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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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誰的女人
第五十一章
誰的女人
蘇若顏對張為康出面解決李曉明手底下人的編制問題，感到特別不解，她納悶的說，這事你最好跟李曉明溝通好，讓他出面更好一些，你自己頂著給那個小姑娘辦，李曉明會不高興的。
蘇若顏是他的乾媽，在這個問題上給他點的很透。張為康當然明白，可是他跟李曉明之間的關係已經快到了撕破臉皮的地步了，讓他給葉青辦這事，簡直是不可能的。他只有靠自己。
蘇若顏看張為康猶豫著不說話，也就明白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可能不順暢，於是繼續給張為康出主意。她說，最好先找一個接收單位，以該單位的名義向區人事局打個報告，這只是最基本的程式，最關鍵的問題，你也知道，還要孫區長在審批報告上簽字，人事局才能給她辦手續。
這些程式張為康也大體明白，現在專門請教蘇若顏還有個好處，這就相當於人事局這一關，不用他再專門做工作了，蘇若顏既然給出主意了，等孫區長簽了字，走走程式這邊就是水到渠成了。
關於這個接收單位，張為康還是做了番研究比較。作為葉青來講，一個女孩子，最好是在留在區直部門，這裡的工作總歸輕鬆一些。而跟他關係最好的部門就是陳傳聲主政的農業局，但農業局是王洪昌的分管部門，而他和王洪昌之間的關係又不怎樣，讓葉青進農業局有些牽強；其次就是自己分管的這幾個局，但他剛分管，跟各局長之間只是工作關係，談不上有多深的私人感情，也不太合適。考慮一下，也只有退而求其次，把葉青安排在辦鎮了，最合適的去處當然是西門辦事處了。他現在名義上還是西門辦事處的黨工委書記，再加上陳思波等人對自己的感情，西門辦事處是最佳的去處了。
想到這裡，他就給陳思波去了電話，說明了自己的意思。
陳思波答應的很痛快，說別說您現在還是西門辦事處的書記，人事決定權還在您手裡，就是您離開了咱辦事處，只要您吩咐，我一定照辦，這裡就是您的後花園。
張為康聽了心裡熱烘烘的。
陳思波還當場徵求了他的意見，看把葉青安排在黨辦行不行。
當然好了！辦事處的黨辦是最鍛鍊人，也是最容易提拔出幹部的地方，就是相當於區委辦、政府辦、組織部、人事局四合一的一個科室，不放在這裡還放在哪裡呢！
陳思波還說，如果有必要的話，現在就給她算上班，只要他在辦事處，不管編制進不進來，工資待遇按照辦事處正式工作人員發放。
陳思波對待這件事的態度，張為康很滿意。
思路清楚了，程式也明確了，最關鍵的問題就是孫鳴那邊同意簽字了。
考慮到孫鳴這裡，張為康暗自慶幸，幸虧燈會挨批的事沒有頂撞孫鳴，跟他耍脾氣，要不然這會兒說到編制的問題，孫鳴肯定要給自己臉色。
說來也巧，這天正好開辦公會，孫鳴在會上又提到了王村市場專案的推進問題，催促張為康趕緊落實跟k&m集團簽訂意向書的問題。
就這個問題，張為康在會後到他辦公室專門給他做了彙報。
一聽到平遠陽光反悔的事，孫鳴就著急的罵娘了，說這個林菁菁怎麼能這樣呢！我早就看出這個女人有點反覆無常，當初西門辦事處棚改專案，我就沒想讓她接手，可是柳書記卻一意孤行。
聽孫鳴埋怨柳文龍，張為康不敢表態，只是苦笑著點頭。
“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孫鳴問道。
“我倒覺得問題不大。”張為康想了想說道，因為看當時林菁菁的語氣，她只是對自己討好楊敏不滿，有點想故意難為自己的意思。但他不能給孫鳴這樣說，於是繼續分析道：“當時房省長的批覆上面已經明確了土地權屬的手續是給k&m的，首先這個批覆平遠陽光就拿不到手。否則，就是能辦下來，也得幾個月以後了，她們肯定拖不起！再有這個專案沒有咱們的支援，她後續的工作很難做！”
孫鳴聽了點點頭，說：“一定要把這件事辦好！平遠陽光的實力跟k&m集團相比不是一個檔次。還是按照我之前確定的思路，儘快舉行跟k&m集團的簽約儀式。能跟世界五百強的k&m簽約，對我們清河區來說意義重大！到時候不用我們宣傳，媒體就能蜂擁而至！上面的領導也會更重視！”
張為康點點頭，說孫區長您放心。
“好，你儘快去辦吧，有什麼事需要我出面協調的，儘管說！我全力支援！”孫鳴說道。
他說完，看到張為康坐在原地不動還沒準備走的意思，問道：“怎麼，為康，還有什麼事嗎？”
“嗯，有件私事，想請您幫忙……”張為康欲言又止，顯得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哦，說吧！“孫鳴說道。
孫鳴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很好，張為康心裡一喜，然後繼續表現出給領導添麻煩很不好意思的樣子，說道：“我媳婦的妹妹，想讓我給安排到辦事處……”
後面的話他就沒說，領導肯定明白什麼意思。
