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飛鳳公孫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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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飛鳳公孫鳳
元劍客微笑說:“其實,我並不想把她緝捕歸案。她也是在行善,她劫濟貧,正好解救不少快被苛捐雜稅折磨得快死的百姓。我只是想耍耍她,逗逗她的樂。然後和她交個朋友,請她去別處作案別在這裡為難元參軍你就是了。”
元稹欣然笑了:“你的念頭倒也別緻。”大師補一句:“這叫見色心動罷了,見人家小娘子美色,想調戲一番好討一點便宜。”元稹大笑起來:“龍兄可有此意?”劍客倒也老實:“不承認就是虛偽,其實這小娘子也真是標緻,風韻不錯,不如介紹給元兄做填房罷。”元稹嚇一跳,“如此豔福元九可消受不起。”三人哈哈大笑。
大師止住笑說:“別扯遠了,先商量如何對付這會飛的小娘子,把她收服了才看和誰班配吧。”元稹憂心忡忡說:“是啊,誰能對付這飛簷走壁高來高去的身手。”
劍客呵呵笑道:“不才二人飛簷走壁不能,飛天遁地卻是拿手行當。這小娘子不來也罷,來了她就走不了了。”大師啐道:“你真是色心不小,難不成在這人群裡你也敢用起劍遁?”元稹聽了不明所以,什麼劍遁啊。這可不是他接觸過的範圍。
劍客雙手合什向一側一擺,大師只覺身不由己地向一側飛出了三米,咚地坐在大廳的中央:“就用這一招移山訣,我能把你飛起,我加在自己身上又有何不行。”再手向上指,“我起!”人直升上頭咚地撞到了大梁上,他抱著頭呼痛掉了下來。
大師叫聲妙啊,也是原地一扭身也飛了上去。只樑上一點足就輕輕地飄下來了:“哎,我怎麼沒發現移山訣還可以這樣用的。哈哈,這下我們也能飛簷走壁啦。”
元稹驚訝得快呆掉:“啊,原來你們都是會飛的奇人異士啊,這下可好了。”
是夜三人在後院中對酌,當然喝的都是清水,只放了一罈開了封的酒在裝樣子。大師和劍客天南地北地給元稹扯前唐的歷史,說得元稹興高采烈。
天入更了還沒有動靜,元稹有點沉不住氣,“她會來嗎?”大師小聲回答:“她已經來了。就在你的房頂上伏著,要看動靜呢。”
元稹大詫,小聲問:“你怎麼知道?”大師指著桌腳從房裡樑上一塊銅鏡裡反映燈光的光斑,“我在樑上安這鏡,反射著廳裡的燈光,只要有人一上房頂,房梁必定會受重變形,這反映在這光斑上就會有很大抖動,這四座房子我都做了手腳,剛才廳裡來的光斑移動了說明她已經來了,現在沒有移回,說明她還伏在房頂上沒下來。”
元稹聽得張大了口合不攏,這種監視方法真是聞所未聞。劍客卻知道大師用的是光槓杆原理,雖屬於未來科技,卻簡易實用,在這古代也不存在技術障礙。
稹有點緊張地問:“我們該怎麼辦?”劍客小聲答:“扮醉,讓她發揮呀。”
大師知機地和他開始表演。先是笑著大聲地說:“今晚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來來來,勸汝更盡一角酒,與君同消萬古愁哇。”換過大酒杯,斟過清水,勸大家喝。
元稹笑了起來:“哈哈,龍兄,這就是你偷的詩了。不錯啊,真不錯,好句當浮一大白!”舉起杯大口地喝水。大師低聲笑說:“沒錯,真是好大一大杯白水。”
“噗……”劍客和元稹一口水都噴了出來:“哈哈哈”暴笑出聲:“你想笑死我啊!”劍客笑罵著給他斟上“酒”,大師舉杯長笑起身敬酒道:“如此良夜,豈可無笑呢?笑一笑十年少嘛,笑三笑就回家找媽媽去。”
元稹起身回敬,聞言詫異地道:“找媽媽幹什麼?”端起劍客為他斟上的水大口喝去。劍客怪笑:“幹什麼?笑三笑就變成了小娃娃回家找媽媽討奶吃啊。”
“噗!哈哈……”元稹忍不住又笑噴了,劍客指著地若無其事說:“你看,良夜有笑多好,連燈火也在笑了。”三人看地上的反射的燈光,也在抖動,看來房上的人也被逗笑了。看來來人也不是怪物,至少也是性情中人,城府不深,三人放心不少。
大師輕聲提醒說:“還不快裝醉?讓美人等候也是一種罪過。”大聲叫:“我欲乘風歸去兮……會周公……”咚地趴在了桌上,元稹佯醉地說:“醉了麼?你的下句還沒聯呢……”也伏倒在桌上,小聲再問:“你的這句詩不錯,下句你會是什麼?”
