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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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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結婚

第二天,柏傅崟醒來後,狼狽的去了盧茗府邸,借了套衣服來換。

盧茗當下急著問他,“成事了沒?”

柏傅崟臉色一窘,面對自家兄弟,他覺得沒啥好隱瞞的,只是把事實說出來的時候,有些些丟人。雖然覺得挺丟人的,柏傅崟卻依然照實說,“很慘。”

“啊?很慘是什麼意思?”

柏傅崟一吐氣,說,“那丫頭知道我心思了,我都還沒來得及表示,她就扔了一堆難題給我。我不得不說出討她厭的回答,然後她就拒絕我了!”

“啥?還沒表示就被拒絕了?”盧茗甚是驚呆,“她給你出了什麼難題?為什麼你就不知道說幾句好話哄哄她?”

關於這個刁難人的問題,柏傅崟沒法和盧茗說,“反正,她的問題,不是一般人能回答得上來的。裡面的內容,你就別問了。”

盧茗聽完之後,他噗嗤一聲笑了。

柏傅崟奇怪,“你笑什麼?”

盧茗搖頭,“連純情如你,她都看不上,那就更別說我了。”

“阿茗,你也別這般妄自菲薄啊。你品性溫和,又很懂經商,體貼妻兒,關心弟妹。你這樣的人,是多少女人夢中良緣?”

“多少女人都沒有用,若不是她的話……”

柏傅崟眨眼問,“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上她呢?那丫頭的肚子裡,可是一肚子的壞水。你這麼直爽的男人,根本無法鎮得住她的!”

“一肚子壞水?”盧茗也跟著眨眼,“沒有啊!莫大小姐溫柔可愛,善解人意,最體貼他人了。哪有你說的一肚子壞水?我說傅崟,我和你喜歡的,究竟是不是同一個女人?”

柏傅崟一聽,當場就驚呆了,“溫柔可愛?善解人意?”要吐血了,要是這丫頭溫柔可愛,善解人意的話,昨天他不會被氣得噴血暈倒!想他堂堂鎮北大將軍,征戰沙場多少年,受過多少刀傷劍傷,從來都沒有暈過去這一說。可昨日,他絕對是噴血噴暈過去的。被那個壞女人,故意趁他身中**之際,亂叫人勾引他。柏傅崟一想起昨晚的事,他渾身一個寒顫,“我說阿茗啊,我可以跟你保證,莫家大小姐,絕對不是個善茬!善解人意這四個字,絕對不能用在她身上!”

盧茗擰了眉頭,火氣有些上來了,“你怎麼能這般侮辱她呢?太過分了!”

柏傅崟嘴一癟,說,“你若不信,回頭你自己去看看她吧。”柏傅崟也不管盧茗那啥震驚表情,自顧自說道,“明日我就要去營地報道了,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回來。今日你就幫我踐行了唄!”

盧茗知道,柏傅崟要聽他彈琴,他一聲長嘆,“我說,你既然已經聽過了絕美音律,你再回頭聽我的琴聲,會不會糟蹋了你的耳朵?”

“怎麼會!”柏傅崟笑眯眯的擺正姿勢,笑眯眯的替自己倒了杯茶,閉上眼睛已經開始享受起來了。

盧茗就覺得奇怪,這個琴痴,這麼愛音律,為什麼自己不會彈琴呢?

翌日,柏傅崟去了紅城,見了見月燕飛兒之後,便向兩位城主辭去,前往營地駐英。柏傅崟已經向月燕飛兒透露會給她贖身的事,只是不是現在,因為月燕飛兒那老鴇,不是個吃素的傢伙。

柏傅崟一離開,哭瞎了多少雙城美女們的鳳眼。可憐老天爺不給她們機會,不然她們一定會對他投懷送抱。

最最惋惜的,莫過於莫荷莫三小姐了。

莫荷只要一想起,到手的鴨子飛了這事,她就捶胸頓足惋惜不已。

某日,莫蘭出府的路上,正好撞見莫荷。

莫荷看見大姐後,給她行了個小禮,“大姐。”

莫蘭腳步一頓,“什麼事?”

