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二十三章 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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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二十三章 粗暴
有一個長頭髮的人，他的頭顱和身體已經永久性地分家了。除了頭，還有四肢。就算是古代的酷刑“車裂”，造成的效果大概也不過如此而已。
一個女的異人甚至身體被穿透了，掛在一輛汽車的殘破的鐵條上。汽車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了，除了底盤還在，車身的其他地方，都已經被拆散了——方式絕對的粗暴。而且還在燃燒。所以這個死去的女異人，身體被烤焦了。
遠處兩具異人的屍體重疊在一起，鮮血甚至像瀝青一樣，大面積地鋪滿了地面。人體體內居然有這麼多鮮血，實在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像一個乾癟的檸檬居然能夠擠出滿滿一杯的汁液一樣。除了血腥味，甚至還有惡臭的味道。兩個異人都嚇尿了，在臨死的時候。是什麼樣的事情能夠讓兩個強大的異人這麼狼狽地死去？
“你為什麼一定要用這麼殘忍的方式殺人？”冷冷的聲音，帶著暴風雨來之前的沉靜怒氣，從那個慢慢站起來的老頭嘴裡說出。
宙斯很滿意。他很欣賞獵物臉上的那種，絕望而憤怒的表情，一向都這麼欣賞。憤怒是因為不甘心或者是不忿，但是絕望則是看到實力之間的差距無法追趕；就像世界盃上充滿精神力量的朝鮮隊，碰到強大的葡萄牙，也一樣會被灌七個球一樣。
“卜算子，久仰久仰……”宙斯說。不過他的語氣可以聽得出，他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敬仰之意；而更像是一隻想要搞清楚老鼠身體構造的貓。
“你還是來了……”卜算子說，“我原本以為你會放過他們，只留下我的……”
“你難道不是號稱先知的預見異人嗎？”宙斯輕鬆地說，“難道你沒有看到他們的下場？”
“每個人，都有無數種屬於自己的可能……”卜算子平靜地說，“就像你我，都有可能被各式各樣的方式殺死，或者是自然死。任何人的任何事都有無數種的可能，就像無數個巨大的相互交錯的迷宮……”
“是麼？很有趣……”宙斯玩弄著手指。他身邊還跟著一個人，一個靜靜地垂手站著的人，看上去很是服帖；只不過誰也想不到他剛才一舉擊殺了這麼多異人高手，此刻雙手還佔滿了鮮血，看起來很不真實，反倒像是油漆。不過無論是卜算子還是宙斯都知道，那是真正的鮮血。
聽到卜算子說“迷宮”的時候，這個人偷偷地用舌頭添了一下自己的手。
“你的手下看起來很飢餓，不過我認為在這種地方，並不是什麼值得稱讚的開餐的地方……而且這種東西也不是用來吃的，怪噁心的不是？”卜算子說，語氣很冷漠。
那個人怔住了，不過宙斯淡淡地說：“勝利者是不需要為失敗者遷就的，卜算子。而且我發現你連這點都沒有預見到，我真的有點失望和期待……”
卜算子打斷了他的話：“如果你覺得我不可信，今晚你就應該呆在某個溫暖的被窩，而
不是大費周折、大動干戈地來找我……還殺掉了這麼多異人……你來這裡找我，無非就是想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罷了。”
“既然知道，那你就痛痛快快地說出來……我保證你不會成為他的食物之一……”宙斯威嚴地說。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卜算子聲音依舊是冷冷的，淡淡的，“並不是我不想告訴你結果；而是我要告訴你的事情和你想要聽到的話不一樣。你所期望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不會有世界末日，不會有大量的人類死亡；而你也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宙斯。”
“說謊！”宙斯一聲怒喝，卜算子閉上了嘴，盯著宙斯。
“是麼？還是你自己拒絕相信？”卜算子低聲說，但是一字字在黑夜裡都無比的清晰。
“不要裝了，你在嚇唬我。”宙斯很有把握地說，“我參透了一些很有用的精神異能技能……正好有一種強力的讀心術。你在說謊，你瞞不過我的。而且你的話語裡面，有一處破綻。”
“是麼？隨便你怎麼理解……”卜算子說。
十數公里外，王燁睜開了眼睛。天空開始下雨了，而且一下就很大。
