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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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十二章
禮拜一下午,忙碌的人都在忙碌,我們幾個遊魂,躲在梅媽媽這裡打麻將。
梅媽媽並不參與,坐在靠落地窗的位置,抄寫經書,偶爾抬起頭,看著窗外發呆。
我與史蒂夫,坐對角線,史蒂夫自己選的位置。
來之前,算過方位,這個位置能大殺三方。自己先解釋。
旁人倒沒說什麼,我卻知道,他這個位置,剛好一抬眼,就可以看到梅媽媽。
蕭曉,這次你到底跟不跟我們過去?
連著兩年,你都脫離隊伍,算怎麼回事?
小路說得是再過兩個月的泰國之行。
每年這個時候,京城名媛幾乎集體出動,把曼谷一整條街,變成中國城。
朋友圈裡看過那些人發的照片,分不清哪個是哪個,清一色小背心,超短褲,臉上一圈鬍子,手裡握一支色彩鮮豔的水槍。
搞不懂,有什麼樂趣?
興味索然。
小路卻說,當gay,又有什麼樂趣?你還不是樂此不疲?
這一句,他卻是說錯了,於我來說,當gay,從來就沒什麼樂趣,甚至當人,也不覺得快樂。只這一世,不這樣過,又能怎麼過呢?
牌打到一半,誰的電話響。
小航接起電話,幾乎是零點零一秒的臉色變化,而我們這幾個人精,早把那零點零一秒看在眼裡。
怕是玩不了幾把了,一會兒有事,要先走。
小航把電話丟在一邊,整理麻將牌,故作鎮定。
那就別玩,反正再玩也沒什麼意思。
小航剛碼好的麻將牌,被小路一把推個稀巴爛,場面僵住,誰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行吧,那我先走,咱們下次再約。
雖是年輕,但什麼風浪沒有見過?這一點蠻不講理的小性子,對小航來說,著實算不得什麼。
鬧一鬧,誰不會呢?
鬧一鬧,誰又會在乎?
我用手拖著下巴,欣賞這一場沒來由的好戲,眼看著小航轉身離去,小路的臉紅著,眼淚就在眼眶打轉。
行了,別在我這裡惺惺作態,當心弄髒了我的屋子。
梅媽媽不知何時轉過頭來,剛做過手術,他的聲音很輕,可每一個字,都像刀子,割得人心裡生疼。
我用餘光瞄了一眼史蒂夫,那十指連心的表情,要說他與梅媽媽之間沒有什麼,絕不可能。
有些事,你能做,為什麼別人就不能做?
別以為我不說話,就當我瞎了。
這兩句,是在指責小路,可我聽了,也心有慼慼。
媽媽,你相信我,我是真愛小航,如果只是那個老鬼,我才不會無理取鬧,可我聽電話裡的聲音,分明他又有了別人。
兩個人,戀愛一場,卻要這樣猜忌,憑什麼?
小路竟開口辯駁,彷彿他自己,是個多清清白白的好人。
我低下頭,用力剋制,生怕下一秒,會笑出聲來。
不好笑嗎?先不說小路與小航各自背後都有金主,單說小路自己,除了小航,就另有不止一個情人,如此這般,還要口口聲聲喚著真愛。
這真愛,到底幾斤幾兩?怎麼從人的口中吐出來,變得如此輕賤?
算了,以後在我這裡,只打麻將,別的都不要談。
做不到,就不要再來。
梅媽媽說完這句,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又轉過身,繼續抄寫經書。
我們三人,坐了一會兒,都覺無趣,便各自散了。
回到家,接到小路電話,已是另外一種語氣。
老妖婆那裡,我是再也不會去了,有什麼了不起,好像在這北京城,沒了他,誰就混不下去。你看他,總是虛張聲勢,真有錢,怎麼會住那樣的一所破爛房子?
這世道,人生閱歷算個什麼狗屁?有青春,就不怕換不來大好前程。
默默聽著,並不搭話。
像小路這樣的人,大有可能,會越來越好,所以,也沒必要規勸什麼。
畢竟,忘恩負義與知恩圖報,哪一個會有好下場,誰也無法預料。
隔天,一個人去梅媽媽家,想替小路說些什麼,又覺這件事與我有何相干?索性坐在那兒,遲遲沒有開口。
倒是梅媽媽,突然問了我一句,你跟老顧,快有大半年了吧?