孫鳴當然明白張為康的意思，他沉吟了一下，說道：“現在區裡的編制很緊張，省市上面的領導的交代下來的關係也很多，我這裡的壓力很大……”
他的話也沒說完，他話裡的意思張為康當然明白。現在進個人當然不容易，張為康也沒奢望孫鳴會一口答應，可是他也不會因為孫鳴的這個藉口放棄努力。
“孫區長，那是我物件的親妹妹。也不怕領導笑話了，我媳婦從年前就跟我鬧，最近家裡不得安生，我煩氣的不得了！”張為康一邊說，一邊嘆氣。
孫鳴笑了笑，說道：“怎麼還是親妹妹呢！現在還能生兩個？”
“嘿嘿，是她小姨家的孩子！我也煩的不行，我說你管這麼多幹嘛！”張為康繼續嘆氣，“可是她說了，這是丈母孃的意思。唉，我可是揹負了雙重壓力啊！”
“你呀，說來說去，還是想讓我給你簽字啊！”孫鳴笑罵道，“好吧，你找好了接收單位，再來找我吧！”
張為康一聽大喜，趕緊謝謝領導。
雖然孫鳴同意了，可是張為康一點都不敢馬虎，該做的工作還得做。他讓馬明涵給葉青打了個電話，晚上一塊商量一下，既然是給她進編制，那必須告訴她需要準備什麼東西。
張為康覺得葉青肯定很感激自己，從見面後她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她也應該感激自己，當年從色狼手裡把她救了出來，挽回了一個女孩子最珍貴的聲譽和清白。現在又要給她解決編制，解決了工作問題實際上就解決了她的終身大事。這個年頭，什麼事都講究實際，哪怕你長得再漂亮，沒有好的工作，你也不會找到條件好的男人。女孩子一生最重要的兩個問題，女人的貞操和女人的男人，都是張為康給他解決的，葉青也必須得感激。
只是張為康把自己的思路告訴她以後，她卻有點猶豫，她小心的說道：“留在區委辦不行嗎？”
張為康冷靜的說道：“如果留在區委辦，必須得李曉明同意才行，如果他要是同意你留下，給你要編制的話，我就省心了！你要覺得李曉明可以的話，你給她彙報一下也行！”他想，如果李曉明想給她解決編制的話，不早就給她解決了嗎！
聽張為康這樣說，馬明涵看著自己的好朋友，說道：“葉青，你必須要下決心了！”
聽到這裡，葉青咬了咬嘴脣，說：“那我聽你的！”
“還有呢，咱們都不是外人，你也知道，現在進編制很難，雖然區長同意了，可咱們該做的工作還得做。”張為康看著她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葉青堅定的說道。
“這樣吧，你準備三萬塊錢，我的意思是區長那邊給兩萬，西門辦事處的領導和人事局的領導分別給5000。我想，問題就應該不大了！”張為康考慮了一下說，“你也回去跟家裡好好商量一下！”
畢竟這不是一筆小錢，葉青得跟家裡商量才行。不過，要是能花個三萬塊錢就進了政府機關，成為正式工作人員，還是相當的划算的。有些人想花錢都找不到門路，十萬八萬白扔了辦不成事的大有人在。
葉青雖然點頭，但是眉宇間似乎帶著點憂慮。這麼大的事，怎麼會沒有擔心憂慮呢，張為康當時沒多想，覺得葉青也是正常的表現。
接下來的程式，應該是葉青先離開區委辦，反正是臨時工作人員，說走就走了；然後是西門辦事處接收，向區人事局打增員報告，從人事局拿到增員的審批表，請孫鳴簽字，一切就搞定了。而這些環節，張為康已經做好了工作，現在就是葉青趕緊時間離開區委辦了。
雖然葉青的事已經基本確定，可是等待張為康的還有更大的麻煩，就是林菁菁在王村市場專案上的反悔。而且楊敏也打電話來催了，她在平遠呆的時間夠長了，等這個專案簽訂了協議，她就準備回美國了。
張為康只得讓招商局老葉這邊先把需要的材料準備好，隨時到省裡跑改變土地權屬的手續，而他還是要去探探林菁菁的口風，做做她的工作。
可是打她的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連著打了幾天都是這樣，張為康不得不相信，林菁菁是故意不接了。
而楊敏也在打電話催他，張為康推脫說最近一直忙，忙了好幾天了。楊敏下了最後通牒，說道：“要是不給確定的答覆，我可要放棄這個專案了！反正對我們可是沒損失！”
張為康於是說道：“當時你怎麼沒跟平遠陽光籤個轉讓意向書之類的手續呢！”他想，自己沒想到也就罷了，可是你k&m這麼大的公司，怎麼也會疏忽呢！
“唉，難道你還不知道啊！這個專案，對我們來說，做亦可，不做亦可，還不是為了你！”楊敏悠悠的嘆了口氣。
張為康說不出話來了，鬧了半天，人家楊敏根本就不在意這個專案，在意只是他自己。這個人情可大了！
這個人情的壓力，顯然要比孫鳴給的工作的壓力大得多了，他再也坐不住了，他直接就去了平遠陽光，他就不信，林菁菁就一直會躲著不見他。
他嚴肅的板著臉，目不斜視的進了平遠陽光公司，在林菁菁的門前，他對攔住自己的工作人員理也不理，冷哼了一聲就一把推開了門。
裡面坐著幾個人，林菁菁坐在辦公桌後面表情嚴肅的說著話，看樣子是在開會。
對張為康的突然闖入，林菁菁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的到來早就在預料之中。
“好吧，今天的會就到這裡！”林菁菁說道。
張為康閃身進去，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沙發上。
