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姐的頭銜都混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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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姐的頭銜都混丟了
第100章姐的頭銜都混丟了
“對不起！對不起！”文文一迭聲地道歉，實在為打擾了別人的春秋大夢、桃花美夢而萬分愧疚。
沒人理會她，沒人去回覆一句“沒關係”，更沒人去說一句“熱烈歡迎新人”。此起彼伏的鼾聲一秒鐘後又響起來，在光禿禿的四壁間來回響應，放大、迴旋、共鳴，令文文聽了暗暗心悸。
靜靜站了一會，文文看清了牢房的內部構造。
大小像是一個15平米的大臥室，大概是依著三面是石頭砌成的牆，一面是碗口粗木頭組成的大柵欄，外面是一個黑洞洞的通道。在自己的右手兩步遠的牢房的一角，堆著兩個碩大的馬桶，腥臭無比，在馬桶上、旁邊的牆上落著滿滿一大片黑漆漆的蒼蠅。像是一個停滿了戰鬥機的巨大停機坪。
文文一陣作嘔，不由自主掏出繡帕捂著鼻子，慢慢向左邊挪。可地上到處是女人的大腿和胳膊，挪了半天，也沒動窩，文文只好無助地站著。
正在這時，身後牢門的鐵鏈“譁啷啷”一陣亂響，又有兩個人被推推搡搡進來。照例又是一遍“滾開！”“媽呀！”“賤人！”“啊！這樣尖叫和咒罵的重放，但這兩個人卻毫不理會，看著哪裡堆砌的人肉相對薄一些，就邁步過去用腳左右踢一踢，擠出一道縫，然後閃電般地坐下去。再兩邊拱一拱，竟然在沒有空間的地方擠開一片天地，轉眼功夫就“吱嘍吱嘍”加入了打鼾的隊伍。
文文看她們如此強悍，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但又自愧沒有這樣的硬功夫。就身子靠在木頭柵欄上歇息，過了一陣，睏意上來，眼睛也睜不開了，就一點一點地站著打起了盹。
“哎哎，醒醒，醒醒！”正睡得半夢半醒，提心吊膽拿著自己的手機在房間裡四處找地方要藏起來的時候，文文的肩膀被一雙粗大的手搖了搖，“騰”地醒了。警惕地四下看著，好半天才明白過味來，想起自己已經平安住進了公辦的蜀獄。
“新來的吧？站著睡那行啊，要不了三天身子骨就垮了。才四更天，快躺下睡會吧。”一個關切的聲音傳來。文文定睛一看，馬桶上坐著一個黑黑胖胖、披頭散髮的婆娘，正在“稀里嘩啦”地用力撅著屁股方便。
“謝謝……大嫂……我不困……”，文文看看地上層層疊疊放著的，已經快要摞起來兩層的犯人，實在沒勇氣殺開一條道。
“別怕擠，睡著了就沒事了。又沒被子沒褥子，不擠多冷啊!”黑胖婆娘乜斜著眼睛站起身來，一把拉住文文的手，不由分說就向裡面走去。到了她剛才躺著的地方，先讓文文坐下，然後自己又用腿左右踢了踢，閃出自己的空間，也挨著文文坐下。然後伸手四下推推，趁著有空白的時候，一拉文文並排躺下了。
睡在一層薄薄的稻草上，文文卻覺得愜意無比，遍體舒泰，比自己睡過的五星級酒店還舒服。身子放平了，文文才體驗到腿腳的痠痛無力。輕輕挪一挪，慢慢舒展開來，文文心情變得無比舒暢，不由對身邊這位大嫂生出無限的感激。
“大嫂，多謝照顧！”擔心打擾別人睡覺，文文壓低了聲音說。
“沒事沒事！誰都有這一關，早點過去習慣就好了”，黑胖大嫂重重打個哈欠，道一句：“睡吧”。話音未落，鼾聲已經起來。
文文心中是一百五十個佩服，她一貫自信睡覺不錯。也因此得到了“食神睡仙、心寬體胖文大小姐”的美名。可怎麼也要3分鐘才能入睡吧。可遇到大嫂這樣能夠在一秒鐘內入睡的世外高人，文文也只能低頭認輸了。在心裡面，文文已經悄悄把自己蟬聯多年的“睡仙”封號讓渡給了這個大嫂。
在一片嘈雜聲中，文文胡亂地覺得自己屁股、大腿捱了好幾腳，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才發現地上的人們已經多半爬起來了。本來就狹窄的地面，也因為混亂更加擁堵。文文趕緊起身，一抬頭正看見那位半夜幫她的黑胖大嫂。忙堆起滿臉笑容：“謝謝大嫂昨晚幫我安歇！”
“啥，幫你？我咋不記得了！”黑胖大嫂肥圓的手指在頭髮裡摸著，不時用指甲狠狠一掐，發出“啪啪啪”的聲音，貌似發現並就地處決了一些頭髮裡繁殖出的寄居型有害微生物。
“賤人們，吃飯了吃飯了！”隨著一陣粗魯的喊叫，人群像磁鐵一樣從四面八方衝向柵欄門。隔著人肉的縫隙，文文看到外面兩個男囚犯抬來一口巨大的飯桶。前面的那個人還挎著一個大籃子，籃子裡是層層疊疊的粗陶黑碗。他們把飯桶放下，拿起一個長柄的竹瓢，用力在桶裡攪和了兩下，就開始給犯人發粥了。
每個人端著一個黑陶碗，接一勺子的熱粥，就捧著蹲到一邊“吸溜吸溜”開始大口喝起來。文文相距老遠還沒看到什麼情況，就已經聞到了一股濃重的發黴味道。顯然，這個粥都是發黴的陳米熬製的。
在牢房裡，馬桶裡大小便味，發黴的粥味，惡臭的體汗味、酸臭的腳臭味，和窗外透進來的一抹晨曦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副詭異的黎明牢房圖景。文文實在不想破壞這裡情景交融的意境，於是就決定不喝粥了，專心回味一下心中的詩和遠方。
看文文沒有動靜，黑胖大嫂壓低聲音試探地問：“怎麼還不去排隊領粥？”
“大嫂，我不餓，不喝了”，文文歉意地笑笑。
“好。我替你喝了那一份吧？”大嫂喜滋滋地說。
“大嫂想喝，只管隨意就是”，文文苦笑著點點頭。
“多謝多謝！”黑胖大嫂喜出望外，擠過去，和舀粥的人講了幾句，那人向文文這邊看了一眼，就給黑胖大嫂舀了兩碗。因為兩手都在柵欄外，她沒辦法換手端進來。就在黑胖大嫂一愣神，文文打算走過去幫忙的時候。只見黑胖大嫂一伸舌頭，一抬手，一黑陶碗的粥已經一口氣灌進了肚裡，眨眼功夫把一碗粥喝了一個底朝天。
“這麼燙，隔著柵欄，一飲而盡……”，文文忽然覺得一陣心虛，貌似自己食神的稱呼也變得名不副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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