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第二十章

正文_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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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二十章

我給小路打電話,邀他去梅媽媽家打牌。

那個老妖怪,我以後都不會再去招惹。

小路在電話那頭的語氣帶著不屑。

你怎麼能這樣說?梅媽媽對我們每個人都是很好。

對你們好,對我卻並沒有。我的男人,可是靠自己的本事找的,跟他沒有半點兒關係。

蕭曉,勸你以後也不要總去他那裡,去久了,心就壞了。

不想跟小路多說,好與壞,到我這個年紀,還不需要別人教我分辨。

一個人,到梅媽媽家,剛坐下,梅媽媽便遞給我一個信封,很厚,摸起來,應是現金。

算房費,不多,將就收著。

竟還是在為史蒂夫著想,既然如此,又何必將史蒂夫拒之門外?

媽媽,我並不缺錢。

把信封放在沙發旁邊的櫃子上,連拆都沒有拆開。

我知道,你缺不缺錢是你的事,我給你錢,是我的事,你要不收,以後就別進我的門。

執拗,便只好收下,免得惹他不開心。

史蒂夫跟你說了嗎?他最近開始工作,在保險公司,每天穿西裝,出門跑業務,很是勤奮。

我知道,史蒂夫的事,梅媽媽想聽,儘管他的臉上,始終掛著冷漠。

他以前在老家,也是有大把的好日子過,真犯了賤,非要到這裡來吃苦。賣保險,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搞關係,陪笑,被人提起來,也沒個好名聲。

梅媽媽說完,嘆了口氣。

我想,此時如果再添油加醋幾句,梅媽媽會不會就此心疼,不讓史蒂夫繼續受苦?

剛要開口,梅媽媽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號碼,踱步到陽臺,小聲接聽。

我從袋子抓起一撮魚糧,喂缸裡的金魚。

顏色變了,上一次,不還是紅色?

梅媽媽回來,問了他一句。

死了,被我厚葬在樓下院子,要謝它,替我擋過一劫。

難道真有金魚擋災之說?還是梅媽媽,兀自迷信?

還記得上次麻將館那個婊子?被我扇了兩個耳光,記恨在心。那天夜裡,有敲門聲,開門,空無一人。

走廊裡,留下一張紙條,算恐嚇信。

也沒什麼怕的,在京城這麼多年,什麼風浪沒有見過?

第二天,又來一封信,信的旁邊,放一把刀。

想給人打個電話,想來想去,都是別人有求於我,輪到我求別人,自己都不習慣,索性算了。

第三天,再沒有信,睡一覺醒來,發現缸裡的魚死了一條。

你說,它這不就是替我死的?

一條人命,和一條魚命,也沒什麼貴賤之分,說到底,人還是自私,自己好好的,管其他生命是死是活。

厚葬,也只是給自己一個心裡安慰。

梅媽媽說的事,聽起來輕描淡寫,細想,卻甚是恐怖。

在京城,一個人生活,就算是真出了什麼意外,恐怕也要等到屍體發臭那天,才有人察覺。相比之下,倒是那條紅色金魚,得更多關愛。

這麼說,不是更該讓史蒂夫回來陪你?

多一個人,總算多個照應。

聽完我的提議,梅媽媽並未反對,只是轉過頭,無聲地往窗外看去……

回家路上,心想著,要把梅媽媽的事跟史蒂夫說,換做以前,梅媽媽強硬,總找不到缺口,如今,正好是個契機。

躺在**,聽鑰匙開門聲音,不一會兒,史蒂夫從外面進來,正要與他說話,史蒂夫卻先開口。

看我給你帶了什麼?那天看電視,你不是嚷著要吃爆米花?還非說芳草地那家,奶油味最好。趁收工早,特意過去買了給你,嚐嚐,是不是你想要的味道?

史蒂夫把一桶爆米花遞到我面前。

我看著他那張溫和的臉,不知為何,想說的話,竟一句也說不出了。

次日,與老顧在798的一家咖啡館碰面,不知怎麼,就聊起史蒂夫。

算了,反正你也不會在乎。

喝一口橘子水,戒了咖啡,怕自己清醒的時候太多。

老顧突然抓過我的手,也不管旁人有怎樣的目光,問我,你到底希望我做什麼,你才會開心?