一塊開會的秦雨佳站起來，看了兩人一眼才出去。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張為康冷冷的看著她，“你真想反悔！”
“張區長，我很納悶，為什麼一個國際級企業集團，不籤合同就想拿這個專案，居然連這點基本的常識都不懂！難道就是因為你是她的舊相好！”林菁菁用奚落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呵呵，你算是說對了！要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看中這個專案，她剛才還跟我說了，要是這個月底不籤合同的話，她就要回美國了！”張為康心想不能一味的求她，得給她一點壓力。
他這樣一說，林菁菁倒是愣了一下，但她接著說道：“那更好，那我們就還是做這個專案好了！剛才我們開會就是商量這個專案再啟動的可能性！其實這件事對你的損失最大了，已經在孫鳴區長的面前誇了海口，我看你怎麼向領導交代！”
“哈哈，難道還能撤了我的職不成！”張為康怒極反笑。
“這倒不會，以你的好強，這個專案中途這樣夭折，我都替你難過！替你可惜！”林菁菁笑著說道。
聽她這麼說，張為康心裡嘆了口氣，林菁菁最瞭解他，他心裡怎麼想的，她最清楚。
不錯，楊敏也沒把這個專案放在心上，而他卻很重視這個專案，因為這是他上任以來的第一個大專案，是一個大亮點，是一把可以燎原的大火。
有為才有位！
在政府的幾個副區長裡，他是最年輕的一個，雖然年齡優勢最大，但也正是他的年齡，好多人對他的工作能力不以為然。在農業局，在辦事處的時候雖然有一些工作成績，但是到了副區長的位置上就不好說了。比如剛剛結束的燈會，本來看似很完美的一次活動，到最後居然會造成如此的負面影響。雖然有客觀原因，但是很明顯，也跟主要領導的掌控能力有很大的關係。所以，張為康迫切希望這個專案能順利落成，來證明一下自己的商業資源和協調能力。
林菁菁這樣說的確是卡住了他的命門。
他雖然承認林菁菁這一招是摸清了他的心理，但他卻不能示弱：“有時候，事情不是自己能解決的，不是自己能左右的，那再強求也沒什麼辦法！那我也就只有放棄努力了！”其實除此以外，他還有一個擔心，就是葉青的編制。一旦林菁菁不同意簽約，這件事沒有辦成，那孫鳴還會痛痛快快的在增員審批表上簽字嗎？
所以他雖然表面上強硬，但心裡卻是怕的不行！
“怎麼能不是你左右的呢！”林菁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哦，那你說怎麼辦吧！”張為康聽她話裡的意思，好像還有商量的餘地。他這會兒甚至想，現在林菁菁就是開出任何條件，他都得答應。
“我現在沒想好，等過兩天我再告訴你。”林菁菁歪著腦袋想了想，笑著說道。
“那你最好快一點，我這邊已經等不及了！”張為康鬆了口氣，看樣子，這件事問題不大了。
“這你放心，我會很快的！”林菁菁的眼睛一直盯著他，那雙眸子似水如潭，閃著光芒。這時的夕陽正好照進辦公室，她的臉在落日的餘暉下，紅暈滿天。
林菁菁前後的反差太大，他有點不適應。
“晚上我要你陪我吃飯！”林菁菁輕輕的說道。
張為康納悶了，難道是春天來了，林菁菁**了？
看到張為康一臉納罕的樣子，林菁菁微笑著說道：“這可以算是完成之前你答應過我的一個承諾！”
張為康其實心裡很想跟她一塊吃飯，但是卻忍住了立即答應的念頭，猶豫的看了看她，無可奈何的說道：“好吧！”
“時間還早，下午六點，在我家裡見面！”林菁菁說道。
還要在家裡見面！越來越曖昧了！這種**張為康又擔心又嚮往。
回到辦公室，張為康就一直在想，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又或者林菁菁是怎樣的心情，五年來第一次邀請他到家裡吃飯呢！難道是她的生日。因為當時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在一起慶祝過生日。想到這裡，張為康覺得有點歉意，當時自己作為男人，居然沒有給林菁菁慶祝過生日！難道這一天是她的生日，他趕緊讓張為勇查了一下林菁菁的個人的基本情況。
但是林菁菁的生日是六月中旬，還早呢！
那到底是什麼日子呢？
張為康一直回憶。
訂婚的日子好像是在正月，離今天比較接近，但是應該是正月初七之前。而現在已經出了正月了，顯然不是。
難道，難道是她宮外孕手術的日子？一想到這，張為康不由得額頭冒汗。不錯，應該就是這一天！記得當時悔婚以後，林菁菁有一段日子不在公司，應該就是她到醫院做手術的時間段，很可能就是在今天。
他嘆了口氣，這是他對林菁菁永遠的歉疚！
既然是這樣的日子，總該要帶點什麼禮物去吧！巧克力，紅酒，玫瑰，這些都太浪漫了，很不適合現在兩人的關係。玫瑰花不行，那代表祝福的康乃馨總歸可以吧！
來到百花小區的花店，裡面的小姑娘挺開朗的，看著張為康東張西望的，看來平時不怎麼送花，不瞭解行情，就問他是送給什麼人，說可以給她建議一下。。
一看小姑娘這樣熱情，再說也不是熟人，張為康也沒怎麼忌諱，就說道：“是以前的女朋友吧，晚上到家裡吃個飯！”
