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第二十八章

正文_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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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二十八章

山窮水盡......就算這世界上真的有人有資格對我說這句話,也不該是你史蒂夫!

史蒂夫離開的時候,已是午夜。

我坐在床邊,看著他整理衣服,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本以為,他在這房子裡面,並沒有留下太多痕跡。

可真要收拾起來,才發現,這房子裡處處都有他的東西。

那個水壺,也拿走吧,不是我的,我不要。

電視櫃旁邊的架子上,放了一個電熱水壺,一個禮拜前,史蒂夫買回來,說,天涼了,燒一壺熱水,倒在大碗裡,再把裝牛奶的杯子放進去,這樣,牛奶自然就熱了。

那麼麻煩,直接把牛奶放到微波爐,不就好了?

怕什麼?反正是我幫你熱,我又不嫌麻煩。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大多時候,便在這細枝末節,想想,也都是心機。待有一天,他離你而去,你會發現,衣食起居,怎麼都是他的影子?

史蒂夫停了下來,看著那電熱水壺,好一會兒,才走過去,拿起來,收進地上的袋子。

你真要走,也不用這麼急,搞得好像我特別不近人情。

到頭來,我還是心軟了,也不是捨不得史蒂夫就這麼走了,只是這大半夜,他一個人拎著行李,能到哪兒去呢?

史蒂夫沒說話,走去陽臺,掏出手機。

我聽見,他在跟一個人通電話,問對方,能不能臨時借住一晚。

怎麼可能?

我竟然聽到了小路的名字,我從來都不知道,史蒂夫跟小路之間,什麼時候還有了聯絡。

臉色鐵青,待史蒂夫回來,劈頭蓋臉地問了一句。

你剛才,是給小路打電話?

對啊,他剛好自己在家,可以收留我。

小路那樣的人,你去他家,能有什麼好?!

蕭曉,你告訴我,小路是什麼樣的人,你又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在你眼裡,還有誰可以被你鄙視嗎?

史蒂夫的這一句話,深深地傷到了我。

難道在他心裡面,我跟小路是一樣的嗎?

小路可是很亂的呀!他被一個老男人包養,又跟小航搞在一起,甚至,他還又跟兩個男人玩三口之家......

史蒂夫......怎麼可以拿我跟小路比呢?!

剎那間,感覺心臟的某個位置,被一把刀,狠狠地紮了一下。史蒂夫說得沒錯,我跟小路,的確沒有什麼分別,我鄙視小路的生活,可我自己呢?又真的乾淨嗎?

沒事了,你走吧,可能我真地把你想的太簡單了。

我一直以為,在你眼裡,起碼我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忍不住說了這麼一句,說完,便開始後悔。

活了二十八年,再過幾日,便要滿二十九歲,總以為自己可以在每一段關係裡面遊刃有餘,可這一句話,就意味著,我徹底輸了。

史蒂夫走後,我站在窗前,突然感覺一陣寒冷。

眼看著,北京就要入冬了,真沒想到,這個季節,竟然還會下雨。雨點打在玻璃上,一聲,接著一聲,讓人莫名其妙的惱火。

我想給小路打個電話,臭罵他一頓。

這個臭婊子,**......為什麼連史蒂夫都不放過?

他明明已經擁有了那麼多,為什麼還要禍害史蒂夫呢?

找了一圈兒,並沒有找到手機,才想起來,手機已經被史蒂夫扔到樓下了。

不可以!

那個手機不能被別人撿到!

有很多次,老顧與我在**做到一半,都會忍不住拍照,雖然,我只是個無名小卒,但老顧總算是在媒體上常常露臉的。

萬一......那些照片流出去......我不能冒這個險......

踉踉蹌蹌,出門,顧不得等電梯,直接往樓下跑。

中途,好幾次腳下差點踩空,摔個半死。

總算,來到樓下,來到窗戶正對的位置,黑漆漆的,到哪裡去找手機呢?

淅瀝瀝的雨,還在下著,很快,就把我身上的睡衣溼透。

我就站在雨裡面,痴痴地站著,也不知道該繼續找下去,還是上樓,吃一片安眠藥,大睡一場。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溫暖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回去吧,別凍著了。

是史蒂夫,他竟然還沒有走嗎?還是走了以後,又忍不住回來?

我轉過身,一下子撲到史蒂夫懷裡,滾燙的眼淚如決堤一般,爆發出來。

別離開我,好嗎?