“雨人、珍珠、水靈……儘量尋找一下異能氣息濃重的地方……那裡死了大概十個異人，都不是弱者，異能氣息沒有那麼快散掉的……”王燁雙手大拇指用力地摁住自己的太陽穴，“大概是某段告訴公路上，該死的宙斯，我看不到路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能看到我所看到的……”
“不會的……”唐詩說，“他如果要看到你所看到的事情，至少會有些頭痛之類的副作用……他在做什麼？”
“十個左右的異人死了；只剩下卜算子。他們的死狀很慘，宙斯身邊有一個殘暴的噁心的傢伙。”王燁說，“宙斯大概想要從卜算子嘴裡知道些什麼……所以卜算子的生命長度，取決於他什麼時候說出宙斯想要知道的……”
卜算子剛才所說的話，當然不可信；王燁雖然沒有掌握精神異能，但是他卻有著太多的察言觀色的經驗，至少普通人的觀察人的深情的方法，和異人也沒有什麼區別。卜算子雖然故作淡定，但是王燁卻看出了他對宙斯確實沒有說實話。
王燁再次閉上眼睛，雨下得很大，他被伍勝和雷人扶上了車。
“哼……你的話裡面，有一個‘絕對’……”宙斯說。那邊的天空還沒有下雨，所以王燁的感覺很怪異。他身上有些地方溼了，但是透過宙斯的雙眼看東西，身上卻有一種乾燥的感覺，就好象他的靈魂進入了宙斯的身體？
“……絕對……和你剛才所說的話是矛盾的。作為一個先知，說絕對的話，那就真的絕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宙斯說。
他說的沒錯。按照卜算子的說法，所有人所有事都是存在多樣可能的，沒有絕對；所以卜算子確實是不應該說“絕對”的。
“不錯
，你很聰明。不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今晚不會從這裡得到什麼你想要的答案……”卜算子說，“大批的城市獵手正在趕來這邊，其中有你的死敵，天生的死敵……”
“死敵？”宙斯說，“你是說王燁……”
“我知道你每一次都在他手上吃癟，這次也不例外……相信我，我是先知……”卜算子說。
“他不可能知道我在這裡……雖然他有瞬移技能……”宙斯說。
“你敢和我打賭麼？”卜算子淡淡道。
“你應該知道，在他們出現在這裡之前，我就能把你幹掉……”宙斯說，“我今天晚上之所以敢只帶一個人就來追你，不是沒有原因的……”
“你雖然很自信，不過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快就殺掉我的。”卜算子鎮定地說，“今晚你一點機會都沒有，我倒是看到了……”
宙斯仰天長笑。王燁突然有一種奇特又不舒服的感覺，就彷彿笑聲是從自己的嘴裡發出的一樣。
“你不知道的一點，或者說你沒有仔細考慮過的一點，你知道是什麼嗎？”卜算子靜靜地等宙斯的笑聲停止了才說。
“是什麼？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了。你知道預言異能是什麼嗎？”卜算子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死死地盯著宙斯的眼睛，好像要強迫地給他灌輸些什麼知識一樣。王燁奇怪地覺得，卜算子看到的不是宙斯的眼睛，而是自己。
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卜算子的眼神讓王燁幾乎忘記了頭痛，整個人也變得沉靜起來。
“預言異能就是預言異能，不然是什麼？”宙斯大聲說，“不要想著和我玩文字遊戲，就能拖延時間，無論你拖延多少時間都沒有用！”
“預言異能，其實也是時間異能的一種……”卜算子說，“其實不是很難理解，不過百分之九十就的異人和你一樣，是萬萬想不到的。”
震驚的不只有宙斯，還有不在同一地點的王燁。王燁能夠感覺到宙斯心裡的情緒，是震驚、恐懼和混亂這些加起來；而王燁自己則只有震驚。只不過兩個人的情緒加在一個人身上，就像兩杯水倒在其中一個杯子裡面一樣，絕對會溢位的。
所以王燁現在也很不好受——在精神層面，於是他又捂住了頭。旁邊的城市獵手們都很擔心，只不過誰也不敢打擾他，在孫棠的再三叮囑之下。小絮輕輕地用紙巾給王燁擦汗。不過質量很好的厚紙巾，一下就被汗水溼透了。
車上的人都懷疑王燁會不會脫水，因為他流的汗是如此之多，簡直像瀑布一樣。
“所以，你要殺掉我，未必就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不要說迫我說出些什麼……”卜算子說。他的聲音從王燁印象中的平和沉穩，變成了略帶暴戾之氣。
“卜算子打算和宙斯動手了……一打二……”王燁呻吟著說，“可是我還沒有認出那個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