莫荷忍著一肚子的酸味,輕問,“大姐,三妹能問一問,唐老夫人壽宴那天,大姐可有見過柏將軍?”

莫蘭死魚眼一眨吧,“見到了,怎麼了?”

莫荷拿手帕遮了遮嘴角,說道,“也沒什麼。只是柏將軍當日喝了很多的酒,臨走前還醉得歪歪扭扭,連走路都走不穩,三妹擔心柏將軍的身子罷了……。呃……將軍和大姐見面之後,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麼?”

莫蘭當下哼氣,笑說,“三妹,你覺得我和柏將軍會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啊?”

莫荷心裡犯了嘀咕,看大姐的表情,並沒有害羞的模樣。沒有害羞的模樣那就表示,她和柏將軍是清白的麼?

柏將軍身中迷藥,又和莫蘭私下見了面,兩人為何沒有**?

難道是三夫人欺騙了她?三夫人根本就沒有給柏傅崟下藥?

莫蘭歪頭問,“三妹還有其他問題麼?”

“啊!沒!沒了!大姐走好!”

莫蘭冷冷一聲嗯後,甩手離去。

莫荷心頭越來越急得慌。柏傅崟離開了雙城,她沒法子再去勾引他了,總不見得叫她跑去他的營地裡脫衣服獻媚吧?這麼丟人的事,莫荷還幹不出來。

將軍夫人的美夢,破滅了。盧家少夫人的美夢,也沒個著落。真是兩頭失空。

莫荷整日待在家裡,想著自己的婚事,愁苦得要死。

莫梅的婚期將近,整個莫府都在忙乎著莫梅的嫁妝,唐坦柳嫁寶貝外孫女,他定要讓她體體面面風風光光嫁出去才行,莫梅的嫁妝,光是綢緞就要二十匹,絲綢棉被整整十箱,一箱兩到三條,除此之外,還有兩匹千里寶馬,兩輛剛定製好的馬車,奴婢僕從各十名,珠寶箱六盒,小銀錠箱六盒。這般豪華的嫁妝,快要比上十里紅妝了。

辛思律這幾日也來北城跑得勤快了很多,和莫家老爺子商議婚禮瑣事,每次辛思律來莫府,他的視線總會忍不住搜尋莫蘭的影子,可每次都沒機會,見到她本人。

真是不明白,他置辦婚事才會忙得昏天暗地,她一個千金大小姐,在忙個啥勁?

辛思律想跟莫老爺子探聽有關莫蘭的訊息,可他又沒法直接嚴明,只能從旁側擊,說是想邀請莫蘭認識的那位三少的樂班子,幫忙過來奏婚樂,讓他們幫忙敲鑼打鼓,唱個好聽的樂曲送莫梅出行。

莫海峰聽見這個提議後,他嘴巴抽成啥樣了。

莫蘭手裡的東西,絕對動不得,就像上次,他只不過是搬了她苑裡幾株花而已,莫蘭那丫頭就差點給他鬧得滿門抄斬才肯罷休。三少的樂班子?還是免了吧!

莫海峰連問也不問,直接把辛思律的提議給回絕了。

辛思律問不出個結果來,他心裡特鬱結。最後他不得不叫了下屬,偷偷摸摸去打聽,莫蘭那丫頭究竟藏在哪裡。

好半天的功夫,雷夜匆匆回府說道,“主子,莫大小姐現在人在咱們南城裡。”

辛思律一聽,當下急問,“哪兒?”

“紡娘那兒!”

“紡娘?”南城第一紡娘,也就是織布的店鋪,裡面的老闆娘,大家都叫她紡娘,久而久之,就連那家織布店,也被叫做紡娘。

辛思律想也不想,連衣服也不換,直接匆匆趕過去。

莫蘭坐在紡娘店鋪裡,喝著茶點。莫蘭身後跟著兩名女子,一個是安玉,另一個是蠍子。

紡娘方悅然,去了內屋,叫了幾個婢女過來,每個婢女手裡,都拿著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好幾種布料。

方悅然笑眯眯的說,“這兩種料子,是按大小姐您吩咐的黑色網紗面料,尼龍質地。大小姐您看怎樣?”

