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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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真相
第三百零一章真相
土心宗是天下最為偉大的修真宗門。
這話從一個親手覆滅了土心宗的人嘴中說出來，不免讓人覺得有些諷刺。
畫戟冷哼一聲，只道是對方偶爾的惡趣味罷了。結果秦天河接下來的話，令他終生難忘。
“你應該知道你們宗門的鎮宗之寶女媧石吧。”秦天河說著，一翻手，手掌上就出現了一方七彩石頭，石頭除了有七種顏色之外，與平常物什沒有什麼兩樣。
畫戟眼瞳擴張，心道，這就是女媧石？想來也是，這玩意當年就是被對方帶走的。不過他怎麼也看不出，這樣一個平平無奇、巴掌大小的石頭怎麼能起死回生？
秦天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變化，而是自顧自說道：“這就是女媧石了，當年……”
秦天河緩緩敘述了一個極其悲壯的故事……
千年前，地獄島上的一位散修秦天河，因為得罪了地獄島上的某個小宗門，但由於自身實力羸弱，被逼迫的無處容身，最終經歷過一場大戰，重傷逃往了畜生島。
在畜生島上，他邂逅了一生的良師——移山真人，也就是當年的土心宗宗主!
移山真人去畜生島拜訪老友，見到奄奄一息的秦天河，並未因為對方是魔門宗人而產生隔閡，而是全心幫助他治好了傷。之後，就悄然離去了。
秦天河雖然生處地獄島，但與其他島民有許多不同的是，他是那種有恩必報的性子，那時候他還並不知道救助他的人是土心宗宗主。
之後為了報恩，他多方尋找，費勁千難萬苦才找到土心宗。
結果被移山真人給趕了出來，意思是不需要他來報恩。
秦天河也是一條錚錚好漢，一咬牙，就自廢修為，改頭換面，透過土心宗的弟子遴選考試，正式拜入了土心宗門下，以求他日再尋求報恩之機。
但令人意料之外的事情是，土心宗的功法與秦天河意外合拍，短短時間，他就直接將土心決完全融會貫通。
之後蒙得移山真人賞識，特地欽點他為自己的親傳弟子，並傳與了厚土決！
秦天河得到移山真人賞識，大喜，在被傳授厚土決的夜裡，將自己的事情給對方說了。
豈料移山真人根本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想了許久才想起來，自己去畜生島之時，救治過一位重傷垂死的魔道中人。
在知道秦天河不惜萬里找來，並且甘願自廢修為，入他門下，也要報恩之時，移山真人做了一個直接導致土心宗滅亡的決定……
秦天河說道這兒戛然而止，長嘆了一口氣，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畫戟胃口都被釣了起來，結果對方在關鍵地方住了嘴。
秦天河沉默了一會，又繼續將這個故事說了下去……
……
移山真人所做的決定不是別的，而是將女媧石與厚土決一同交給了秦天河。
雖然那時候移山真人並沒有說是什麼，但是秦天河已經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知道他已然吧厚土決修習至了最高層。
那日夜裡，就在他將厚土決修習至最高層的夜晚，衣衫真人將他叫到了厚土大殿內。
大殿內空無一人，連燈都未點，只隱隱見到殿內高掛的先祖畫像。
……
秦天河說道這兒扭頭衝著畫戟問道：“你可知當初移山恩師與我說了什麼？”
畫戟搖頭，側耳聆聽著對方接下來的話。
秦天河長嘆，最終咬牙說道：“那日移山恩師對我說，讓我隨他一同屠了土心宗滿門！”
畫戟大驚，移山真人在土心宗內地位非凡，不僅僅是當代宗主，土心宗當初能有傲視人島，甚至傲視天下的實力，與他休慼相關。作為除了先祖，最為偉大的一任掌門，畫戟打死都不信他會做出這種事情！
秦天河沒等自己發表意見，繼續說道：“那日我也很震驚，在土心宗修行了接近二百年，我早已將土心宗當做了自己家，恩師對我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完全無法相信。”
畫戟想了想，插嘴道：“但你為了報恩，依然還是幫了移山真人？”他冷哼一聲，在他心中依舊篤定這只是一番謊言。
秦天河看出自己的不屑，勉強笑了笑：“我知道這件事情有些荒謬。”
畫戟點點頭，並沒有繼續發表意見了，靜坐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秦天河整理了下思緒，接著講起了故事……
