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清閒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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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清閒道長
第16章 清閒道長
“門派有規定……外門弟子不能領內門任務。”那弟子拖著長音答道。
周天頭頂三隻烏鴉飛過“呱呱……”沒辦法，相較於給李二丫治病，王大爺誦經，還是選斬殺神棍吧。
反正自己最近不能在山上待著，不然孫家來人就麻煩了，但最低等的道術神通也要一百貢獻值，周天什麼時候才能攢到一百啊！
周天告別張其，領任務下山，臨行前把那十瓶聚氣丹送給張其，叮囑他好好修煉，等周天回山之後，再找年高算賬。
白河村在仙雲山往南十里的山坳中，在十萬群山之中倒也不顯眼，秋風送爽，漫天都是飄舞的黃葉，周天走了大半天，也覺得有些累了，抬頭望去，前方有座涼亭。
周天心中暗自叫苦，要是他有太清九境的修為，哪用這麼辛苦，御劍飛天，半個時辰就可到，正當周天在亭中坐著揉腿時，林中傳來陣陣歌聲，聲音蒼虯豪邁。
“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谷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蒼徑秋高對月，枕松根，一覺天明。認舊林，登崖過嶺，持斧斷枯藤。收來成一擔，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無些子爭競，時價平平。不會機謀巧算，沒榮辱，恬淡延生。相逢處，非仙既道，靜坐講黃庭。”
周天側耳聽去，忍不住拍手稱道：“好詞，好詞！”修煉《神猿九變》來多日鬱結之氣頓時化為烏有，直覺神清氣爽，看來這頌歌之人定是位清癯老者，有道之人，周天腦海中頓時就浮現了掌門元元子真人大袖飄飄的模樣。
隨著歌聲越來越近，周天看到了那人的面容，下巴都快掉了下來，來人真的是位六旬老者，花白的頭髮用根玉簪束起，身穿灰色道袍，腰間掛著個紅葫蘆。
偏偏長得尖嘴猴腮，山羊鬍，眼角下有顆鮮明的紅痣，一手搖著銅鈴鐺，一手持著竹竿，上面掛著白布，龍飛鳳舞地寫著“除魔衛道”四個大字，完全就是副江湖騙子的模樣。
這老道士正笑眯眯的朝他走來，“小兄弟，看你風塵僕僕，趕路啊？”
周天冷漠地點點頭，目光朝向遠方，不願意搭理這種江湖騙子，老道士自討了個沒趣，依舊喋喋不休地說道：“小兄弟，我剛才的那首《滿庭芳》如何？”眼中露出洋洋自得之色。
“聞聲不如見面……”周天送他六個字，聽歌聲原本以為是位仙風道骨的上清真人，顯出身形來，結果是個太清二境的江湖騙子，修為比張其還要差一些。
老道士臉上閃過絲尷尬之色，咳嗽一聲，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兄弟啊，我看你也是修道之人，老道雖然樣貌清癯了些，但你以貌取人，著相了，著相了。”說完，還用手拍拍周天的肩膀，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相由心生。”周天又吐出四個字，站起身甩開老道士的手，休息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起身了。猥瑣的相貌之下還能藏在高尚的心靈不成，尤其是老道士的那雙老鼠眼，讓人不忍直視。
“嘿，你這小子！”老道士很是生氣的樣子，頓了片刻，隨即又堆起笑容，“我清閒道長乃是得道高人，不能和你這毛頭小子一般見識。”
“道長，我沒看錯的話，你才太清二境的修為吧，還得道高人？”周天臨走前，停下腳步說道。
“小子，你存心和我過不去是不是！”老道士惱羞成怒，唧唧歪歪的拉住周天的衣袖，站在他面前說道：“太清二境怎麼了，太清二境也能降妖除魔，為人族做出貢獻！”
看到老道士真的發火了，周天也不願意節外生枝，說道：“道長教訓的是，是我失禮了，我現在也是去降妖除魔，煩請您老人家讓我過去。”
老道士聽到周天這話，放開他的衣服，嘆了口氣，“你說的也沒錯，唉唉，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是那麼爭強好勝。小夥子，我看你是去白河村吧，那裡的神棍可不好對付，我就陪你走一趟吧。”
周天方才的瞬間竟生出錯覺，這猥瑣的老道士彷彿飽經歷史的滄桑，周天也不好意思拒絕，什麼也沒說，抬腳就往前走去。
老道士在後面喊道：“喂，小子，你等等我。”說完拿著他“除魔衛道”的白帆急匆匆的趕過來。一邊走，一邊嘟囔道：“小子，你也太沒禮貌了吧，就不知道等等我老人家。”周天覺得方才是錯覺，怎麼越看這老道士越像個江湖騙子，周天徑直往前走去。