小女孩一聽，好奇的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笑，然後板起臉認真的說道：“那可就複雜了。你要是想重新開始呢，就送玫瑰好了；要是覺得唐突呢，就送康乃馨或者配點百合好了！”看張為康一直看著她，小姑娘又進一步解釋說：“康乃馨算是祝福，百合代表純潔，寓意都不錯！”
張為康笑著點了點頭看這小姑娘，說那就聽你的了。
小姑娘的建議的確不錯，張為康拿著這大束鮮花出現在林菁菁的門口的時候，滿面笑容的林菁菁眼裡頓時閃現了比花朵還要美麗的綻放光芒。
林菁菁把花接過來放在了客廳的玄關的花瓶裡，然後轉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張為康，悠悠的說道：“這好像是你第一次送花給我！”
張為康點頭歉然一笑，心裡卻在想，當時的你可是從來不喜歡這類小女人的物件的。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房間的佈置上。
林菁菁的房間擺設跟以前已經有了很大不同，整個房間裡充滿著淡淡的暖紫色調子，精緻的透露著生活氣息的小設計，一切都說明這是一個美麗高雅的女人居所。而在以前甚至就是在年前，這裡的佈置，還是相當的單調，那時給人的感覺這裡的主人應該是硬邦邦的沒有生活情趣一個女人。
“裝修了？”張為康問道。
“是啊，前幾天剛剛收拾了一下！”林菁菁溫柔的說道，說著把一杯香茶放在了他面前。
茶杯是張為康最喜歡的高長筒玻璃杯，能清楚的看見細嫩的茶尖在裡面翻滾，杯口茶氣環繞，清香無比。
張為康更疑惑了，林菁菁這是怎麼了，過了個春節性格竟然變化至廝！
紅酒，佳餚，燭光。
今天晚上是跟林菁菁認識以來最浪漫的一次，可是在兩人戀愛時，關係最好時也沒有這樣浪漫過，而現在，已經滄海難為水了，卻來這樣的浪漫。
張為康坐在林菁菁的對面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林菁菁似乎也沒有說話的**，她不時的給張為康添酒夾菜，略帶紅暈的俏臉，在燭光的映照下，更是嬌豔欲滴。
張為康心裡一動，現在林菁菁的心情應該算很好了，是不是可以勸她不要反悔呢！仔細回憶一下她說反悔時的表情，其實商量的餘地應該是很大的，而且她就是接過來了，王村市場專案的未知數還是很大。
“王村市場的專案，你真想收回來？”張為康抿了口紅酒，溫柔的問道。他本來想用一副質問的口氣來說的，可是現場的氣氛卻讓他的口氣怎麼也硬不起來。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林菁菁不回答他的提問，反過來悠悠的問他。
張為康搖頭，之前的猜測他不敢說，萬一不是的話徒增痛苦的回憶就太煞風景了。
“今天，是……唉……”林菁菁嘆了口氣欲言又止，“那一年的今天，就是，是我們的……孩子，是我手術的日子……”忍了好一會兒，林菁菁終於自己親口說了出來。
雖然已經預料到今天是她當年宮外孕手術的日子，可是現在聽她親口說出來，他還是忍不住的心頭劇震。
“當時，醫生告訴我的時候我真想死了算了，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麼恨你嗎！”林菁菁悽然的望著他。
張為康尷尬著不說話，這個時候的林菁菁就想著把當時內心的痛苦給他傾訴一下，他不需要說話。
“可是，我更恨我自己……”林菁菁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是對我的懲罰……”
……
“我雖然恨自己，可是當我想到你，見到你的時候，還是恨不能的殺了你……”林菁菁話鋒一轉，眼睛裡閃著耀眼的光芒，直盯盯的看著他，的確有點想殺了他的味道。
張為康尷尬的一笑。
“到了後來，我發現其實我該謝謝你……”她看著張為康說道。
張為康納悶了，剛才還是恨自己如故的樣子，這會兒怎麼又要感謝自己呢。
“因為你讓我懂得了珍惜自己……特別是去年，王村市場的專案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失敗，我可以寄託的感情和工作，都變得那樣的脆弱！一個健康的身體，還有一份可以抓在手裡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林菁菁說到這裡，已經面帶微笑了。
張為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舉起手中的酒杯，說道：“祝賀你！”
林菁菁舉起杯子跟他碰了碰，淡然一笑，說道：“謝謝你！”
她紅脣輕抿，嬌豔欲滴，張為康不由的看痴了。
呆了半晌，林菁菁的眼睛深深的看定他，說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當年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情，讓你沒有參加我們的訂婚儀式呢！”
張為康眼睛望著她，搖頭說道：“都已經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了，你何必再去追問呢！”
