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豬窩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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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豬窩少爺
第182章豬窩少爺
屋裡黑乎乎的一片，好半天，文文才適應了這樣的光線，看清了屋裡的輪廓。這才四下走了走，看了幾眼。看完之後，文文真是三伏天吃了棒冰——心裡拔涼拔涼的。
房間裡的陳設是絕對的簡約主義，而且是極致的簡單。廳堂內只有一個桌子，沒有椅子。或許是為了美學上的簡約，桌子還省略了一條腿，只有三條腿傲骨森森的站立在那裡。靠窗的地方，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完整美人榻，不過，上面堆滿了各種髒衣服、用過沒清洗的盤子碟子，還有一隻黑乎乎咧嘴只樂的大厚棉鞋。
東邊的房間裡，擺放著一張床。這張床看上去又是衣架和書架，上面堆放了半壁江山的書簡和衣物，只留下窄窄一條可以容一個瘦子睡覺。
西邊的屋子裡，也擺放著一張床。這張床看上去又是衣架和酒吧的吧檯。在**擺放著十幾個大小不等的酒缽子，還有一些圍滿了蚊蠅的雞鴨、豬牛的肢體遺骸。看文文他們進來，司馬短卿有些尷尬地用手一揮，這些蚊蠅不慌不忙地一鬨而散。在空中盤旋了一陣，才戀戀不捨地飛了出去。
文文只覺得一陣噁心，連忙捂著嘴衝出了屋子，對著牆角乾嘔了半天，這才頭髮蓬亂兩眼無神地勉強站住。
“進來喝杯茶吧？”司馬短卿甜甜的聲音還在殷勤地招呼。
“你的茶杯在哪裡，你的茶壺在哪裡，你的茶又在哪裡啊？喝茶，喝你個鬼！”司馬相如實在是忍無可忍，“你這裡除了灰塵就是酒瓶子，還能下腳嗎？”
“是是是！先生教訓的是！”司馬短卿點頭哈腰地虛心聽著司馬相如的教誨，然後抬起頭來，看著文文：“這幾日，我忙著四處遊學交友和朋友吟詩談文，家中有些雜亂，讓兩位見笑了。”
看看文文的臉色稍微好一點，司馬短卿接著說：“今日不巧，我囊中羞澀，請再給我一些零碎銀子，我去採購些茶具茶葉，回來給兩位烹一壺清茶，一盡我這地主之誼。不知道意下如何？”
“啊呸！”文文氣得狠狠啐了一口，“我說，小短，你覺得我傻嗎？”
“啊……小姐不傻啊！”司馬短卿被問了一個愣怔。
“我當然不傻！我問的是，‘你覺得我傻嗎？’”，文文看司馬短卿忽閃著眼睛，貌似不明白，就又補充了一句：“你覺得我傻，還是不覺得我傻？”
“哦……”，司馬短卿這才明白，轉著眼珠子思忖了一下，說：“我不覺得小姐傻啊。”
“既然不覺得我傻，那你就這樣大張旗鼓騙我啊？就你這個鬼樣子，還吟詩談文？就你這個鬼樣子，給了你銀子，會去買茶葉、茶具？還不是躲到那個酒館裡買醉！”文文四下看看，“小短，你這裡除了這三間房，還有沒有什麼住處？”
“只剩下東廂房了，平日裡放些農具，不過……這幾年都被我賣了，裡面什麼也沒有，空在那裡”，司馬短卿大黑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三圈，訥訥地說。
文文跟著他看了一眼，裡面同樣是一片狼藉，垃圾滿地，空無一物。
隨即，文文走到門口和司馬相如商量。司馬短卿看他們揹著自己，也就一屁股坐在門檻上歇著了。
文文和司馬相如說了幾句，眼下要想在這裡住下，貌似只有一個辦法：整修房子，打掃衛生，採購日用傢俱。司馬相如的意見，凡是買東西這樣用錢的活，都不能交給這個小短，太不靠譜。只能讓他幫著找人、幹活。
商議已畢，文文一點手：“小短，你過來！”司馬短卿慢騰騰地咕嚕著眼珠子走過來，在文文面前一站。
文文上下打量打量，暗自裡替他可惜，好好一副皮囊，嘴巴又甜，就是太遊手好閒了。不過，文文從人性本善的角度看，怎麼都覺得這個小短是個可造之材，只是沒有父母管束，沒有兄長教導才變成了這幅模樣。心裡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幫著司馬長卿管好照顧好這個弟弟。
想到這裡，文文頤指氣使地對他說：“不瞞你說，我是你哥哥司馬長卿的好朋友。受他委託呢，來這裡看看你。”
“嗯，明白。他連三羊古玉都給了你，你一定不是他一般的朋友”，司馬短卿乖巧地笑笑，眼神輕靈而飄忽：“你們既然來了這裡，在錦官城又人生地不熟的，乾脆住在家裡好了。這裡什麼都有什麼都方便，吃飯也就是加一雙筷子的事。千萬別客氣哈。”
文文氣得鼻子都歪了，哭笑不得地說：“你這嘴倒是真熱情，不過，我真心不知道，你這個家裡‘什麼都有’在哪兒呢？你說的加一雙筷子的事，我拿著筷子吃什麼啊？你這裡連水都沒有一口，除了這炕頭上的灰土，真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吃的。”
“嘿嘿！這不是……不知道你們來嗎？要是早知道你們來，我一定大魚大肉、山珍海味，美酒佳餚準備好”，司馬短卿肉爛嘴不爛地硬扛著，“人在江湖，誰都有個不方便的時候，不過，我朋友多啊！你們等著，我去找朋友借點，你們放心，一定讓你們吃好喝好！”
說著話，司馬短卿作勢舉步要出去。
“得得得！”文文實在看不慣司馬短卿這個裝腔作勢的樣子，“拜託你就別裝了，還裝什麼裝啊，就你？要是真有一幫子靠譜、有錢的朋友能這樣？豬窩少爺，拜託，咱們面對現實好不好？”
“豬窩少爺？小短？”司馬短卿唸叨著文文賜給他的名號，心裡一股火“蹭蹭”向上躥，可一看到司馬相如鼓鼓囊囊的胳膊，又咽了一口唾沫，把怒火澆滅了。只是無語地苦笑一聲搖搖頭。
“相如，你給小短几個錢，讓他去僱人來打掃收拾”，文文吩咐著司馬相如，“你自己走走，找個舊傢俱店，買些桌椅鍋碗回來。”
“我去買吧，我最熟啊！”一聽到買東西，司馬短卿的眼珠子就開始放光。
“嘿嘿！路子你熟，價格我不放心。你還是趕緊找幾個人打掃院子吧，說你這兒是豬窩，簡直是侮辱了二師兄！”文文搖著頭，隨手拉過一個木板，一屁股在臺階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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