劍客接道:“又恐周公無暇顧,逐我醒轉……呵呵,你們都醉了,我還要一杯……”再飲一杯也伏倒桌上,口裡咕嘟:“呵呵……好酒……”漸至無聲。
在三人裝醉後,聽得對面廳房頂上一陣輕響,一個苗條的人影跳下來,落地只有輕輕地一聲,不及常人的腳步聲,果然有四兩棉花的氣度。是個黑衣蒙面的女人,她看了看三人低聲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這班醉鬼狂生還真有趣!”
轉身入房。見到劍客的包袱就在廳裡椅上,上前抄起掂掂,有二三百兩,如果有一部分是金子就很可觀了。滿意地挎上肩。回身正要走,卻見到劍客正笑容可掬地站在她的身後。對她彬彬有禮地說:“小姐這深更半夜的真好興致。”
“哇!“她大吃一驚,手一翻,一把短劍從腰間帶著晶亮的光刺向劍客。劍客不敢託大,向後閃劍,手一轉翻出貼肘隱在腕後金絕短劍把刺來的劍格住。錚地一聲,兩劍向兩邊分開,二人看了看劍刃,都沒有損傷。看來兩把都是寶劍。
劍客覺著對手的劍上並沒有多大的力道,看來武俠小說中傳說的內力至少沒有在這個女飛賊身上體現出來。所以女飛賊再揮劍時,劍客大為放心地不退反進,揮劍主動進攻。女飛賊連擋了三劍,因為沒有劍客的手勁大,差點被打落手中劍。
劍客到底是用劍的好手,而且集後世的西洋劍和中國劍術和東洋刀法大成,出手又快又急,時而快刺速進,時而連砍帶削招猛力沉,對付這女飛賊是綽綽有餘。女飛賊發現對手難纏後,虛晃一劍就向房樑上跳去。想用出輕功來就可以拖出攻擊了。
誰知劍客毫不做勢地竟也拔地躍起來,還飛得比她還高,還當頭一劍劈下,迫得她只好一點梁木向下躍去。半空中她看到更加吃驚的事,不知何時,底下大師竟正張著一個大麻袋等著她往裡跳。看來是早被人算在轂中了,這些人怎麼知道自已會來?
