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牛魔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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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牛魔之殤
第一百一十七章 牛魔之殤
吾為王，天地共尊！
一萬道天詔傳遍整個太古盛世，昭示萬族，無不辟易。
霸絕寰宇，氣衝牛斗！
看到這一幕，雷洪心中的激盪，何止萬分！
這一幕，和當今的人主何其相似？
登基之時，都有天道顯化。萬道垂拱，天地共尊，昭告天下。
但是，牛魔王登基，不管是聲勢上，還是天地的顯化上，都遠遠超越了當今人主！
至少，六年前，東雷王登基之時，詔書上有‘奉天載運’四個字，而牛魔王的詔書，卻是天地共尊！
一個奉天載運，一個天地共尊。期間的差別何止萬里？
人主，只是人族之主，但還要尊天地。而牛魔王，卻是天地共尊之！
人主，是在天道之下稱主，而太古牛魔王已經凌駕在了天道之上，連天地都要尊崇他。
這一刻，即便是旁觀者的身份，但雷洪卻也是熱血沸騰。
吾為王，天地共尊。——這就是太古霸族的威風，這就是太古牛魔王的尊貴。
大丈夫，生當如此！
而自己，就是傳承了一個如此種族的最精華的部分——牛魔王體，牛魔王勁！
這兩部至高功法就是眼前這個萬古大能所創。雷洪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的相貌，但是，雷洪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努力想要去看清，牛魔王的身軀之外總像是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一樣，只能窺探到一個模糊的輪廓，而不能看的真切！
此刻，雷洪掌握的牛魔王體和牛魔王勁似乎也感受到了這個創始人的氣息，頓時一股迫切的律動傳遞到了雷洪的腦中。
雷洪明白眼前乃是千古難遇的時機，不管是牛魔王體還是牛魔王勁，雷洪的修煉只是停留在極為淺顯的入門階段。而現在，只要沐浴過這位創始人的氣息，領悟其創造這門功法時候的心境和目的，乃至於整個過程的話，自己的牛魔王勁和牛魔王體必定會上升一個臺階。
心中一動，雷洪瞬間放開了自己的心神，雖然此刻雷洪只是意識所衍化出的一個虛影，但是雷洪卻放佛是感覺到這組成虛影的無數顆粒都如實質存在般，急速的律動著。
每一個顆粒之間律動的節奏和頻率都完全不一樣，但每一顆粒的律動無不是迎合著牛魔王的氣息而律動。隨著每一個顆粒的律動，一股莫名的氣息出現在雷洪的虛影上，片刻之後，這股氣息順著本源，回溯到了地心寶鑑石棺中那具碎裂的瓷器一樣的骨架上。
一道道裂紋，在這莫名氣息湧入之後，竟然開始慢慢變淡。此時，空間、時間包括劫雷在內的所有都被牛首老者所禁錮，但如果有人能夠劃拉開雷洪體表的黑灰，露出瑩瑩白骨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那些被已經進入雷洪骨骼內的劫雷，雖然仍舊停滯不動，但是，卻隨著這股莫名氣息的湧入，而逐漸變弱。
不是消失，而是融入雷洪的骨架！
不是被動的轟入，而是主動的吸收！
不是破壞，而是反哺滋養！
當然，這一切都是發生在極為隱蔽間。而雷洪的心神又是隨著牛首老者來到了太古的牛魔王登基之時，更是對這一切毫無察覺。
雷洪此刻只感覺渾身拔涼，從天靈蓋涼到了湧泉穴。因為在剛才的一剎那，雷洪竟然發現那個王座之上的身影，竟然朝著自己瞥了一眼！
極為短暫，只是一剎那不到的時間，但雷洪的靈魂卻在這一瞬間有種前後被看個通透的感覺，前世今生、過去未來，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一眼中無所遁形。
雷洪瞬間毛骨悚然！