“不行，我必須知道，這是埋在我心底裡的一個結，你不說我會瘋掉的！”林菁菁正色道。
張為康又嘆了口氣。
“你要說了話，我可以考慮放棄王村市場的專案！”林菁菁迫不及待的說道。
張為康眼睛望著別處，似是在回憶當年，過了一會兒他緩緩的說道：“其實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告訴你也無所謂了，當時的確對你有點不不公平……”
林菁菁聽他這麼說，眼睛有點潮溼，到現在，這個死男人才說出了心裡話。
“那是一個我曾經深愛過，也深愛過我的，對我幫助很大的一個女人，一個離婚女人。那天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天，夫離子散，遭人閒話，她堅持不住，喝了安眠藥自殺，我不能在那個時候離開她……” 說到這裡，張為康把杯子裡的酒一口喝乾。
林菁菁怔怔的看著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她是在你之前，自從跟你在一塊後，我們已經好久沒聯絡了！”張為康又解釋道。
林菁菁還是沒有說話，她在想，就是當時張為康把事情的真相像今天一樣，全部告訴她，當時的情形她也不會原諒他的。
不過，不管怎樣，總算是了了沉在她心底的一個結。
兩個人久久沒有說話。
“對不起！”張為康又說道，這三個字他已經跟林菁菁說了不知多少次了。
林菁菁“嘿嘿”了兩聲。
“你看，王村市場的專案……”張為康又試探的問道。
“我可以放棄，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林菁菁斬釘截鐵的說道。
張為康愣住了，他張口想說話，卻被林菁菁打斷了。
“之前所說的承諾啊，條件之類的一概不算，我就要你答應一個條件！”林菁菁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做違背良心違背道德的事情！”林菁菁眼睛繼續盯著他，眨也不眨。
想到楊敏的催促，想到自己上任後可以讓自己風光無限的大專案，想到可以成為楊敏進編制的重要砝碼，而又可以不違背良心不違背道德，張為康終於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不管什麼時候，等你……”說到這裡，林菁菁突然紅暈滿臉，說不下去了。
張為康愣了一下。
“等你單身的時候，我要你重新回到我的身邊！”林菁菁咬著牙說道。
啊！張為康聽了不由的長大了嘴巴！他做夢也沒想到，林菁菁的條件居然是上趕著把她送給自己！
“你這是何苦呢！”他搖頭苦笑，“我何德何能啊，讓你這樣垂青，我實在承受不起啊！”
“這個要求我想不違揹你良心不違背道德吧！”林菁菁深深的注視著她，“難道你能說你一點都不喜歡我，我也不是破壞你的感情，等你單身以後跟我在一起也沒有違背道德……”
張為康無奈的看著她：“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單身，我會離婚！”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你要是不離婚，沒有單身，我就一直等，哪怕一輩子不嫁人，也是我自己的選擇！跟你沒有關係！”林菁菁讓自己仰躺在椅子背上，她說完這些，無比的放鬆。
離婚，張為康不是沒想過，也不是沒有威脅過馬明涵，而馬明涵同樣也給他提出過離婚。可真能離婚嗎？張為康心想，就是為了自己的前途，只要兩人之間沒有太大的原則性分歧，他是不是離婚的！而且他還有一個擔心，萬一要是真的離了婚，潘筱晨、陳靜瑄，他該選擇誰呢！現在又增加上對林菁菁的承諾，更增加了不確定性。反正將來無法準確的確定能和誰重新走在一起，就是現在答應了林菁菁也無所謂了。
今天晚上，讓張為康特別意外的就是林菁菁對自己的態度，居然會有如此大的轉變。從冷漠仇恨，到時而曖昧時而彆扭，再到現在的複合承諾，張為康的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大約十點鐘，林菁菁一直送到百花小區的門口，在路口的拐角處，她溫柔的看著張為康，輕輕的說道：“吻我一下可以嗎？”
可以嗎？當然可以！張為康在心裡說，這是他跟林菁菁分手以後多次嚮往的事情。
可是她現在主動說出來，張為康有點猶豫了。她為什麼在家裡不提這個溫柔的請求呢，非要在這燈火通明的大馬路上嗎！
可是他不敢再有過多的時間猶豫了，因為林菁菁已經幸福害羞的閉起了眼睛，他不能拒絕，無論是從情感上還是理智上都不能拒絕。他低頭吻了下去……
這一吻，拐角處的男女心神俱醉！
在魂飛天外之際，張為康突然想到，怪不得林菁菁沒有在家裡提這個要求，如果在那曖昧的環境裡，孤男寡女，這一吻下去，將一發不可收拾。
即使在這初春的街頭，張為康一邊吻下去，雙手也慢慢的揉搓到了林菁菁的肩腰。
就在這時，他的耳邊突然想起了一聲女人憤怒的大喊：“張為康！”
這一憤怒的女人喊聲，把張為康嚇了個魂飛魄散，他趕緊推開了懷裡的女人。
林菁菁滿面緋紅氣喘吁吁的看著張為康。