無奈中女飛賊無從借力,就眼見要落入袋裡。不甘失敗的女飛賊她揮動劍要當頭把大師劈開兩半,可是劍剛舉過頂手中就一緊。劍客不知何時已追到,用他的劍鞘套上了她的劍,再一扭以超過她握劍力道數倍的力把她的劍把扭出手去收走了。
大師待女飛賊落入袋裡正要收緊口,不料女飛賊落地向上飛縱已快一步又跳出來了。大師大叫一聲,竟以比女飛賊更快的速度飛起,再把袋口從下面把女飛賊套上。
大師急急地一收袋口時,正好把她的手腳全套在袋裡,收緊的袋口還鎖住了那女飛賊的咽喉。劍客大聲叫好,上下交錯掠過時,一把扯去她的蒙面布。
正是日裡跟著他們的那個美人。這美人極力要掙開袋子,不料大師在袋外使勁抱住,急切中,大師覺著手抱著了軟軟的東西,雙手竟是捂在了在美人的胸上,他心神一蕩,竟忘了再用移山訣,結果就掉下去了,又不放開手。兩人終於呯地落地。
大師也跌得七昏八素的,不自覺地鬆開了手。美人剛掙開就站起來,劍客的金絕劍已抵在她的咽喉上了。美人哼了一聲別過臉去。大師揉著還發昏的腦袋站起來。“哦,總算捉住了。元參軍,你可以進來了。”
元稹進來,一看訝道:“喲,真是個美人啊。”那美人皺起眉呸了一聲:“你們暗算人,算什麼,本姑娘不甘心啊。”大師微笑嘆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元稹聞之不禁動容:“嘿嘿,這句說得有水評,好句啊!好句。”劍客笑接道:“無情郎君,奉公緝拿!”元稹皺起了眉頭:“你這句聯得不對,都沒押韻啊。應是奉公緝之!”這美人見這情況惱了:“這是什麼事嘛,還要論做詩?氣死我了。”
大師呵呵大笑:“人家美人不樂意了。還不快鬆綁?”拍開劍客的劍,鬆開了口袋說:“請出來吧。”美人迷惑了,沒挪動,元稹也微笑道:“姑娘請出吧。”
美人奇怪地看著三個大男人,一邊掙開口袋站起:“你們花這麼多功夫捉著我,不怕我一出來跑了?”大師只笑得很開心地說:“我們本來就不是要捉你,只是見你行藏異常,料你是賊,是與你逗著玩的。不是為了立功領賞。走,外邊坐去。”
美人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伸手向劍客:“拿來?”劍客一愣:“嗯?”“劍!”
美人接過劍後,大步出廳,看三人沒有阻攔,又沒再看出有其它的埋伏,正要想再跳上房走了。大師已跟了出來伸手想請:“坐,請坐,請上坐。”她一笑覺得這些人其實很有趣,雖然自己栽在他們手中了,卻沒有對她怎麼樣,於是就上前坐下了。
三人入座後,劍客斟上酒,奉上杯:“喝,請喝,請慢喝。”美人更覺得好玩,伸手接過後真的一飲而盡。元稹接過:“名,報名,報芳名。”美人笑了笑:“你們說話都一個調兒,都是這麼好玩的。本姑娘姓公孫,叫公孫鳳,江湖人稱飛鳳。”
劍客呵呵一笑:“姑娘是哪位高人的傳人?功夫了得,能飛簷走壁如履平地。還有一手好劍法。”他自認這話說得很是有藝術,暗中也捧了一把。
公孫鳳卻指著劍客和大師說:“你這是損我還是誇我,你們兩個又是哪裡冒出來的,本姑娘是公孫家劍器舞的第七代傳人和紅線女俠的第四代弟子,卻論劍比輕功都不如你們兩個名不經傳的傢伙。你倆是不是崑崙奴的弟子?”她性格倒脆得可以。
大師呵呵笑了:“在下洪達士,綽號大師,不是崑崙奴的弟子。”公孫鳳聽得柳眉豎了起來:“不是?那你是何人弟子。”大師他笑答“是修道之士,不會武功。”
劍客指著自己的鼻子:“龍劍可,是個劍客,中西劍法未有不識的。”公孫鳳不高興了:“你們都沒有誠意相交的。本不姑娘不理你了。”縱身一跳,向房頂翻去。
可是她呯地撞在了一個人的懷裡,差點跌下房簷去。一隻手一把拖住她的手,把她拉住。公孫鳳定晴一看,是劍客!他不知何時已後發而先至,竟把她截住了!
