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恩仇_第二十三章：斷腸·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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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恩仇_第二十三章：斷腸·斷劍
見到這個柳餘風，葉凌雪似乎有些緊張。不過一向冰冷高傲慣了她，自然不會將這份緊張表現得太過明顯。葉凌雪看了柳餘風一眼，漠然回道：“不錯。你們血飲堂的人，找我何事？”
柳餘風嘴角微微一咧：“氣勢不錯。不是我們找你，是你父親找你。葉大小姐，跟我們回將軍府吧。”
葉凌雪像是聽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冷然道：“笑話！我父親找我，需要請一群殺手來麼？你這個理由，並不能讓人信服。”
柳餘風對葉凌雪的質疑顯得不以為意：“殺手，是從來不會講笑話的。你的父親只是說讓我帶你回去，卻沒說帶的是活人還是死人。我想，在這一點上我應該有選擇的餘地。”
葉凌雪一聽這話，下意識將手放在了纖腰間的配劍之上，戒備地盯著柳餘風。而柳餘風也已緩緩抽出背後的雌雄雙劍。所有的殺手隨著柳餘風的這個動作，都齊刷刷站了起來，紛紛亮出手中明晃晃的兵器。酒樓之內，頓時充滿了一股凌冽的殺氣。
沒想到那個假葉北鷗，這麼快就向自己下手了。恐怕，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葉凌雪慘白的俏臉之上忽然閃過一絲決絕，她傳音給天兒：“一會兒我擋住柳餘風，你趁機尋找機會脫身。若是能走得了，記得幫我找到我的父親，拜託了。”
葉凌雪的這句拜託，讓天兒心中微微有些震撼。讓她這種既高傲又刁蠻的女人說出‘拜託’這兩個字，可一點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天兒喝完壺中的最後一杯酒，輕輕拍了拍葉凌雪緊握著配劍的手，望了一眼那群冷漠無聲的殺手輕嘆道：“你們要想從我身邊帶走一個女人，至少得先問問我是否同意吧？”
柳餘風輕抖了一下手中的雌雄雙劍：“我從來不會去徵求一個將死之人的意見。”這句話說完，他手中的雙劍已出手。
柳餘風手中的劍，來勢極快。快到葉凌雪根本沒來得及做出拔劍的動作，雙劍就已一刺一劈，直取向她雪白的脖頸。
這兩劍，一剛一柔。雄劍迅猛力沉，雌劍變幻莫測。西大陸的無數英雄豪傑，都已飲恨在了這對雌雄雙劍之下。也就是憑著這對殺人如探囊取物的劍，才讓柳餘風得了“雙劍斷腸”這樣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外號。
不過這次柳餘風的劍，還沒來得及斷葉凌雪的腸，卻已經自己先斷了。
天兒將手中的兩根筷子化竹為劍，點向柳餘風雙劍的劍尖。隨著兩道不易察覺的罡風，與兩聲清脆的響聲，柳餘風手中的雙劍已應聲而斷。一瞬之間，形勢急轉。
柳餘風張嘴呆立在原地，有些出神。他顯然是沒想到葉凌雪身邊的這位青年會如此突兀地出手，更沒想到他的出手竟是如此之快。快到他整個人似乎都沒移動過，而自己手中的劍就已經被打斷了。
在場所有的殺手與葉凌雪都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有人開始擦拭自己的眼睛，看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柳餘風面如死灰，但依舊不甘心地問道。
“你的劍雖然已夠快，卻還不夠穩。要斷這樣的劍，不算太難。”天兒淡然道，“而且，剛才你的注意力全放在瞭如何取葉姑娘的性命之上，完全沒有留意到她身旁的我。依你出手的這份狠辣程度來看，恐怕那位‘葉大將軍’給你下的命令，並非只是將葉姑娘帶走這麼簡單。”
柳餘風忽然狠毒一笑：“沒想到葉凌雪的身邊，竟會有你這樣棘手的人物存在。不過就算你再厲害，也是逃不出七八十位一流殺手的聯合圍殺的。”柳餘風手一揮，那七八十位早已蓄勢待發的殺手如一陣風般襲向葉凌雪與天兒，一片明晃晃的兵器，亮的葉凌雪都有些睜不開眼。她下意思地閉上眼睛。
天兒雙目徒然一亮，凌冽地掃視了那群圍攻而來的殺手們一眼。一股讓人震懾的駭然氣息從天兒體內狂暴而出。那些殺手感覺自己腦中受到了重創，紛紛兩眼一翻，軟軟倒地。
只有柳餘風一人，勉強扛住了天兒一雙妖異瞳孔中，散發出的巨大威懾力。他的表情，比見到了厲鬼還恐怖，失聲道：“你是妖......”