而張為康卻看著旁邊的兩個人，尷尬的不知所以。
原來剛才怒聲喝止他的是蘭霞，她的男朋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以前小涵說你在外面跟女人不清不楚，我還不相信，替你說話，沒想到果然如此，你竟然在大街上就跟女人這樣……”蘭霞為自己的好朋友難過的說不出話來了。
張為康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他也不敢說話。
“小涵真是瞎了眼……你還是副區長呢，居然就這樣玩弄女性，可憐！”蘭霞憤憤然的說道。
儘管是罵自己，但是張為康這還是第一次認識到蘭霞的優點，能這樣罵自己，倒也證明馬明涵沒白交了這個朋友。
“這個女人是誰？看著不像小三啊！你為什麼這樣下賤，難道你不知道這個男人有老婆孩子了！”蘭霞轉頭冷冷的看著林菁菁。
“我知道，我願意，你可以告訴馬明涵，說林菁菁又回來了！”林菁菁淡淡的說道。
蘭霞一看這女人的氣勢，不由的愣了一下，說實話她還真沒見過這樣強勢的小三，好像就是擺明了破壞人家家庭似地。
“菁菁！”張為康哀求的說道，他心說你就少說幾句吧。
這時，蘭霞的男友扯了扯她的胳膊，笑著說道：“走吧，你管人家這麼多幹什麼呢！”
蘭霞這時候也冷靜了下來，她看著張為康說道：“我希望你好自為之！”
張為康看著他們走遠，不禁長嘆了一聲。
而林菁菁卻笑了笑，說道：“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家！”
張為康突然想起林菁菁剛提到過的要求，心說難不成是她故意安排的。可是顯然不是。
看著林菁菁轉身已經走遠，張為康忍不住嘆氣跺腳。
無論如何，王村市場專案的障礙已經解除了，接下來的工作就是邀請省市媒體，做大動靜來宣傳跟k&m集團簽訂意向書的合作儀式。而還有個最關鍵的問題在這之前要解決，那就是葉青的編制問題，一定要讓孫鳴簽字。
而葉青那邊似乎遇到了什麼問題，因為讓她辭職到西門辦事處的事，她一直還沒有動靜。
張為康又開始著急了，這種事應該趁熱打鐵才行，他恨不能孫鳴剛答應，接著就拿著增員的審批表讓他簽字。而葉青這邊居然連第一道程式還沒走完，難道她想留在區委辦幹一輩子臨時工？
張為康讓馬明涵趕緊給葉青做工作，告訴她要想解決編制，就趕緊，要麼就放棄。
馬明涵也替葉青著急，張為康一說到這個問題，她就趕緊給葉青打了電話。
好在葉青在馬明涵打完電話後終於決定了，馬上辭職離開區委辦。
張為康試探的問馬明涵，葉青為什麼不抓緊辭職呢？他有點心虛，他害怕蘭霞把那天看見的告訴馬明涵，而這幾乎就是肯定的。
而馬明涵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說她也在納悶為什麼葉青還沒行動，而葉青平時可不像這樣拖泥帶水的人啊！
好事多磨吧，但願她那邊能夠抓緊！張為康說道。
第二天一早，陳思波打來電話，說葉青已經到了辦事處，他已經安排肖曉去人事局辦理她的組織人事手續了。
張為康特別囑咐他一定要快，他要儘早拿到那張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編制審批表，請孫鳴區長簽字。想到這，他也帶著興奮。在當前大學生就業難、畢業即失業的今天，能給一箇中專畢業生安排政府機關的穩定體面工作，對他本身來講也是一個能力的體現，這也是一個副區長權力的體現。
陳思波看領導著急，他自己也緊張，第二天就組織好了葉青的材料從人事局那裡拿到了那張固定格式的審批表。之所以這麼快，當然跟張為康前期的充分工作有關係，除了事先給乾媽蘇若顏打招呼，他安排小秦在適當的時機給敬愛的蘇局長送去了葉青的一點心意，裝有五千元可愛的人民幣的信封。
用五千元買來這張編制審批表，據內部人士透露，絕對是關係特別不一般的熟人價格，更別說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拿到這張a4的審批表了。
夜長夢多，當天晚上，張為康就親自帶著兩萬元的現金去拜會了孫鳴區長。
說明了來意，他把大信封放到茶几上，請領導笑納。
孫鳴擺手說道：“咱們自己人還這麼客氣幹嘛呢！”
“哎，這是人家小姑娘的一番心意，我已經給她說了，可是她非要跟領導表示感謝！”張為康笑著解釋道。
孫鳴嘿嘿笑了笑，眼睛看著電視。
這時，孫鳴的媳婦，前一陣子參加聚會的女人，上前把信封拿起來放到了裡屋。
張為康目不斜視的順著孫鳴的目光看著即將要開始的晚間新聞。
“唉，現在每天晚上只能看會兒晚間新聞了，整天在外面應酬，七點鐘的新聞聯播從來就沒趕上過！”孫鳴嘆了口氣說道。
張為康笑著點頭表示理解，說道：“有時候恐怕連晚間新聞也沒得看吧！”
“是啊，你說咱們當領導是圖啥呢！不顧身體不顧家庭，工作責任大，喝酒傷身體！唉！”孫鳴又長嘆了口氣。
“孫區長，我就挺佩服您！我現在就分管幾塊工作還整天累的東倒西歪的，而您掌握的是全區的工作，比我們分管區長不是更忙更累嗎！可是您平時就像沒事人一樣！真是厲害！”張為康誠懇的說道。這話有恭維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有感而發。