五個月,還是更久,不記得了。
這種事,記得又能如何?反正都會過去。
蕭曉,你還是有些本事的,在你之前,陪在老顧身邊的,沒有哪個超過一個月,蜻蜓點水,是老顧的一貫做派。
梅媽媽從未跟我提過老顧以前的事,今天,是第一次。
怎麼樣?要不要定下來?老顧這樣的人,很是難得。
難得?光那一個家庭,就夠繁瑣,前兩天,差點兒就想算了,我也想了,怎麼樣不是一天?得過且過。
茶几上,有一疊白紙,隨手拿起一張,摺紙飛機,小時候的回憶,這麼多年過去,竟未生疏。
你可真是個傻瓜,有家庭,才能穩定,不然,總還要想著,這個男人,會不會有一天就跑去結婚?會不會有一天來個新的主意?
不過,怎麼樣都好,隨你,倒是老顧,我看他這次,很難抽身。
梅媽媽的話似有深意,不需細問,大概也能猜到,他跟老顧之間,有過一翻議論。
老顧會說些什麼呢?
在梅媽媽面前,他倒是很難扯謊。
小時候,愛過一個人,也不能算愛,姑且叫痴迷。
那個人,明明喜歡女人,喜歡得狠,不知怎麼,就跟我睡了一次。你說,有多混蛋?不招惹我不就好了?
後來,天天跟著,總想著,能不能再來一次?
卻惹得他煩,好一頓臭罵,躲在沒人的地方哭了很久,跟自己說,這輩子再也不自作多情。
中學畢業,又來找我,一開口就是借錢……憑什麼?我又不是提款機。
心裡罵著,口袋裡有多少,都掏給人家。
一問,原來是要湊錢,給女友買生日禮物。
寫了一封信,用手寫,反正都是矯情的字眼,具體的,也回憶不起來,塞進他的褲子口袋,幾天後,問他看了沒?
有什麼好看,早就扔了。
想罵他,又罵不出口,誰讓自己犯賤?怨不得別人。
去年春節,回了一趟老家,打聽了幾個人,才知道,他在街上開了一個小服裝店,沒想看他,到了半夜,卻睡不著。
一個人溜達到那家店的門口,一片漆黑,就站著,想象他在店裡吊兒郎當的樣子,不知不覺,站到了天亮。
你說愛吧?有什麼愛?大約就是不甘。
只是這世上不甘的事兒那麼多,多到連自己都懶得去在乎。
不知怎麼,就跟梅媽媽講了這段往事,沒開口時,也不覺得難過,這一說完,反而傷感起來。
走,下樓喝酒。有一陣子沒出江湖,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死了。
梅媽媽披一條豔紅色的圍巾,拉起我,就往門外走。
寒冬將過,窗子外面陽光明媚,我與梅媽媽手拉著手走在小區裡面,平白的,竟生出一場氣魄。
忘了告訴你,今天下午,有一場架要打,你怕不怕?
打架?有趣還來不及,怎麼會怕?
一個人憋悶久了,巴不得搬弄點風波,聲嘶力竭,總還能證明自己活著。
走出小區,打車,計程車在團結湖附近停了下來。
一家*室的門口,進門前,梅媽媽回頭對我說了一句,你不用動,看看就好。
緊接著,梅媽媽如一陣帶著香氣的風,衝進*室,直衝到一個面目姣好的男孩面前,二話不說,大手左右一揮,便是兩個耳光。
清脆,悅耳,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看得我差一點就叫起好來。
你幹嘛?怎麼打人?
旁邊,另一個男孩站起來,似乎要管這一場閒事。
梅媽媽轉過臉去,眼神如刀子一樣割在對方身上,無關的人,給我滾遠一點兒,我梅媽媽要教訓的人,還沒人敢攔著!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躲遠了,只剩下被打的那個男孩,抬起頭,硬撐出一副不屈的面容。
長得好,是你的資本,用對了地方,沒人攔著你飛黃騰達,可我今天提醒你一句,這世界上,還有很多彎路,死路,走錯一步,當心灰飛煙滅。
梅媽媽說完,轉過身,突然就衝我笑了笑,走吧,熱鬧散了,咱們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