……
那日移山真人讓他幫忙屠了土心宗滿門，一開始他也心生懷疑，但是移山真人的救命之恩不得不報，別說屠了土心宗滿門，再傷天害理的事情他也會做。
結果移山真人帶著秦天河走出大殿的時候，秦天河傻眼了，只見到面前土心宗的所有入室弟子與長老全端正坐在大殿外，一副引頸待戮的樣子。
這點是秦天河完全沒有想到的。
那時候移山真人從大殿中走出，對著大長老之說了一句話：“幸苦了。”
大長老抱拳道了聲：“珍重。”就一張擊碎了自己的天靈蓋，連同識海中的元神也一同擊碎了！
大長老昨晚這一切之後，底下那群入室弟子，還有長老客卿，也齊齊呼了一聲‘珍重’，就全自殺而亡！
待秦天河反應過來的時候，底下透過三百一十八人盡數死亡，其中三百入室弟子，十八位長老，連魂魄都被打散了！
……
畫戟心下一驚，這件事情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令他有些不敢相信！
秦天河扭頭看了看自己，示意自己稍安勿躁，這才又說了起來。
……
移山真人冷漠看著門下弟子長老盡數死亡的之後，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痛苦神色，在秦天河驚訝目光下，趴地行了一個五體投地大禮，口中還重重說了一句：“珍重！”
土心宗那時候門內住著許多客卿，聽到動靜，連忙從四下趕來。
移山真人衝著秦天河喝了一聲：“殺！一個不留。”
秦天河滿腹疑惑，但依然還是隨著移山真人衝了上去。
一時間滿月的夜中，在森白月光下，顯得格外悽慘。
土心宗血流成河！
移山真人能夠作為與其他五座島嶼上最強者相提並論的人物，實力自然不凡，三下兩下，就將門內客卿全殺了乾淨。
之後他們再度將屠刀對準了那些記名弟子。
不過這次就沒有先前那麼無情了，只不過草草殺了一部分，就任由他們四散逃去。
……
秦天河講到這兒，表情略顯暗淡：“門內幾乎再無生還者之後，恩師遞給了我一方玉簡，讓我逃到安全地帶再去檢視，之後恩師就自殺了。”
畫戟聽到玉簡二字，心頭一緊，這玉簡肯定是整件事情的關鍵。
他死死盯著秦天河，想要知曉對方接下來將會說出什麼事情。
秦天河從衣兜中摸出一方玉簡，小心遞到畫戟手中，吩咐了一番：“你現在先別慌查探，待我將所有事情說完也不遲。”
畫戟點點頭，示意秦天河繼續說下去。
秦天河頓了頓，但接下來的語速就快了許多。
……
移山真人自殺後，秦天河謹遵師命，一把火將厚土大殿燒了，將藏經閣燒了，將丹房也燒了……而後他渾渾噩噩坐在已然化為廢墟的厚土大殿前，不知該去往何處。
直到三天過後，在外遊歷的移山真人大弟子閠土歸來。
對方見到土心宗慘象，卻沒有傳聞中的那般傷心悲切，只是彎腰捧起了被燒成廢墟的厚土大殿內的一捧黑灰，小心包裹在了布匹之中，又小心將他放回了壞內。
閠土看著失魂落魄的秦天河，嘆了口氣：“師傅應該已經將玉簡交予你了，以後你自然就會知曉其中奧祕，還有，我會隱姓埋名將土心宗的衣缽傳下，屆時今後每一代的土心宗宗主都會來找你瞭解這段事情，你只消將事情的真想告知他們便是了。”
秦天河應了，於是直接回到了地獄島，建立了後來的赤土魔宗。
赤土魔宗的赤土，其實是移山真人年輕時候的外號，只不過後來便被眾人漸漸淡忘了。
……
畫戟蹙眉，插嘴問道：“既然如此，那麼你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兒？”倘若秦天河所說的是真的話，那麼他原先所知道的真相就完全被顛覆了。
為了不讓自己的常識崩潰，他試著尋找對方話語中的沒一個漏洞。
秦天河面前擠出笑容：“這都是百年之後的事情了，那時候大師兄為了掩蓋事情的真相，故意造作了一番，四處尋求人島百道幫助，再被拒絕之後，造出了他已經死在苦海邊的謠言。當這些事情都忙完，已經過了百年。那時候赤土魔宗已經初具規模，大師兄後來偷偷找到我，才讓我來這兒的，具體原因，你可以在那方玉簡中看到。”
畫戟試探問道：“我現在可以看這方玉簡了？”
秦天河點點頭。
畫戟也不多說，這玉簡名為記事玉簡，一般情況下無人能夠造假，因為想在記事玉簡中記錄事情，必須使用神識，而每個修行者的神識都是不同的，無論有著何種祕法，都無法改變神識上的詫異。
因此如果這方玉簡中的內容與秦天河所說的匹配，那麼當年土心宗覆滅的真相也的確是如此了……
他將神識往裡探去，盞茶功夫過後，他才長嘆一口氣，整個人彷彿虛弱不少，癱軟在圈椅上，望著前方血海，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