早在一開始的時候，雷洪就知道，眼前的征服畫面，都是牛首老者以無上的精神之力構建出的虛影而已。這一幕幕真實存在，但卻只存在於那個遙不可及的太古時代。
眼前，只是曾經的一幕回放，或者說是牛首老者的回放而已！
但是，那一眼給雷洪的感覺，實在是太真實、太驚心了。雖然只是一剎那，但雷洪卻看到牛魔王的瞳孔並不是看向自己的身後，他眼中的焦點就正正的凝聚在自己這個無數年後的觀瀾歷史的局外人身上！
雷洪瞬間毛骨悚然！
這可是從五宗紀到太古時代的差距！
這可只是牛首老者的記憶中事情而已，而牛魔王，這個死在太古時代的無上強者，居然從牛首老者的記憶中瞥了自己一眼……
難道這真的只是自己的錯覺？
是因為自己攝於牛魔王的冠蓋古今而產生的錯覺？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雷洪晃晃頭，暫時不去思考，繼續觀瀾下去。
對於地心寶鑑石棺中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一無所知的雷洪，卻不知道牛魔王瞥向自己的那一剎那，正是他的骨架吸收到第一縷劫雷的那一瞬間。
畫面再次快進翻卷，是一幕幕鐵血奔放的戰鬥，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戰鬥，而是種族與種族之間的戰鬥，其中更是不乏傳說中的太古神獸。
貪婪嗜食無物不吞的饕餮，窮凶極惡酷似猿猴的朱厭，還有展翅千里翱翔九天的鴻鵠……一個個種族在牛魔族的征戰下，有的舉族搬遷，有的退避三舍，割讓領地。而牛魔王自始至終卻從未有什麼滅絕種族的行徑，一般都是開疆擴土之後便適可而止。
畫面又是一閃，過去了不知多少年。雷洪入眼，整個太古大地都是一片狼藉。整個天地上，似乎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霧。
驀地，雷洪感覺到身邊有些異樣，頓時抬眼看去。
卻看到一直以來眼神中都是充滿狂熱的崇敬和愛戴之色的牛首老者，不知何時臉色陰沉如水，其雙目中，更是毫不掩飾流露出赤紅色的血茫，滔天的恨意席捲而過，身處其中的雷洪，心中猛然激盪。
這股徹入骨髓傾盡三生三世都難以磨滅的仇恨，是多麼的感同身受？甚至，身處其中，雷洪竟然抑制不住的想起六年前東雷人主在將父親重創之後，一劍將自己立劈，甚至，在自己身體分成兩半的時候，還能看到父親那眼中的無盡痛楚。
自己的父親一生從未流過淚，但在那一刻，意識即將消逝之前，雷洪分明記得父親的眼角流出的是殷紅的血淚……
哞……！
一聲山河崩碎的牛哞聲跨越無盡歷史猛然迴響在雷洪的耳中。
這是從一開始到現在第一次傳出的聲音！
雄壯、悲愴，又充滿一往無前的果決！
這一聲牛哞，聽在雷洪耳中，竟然是如同有著生命有著靈性一般，演繹出了一幕日月無光天道顫抖的氣勢。
縱然不敵，但吾亦往矣！
明知不可為，吾亦為矣！
千軍萬馬，千萬種族，吾往矣！
一聲牛哞，仿似是凝聚了整個太古牛魔一族億萬成員的靈魂，吼盡了整個太古盛世的天地大勢！
日月在這聲嘶吼中瞬間黯然無光，無盡的雄壯山河在音波所到之處灰飛煙滅，變成望不到邊際的萬里平川，天地大道在這一聲嘶吼中崩潰坍塌，秩序混亂。嚴冬之極花開遍野，天降流火。枯草逢春，死物復生！
這一刻，天機混亂，一切不可能發生的事在瞬間逆道而出！
但是，這一切俱在瞬間毀滅！
一隻模糊的大手，掌控了整個天地間的一切，甚至日月星辰的運轉俱在其中。巨手廣袤無邊，一道道紋路如同山壑一樣，不知多少千萬裡。
舉手呈現出來的只是一個虛影，只是那麼一握，便攥住了整個世界！
能夠讓天地崩塌秩序混亂的牛魔一族，瞬間煙消雲散！
甚至，整個牛魔一族生存的無盡山川大地，在瞬間改天換地，再看不到一個牛族生靈。
那個淒涼悲愴的身影，曾經力戰萬族開疆擴土，讓天地共尊的王；那個舉世無雙戰天戰地戰敗整個太古時代的牛魔一族，俱在這一握之中走到了盡頭。
牛魔之傷，牛魔之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