“唉，沒辦法，我看啊，我就是操心的命！”孫明說道，“哦，明天下午，你到辦公室找我吧！”
孫明一說完這話，就看著電視不說話了。
張為康心裡一喜，也就是說明天下午到辦公室就能簽了那張編制審批表了！
看著孫鳴不想說話了，張為康知道自己該走了。
回去以後，他迫不及待的給馬明涵彙報了這個好訊息，馬明涵多日來一直不苟言笑的臉上，終於擠出了一絲笑容。
放下心事的他，一身輕鬆，上午坐在辦公室裡閒來無事，給常衛東打了個電話，說可以幫著他辦個畫展，跟華秀峰的書法放在一起。
常衛東一聽大喜，趕緊說謝謝領導。
可張為康要是知道接下來的煩心事，他才不會給常衛東主動打這個電話呢。
他真沒想到，昨天晚上孫鳴已經同意簽字的事卻又臨時出了情況。
下午，一看到孫鳴出現在樓道里，張為康就拿著那張編制審批表跟著他進了辦公室。
孫鳴放下手裡的公文包，坐在大班椅上，用異樣的眼光看了他一眼，臉上說不出來的奇怪表情。
張為康心裡一咯噔，心說難道情況有變。
果然，當他把審批表放在孫鳴桌子上的時候，孫鳴拿著這張紙在手裡抖了抖，嘆了口氣，說道：“為康啊，這個葉青是什麼情況，你怎麼沒給我說清楚呢！”
張為康愣了一下，難道他知道葉青不是馬明涵的親表妹，想到這裡他只好嘿嘿笑著說道：“雖然不是親表妹，可她們之間的關係比表妹還親，兩家的關係非常的好！當時也沒給您說仔細！”
孫鳴聽他這樣說，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才說道：“你跟這個女的沒什麼關係吧？”
張為康愣了一下，趕緊說沒有啊！他奇怪為什麼孫鳴這麼問，聽他話裡的意思是以為自己跟葉青之間的關係值得推究。
“既然沒有，我勸你別就別管這事了？”孫鳴看著他說道。
“為什麼呢？”張為康納悶。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呢？”孫鳴似乎有點同情的看著他，看著張為康依然是一副迷茫的樣子，他才又說道：“葉青跟李曉明主任之間的事你難道不知道？”
張為康一驚，難道葉青跟李曉明……說到這，他突然想起了那次在葉青辦公室看到李曉明時的情形了，他不由的暗罵自己，真是有點多管閒事了。可是既然葉青跟李曉明之間的關係不一般，那為什麼李曉明不給葉青幫忙呢！
看到張為康臉上陰晴不定，孫鳴笑了笑說道：“李曉明今天中午為這事專門找到了我，希望我緩一緩再籤，你說怎麼辦？”
事已至此，張為康只能硬挺著頭皮繼續把這件事辦下去，他心一橫，氣憤的說道：“如果真要是這樣，他李曉明更不對了，既然是他的人，他為什麼不給人家解決編制，一直讓人家臨時工幹了這麼些年，叫人家找物件都沒法找！”
“呵呵，他不就是為了讓葉青找不上物件，離不開他嗎！工作的問題就是李曉明的砝碼了！”孫鳴笑著搖了搖頭，對張為康的憤怒表示好笑。
張為康這才明白為什麼葉青遲遲沒有從區委辦辭職，肯定是李曉明對她威逼利誘做了說服工作，而葉青最後下決心離開，也是出於對李曉明的失望，或者說是出於對他的信任。想到葉青對自己的信任，張為康更覺得應該幫葉青。
想到這裡，張為康堅定的說道：“孫區長，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能給葉青解決編制！希望您能給籤這個字！”
孫鳴嘆了口氣，說道：“你也知道，李曉明主任也是區委常委，跟柳書記關係密切，他既然說了我肯定會給他這個面子，可你這裡，我也不能不考慮。這樣吧，你跟李曉明溝通一下，只要他鬆了口，我這裡沒問題！”
既然孫鳴說到這個份上了，張為康也不好再強求了。可是要跟李曉明溝通，徵得他的同意，以他們兩個勢同水火的關係，簡直是太難了。
他現在真是騎虎難下了。而這一切的根源，就在於之前不知道葉青跟李曉明的關係，而馬明涵應該知道這個隱情的。想到這，他又憤怒了。他拿起電話就給馬明涵打了過去。
“葉青是不是李曉明的情人？”沒有開場白，他直接質問馬明涵，
電話那邊是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馬明涵才說道：“咱們回家再說吧！”
張為康怒氣衝衝的放下了電話，聽馬明涵的語氣，她肯定知道這件事。
回到家，一見到馬明涵，張為康的怒氣還沒消，他罵道：“你既然知道了，還讓你老公幹這樣的傻事！人家都情人關係了，你管人家幹嘛！你這不是讓你老公里外不是人嗎！”
“葉青不讓我告訴你，畢竟這又不是什麼好事！”馬明涵邊放包邊辯解。
“好，好！你朋友的名聲比老公的面子還重要！今天下午我找區長簽字去，在領導眼裡我就是個傻瓜！你真行，跟別人一起糊弄老公！真厲害，罵了隔壁！”張為康忍不住罵了粗話。
馬明涵陰沉的著臉不說話。
張為康仰頭長嘆一聲，說：“我真是被你害死了，什麼都不懂，一點忙都幫不上，光給我添亂！女人啊，不把老公放在第一位，找你做老婆有什麼用！”
聽張為康這樣說，馬明涵一聲不吭的緊咬著嘴脣，直到感覺到有了腥鹹的味道。
罵完了，張為康也冷靜了下來，雖然事情到了這個田地，但還是得辦。怎麼辦呢？能說服李曉明的只有柳文龍，可是柳文龍肯定不會為了這件小事去勸說李曉明，就是肯，這樣的請求他張為康也開不了口啊！