莫蘭伸手一摸,笑了,“紡娘不愧是紡娘。”

紡娘笑眯眯的行了個禮,“還是莫大小姐厲害,竟然有這麼好的妙方子,還能做出手工毛絨。只是悅然不明白,這麼好的妙方子,為何大小姐您自個兒不用,非要交託到我手裡?”

莫蘭攤手,“我哪來的時間織布?這一塊布,織出來就要花兩三個月的時間。我的青春可不能耗費在這兒!反正,我和你五年之約,約期結束,這些祕方你隨便拿去用。我一點也不稀罕!”

“……”竟然一點也不稀罕。紡娘眼眸微垂,叮嚀一句,“莫大小姐可別忘了,您的祕方,只能在我這兒,不能流落他處哦。”

“放心吧,契紙上不是明明白白寫著的麼?”莫蘭叫了蠍子一句,“把貨拿好了。”

蠍子一點頭,結果那些婢女們手裡的布料,挨個放進布包包裡。“小主,咱們鋪裡的毛線沒了。”

“哦,那就跟紡娘再要幾綢。”

方悅然噴笑,“大小姐,您不是說,您不織布麼?不織布,你還要毛線做什麼?”

“這個嘛……說不得。”

方悅然心頭髮癢,想著,這麼稀罕的人造毛線,她都能這般大方交託出去,那麼莫大小姐手裡說不得的寶貝,又有多稀奇?可惜,她人在南城,莫大小姐,在北城,她們倆沒法套近乎。

任務達成,莫蘭告辭,“事情辦完了,那就不打擾你了,回頭再見。”

“恕不遠送。”

“沒事,請便。”莫蘭領著兩個女人,正準備走出紡娘門口時。

突然,門外撞進來一名男子,要不是莫蘭急忙收住腳步,她差點就要被撞翻在地上了。

莫蘭抬起腦袋,看向頭頂黑壓壓的臉蛋,因為來人揹著日光,一時半會兒,莫蘭看不清來人面容。好不容易適應了日光,莫蘭擰眉問,“辛城主?”

辛思律輕聲一哼,“莫大小姐還真是忙碌的啊,終日不見你人也就罷了,你妹妹結婚,你也不去陪伴她一下?”

“辛城主何必非要我說那些假惺惺的話來?”莫蘭一吐氣,說道,“我和二妹,水火不容,她結婚,關我屁事?你和二妹的婚禮,我連參加的興趣都沒有。”

辛思律眼睛一睜,“她可是你的妹妹啊!”

莫蘭冷漠的問,“是一個娘生的麼?”

辛思律一眨眼,啞口無言。

莫蘭替他回答,“不是我娘生的,我愛認不認。再說,一個專門喜歡勾引別人未婚夫的**,哪怕是我親妹妹,我照樣不認。”

辛思律緊抿雙脣,一本正經的問,“你是鐵了心的要排擠你二妹是吧?”

莫蘭噗嗤一笑,笑容裡帶滿了嘲弄,“辛城主,你這話,太給莫梅面子了吧?那丫頭在我眼裡,連個屁都不是。我要是真想排擠她的話,我看她連莫府都住不下去。我對於莫梅的心思,沒有一絲絲的討厭,當然也沒有一絲絲的喜歡。她的存在,在我生命裡,完全是可有可無的東西。要不是還顧忌著給我爹爹一點顏面,恐怕我連和她見面搭訕的功夫,都想省了呢!”

“你!”辛思律越聽越窩火,“你這丫頭,怎麼這般狂妄?上次我來你府裡跟你提親是如此,參加柏將軍宴會,你也對九皇如此。現在還是如此!你還真不怕死是不是?”

