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恩仇_第二十一章：東征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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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恩仇_第二十一章：東征大將軍
整個東征大將軍府十分龐大，府內樓宇亭閣，足有百餘座，簡直是個小型的宮殿。儘管已是深夜，將軍府內的戒備還是相當森嚴。十餘人一隊的護衛持火把在各個角落裡來回巡邏。
葉凌雪對整個將軍府的守衛佈局相當熟悉，她的御風術也相當不賴。很快地，她沒有受到如何阻撓便已來到了一個書房門口。
書房之內，燭火搖曳，一道魁梧的人影透過燭光印上窗紙。那人影端坐在一張矮桌之前，似乎正在看書。
葉凌雪用手指輕輕捅破窗紙，向書房內探望。屋內的燭火一陣晃動，那道人影忽然直立而起，向屋外喊道：“什麼人？”
葉凌雪大驚，忙急飛後退欲走。書房的門被迅速開啟，走出一位腰際左側掛著一柄銀製彎刀的中年男子。
這名中年男子的呼喊，立刻引起了府內附近護衛的注意，頓時整個將軍府內一片混亂，數以百計的護衛開始互相示警：“來人，抓刺客！保護將軍！”片刻之間，那中年男子的身旁已聚集了近千護衛。而將軍府中的數名高手已躍入空中，與來不及逃走的葉凌雪搏鬥起來。
那名腰際左側佩刀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東征大將軍葉北鷗了。但葉凌雪為什麼要夜探她父親的書房？藏身在一處屋頂之上的天兒見到這離奇一幕，百思不得其解。
正當他尋思之際，葉凌雪已被數名將軍府內的高手逼得險象環生，額頭之上已是香汗淋漓，眼看著馬上要不支被擒。
天兒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襟蒙在臉上，如一陣風般閃到葉凌雪的身旁，抓住她的小手，又如一陣風般飄然而去。圍攻葉凌雪的高手們只感覺眼前一花，那名刺客就已沒了蹤跡，只剩下了將軍府中一群呆若木雞的護衛......
天兒拉著葉凌雪急飛了數十里掠出尋夢城，在一處林間小河的斷橋之上停了下來。
葉凌雪揉了揉被抓得有些生疼的手腕，一臉謹慎地凝望著身前這名背對著自己的神祕人，問道：“你是誰？為何要救我？”
“我這個人的毛病很多，其中最大的一個毛病，就是見不得女人受傷。”天兒嘆息了一聲，摘掉面罩轉過身去，一臉壞笑地看著葉凌雪，“況且，我還欠姑娘八萬三千個金幣。你若死了，我豈不成了賴賬的了？”
葉凌雪瞪大著一雙烏黑的眼睛：“是你？”她也摘下了自己的面罩，臉色顯得有些難看，“你一直在跟蹤我？”
“我只是好奇，一個小姑娘家深更半夜的穿成這樣外出，究竟是想做什麼。”天兒負手，淡淡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葉凌雪橫著臉，戒備地看著天兒。
“姑娘不必如此緊張，我沒有任何其他意思。”天兒輕笑，“如果一個女兒要夜探父親的書房，這樣的事任何人見了都會覺得好奇的。我自然也不會列外。”
葉凌雪一愣，冷冷道：“你知道的，倒還真不少。”
“我知道的，或許比你想象的還要更多。”天兒定定看著葉凌雪，“如果你肯告訴我為何要調查你父親的話，或許我還可以給你提供一些有用的資訊。”
葉凌雪對天兒的話顯得不屑一顧：“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你當然可以選擇不信。”天兒轉過身去，“如果葉姑娘沒興趣知道的話，那我走了。”
“等等！”葉凌雪忙喊住欲離去的天兒，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最後一咬銀牙：“好吧，我告訴你。希望你提供的資訊，不會讓我失望。”
葉凌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緩緩道來：“如你所知，我的父親是東征大將軍葉北鷗，原先是白虎教的四大長老之一。神獸白虎控制白虎教後，對東方的浮屠殿發動了戰爭。起初，我父親是十分反對這場戰爭的，還曾向原白虎教的教主賀鼎天數次諫言，希望他不要與浮屠殿的和尚們同類相殘。但屢勸無果，還被責罰了幾次之後，我父親迫於無奈，只好服從了命令。”
“戰爭伊始，我父親憑藉著他過人的智慧與高深的修為，屢立奇功。靠著一支孤軍幫白虎教迅速佔領了數個國家。他在軍中的威望，也因此日漸上升。最後為了順應軍心，白虎與賀鼎天冊封了我父親東征大將軍這個名號，並將他調離前線，放在後方掌管輜重糧草，本部就設在了尋夢城。”
“但從一個多月前開始，我慢慢留意到，我父親的性情好想有了很大的變化，他漸漸變得讓我不熟悉了。我曾問過他幾次，但每次我一問到這個問題，一向疼愛我的父親就變得嚴厲無比。這個謎團在我心中，一直遲遲得不到解開。我知道再正面問他，也不會得到任何答案的。所以，我決定自己去查上一查，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端倪。因此，才會有了今天的這些事。”
