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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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丹成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丹成
“師父，我不能要，師兄們比我更合適！”李奇就像一個淡漠的看客，靜靜跪倒在一隻破敗的淡青色蒲團之前，衝著其上仙風道骨的老人平靜著說道。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資質到底有多糟糕，能夠學習心愛的煉丹之術，已經算是老天開恩了，又怎麼敢奢求這宗門至寶呢。
“他們，終其一生，或許能夠成為一個出色的丹匠，卻絕對無法成為一尊將丹道一途發揚光大的丹師！”
“所謂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為師的意圖你知道嗎？”老人慈愛的摸了摸弟子的頭，語氣中充滿了不捨，這幾百年來，因為有自己在，這個小弟子才能這般平順的過活，一旦自己離開。
讓他帶著這卷天下丹師都夢寐以求的經書去佈道，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弟子愚鈍！”臺下的人，頭埋得更低了。
如果可以，他也願意陪同師父一同飛昇仙界侍奉其左右，根本不想要這所謂的宗門至寶，奈何他的修為卻也是極差的。
“佈道——”老人的神情很嚴肅也很執著，那種看破紅塵，看透人心的眼神，就如同一泓清泉，緩緩拂過了李奇的心田。
所有能開宗立派的宗師或者大能，都有其賴以生存的能力或者依仗，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所以就算師父在收徒的時候，也大都會留一手，故意不教全。
再加上各門派之間敝帚自珍，所以很多的修煉功法、煉丹祕籍、煉器圖譜，都消失在漫長而悠遠的歲月之中。
可這老頭，居然讓自己的徒弟，將這本經書上的內容散播出去，那種胸懷就不是一般修士所能比擬的。
“可師兄那邊？”李奇依附的人影低聲嘟囔著。
“沒有可是......”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原本愚魯不堪的小弟子，漸漸有了一些宗師的火候，圍在在身邊嘲笑的人慢慢少了，來求醫問藥的人，卻是越來越多。
就連原本看著他自立門戶，等著看笑話的師兄們，也都開始沉默了，到底是什麼，能夠讓一個資質如此蠢笨的人有如此大的改變呢，難道是師父留下了什麼祕籍？
“嗯，一定是什麼祕籍！”
“哼，他不過就是個資質平庸之輩，何德何能將師父的遺澤據為己有，一定要讓他交出來。於是乎，所有的師兄弟全都聚在了一起，氣勢洶洶的準備去興師問罪。
“幾位師兄，其實你們不來要，我也會讓人給你們送過去的。”
見到這麼一大幫人，那小徒弟居然沒有絲毫驚訝，反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先是將那本《百草仙經》的拓本分給了眾人。
更是將師父飛昇前與自己的一席對話，和盤托出，沒有絲毫隱瞞。
“我不信，這怎麼可能！”
“如此珍貴之物，你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交給我們......”
可畫人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其中有幾個心機深沉之輩根本不信，對方會如此輕易的將如此寶貴的東西交付於自己等人。
於是乎，便合力出手將其打傷，幽禁了起來，每日是變著法子折磨他，逼問他那部典籍的下落，可至始至終，他的回答都不曾變過。
“是傻？”
“是痴？”
“再好的靈藥也只能醫得好皮肉髮膚上的創傷，卻終究抹不去那些人靈魂上揮之不去的陰影，縱然神醫、藥王，只怕這世間最難醫治的還是人心......”
喃喃自語著，一滴晶瑩的淚珠，自李奇堅毅的臉龐上潸然而下。
剛剛他就好像走過了一個人漫長的一生，但驀然回首之間，才發現那只是時間匆忙的一瞥而過的眼神。
虛空之中，幽蘭草的靈藥本源還在“咕嘟”、“咕嘟”沸騰著，不斷和其他的藥液互相浸染著，鐵山那孫子已經撒開腳丫子躥出去老遠，正從一處山坳間踏出腦袋，往這邊打量著自己。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前輩未成達到的心願，便由小子來替你完成吧！”
小的一顆沙石，一片樹葉，大到山林水澗中無數靈獸的呼吸，盡皆都在他的感知之中，他彷彿真正做到了融入這方天地之中。
化作了巍峨不動歷經風吹雨打沉默無言直插蒼穹的高山，彷彿化作了山澗裡陪著小魚一起遊弋嬉鬧，潺潺不決的溪流，彷彿化作了將那蔚藍色天幕染成胭脂色的彩霞。
何為道，道是山，是水，是天地，是萬物，是我，亦是諸天萬界的宇宙。
看著抒發著胸中感慨，嘴角間隱隱有一抹笑意，卻含著淚珠的李奇，鐵山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儘管這小子周身的真元已經被自己封鎖了大半，可自己用靈識竟然根本無法鎖定他，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樣，可肉眼又真實的發現他的確矗立在那兒。
這種怪異的感覺，的確讓人莫名的詫異。
更可怕的是，這小子身上多了一種歲月的厚重感，同時又有幾分超然出塵的感覺。
“凝——”
興許是嫌棄丹藥融合的速度太慢了，李奇高高舉起自己的雙手，將那十道靈藥本源像畫太極球的方式，慢慢調和在了一起，緊接著雙手驟然迸濺出幾縷黑色的火焰，猛然雙手聚合朝中間一捏。
“哐當——”
恍神間，孫老頭屏氣凝神的盯著玄光鏡，連錯手打翻了喝茶用的青花瓷杯都已然顧不上了，翠綠色的茶水，伴著音音嫋嫋的白色香氣散落了一地。
這要放在外面可是一枚中品靈石才能購得一兩呢，然而這廝卻沒絲毫痛心，反而是一副心臟頂到嗓子眼的緊張表情，恨不得自己親自上手。
這要一個不好，炸了，不死也得重傷啊。
就連寧仙也不耐煩地揮手，打發了兩個前來收拾殘局的婢子，兩顆瓔珞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那道盤膝端坐在地上的身影，就彷彿是在仰望著一座看不到邊際的高山。
這一刻，她真的已經不糾結於李奇到底會不會煉丹了，反而更期待見證這一刻，奇蹟能夠出現。