你不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洗個澡吧,都多大了,還這麼折騰自己。

史蒂夫拖著行李,陪我上樓。

我進浴室之前,把史蒂夫的行李放到浴室門口,然後,就讓浴室的門開著,這樣,我就可以一直盯著行李,史蒂夫也就沒辦法在我眼皮底下溜掉了。

你不洗嗎?你的衣服也溼了。

放熱水,這個時候,就該好好地泡個熱水澡。

史蒂夫站在那兒,心疼地望著我,過了一會兒,也開始脫衣服。

家裡的浴缸不大,並不能完全容下兩個人。

史蒂夫靠著浴缸的一頭,讓我靠在他的身上,他腿上的絨毛,浸在水裡,彷彿春雨後剛發嫩芽的小草,一叢一叢,看上去軟軟的。

我的手,就在那一叢一叢的小草上劃過,他在我耳邊輕聲問,你要幹嘛?

其實,你有理由走的。

我做的那些事,你肯定都已經知道了。

你根本就沒有同事出意外,對不對?你去醫院,是去見梅媽媽,對不對?

像我這樣的人,得到什麼樣的報應,都是活該,我知道,我連抱怨的資格都沒有。

蕭曉,別說了。

我都已經回來了,還說這些幹什麼?

史蒂夫把手放到我的胸口,輕輕揉著。

此時此刻,我再說下去,只會顯得矯情,有些事,何必說得那麼明白,有些答案,在沒有揭曉之前,就懸在那兒好了,不是嗎?

幫我洗個頭吧,小時候,我媽總幫我洗頭,特舒服。

我閉上眼,任由史蒂夫的手指,落在我的頭皮,好像彈琴一樣。

時光一下子倒流,回到六七歲的時候,那時,我媽還沒開始生病,每隔幾天,她就要幫我洗一次頭。

我坐在小板凳上,脫了上衣,我媽就坐在我的背後,用她特別溫暖的手指,在我頭上按摩。

有一次,她按著按著,突然說,曉啊,你的頭髮跟媽一樣,又黑又亮,你要是個女孩該有多好,媽就讓你留長頭髮,給你梳辮子。

媽,你就給我留長頭髮唄,我想梳辮子。

我轉過頭,稚嫩的聲音,對我媽說。

誰想到,她的臉瞬間冷了下來,語氣也不如剛才那般溫柔。

別胡說,哪有男孩要留辮子的,出門叫人笑話,不男不女,那不就是變態?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跟我媽說過一句真話,我想要做什麼樣的人,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想要跟什麼人在一起,統統都不會告訴她。

因為我知道,她不會懂的,也不會接受。

與我來說,家人,就是把我帶到這世界上來的人,是我要負責任去照顧的人,除此以外,他們同我再沒有任何關係。

當我一個人不知道該往哪兒走的時候,當我受到傷害想要找一處溫暖的時候,當我在漆黑的夜裡,哭到絕望的時候,我多想像其他人一樣,有一個家,可以回,有一個大人,可以讓我撒嬌,肆無忌憚地依賴。

只可惜,別人有的,我並沒有。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訴自己,蕭曉,在這世界上,你只有你自己,你能依賴的,只有你自己。

那段回憶,那些我媽坐在小板凳上幫我洗頭的回憶,它們真的存在過嗎?

有時候,我已經變得不再相信......

你怎麼了?是不是泡沫弄眼睛裡了?

史蒂夫的聲音,突然出現,打斷我的回憶。

我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又哭了起來。

這麼軟弱不堪的一面,是不該讓任何人看到的呀,毫無目的的軟弱,除了得到別人的片刻同情,又有什麼實際意義?

沒事兒,我自己來吧。

從史蒂夫懷裡掙脫開,下意識用手擦了擦眼睛。可是,我的手上落滿洗髮液的泡沫,這一擦,眼睛更疼,忍不住眼淚又掉了下來。

算了,事已至此,索性就大哭一場好了。

站起身,開啟花灑,讓溫熱的水迎面澆在臉上,整個身體顫抖著,好像這前半生,所有的堅強與自我保護,在這一刻,都變得不堪一擊。

史蒂夫沒再說話,就站在一旁,拿一條幹燥的毛巾,等我哭完,走過來,幫我擦乾身體。

蕭曉,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心裡特別矛盾。

我不忍心讓你一個人生活,可也不想辜負梅崢,如果我有兩個身體就好了,一個留在你這兒,一個去照顧梅崢。

我對梅崢,不是愛,就只是愧疚,你能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