“果然如此。”聽了葉凌雪的話，天兒摸著自己的鼻子，若有所思：“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今晚見到的那個葉北鷗是假的。”
“假的？”葉凌雪如是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呆立在原地半響沒有說話。忽然，她顯得有些激動，“你胡說！我從小跟我父親朝夕相處，對他了如指掌，都沒發現他是假的。你只不過是才見過了他一面，憑什麼敢如此斷定？”
“我的確只是見過他一面。不過有時候要判斷一個人的真假，見上一面就已經足夠了。”天兒搖頭道，“你的父親號稱‘左手神刀’，想必他是慣用左手使刀的了。”
“是有如何？”葉凌雪疑惑道。
“那他拔刀的方式，與正常人有什麼不同麼？”天兒繼續問道。
“他拔刀的方式？沒有任何怪異啊，怎麼啦？”葉凌雪還是顯得有些不明所以。
“這就對了。”天兒道，“試問一個慣用左手使刀，且拔刀方式沒有任何異樣的人，怎麼會將刀佩戴在左側腰際呢？而剛才的那個‘葉北鷗’，卻是將刀掛在了左側。”
“原來......如此？”葉凌雪似乎明白過來了什麼。忽然，她的精緻的小臉變得慘白，“如果說這個人是假的，那我真正的父親，究竟又在哪裡？”
“這個，恐怕就只有你父親自己知道了。”天兒也顯得有些發愁，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問葉凌雪，“你的父親，平時有什麼心腹之人，或重要的親信麼？”
“倒是有一個，大家都叫他老蛇，原本是我父親的貼身侍衛。不過兩個月前，他忽然告老還鄉了。他的家就在尋夢城，如今在城中開了一家鐵匠鋪。”葉凌雪急道。
天兒眼中一亮：“你知道他的鐵匠鋪開在哪麼？”
“知道，就在離這不遠的城東。”
“走！我們現在就去找那個老蛇。”天兒不由分說，已拉著葉凌雪的手，向城東掠去......
午夜的大街上，一片寧靜。天兒與葉凌雪來到尋夢城一處偏僻的深巷之中。他們的面前，一間小屋木門緊閉，屋簷之下掛著一塊竹匾：蛇記鐵鋪。
葉凌雪上前，輕輕敲了敲木門。敲了半天，屋內都沒有動靜。葉凌雪有些疑惑了。這個老蛇平時向來謹慎，斷然不可能睡這麼死。她對著屋內輕聲喊道：“蛇叔，你在麼？我是阿雪。”
屋內，還是沒有半分動靜。葉凌雪有些生氣了，冷冷道：“這個奴才，剛離府沒幾天，就連小姐都不認了。”
天兒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只有一種奴才，不會給小姐開門。”
“恩？哪一種？”葉凌雪奇道。
“死奴才。”
葉凌雪一聽大驚，忙一腳將木門踹開。當開門的一瞬間，她被屋內的情況驚呆了：一名胸口開了一個大洞的中年男子渾身是血，躺在地上緩緩流動的血泊之中。而這個男子，真是她要找的老蛇。
“蛇叔......”葉凌雪飛身進屋，扶起地上已即將斷氣的老蛇。殷紅的鮮血浸染了她的黑色衣衫，她卻絲毫沒有在意，“蛇叔，你醒醒！究竟是誰害了你？”
天兒嘆息一聲：“我們還是來晚了。你夜探將軍府，應該已經引起了那個假葉北鷗的注意。他的人，要比我們快了一步。”
天兒估算了一下路程與時間。那個殺老蛇的人要趕在自己與葉凌雪到來之前殺死他，並從容離去，速度必須得非常快才行。至少，那個人得有自己一半以上的速度，才能做到這點。而普天之下，能擁有這樣速度的人已是極少，並且，他們幾乎每一位都是成名已久的頂尖高手。
那個假葉北鷗身邊竟然能有這樣的人，而且為了殺一個小小的侍衛，竟需要這樣的人出手。這中間，一定隱藏了一個他們不想被人知曉的極大祕密。天兒隱隱預感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他快步上前，從葉凌雪手中接過老蛇，封住他的血管之後，將一道真氣緩緩打入老蛇體內。片刻之後，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老蛇終於緩緩睜開了眼。
葉凌雪一喜，忙問道：“蛇叔，我父親現在在哪裡？”
“大小......姐！”老蛇見到葉凌雪，渙散的眼神中忽然一亮，艱難道,“將軍......現在有危險......他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情。西大陸的人族,要完蛋了......”
一聽這句，葉凌雪更加著急了，她忽然激動地搖晃著老蛇的身軀，“快告訴我！我父親現在，究竟在哪裡？”被天兒封住的血管經不起葉凌雪如此劇烈的搖晃，紛紛再次裂開，鮮血如泉般從老蛇胸口的大洞處湧出。
天兒暗叫一聲不好，但還是晚了。
“將軍......現在就在......”可憐的老蛇並未說完他人生中最想說的一句話，就已因失血過多而死了。
“蛇叔？”葉凌雪呆愣在原地，機械似地搖晃著老蛇的屍體，“你快說啊，快告訴我啊！”
天兒拉開葉凌雪，臉上露出一絲惋惜之色：“葉姑娘，不用搖了。我想，你的蛇叔，已經被你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