柳餘風的話還沒說完，天兒已如一道魅影般閃到柳餘風身後，一記手刀打中柳餘風脖頸之間。柳餘風頓時跟他的那群手下一樣，失去了意識。
天兒看著躺在地上的柳餘風搖頭道：“就算你是砍了無數人腦袋的殺手，但自己的腦袋，卻終究只有一顆。何必要來打擾我的酒興呢？”
葉凌雪緩緩睜開眼，見著躺了滿地的殺手，有些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夢。她快步走到天兒身邊，急切問道：“你沒事吧？他們......都是怎麼啦？”
“沒什麼，睡著了而已。”天兒輕笑，“我們走吧。我可不想等掌櫃回來了，還要我們替這些素不相識的殺手賠他那些被毀壞桌椅的錢。”
葉凌雪瞪了一眼地上的柳餘風，問天兒：“說不定，柳餘風知道一些那個假將軍的事情。不將他弄醒了，拷問一番麼？”
“算了。”天兒道，“你就算問了。他也不會說什麼的。而且，你一問，他就必死無疑了。這樣我們就又少了一條線索。”
“為什麼我一問，他就得死？”葉凌雪顯得有些不明所以。
“我若沒猜錯的話。不管是這柳餘風，還是那假葉北鷗，都只是別人的棋子而已。真正的幕後之人絕不會是他們。你還記得那天老蛇臨死前，對我們說過的話麼？”天兒的神色，顯得有些沉重。
“當然記得。”葉凌雪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說我父親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情。西大陸的人族,要完蛋了。”
“不錯。”天兒道，“憑藉著這兩個人，還決計做不出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你父親發現的事情，很可能與白虎教的最高層有關。依照賀鼎天與扈卓飛的行事風格，是不會讓那些透露他們祕密的人活下來的。所以你若問了柳餘風，他就得非死不可了。”
......
尋夢城中心的大街，依舊喧鬧繁華。置身其中，讓人絲毫感覺不出這座城市，之前剛剛經歷過戰火的洗禮。破壞與重建，這兩項人類最大的天賦，在短短數月之內透過這座城市體現得淋漓精緻。
葉凌雪跟在天兒身後，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拉了拉天兒的衣袖，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能在短短一瞬之間，就制服了這麼多一流殺手，連柳餘風這樣的人，都在你面前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天兒回頭一笑：“你只需知道，我是一個能幫助你的人就夠了。問題太多的姑娘，並不討人喜歡。”
天兒的這個回答，並不能讓葉凌雪滿意。她繼續不甘心道：“像你這麼厲害，又如此聰明的人，一定是個非常有名的人。但在西大陸，我好像還沒聽說過有你這麼一號人物存在。還有，你為什麼要這麼熱心地幫我尋找我父親？”說到最後，葉凌雪變得有些謹慎起來。
天兒覺得自己被葉凌雪問得腦袋都有點大了，只好無奈道：“如果我說，我只是不想見到西大陸人類全部完蛋的事實發生，你會信麼？”
葉凌雪定定看了天兒半響：“我信。因為，你看上去並不像一個壞人。”
天兒失笑：“如果一個壞人當得連你都能看出他是個壞人。那麼他未免也太失敗了點。”
葉凌雪頓時氣急，柳眉倒豎：“你是在說我笨麼？”
天兒見葉凌雪作勢要打來，忙擺手道：“我只是說，你很純真而已。像你這樣的姑娘，一個人出去是很容易被人騙的。”
雖然這句夸人的話依舊不是很中聽，但至少不是罵人的話，葉凌雪算是勉強接受了。她問道：“我們現在，該從哪查起？”
“你的那身夜行衣還在麼？”天兒反問。
“你是要再次夜探將軍府麼？”這次，葉凌雪似乎變聰明瞭。
......
天兒與葉凌雪回到客棧之後，一直都沒有再外出。等到天黑，兩人換上一身隱匿的裝束後，再次掠進了將軍府。
葉凌雪對將軍府的佈局非常熟悉，在她的帶領下，天兒很快就找到了葉北鷗的房間。避開層層守衛之後，天兒帶著葉凌雪無聲掠上葉北鷗的房頂。他輕輕扒開了屋頂的幾片磚瓦，往屋內望去。只見屋內沒有半點燭光，一片漆黑。
“好像那個假葉北鷗沒在屋裡。”天兒回頭，對葉凌雪悄聲道。
“這就奇怪了。”葉凌雪疑惑道，“我們書房，寢室，客廳都找過了。可是，都沒發現他的人影。他還能去哪呢？”
“恐怕他已不在將軍府內了。我們又晚了一步。”天兒惋惜道，“柳餘風出事之後，他應該已經有所察覺。此刻他能去的地方只有兩個：第一個是關押你父親的地方，看看他是不是還在。第二個是那幕後主使的住處，去向他稟報情況。”
“那我們這趟，豈不又是白來了？”葉凌雪失落道。
“你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你父親之前特別親近的人，在這將軍府內？”天兒沉吟了片刻，問道。
葉凌雪思索了半天：“倒是有一個。那個人，是跟隨了我父親數十年的管家，叫鬼伯。因為長相醜陋，整個將軍府的人沒有一個敢親近他。我小時候，只要一見到他就被嚇哭，現在見了他，依舊還會有些害怕。但我父親，對他卻似乎異常信任。”
“哦？一個人若是要長得這麼醜，倒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天兒笑道，“我們去見見你說的那個鬼伯。說不定，他會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