“我又沒做錯什麼事兒,平白無故的,幹嘛要治我死罪?難不成這律法裡有寫明,身為大姐的,不參加二妹的婚禮,得誅九族麼?”

“呵呵呵……”莫蘭身後兩個女人紛紛掩嘴偷笑,甚至就連紡娘裡面經過的婢女,也跟著偷笑起來。

莫大小姐說的話,還真有意思。

莫蘭冷眼看著辛思律那陰鷙表情,冷漠一聲說道,“勞煩辛城主借過一下,小女還忙著趕回北城呢。天色不早了。”

辛思律深深一吐氣,閉下雙眸,使勁調解內心後,他軟了口氣,問她一句,“如果說,如果說我願意讓你做正房,讓莫梅做側房,你願意嗎?”

莫蘭眨眼問,“側房和正房,有區別麼?”

辛思律一本正經回答,“側房是沒有管家的權利的。只有正房才能掌管後院。如果是平妻的話,那後院的事,就分一半一半,東苑歸你,西苑歸她。明白了麼?”

莫蘭又眨眼問,“然後呢?”

辛思律眉頭一擰,“我說得還不夠細緻麼?我讓你做正房,我把後院的權利,都交託給你一個人了。你還不滿意?”

莫蘭一聲冷笑,“你難道不知道?女人一生的財富,不是後院,不是權利。而是一個男人的心和他的身體。有些女人蠢的以為,只要霸佔了男人的心,哪怕拿不走他的身體,也是好的!這種蠢女人,在我看來,就是無能的表現。很可惜,我不是蠢女人。”

辛思律嘴角越來越僵硬,“歸根究底一句話,你就是鐵了心的不樂意跟我了,是吧?”

“這個問題,我早八百年前就回答你了。不要再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行不行?”莫蘭沒了耐心,“辛城主還是借過吧!”

辛思律氣惱急了,一伸手,狠狠拽住莫蘭手腕。

莫蘭一聲呼痛,“啊——你幹什麼?”她沒料到,堂堂南城城主竟然會對一個弱女子動粗,而且還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眾目睽睽之下。

安玉見了,急急忙忙跑過去,跪下求道,“辛城主,您請鬆手啊!您不能這樣,男女授受不親。我家小姐都被您拽疼了!”

蠍子臉一黑,果斷走過去,把安玉往後一扯,上前兩步,張口往下狠狠一咬。

辛思律眼一凸,手背硬生生被咬了個牙印。急忙吃痛收手,隨即一巴掌拍在蠍子臉上,把她打得嘴角血絲氾濫,打完,火氣還是沒消,惱火吼道,“大膽刁民。找死嗎?”

莫蘭見狀,額上青筋直跳,腳丫子一發癢,就想往那死樣的褲襠裡踹一腳,踹到他斷子絕孫為止!

莫蘭一隻腳已經抬起來了,嘴裡叫了句,“我操你大——”爺!

莫蘭話都還沒說完,蠍子從背後一個熊抱,一隻手掌果斷捂住她嘴角,也不讓她把腳丫子踢出去,蠍子忙叫了句,“小主,奴婢命賤,您可千萬別做那些有**份的事!”

不管怎麼說,莫蘭畢竟是個大家閨秀,在家裡,她可以隨意亂髮飆,他們都受著,也不給她四處宣揚。但是現在,外面這麼多人。她不顧及自己的名聲,身為部下,一定得盡心盡力替她維護名聲才行。

罵人還是踢人,她都不會讓莫蘭動手動腳的。

被捂了一下,莫蘭極度憤怒的情緒,總算緩了下來。她肩膀一聳,蠍子也就鬆開他了。

莫蘭眼眸一斂,表情越漸冰冷,嘴畔迸出一句話,“辛爺,我就老實跟你說了,我這人最喜歡做一些不要臉的事。你要是再敢堵著我的門口礙我的眼,我現在就扯了自己的領口,喊被你非禮。”

“什麼?”辛思律聽了,著實吃驚,“這麼下三濫的招數,你也敢用?”