“哇!你這是什麼輕功?又會這麼快的?”她驚羨地嘆道。
“這是法術,不是輕功。”大師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後面?那裡能站人嗎?公孫鳳回頭看時,大吃一驚,只見大師就象站在她身後說話,但是,他卻沒有站在房簷上,腳下什麼也沒有,他是漂浮在空中的。這果然不是輕功能達到的效果。
劍客放開她的手,和大師攜手飄回到座上:“來吧,坐下談談好嗎?反正你是沒法逃得過我們的。”公孫鳳雖懾於二人異術,卻嘴硬:“你叫我下,我就下來啊。”
劍客嘿然道:“你不下來會更沒面子的。下!”手指向下一壓,公孫鳳只覺得肩上包袱一拉,竟把她從房上拉下,扎手紮腳地摔下來,一身輕功竟無所用處。眼見就要摔傷,包袱向上一吊,把她輕輕放在地上。把她嚇得一身冷汗,心還在卟卟地跳。
劍客笑道:“這不就下來了?請坐吧,別再找彆扭了。”公孫鳳撇著嘴說:“坐就坐。人家怕了你啦,兩個妖道。”毫無忸怩地過來坐下,女俠的豪爽表lou無遺。
元稹微笑問道:“在這裡不是公堂,元某是以朋友的身份問姑娘,這幾日城裡的案子是不是姑娘做的?”說著還舉杯示意,自己先飲為敬地喝了一口茶。
公孫鳳得意地說:“當然,只要本姑娘願意,沒有這兩個怪物在一邊搗鬼,偷幾百兩銀子算什麼?不要叫我還啊。這點兒錢早讓我花光了。我現在可是窮光蛋。”
劍客咋舌:“你很行啊。真會花銀子啊。”公孫鳳不理他:“我看到城外有兩條村子裡幾十家人快叫催稅逼捐的給逼死了。這銀子都分給他們嘍。”大師點頭:“真是難得,沒想到姑娘是個大善人啊。元兄,你可不可以不去過問這案子?”
元稹很上道地笑微道:“這個案子,只怕給我管我也管不了,能壓下去就算了。只求公孫姑娘以後不再在我彝陵作案,讓元九能有幾天安生日子過就感激不盡了。”
公孫鳳嬌笑起來:“好說好說,認得就是朋友了,你的要求就這麼簡單啊,要不要我指點你去把彝陵城裡幾個賊窩給xian了,讓你以後日子過得更加安生些?”
元稹大喜:“如此元九多謝了。”公孫鳳附耳過去,給元稹說了幾句,元稹喜道:“多謝多謝,元九這就去佈置,先告退了。兩位你們就陪著公孫姑娘啦。”
“嘖嘖,你很不夠義氣哦。這樣出賣道上的朋友們。”劍客笑道。
公孫鳳傲然地揚起下頜:“哼,這些人不能算是我的朋友,偷了錢不幫百姓,只顧自己享樂,算什麼好盜賊啊。我就看他們不順眼。”
劍客哦了聲,大為感興趣地問道:“那你算是俠盜了?”公孫鳳得意道:“還用說,哪象你們,身有鉅富不幫幫窮人。”大師搖頭說:“天下太多這樣的人,要幫不能只是kao你這麼一個人去偷啊搶的。只有把這苛捐雜稅去了,百姓才有好日子過。”
公孫鳳不屑說:“我這套我聽得多了。可是真正沒有辦法能做到。”劍客笑了:“你倒看得透徹,這個問題還真是到了千百年後也不能解決。算你對啦。”
公孫鳳很有興趣地打量二人:“哈,你們真是怪啊。能知未來幾百年的事?”
“說了怕你不信,我們是上知五千年,下知一千一百多年。你說我們知不知道啊?”劍客故作神祕地說,想來公孫鳳不會當真的,當他們是胡言亂語講大話。
沒想到她的反應奇特,竟興奮:“哦?是嗎?我姑且信之吧!以後是怎麼樣的?還是唐朝嗎?突厥人會不會捲土重來?”劍客沒想到她會相信,一時不知如何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