣令品了一口茶，皺了皺眉，又把茶杯放下了：“呸，什麼茶啊，太難喝了。”
“汝是不渴，渴了的時候，它就是瓊漿玉液”，看王縣令今日興致這麼高，卓王孫也立馬放下了身段，裝腔作勢一拍桌子，“不催租不派捐，汝來這裡，到底打著什麼鬼主意啊？”
“哈！吾是替司馬老弟求親的，來打汝家小姐的主意”，王縣令回頭看一眼司馬長卿，司馬長卿忙不迭地點頭，示意王縣令繼續說下去。王縣令就對卓王孫說，“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汝也不要和吾裝蒜了。吾聽說，昨日司馬公子派人來說媒，被汝回絕了。有沒有這麼回事啊？這可是蜀中第一才子啊，竟然回絕他，汝也太不靠譜了吧。”
“哪裡，絕無此事！”卓王孫這才把昨日的情景簡要說了一遍，按照卓姚氏的意思，娶淑君有百萬錢的嫁妝，娶文君就一文沒有，讓司馬長卿自己抉擇，媒人才要回去商議。卓王孫拍著胸脯說，“何曾回絕過司馬公子，司馬公子來求親，吾家求之不得。兩個丫頭隨便挑，喜歡哪個是哪個。”
“兩個孩子都是汝的親生嗎？”王縣令問道。
“當然啊，都是吾的寶貝女兒”，卓王孫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為何身價相差懸殊，天壤之別呢？”王縣令不解地問，“一個身價百萬，一個一文不名，沒道理啊！”
“唉，這個……這個都是老伴的主意”，卓王孫也覺得這事說不出什麼道理，就打個馬虎眼，想矇混過去。
“不管誰的主意，這不對啊，也不合乎《漢律》公正的原則啊！”王縣令侃侃而談開始講國家政策，“咱們漢承秦律，最講究公平公正。兒子和女兒區別天經地義，可兩個女兒沒道理區別啊。多個幾千錢還有情可原，這樣身價百萬和一文不名的差別就沒道理了，如果文君姑娘去官家檢舉，汝是要吃官司的。”
“啊？吃官司？”卓王孫大吃一驚，眨巴著圓溜溜的小眼睛，琢磨著這句話是玩笑還是真的。
“當然啊。這不合乎《漢律》公平公正的精神啊”，王縣令笑著說，“汝又不差錢，乾脆文君姑娘也百萬妝奩，這樣既公正公平，也能促成司馬公子和卓文君財女佳人的大好姻緣，豈不美哉？”
“吾沒錢，但吾有一個好辦法，也能公平公正”，卓王孫氣哼哼地說。
“每位小姐50萬錢的嫁妝，這樣也好，錢也不少了，也公平公正了”，王縣令似乎就等著卓王孫這句話，忙不迭地說。
“想得美！兩個都是50萬錢。那樣，他娶哪一個都合適，連挑都不用挑了”，卓王孫得意地撇撇嘴說：“吾的主意是，乾脆文君淑君都一樣，都是一文沒有,一錢也不陪送，這樣就公平公正，也不違反《漢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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