“怎麼不敢?”莫蘭冷笑一句,“我最後!耐著性子給你數三聲!你要再不走,我就叫全南城百姓都過來圍觀,看看他們城主大人,是怎麼欺負小姑子的!一!”

莫蘭才開口喊出一個一字,辛思律忍不住腳跟往後挪了一大步,他暗下咬牙,氣鼓鼓的說,“行!算你狠!”

身為南城城主,最最不能丟的,就是面子。而且這裡附近,都是南城城民,他若目無法紀亂非禮人,那他以後還怎麼管理城民?

辛思律氣得捏緊雙拳,烙下一句狠話後,便匆匆離去。

莫蘭一回頭,氣呼呼的重新坐回紡孃的客椅裡,努力深呼吸。

蠍子昂頭一句,“小主,我早說了,叫你別讓金牛跟著獅子走,你非不聽。”

莫蘭一吐氣,說道,“要是獅子在路上遇到土匪了怎麼辦?他身上揣的銀子被人劫走了事小,他身子受傷了,事大。你們幾個對我如此忠心,我一個也不想讓你們出事兒。”莫蘭揉了揉發疼的手腕,洩氣說,“我的防身武器送了人,你剛才又攔著我不讓我踹死那丫的!我這口氣怎麼也洩不了!嘖——說到底,還是保鏢太少的緣故。光金牛一個,日後他肯定護不過來。”

又忠心又有功夫底子的人,真心不好找,看看她舅舅何平,好半年了,就帶了金牛回來。

說真心話,她在現世,也有點防身術,再加上日常生活,防狼武器不離身,她一個人出門在外,沒大礙。可在這裡,她的那些三腳貓功夫,欺負那些不懂武功的少年還說得過去。碰上那些練過武的,她只能喊一句,練武的人都他媽變態!

莫蘭轉轉手腕,幸好沒折。可是她這次受傷的是右手,疼得厲害,估計這幾天,她都沒法提筆工作了。

真是夠氣人的。身為一個男人,被人嘲笑幾句的肚量都沒有。她才說了幾句話,他就動手動腳的?真沒紳士風度。

終於到了莫梅大婚那天。

前些日子,辛思律私下見莫蘭的事,就算他怎麼有心壓,這訊息,還是走漏到莫梅耳朵裡。畢竟當天,他一時情急,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莫蘭說了那些話。

說什麼允莫蘭正房的位置,讓莫梅當側房之類的話。

莫梅聽了之後,當場就飆了眼淚。那個見異思遷的男人,還沒嫁給他,他就想偷吃?而且不是別人,非得是她大姐。孃親說,謠言畢竟是謠言,從別人嘴巴里聽來的,不作數!也有可能是莫蘭她自己放出去的風聲,因為她當不成南城夫人,心裡嫉妒之類。莫梅聽見母親這般勸解後,心情這才愉悅了些。

結婚當日,辛思律早早來了北城莫府迎親,面對眾多親眾勸酒,還沒到晚上,他就有些暈乎乎了。

因為辛家和莫家離得較遠,辛思律說要提前些把新娘子接走,免得勿了良辰吉時。在他被賓客勸酒的時候,他一直四下搜尋那讓他恨得牙癢癢的身影,可是,那死女人當真沒有出席他和她二妹的婚禮。

要不是因為這幾天外面風聲太大,辛思律沒這臉皮去問莫海峰有關莫蘭的任何訊息。

其實就算他問了,也沒用。因為莫蘭今天一大早,就出門去了。

莫梅的婚禮,距離莫蘭鬼屋開張的日期,僅剩短短半個月。

之前那一個半月裡,莫蘭只是偶爾叫那些姑娘們,去閨閣附近的新租屋裡集合,教她們怎麼走t臺,教她們如何扭臀,如何發揮自摸藝術,如何拋媚眼等等,不讓她們集合的時候,便叫她們在鬼屋裡自己操練。