這問題,問得像個孩子。

人活到某個年紀,就會發現,所有情緒,都與別人無關,太在乎別人,反而是讓別人為難。

我不知道,本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

明天,又或是再遠一些,會是怎樣,想不明白。總聽人說,要活在此刻,活在這一秒,可這一秒我還沒來及想要怎麼活,就過去了。

老顧,你比我活得久,能不能告訴我,在我這個年紀,你是怎樣度日?

問老顧,眼神真誠。

我們已是許久沒有這樣貼近地說話,雖常碰面,可除了*,只蜻蜓點水一般的交流。

當然,離得遠些,彼此都安全。

可這樣的安全,到底有何意義?

老顧依然抓著我的手,似乎抓得更緊了一些。

那時候,我不過是個騙子。辦了一場熱鬧的婚禮,辜負了一個等我多年的人。

其實,也是可以不結婚的,我跟你說過,我的父親並不長壽,而我的母親改嫁以後,只要我定期給她存款就好,至於我過怎樣的生活,她從不過問。

可那一陣子,就是慌了,也不知道心裡哪來那麼多鬼使神差的念頭,做畫家,所謂藝術家,本就越脫離人間煙火越好。

那個人也跟我說,大不了,兩個人去國外結婚,逍遙自在。

可能我骨子裡還是懦弱吧,總想著,兩個男人,最後能怎麼樣呢?到老的那一天,又能怎麼樣呢?

蕭曉,你現在的迷茫,我都懂,可我不想給你指路。

那天,把你叫到家裡,介紹給沈小萍,你們剛走,我就開始後悔。

我哪裡是在替你著想,為你謀一條出路,說到底,我只是不確定自己能跟你這樣好上多久,如果你有了別的路走,到最後,我也不至於太過內疚。

我辜負過一個人,這輩子,不想再辜負一個。

可是,人不就是這樣嗎?設定了那麼多美好,回到現實,又完全是另外一個樣子。

老顧說完,抓著我的手,慢慢鬆了。

我的確有些生氣,卻不是因為他對我不夠坦誠,恰恰是,氣惱他對我太過坦誠。

兩個人,稀裡糊塗一點不好嗎?

你動你的小心思,我打我的小算盤,非要把親吻和擁抱全部拆穿,有多難看。

老顧,你信不信,我心裡有別人了?

不知怎麼,就隨口說了這麼一句,邊說,邊察看老顧的臉色。

我是希望他說信嗎?

若他堅定地說不相信,我又會不會歡喜?

結果,老顧並沒有說話,低下頭,用手指蘸著杯子裡的咖啡,在木質的桌上寫字。

我剛要去看,老顧卻拿起一張紙,把桌上的水漬擦掉了。

故弄玄虛,反而讓我生出無限好奇。

騙你的,除了你,我的生活裡再沒別人。

這一句,倒像是畫蛇添足,反而變得沒那麼可信了。

回家,史蒂夫還沒有回來,收到一條微信,是梅媽媽發的,蕭曉,我又收到第三封恐嚇信了。

梅媽媽甚少主動與我聯絡,這一次,肯定是真的怕了。

而他把這件事告訴我,就是想讓我做傳話筒,再傳給史蒂夫吧。

再強大無比的梅媽媽,到最後,也有虛弱的時候。我想起昨天晚上,與史蒂夫兩人坐在被子裡,一邊看電影,一邊吃爆米花。

史蒂夫拿起一顆爆米花,特別自然地塞到我的嘴巴,看著看著,我的頭就靠上了他的肩膀。

這樣美好而又平淡的日子,若我把梅媽媽有危險的訊息告知史蒂夫,就不會再有了吧。

想到此,心裡竟一陣莫名的恐慌。

我當然不是真愛史蒂夫,甚至是否真愛老顧,自己也搞不清楚。

可此時此刻,我卻清晰地感到,自己對這種生活狀態的依賴,總有一天,我會把史蒂夫還給梅媽媽,晚一些還,也沒有關係吧。

拿起手機,把梅媽媽的那條微信刪掉,去廚房為史蒂夫準備晚餐。

我又怎麼會想到,當晚,就在我假裝做了個噩夢,藉機躲在史蒂夫懷裡尋求溫暖的時候,梅媽媽出了意外,再沒有哪一條金魚,犧牲自己為梅媽媽擋災。

我在第二天傍晚時分接到警察打來的電話,說,梅媽媽被捅了三刀,至今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