正冥思不得其解之際，張為康突然想起了陳和柳，柳文龍不好說話，他的兒子說話，李曉明估計也要買幾分面子吧！
一想到這，他趕緊就給陳和柳打了電話，說明天中午請他吃飯。陳和柳一聽張為康請吃飯，嘻嘻笑道：“領導有什麼指示？”
“有個事讓你幫忙，見了面再說！”張為康呵呵笑道，跟陳和柳交往，必須擺出一副隨便和哥們之間講義氣的樣子，才能交往，才好說話。
第二天中午，陳和柳一聽張為康說的是這事，二話沒說拍著胸脯說，包在我身上了。然後才笑嘻嘻的說道：“張哥，你老實交代，這個葉青是不是跟你也有一腿啊！”
張為康笑罵道：“去你的，我哪有啊！不過，說實話是很好的關係，我是看著她可憐，才在你嫂子的鼓動下給她幫忙的，可是沒想到她是李曉明的人。不管怎樣，你就當成是你二嫂，全力幫忙就是！”
“好，既然是二嫂，那我一定得辦！就是得罪了老李，我也得辦！”陳和柳說的挺仗義。
張為康笑了笑，把裝有5000元人民幣的信封推到了他的跟前。
“咱弟兄兩個還來這一套！你太看不起兄弟了！”陳和柳推脫著說道。
“哎，親兄弟明算賬，事成以後，我再有重謝！”張為康正色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陳和柳笑著收了起來。
雖然對陳和柳的辦事能力，張為康心裡也沒把握，可是跟他交往比李曉明要來的簡單了。如果說陳和柳是真小人的話，那李曉明可就是偽君子。很多時候，跟真小人打交道，比跟偽君子交往舒服痛快多了。
“哎，給你說個事，你手下那個民政局的秦山，可有點不地道，去年的走訪救助實物，他可沒全部給我，好像還留了一部分給了別人！”陳和柳轉了話題。
“哦，有這事？”張為康一愣，“看著秦山挺老實的，居然也瞞著領導幹這事？”
“沒別的意思，我就想讓你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心裡有數就行了！”陳和柳不在乎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我怎麼也得點他一句，讓他明白，明年再這樣，咱得有說法了！”張為康說道。
“我就說嘛，還是張哥痛快，李曉明那邊你放心，就交給我了！”陳和柳舉杯說道。
而陳和柳果然不負他所託，兩天後就給他帶來了好訊息，說李曉明已經同意了，但是提了個條件，要拿陳寶華的一副墨寶來交換！
“我操，這小子不是獅子開大口嗎！陳老的一副字在市面上起碼得有十幾萬，他倒想的出來！”張為康口裡罵道，但他心下卻有了計較。
陳和柳有點不好意思，覺得這事沒給張為康辦好，陳老的字他雖然不知道怎樣，但也知道在市面是價格不菲了，他嘿嘿笑道：“沒辦法，他說除了這個，一切免談！”
張為康又罵了一句，嘆了口氣說道：“我試試吧！這小子，比孫鳴區長還拿架子！”
陳和柳一聽他答應了，舔著臉說道：“哥，要不你給我也求一副！”
“去你的！等完了這事再說！”張為康笑罵道。
陳和柳本來也是有棗沒棗打一杆子再說，一聽還有戲，死皮賴臉的說那我先謝謝張哥了。
放下電話，張為康心情大好。
索要陳老的墨寶一直是李曉明的心願，他老早就跟張為康提過，沒想到到今天終於有了機會。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張為康想，你既然想要，那我就炮製一副贗品給你就是了。
回到家，張為康就拿出了早已不用的文房四寶，鑽進書房裡炮製贗品去了。
也真難為他了，已經很有些日子沒練習書法了，更別說專門臨摹陳老的字型了。但張為康找了個笨辦法，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逮住“厚德載物，博學慎思”這八個字猛練。
簡單重複勞動真是夠折磨人的，張為康連續寫到晚上12點，直到都噁心頭昏了，才終於寫就了自己感覺差不多的一副。蓋上之前陳老給他的印章，他長舒了口氣。
他心說你既然想要，說不得只能用這一招了。其實也算不錯了，“清河區政務中心”這幾個字都是我的墨寶，還有送給柳文龍的字幅都是出自我手，你李曉明一個區委常委能享受這個待遇已經夠可以的了，而且做人還這樣卑鄙齷齪，算是便宜你了。
為了表示這幅字很難到手，張為康沉住氣，等了一週才把這幅字交給陳和柳，同時又把五千元的信封交給了陳和柳，算是事後重謝。
“唉，你為了二嫂，可真是捨得投入啊！”陳和柳接過這兩樣東西，嘖嘖嘆贊。
這樣，終於費心勞神的把葉青的編制解決了。張為康跟馬明涵商量了一下，最後額外送出的那一萬塊錢，就不跟葉青提了。這個女孩子真是很可憐，被李曉明這個無恥之徒誘騙了這麼久，女人最好的青春時光都葬送在了李曉明這個老男人手中。
“比起葉青，你應該知足吧！”張為康這樣說馬明涵，他很有優越感。
“比起李曉明，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馬明涵冷冷的說道。
“不錯，我就是這樣，你之前也是知道的！”張為康強自鎮定，想來已經有不少的把柄掌握在馬明涵手裡了。
馬明涵聽他這樣說，沒有說話，只是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