眼下只剩最後的半個月了,在最後半個月裡,莫蘭說了,要和這些姑娘們,徹底閉關修煉。

至於今天,算是第一天。不過今天的任務,很簡單。

紅城鬼屋外,擺滿了九輛豪華馬車,不過這馬車,和平日裡見到的不太一樣。這些馬車,每輛配備四匹俊馬,每輛車車前,坐著一個身穿奇怪黑色衣裳的車伕,車伕頭上,還帶著很高很高的黑色帽子。後面的車座,是敞篷的,車的形狀,類似半圓,而且還是鐵質加木材,塗完白色的漆後,那場景,真讓人看著就腿酥。

如此新穎的馬車,都還沒上路,就已經吸引了一大批的觀眾。

鬼屋存在,在紅城原本就頗受爭議,而在一個月前,終於有人放出了風聲,聽說這鬼屋,即將被更名為‘歌劇院’,歌劇院的院主,是那位傳奇南宮羽三。

說起南宮羽三這四個字,或許還有很多人沒怎麼聽說過,可是也在一個月前,南北兩城有八間瓦舍,一夜間,舍院爆棚,場場客源爆滿,緣由還不是因為那些說書的,說了一本新書,新書的名字,貌似叫神鵰俠侶,那可真是老少咸宜的武俠劇。南北兩城本來就有很多南宮迷,眼下一聽是南宮出品,立馬跑去瓦舍聽書。聽的是津津有味,滋滋暢然,南宮羽三這個名字,百姓們不想知道都難。

那位傳說中的三少,手裡的盡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就好比鬼物外那九輛豪華馬車吧。真心富貴養眼,叫紅城外偷窺的姑娘們,羨慕嫉妒恨到想撞死在車頭上。

這要是能讓她們往上面坐一下,再在城裡跑一圈,讓整條大馬路的人都看見她們那**勁,真是要多拉風就有多拉風。可惜,馬車的主人,應該不允許她們隨便亂坐吧?

話說回來,這九輛馬車,是給誰準備的啊?沒聽說過鬼屋裡有什麼紅牌角兒呀!

一群姑娘們,放棄睡美容覺的時間,一個個窩在馬車旁探頭探腦著張望。

此時此刻,屋裡,莫蘭指揮著蠍子和她的手下們,還有大籽小籽兩人一起,替那九個姑娘盛裝打扮,忙乎得簡直就跟打仗似地。

整裝完畢後,九個姑娘昂頭並排站立。

莫蘭驕傲的看著眼前的傑作,笑說,“不錯,終於有點樣子了!你們幾個,記住我之前吩咐你們的話沒?從現在這一刻開始,走出這扇門檻,你們的膝蓋,就不能再碰在地上,你們的腰,不能為任何一個人彎下來,你們的頭,從始至終都要給我高高昂著。使勁的把你們身上那股子騷味,散發出來,騷得要高雅,騷得要驕傲!坐上馬車後,不要給我並著你們的繡花腿,好好的把腿翹起來,露出你們性感迷人的曲線。女人驕傲的,並不是一張臉而已,而是你們的身材,以及你們各自,獨有的一份氣質。”莫蘭一個個捧起她們的臉蛋,誇她們一句,“你們幾個,都是我的寶貝兒!用力**吧!”

“……”雖然她們對於這位大小姐一番高談闊論,無語到無法迴應,可不得不說,這娃真能挑動她們心絃下那顆**的心。總想著怎麼學著大小姐的腳步,用力把全世界男人,統統踩扁似地。

莫蘭走到高個子面前,說道,“蓉綠,我教你的事兒,你都記住了沒有?”

蓉綠高傲一笑,說道,“放心,已經記好了,記得清清楚楚的呢!放心交給我吧!”

莫蘭一拍手,說,“好!那就……出發吧!”

碰動——

鬼屋房門打開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突然,房門開啟。裡面走出來九名奇裝異服的女子。

那些女子穿著貼身至極的長裙,單薄如斯,上身無袖,下身裙襬處,開叉到臀側,走起路來,裙襬飄蕩,露出那些女人迷人的大腿曲線。

這些衣裳,都是她們從來未曾見過的,尤其是那衣裳領口處那些漂亮的蝴蝶結裝飾,怎麼看起來,像是這些蝴蝶結,是用來固定住那些衣裳的唯一工具?