“喂喂，小子，你這麼冷淡，小小心以後找不到媳婦。”在老道士的嘮叨聲中，兩人消失在密林深處。
日至天中，兩人來到白河村，老道士用大袖在臉旁扇來扇去，抱怨道：“哎呦呦，累死我老人家了，終於到了，村長呢，怎麼不來迎接我們？小子，看你這人緣不咋地啊！”
周天冷言道：“我們是來降妖的，不是縣令下鄉視察，嫌累了就回去，我也沒讓你跟我來。”
“嘿，你這小子還不識好人心了，老道我要不是怕你有危險，才不願意著這罪呢？”待他說完，周天又走遠了，老道士趕忙跟上。
白河村不過百十戶人家，村外一里多遠圍著條河，正是白河。周天敲開村口一家的門，開門的是個愣頭愣腦的年輕人，周天言道他是上靈派前來除妖的修士，年輕人開門之後，滿臉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大呼：“爹，神仙，神仙來了！”
神仙？周天暗自納悶，他還沒有到傳說中的寶光外露的境界啊，大概這年輕人認為在上靈派修道的都是神仙吧。
“石頭啊，真的是神仙嗎？”顫顫巍巍地老人拄著柺杖出來，看起來已經有七八十歲了，見到周天兩人之後，手中的柺棍一扔，跪下來就要磕頭。
周天正想扶起老人家，解釋自己不是什麼神仙，還沒待他張口，身後的清閒老道大袖飄飄，閃了出來，扶起跪在地上的老人說道：“你是李大牛？不用這麼客氣，快快起來。”
說話時，臉上浮出悲天憫人的神色，到真有幾分神仙的樣子，不過那副尊容……
老人家感動的熱淚盈眶，握緊清閒的手說道：“沒想到老神仙還記得我，三十多年不見了，您還是和原來一樣，一點也沒變啊！”
年輕人在一旁不住的感謝，前來除妖的周天反而被晾在一邊，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周天插了句話問道：“老人家，您知不知道村長家在哪兒？”
老人家放開清閒的手說道：“老朽就是村長，老神仙，這是你新收的弟子吧，和你一樣仙風道骨，以後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周天暗道，自己長得有那麼醜麼，這老道士也算得上仙風道骨？周天雖然不是什麼玉樹臨風的公子哥，也算的上一表人才，龍眉虎目，臉上稜角分明。
清閒咳嗽一聲，慢悠悠地說道：“也算不上弟子，雲遊時偶爾碰到的，看這小子也是個可塑之才，就帶他見見世面。”
周天懶得和他爭辯，直接問道：“老人家，我是上靈派的弟子，來為你們村驅除神棍的，煩請您前面帶路。”
村長摸摸鬍鬚說道：“你能同老神仙同路而行，可真是三生修來的福分，既然老神仙來了，小夥子，我看你還是歇著吧。”
愣頭愣腦的年輕人也說道：“對對對，神仙爺爺一出手，那狗屁神棍就得滾出村去。”
清閒手中拿著他那“除魔衛道”的白帆站在風中，謙虛地擺手道：“不要這麼說，機會要留給年輕人嘛，我在後面壓陣就好了。”
裝！真夠能裝的！周天心中暗罵道，這老道士不知道當初怎麼忽悠的這對父子呢。
村長聽到之後，點點頭說道：“石頭啊，你就帶這位小壯士去後山，那廖三胖是該滾出我們村了！”
年輕人聽到之後，臉色大變，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爹，我不敢去。”
“怎麼，有老神仙在這裡，你還怕什麼！”村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拄著柺棍直搗地。
“村長，你告訴我地點，我自己去就行。”周天說道。
“那好，老神仙，煩請您跟著這小壯士去一趟，上靈派的弟子萬一在我們白河村，有個三長兩短的也不好。”村長轉過身求清閒道。
再接著裝啊，把自己忽悠進來了吧，周天心中暗道，不過這清閒心理素質真強，雲淡風輕的微微頷首，真有種得道高人的形象。
兩人在村長家吃完午飯，就往後山走去。
白河村的後山也屬於仙雲山脈餘麓，至於仙雲山脈覆蓋了方圓多少裡，那周天就不得而知了，他只知道整個濟陽府，仙雲山就佔了一半的面積。
周天與清閒兩人剛步入後山，只覺得絲絲陰氣傳來，這才剛剛入秋，後山的樹木早已經光禿禿的了，清閒忍不住拉拉衣服，涼颼颼的冷風吹來，連他太清二境的修為都受不了，怪不得村長的兒子不敢來。
忽然，他一不留神，只聽“咔嚓”一聲，清閒低頭砍去，慘白的骷髏空洞著兩眼，在直勾勾地望著他。
清閒老道“啊”的一聲發出怪叫，嚇得把手中的“除魔衛道”仍在地上，抓住周天的衣袖，指著飛起來的骷髏，哆哆嗦嗦地說道：“這……人頭？”
周天右手食指按著無鋒劍俏，眉頭緊皺，抬頭望向山頂，山上此時飄來恍恍惚惚的聲音：“貴客迎門，廖威在此有禮了……”
聲音在林中來回飄蕩，真的如鬼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