衣裳還是其次,更讓人驚歎的,還是她們的髮型。有的長,有的短,有的直髮,有的捲髮,有的頭髮隨風飄蕩,散亂在肩側,有的則盤在腦後,看起來格外莊重。

那閃瞎人狗眼的髮型,已經夠叫人驚歎不已了,更別說那些女人腳下踩著的華麗麗怪鞋,那怪鞋的鞋跟,高得簡直到嚇死人的地步。不可置信,那些姑娘們踩著這麼高的鞋子,走起路來,照樣那般**。而且還**得如此高貴。

九個女人,挨個上了一輛馬車,坐姿**不用說,頭兒昂得八丈高。

如此絕豔美女,怎麼整個紅城都沒人聽說過呢?雖然她們比不上月燕飛兒這般絕豔,可她們也能算是一等一的豔女,她們紅城排名錄上,竟然沒有她們的名字?

“啊!”觀眾群裡,一個姑娘指著馬車上某個女人,大叫,“這不是黑娘麼?”

順著這位姑娘的手指,大家齊刷刷的看了過去,只見一名古銅色肌膚的女子,染著古銅色的眼癮,以及淡棕色的脣彩,梳著一個特韻雅的貴婦盤頭。那個叫黑孃的女子,沖人群微微一笑,不可置否自己就是黑娘,然後回頭,繼續保持她完美的**坐姿。

終於出頭了吧!她們這幾個一直被同僚恥笑的墊底貨色,今天終於出頭了。

隨著鋼材那位姑娘大喊之後,又有人認出其他人來了,“啊!這不是我家的小鳳娘嗎?”

“是啊是啊!還有我家的百合香!怎麼她臉上的雀斑不見了,什麼胭脂這麼神奇?”

“那那!這個應該是我家的蓉綠姑娘吧!”

“啊!我認識她,她就是……”

人群嘰嘰喳喳不斷。

為首的蓉綠,昂著頭,吩咐馬車一句,“她們也欣賞夠了吧。是時候出發了呢!”

“呵呵,就是就是,咱們打扮得這麼漂亮,可不是給這些姐妹們瞧的!城裡的那些男人們,早就在哪兒**等著咱們了呢!”

蓉綠一聲傲笑,說道,“那就出發吧。咱們先去北城溜達一圈,隨後再去南城!”

車伕一聲嗯,“好的,小姐。”

啪——

隨著馬鞭一揮,車子發動了。

踢踢踏踏,馬車挨個行駛,車行速度不急不慢,尋常人如果用疾跑的話,還是可以追得上的。

九輛馬車,挨個往北城進軍。

約莫一個時辰過後,辛思律見天色不早了,便催了媒婆,叫莫梅早點出發。

迎親隊伍接到了新娘過後,正準備駛向南城門口。

一路上,人群眾多,隊伍行駛速度比較緩慢。

辛思律覺得奇怪,他側頭問了問伴郎,“我說,這些人怎麼回事?都堵在街上?感覺像是整個北城城民都出動了似地。”

伴郎呵呵一笑,說道,“還不是辛大哥您太**了?娶了個這麼大氣的妻子回家,看看她身後那一整排的嫁妝。您的婚禮,算得上是南北兩城最盛大的婚禮了,他們能不出動全家擠過來觀看麼?我看他們吶,就算看不見新娘長什麼摸樣,光是看看新娘的嫁妝隊伍,也是好的。”

伴郎這般一說,辛思律帶著驕傲,微微笑了起來。

的確,唐老爺子出手果真闊綽異常。他娶莫梅,沒有娶錯。

辛思律完全沒有後悔把莫梅領進家門,只是有些惋惜,沒把莫蘭也一同搞到手罷了。

辛思律騎著大紅馬,滴答滴答艱難的潛行著,越到城門口的時候,他就越奇怪,城門口處,幾乎可以說是被堵死了。

這叫他們如何走出城門啊?

“搞什麼?都不知道要讓一讓?堵在這裡到底想幹嘛?”辛思律一聲嘀咕,隨後擰眉問,“他們不是來看我的婚慶隊伍麼?怎麼一個個的把頭往城外張望?”

辛思律的迎親隊,無法再前進半步了,他只能停下馬步,叫了伴郎,“阿遠,你去問問,到底出了什麼情況?”

賀遠一點頭,趕緊下了馬車,擠過去,拉住某個男人,追問一句,“你們在幹什麼?不知道咱們城主大人今日結婚麼?怎麼還一個個的堵死在這兒?”

那男人驚恐的說,“啊!小的忘了今天是南城城主大人結婚的日子!”

“忘了?”賀遠又給震驚了,“你們既然不是為了看咱們城主婚慶隊伍,那你們杵在這兒幹嘛?”

那男人諂笑一句,“還不是剛才,過去了那麼多美女。坐著特奇怪的馬車。”

“什麼亂七八糟的?聽都聽不懂!”

男人嘿嘿一笑,神祕的說,“既然南城城主是要回南城,那你們肯定會碰上的。聽說她們逛完北城大街後,就要去南城那邊宣傳。”

“宣傳?宣傳個什麼東西?”

“嗨!不就是賣肉生意嘛!”

賀遠又一次深深震驚了,“什麼?你是說妓女嗎?你們這群人,只是為了幾個妓女,就把咱們城主大人迎親隊伍給堵死了?”

賀遠的話,一字不漏的傳到了辛思律耳朵裡。

辛思律當下拉黑了一張臉。

孃的,哪家妓院的姑娘,敢和他作對?好死不死,偏偏選今天來城裡閒晃,做什麼鬼勞資的宣傳?

辛思律臉一凌,吭氣道,“叫他們都給閃開。”

賀遠一點頭,趕緊大聲發話,“都閃開了!都閃開了!咱們城主大人要出門!統統都閃開!”

賀遠光拔嗓門喊,根本沒用,無奈,賀遠只能搶走一直鑼鼓,一邊敲鑼,一邊吶喊,“你們都活膩了是不是?叫你們閃開,你們都聾了啊?”

這下子,人群終於鬆動了。

坐在後面花轎裡的莫梅,因為好奇,也拖了婢女過去質問,當她聽見是一群妓女堵死了她的轎子,莫梅氣得臉上妝都快花了。

好不容易,人群漸漸散開,辛思律再次牽著韁繩,踢踢踏踏走出城門。

這下子,他的腳步加快了些,因為時間快要來不及了,就怕誤了吉時拜堂。

可惜,他就算想加快都難,城門外的百姓,比城內的還多。之前那段寬闊路段還好,不算擁擠,直到快要經過紅城黑街那二十八巷的時候,那條必經路段,又是擠得人滿為患。

“可惡!”辛思律一聲大叫,“還不都給我閃開?”

人群只鬆動了一丟丟,因為他們現在想閃開都難,這人擠得連退路都被堵死了呢!

辛思律氣得額上青筋直爆,要不是今天是他大喜日子,他還真想給這些蠢貨們來次大開殺戒。

就在辛思律忍無可忍之際,忽然,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句,“她們回來了!她們終於回來了!哎呀,快讓讓,快讓讓,別杵在這兒擋著姑娘們的去路呀!”

辛思律一聽,差點氣暈過去。

他堂堂南城城主,就站在他們背後,也沒見他們這般主動退讓。一群妓女們過來了,他們竟然一個個把自己往街旁擠死過去,擠得他們個個氣暈吐血,他們也要讓那些妓女們,安然無恙的透過才肯罷休。

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竟然能有如此大的魅力?上次月燕飛兒來他們南城,她也頂多是堵死了半條馬路而已,根本就沒這般誇張才對。

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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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還有兩章,男主大概就要出來了。霸氣威武電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